造日语的人怎么想的,为什么让「神」「髪」「紙」三个常用词同音?

发布时间:
2024-10-19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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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上代日本語「神」kamï,是i乙。跟「髪」kami、「紙」kami、「上」kami 不同音。根据被覆形kamu-,构拟出原始日本語*kamu.y,其形态跟阿伊努语表示“熊”和“神”的kamuy相似。关于这个话题,学者们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日语形式借自阿伊努语,一派认为阿伊努语形式借自日语,双方都有各自的零星证据,很难说谁对谁错。

既然阿伊努语的kamuy同时有“熊”和“神”的意思,我们有理由把“熊”这个词也纳入考察的范围。

熊,上代日本語 kuma。高句丽語 [功木] kumuk(南豐鉉);百济语 [金馬] kəma(Bentley) ,komu/kumu/kuma [久麻](Vovin) ,早期古韩語 koma(南豐鉉),中古韩语 kwom R (Vovin) 拥有上声调,说明其原先来自两个音节,原始韩语*kwomo,“熊”(Vovin)。





新井白石《東雅》收“熊”。곰 (熊) くま 、百济の方言,倭名抄里訓“神稲”为“くましね”

类似的形式,在諸南島語(Table1),以及其它一些语言(Table2)中也可见,如图。

Formosan black bear

有人也提到了上古汉语“熊”。不管怎样,“熊”一定是个wanderwort,其跟“神”之间形式相似,二者可能有所关联。通过音位变换(metathesis)的方式可以解释形式上的差异,小周先生对熊和神的音位变换学说持保留态度(个人談話)。

关于“神”,更多日语和阿伊努语的细节见我的回答:

为什么日语里有如此多的Kamiかみ?

类似的借入学说,有日语“魂”跟阿伊努语“ramat”之间的讨论,见我对Tresi Nonno观点的概括和评价:

Kushinada:「かみ」(神) 与「たましい」(魂):阿伊努语起源说

接下来谈谈“髪” kami,其跟“紙” kami、“上” kami的尾元音在上代是i甲,跟“神”的i乙不同,一些学者因此否定“上”与“神”的关系。不过,i甲本身就可以通过i乙变来,一些原本应当以i乙结尾的露出形,在测定资料中却是i甲的形式,要么是该表記甲乙混用,要么它们是由i乙变来。否定“神”与“上”关系的最好证据还是祖語构拟*kamu.y,“神”,如果认为“上”由“神”的露出形kamï变来,需要多假设一条音变途径,因为该词上代所有的测定资料中都是i甲,所以需要假设该音变发生在最早的测定资料之前。而我们知道,上代日本語中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保留了i乙的,我们需要假设“上”为一个很早就变成了i甲的特例。

“髪” kami 最直接,也是很多人能想到的一个笨拙的语源解释方式是,认为其来源于“上” kami。该词也可以通过词素分析的方式进行解释:ka-是“毛”的被覆形,作为复合語的前部成分符合被覆形的条件;-mi 可以解释为由“身”的露出形 mï 变来,但这样又陷入了“上”与“神”的困境,毕竟“身”的露出形是i乙,如果要在上代资料中都呈现为i甲,也需要将其看成是一个很早就变成了i甲的特例。

“紙” kami 有一个流传较广的外部语源,汉语 “簡”,关于这种说法,通过阿伊努语中早期借词的形式可以提供较大的反对,见我的文章:

Kushinada:日语kami“纸”可能来自汉语“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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