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好看的追妻火葬场的小说?
(免费已完结)
傅延礼的白月光为了挽回他,把自己作成了一个犯罪嫌疑人。
她哭着求他救她。
我哭着求他能不能别管。
他吻着我的眼泪说,
「克柔,你不是一直都很善良的吗。」
「这是我最后一次管她,相信我。」
后来他让我去帮他拿证据,我却被对方扔在海中央一艘无人的破烂快艇上。
傅延礼在来救我的途中折返,只因白月光狱中自杀了,他赶着回去救她。
累了…
他放不下她。
那就我放下他吧。
可在看见我和别人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傅延礼又不干了。
「克柔,她死了,我现在是你一个人的,你也该是我一个人的。」
嗯?凭什么你说了算?
01
一审被宣判死刑的时候,岑婉儿直接在庭上崩溃,她哭着朝着傅延礼的方向喊,
「延礼,你一定要救我。我没有杀人…」
镜头从她盈盈落泪的破碎模样转向了一脸克制隐忍的傅延礼。
另一个视频中。
素来冷静自持的傅延礼不顾蜂拥而至的媒体,在会所外面对着一个男人大打出手,怒斥对方窝囊废。
现场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傅延礼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他对着镜头薄唇轻启,冷意直达眼底,
「一个亿。只要有任何关于这个案子的有力的线索和证据,这一亿就是你的。」
傅延礼的公开悬赏让媒体情绪高涨,有好事者立马追问,
「请问傅先生豪掷千金为前女友脱罪,是旧情难忘吗?是否意味着你会和林小姐分手?」
傅延礼凌厉的眼神扫向提问者,
「你哪家媒体的?如果我未婚妻因为你的言论受到困扰的话,我会告到你和你们报社破产。」
视频在这里停下。
这几个月,傅延礼都在为他白月光的谋杀案奔忙,以至于圈内圈外都盛传他自始至终只爱过一个人,但不是我这个未婚妻。
每天都有【好心人】转发给我各种关于傅延礼和岑婉儿的新闻,打着关心的名号来刺探我的底线。
我看新闻的时候没哭,看视频的时候没哭,看着傅延礼为旧爱大闹弯城,豪掷千金时也没哭。
但在他回来后又吻着我说让我别信外面的风言风语,相信他就好了的时候,我忍不住哭了,
「你能不能别管她?」
其实那些困扰,不都是你带给我的吗?
他吻着我的眼泪说,
「说到底,她也是因为我才卷入这场命案,我做不到看着她去死。你明白吗?克柔。」
02
岑婉儿自导自演的一场绑架戏码最先就告诉了我,在我和傅延礼订婚的那天。
她第一次这么自信又张狂地挑衅我。
「你以为延礼看不出是我在作吗?但他宁愿上钩,也不允许哪怕0.1%的危险和意外发生在我身上。林克柔,你信不信这次还是这样?」
自从岑婉儿回国后,时不时就上演这样的戏码,屡试不爽。
以前听我哥林震淮说过,岑婉儿陪着傅延礼度过了一段最痛苦的日子。
只要她不触及他的底线,傅延礼大概是会一直容忍下去的。
但我相信傅延礼对我是真的,也不想做一个容不下前任的现任,便次次不计较。
不过那天,当岑婉儿打电话给傅延礼呜咽着说让他快去救她时。
我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对傅延礼说,
「你要是去了,我们就分手。」
傅延礼大概从没听我提过分手,眼里溢出惶乱。
他看着我说,「好。」
他郑重地给我戴好订婚戒指,便吩咐人报警。
最后这场营救岑婉儿变成了带回嫌疑犯岑婉儿。
我不会落井下石,但我真得同情不起来。
他问我明白吗?抱歉,我不明白。
我冷冷嗤笑了一声,傅延礼停下吻我的动作,眉心紧蹙,似有不悦。
「克柔,你不是一直都很善良吗?」
他看我也不高兴,眉眼又舒展温柔起来,抚着我的头发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管她,克柔,相信我。这件事完了我们就结婚,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管她是生或是死?」
「嗯。」
他把我紧紧揽入怀里,像是在给我最重要的承诺。
03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傅延礼的巨额悬赏带来的是如雪片般毫无价值的线索。
在一场场的空欢喜后,傅延礼在人前变得愈加淡漠疏离。
他每天都在忙,但又不是在处理生意,就连去看岑婉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也许不想看到岑婉儿失望的脸,或是看到她逐渐被消磨的求生意志。
有天深夜,我听到喝醉的傅延礼哽咽着说,
「婉儿,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
我不断给自己洗脑,何必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呢。
我以为之后的日子会这样循环往复,直到岑婉儿死去的那天。
但事情出现了转折。
那天有个人用变声器打过来说手上有证明岑婉儿无罪的直接证据。
对方要求去接头的人必须是我,并且只能我一个人。
这个消息不知道谁透露给了岑婉儿的妈妈。
也许是见证过岑婉儿和傅延礼过去种种情深意重时刻的好心人。
岑母直接下跪在我面前,哭着说,
「林小姐,林女侠,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还小,她还不能死。」
我第一次听人叫我女侠,怪新鲜的。
我扶着她起来,冷静地说,
「如果证据是真的,你们不怕我毁掉吗?如果不是真的,对方指定我去,会不会是另一个圈套?」
可能我太过冷静显得有点冷漠,
岑母脸上微怔,随即又哭嚎着跪在我面前。
「眼下只有林女侠能救她了,没有别的办法。你也不忍心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她又转向傅延礼。
「延礼,看在你和婉儿以前的情分上,求你帮帮我这个孤寡老人。」
这次我没有扶了,我不是为难这个老人,但于情于理这个都不该我来做。
我已经大度得允许傅延礼为她操心了,为什么还要我本人亲自上场?
我望向傅延礼,他下颌绷紧,轻撵眉心。
最后他开口,
「克柔,最后一次,你就当帮我。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他们只是求财,不会伤害你。」
信息存疑,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傅延礼居然让我孤身犯险。
他让人把岑母请了出去,从背后缓缓抱住我。
「哪怕只有0.1%的希望,我也要试一试。」
这话和岑婉儿挑衅我的那次好像。
我摩挲着订婚戒指,在那一刻,我突然,突然就很想成全他们。
「好,我去。」
傅延礼把我转向他,眼里都是欣喜。
他再一次给我承诺,
「克柔,我永远都不会辜负你。」
04
出发前,我摘下了订婚戒指。
傅延礼派了几个人偷偷保护我,却被对方识破,
「如果我再发现有人跟着林小姐,那份证据将会再也见不到天日。」
傅延礼犹豫了一下,撤掉所有跟着我的人。
是啊,为了岑婉儿,哪怕0.1%的风险,他都不敢冒。
起初我还有点怕,但后来居然想自己也出点事,来测试下傅延礼心里的天平究竟会不会在某个时刻倾向我。
我觉得我真的是疯了。
到了对方要求的地点。
我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帽子男。
「林小姐。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换个地方。」
帽子男又开着车把我带到海边上了一艘快艇,开出了海。
我有海水恐惧症,坐在快艇上我感觉自己都快晕过去。
我伸进衣服口袋贴着防狼喷雾,一手紧握着手机。
帽子男看出我的紧张,笑着说,
「放心,我只求财。」
我故作轻松回他,
「我知道。」
快艇开出了很远,帽子男熄了马达,从衣服内侧拿出一份黄皮纸袋文件递给我。
「林小姐是学法医学的,应该懂这份报告的份量吧。」
我打开纸袋,是一份验尸报告。
岑婉儿案子中的那个被害人。
上面显示他的死因是急性心源性休克,而之前法庭呈上的那份验尸报告显示的是被岑婉儿推入坠崖。
验尸报告被篡改掉包了。
岑婉儿确实是无辜的。
我扯出一个笑,这结局如傅延礼所愿。
如最开始约定的那样,我确认证据真伪后,傅延礼那边再给钱。
我打了个电话给傅延礼。
他很高兴,「克柔,谢谢你。我现在就来接你。」
等待钱到账的那段时间,我好奇得问帽子男,
「你们为什么要嫁祸给岑婉儿?」
他哼笑一声,
「算她倒霉,谁让她是傅延礼最爱的女人。」
杀人诛心,我自嘲得笑了笑。
「为什么指定我来拿证据?」
他笑而不语。
没一会儿,帽子男说收到了转账。
我以为这是个happy ending,就等着他送我回岸边。
帽子男突然就抢过我的电话,又转头把快艇马达砸了个稀巴烂。
「多担待,作为一个跑路的。不得不再谨慎一点。麻烦林小姐在海上多欣赏下海景了。」
转身便跳上似乎是专门来接他的一艘改装过的渔船,在开远之前把手机扔回给我。
05
我没想到我那个疯狂的想出点事的想法居然变成了现实。
我像接住救命稻草一样,稳准狠得接住了电话。
强忍着眼泪给傅延礼打电话。
「延礼,你快点来接我。他们把我丢在海里面的一艘快艇上。」
他听出我情绪不对,柔声安抚我,
「克柔别怕,你乖乖不要动,我马上来。」
听到他的话,我内心安定了不少,紧紧抱着那份文件纹丝不动得控制者快艇的平衡。
我尽量不去看那深不见底的海水,闭着眼睛期盼傅延礼快点来。
一个小时后,他给我打电话,声音低沉。
「克柔,婉儿出事了。我会让人来接你。」
随后听筒里传来车子急速掉头的声音。
「傅延礼!你不知道我怕海吗?能不能快点来……」
就算不为了我,是为了能证明岑婉儿脱罪的证据呢。
我哭出了声音。
他在那头似乎有点心烦意乱,良久他才说,
「我的人很快就到了,乖,克柔,听话。在那里不要动,我处理完很快就过来找你。」
他挂了电话。
那个天平断崖式下斜,我的心也慢慢沉下去。
上空的乌云拢聚,预示着一场暴雨将至。
风浪逐渐拉大,我被颠得晕眩,只能死命抓紧了船舷,在文件和手机同时滑下去的时候下,我却只抓住了能保岑婉儿命的文件。
天很快黑下来,雨点砸在海面,砸在我身上,把我那点希望也砸得稀碎。
我孤零零地飘在海上,一个急浪过来,掀翻了快艇。
我挣扎着,窒息的感觉袭来,犹如五年前那个夜晚。
那时的傅延礼不顾一切跳进海里死死地托住我,把我从冰冷的海水里救上来。
傅延礼,这次,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带着我在游。
我紧紧拽着他的手,终于从那般绝望的窒息中逃离出来。
我好像呛了很多水,嘴唇被人捏起,迎上来的是湿润柔软的触感。
06
我喷了口水,正好喷在眼前男人脸上。
他眸色深沉地盯了我一眼。
我被他盯得瑟瑟发抖。
他叹了口气,抄起一条毛巾围在我身上。
「里面可以洗澡。」
又递给我一些女人的衣物。
「等会儿可以换上。」
我接过,那是一件有点低胸的紧身的黑色吊带裙。
我面露难色,但又不能过多得要求什么。
他好像看出我的心思,
「我妹只放了这一件在这里,你将就一下。」
进了浴室,和着水流声我开始放声大哭。
我对自己说。
林克柔,这次哭完,下次就不准再哭了。
我洗完澡出来,正撞上男人脱衣服,他回头说,
「你们女生洗澡都洗这么久的吗?」
我不好意思得低着头,眼睛在里面已经哭肿了。
他瞧出我的不对,换了个话题。
「对了,你落水的地方飘着一个文件袋,重要吗?重要的话我再去给你捞。」
我揉了揉眼睛,说,
「不用了,一点都不重要。」
什么都不重要了,就让它泡在海水里面,发烂发臭吧。
他洗完澡出来问我,
「你家住哪儿?我现在送你回去。」
我摇头,问他能不能今晚就睡在这里。
他沉默两秒,点头。
我躺在内舱,看着月光摇晃在船上,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谢谢你救我。」
男人在黑暗里回我,
「小事情。」
可能是我太累了,那晚,我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游艇上安稳得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我醒来看见他在甲板上垂钓,非常恣意洒脱的样子。
我站上甲板,迎着日出,突然感觉什么都不怕了。
不怕爱错,不怕失去,不怕重新来过。
他把我送到了岸边,又给了我一些钱。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又跑回去问他,
「我叫林克柔,你呢?」
他笑笑,边收着鱼竿边说,
「关喆。」
……
我没有回和傅延礼那个家。
暂时去了我亲哥林震淮那里,想第一个跟他交代我和傅延礼之间结束了。
没想到却看到傅延礼也在。
他合掌抵着额头,任林震淮气急败坏得骂他。
「傅延礼,你怎么敢的。要是我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陪葬吧!也正好了了你的心愿,去陪你那个死去的前女友。」
「你的人是不是群废物啊?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
「我他么就该在她当时喜欢你的时候就断了她的念头……」
07
我突然想起我对傅延礼初次心动的时候。
那几年林震淮刚继承我爸的遗志管理生意,他在一些生意场上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让我痛苦不堪。
甚至一度想与他断绝兄妹关系。
是傅延礼告诉我,
「人不是非黑即白的,你不能苛求他完美。至少在兄妹关系上,他是最完美的兄长。」
这句话像是给我打开了个开关,我不再愤世嫉俗,而我哥顾及我的感受,一步步把生意拉回正轨。
我和林震淮现在还是兄妹,其实多亏了傅延礼。
也是从那时,我开始喜欢上傅延礼。
我根本没把他分手几年的白月光放在眼里,疯狂向他表达爱意。
最开始他总是婉转得拒绝,摸着我的头说我还小,不想耽误我。
我那次坠海就是因为他又一次拒绝我,难过多喝了几杯,不小心掉进了海里。
后来听林震淮说,找不到我的那一刻,傅延礼像疯了一样,直接跳进海里寻我。
他把我救上来后,抱着我不放手,好像一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是在乎我的。
后来,我们就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
只是随着岑婉儿的归国,他感情的天平一直摇摆在两端。
……
我推门而入,喊了声,「哥。」
傅延礼看到我的那一瞬眼眶红了,带着他眼下的乌青,嘴角的淤血,显得颓废狼狈。
他冲过来紧紧抱着我,什么话也不说,就是抱着我。
我挣扎着使劲推开他。
我哥过来抱我,有点儿恨恨地说,
「你以后再敢背着我一个人做这些事,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哥。」
然后他又软着声音说,
「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我笑着摇头,
「没事了,哥,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你别担心。」
接着,我继续道,
「我正式宣布一下,我和傅延礼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哥心疼得看着我,叹了口气。
傅延礼过来拉我的手,
「你说什么?克柔,什么叫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耐地甩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句句清晰。
「分手,我要和你傅延礼分手。』
他又把我搂紧,
「我不准,你也别想和我分手。」
我轻哂,
「现在你完全属于岑婉儿了,去救她吧,我成全你们。」
他放不下她。
那就我放下他吧。
但傅延礼怎么也不放手,
「克柔,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不该让你被扔在海里。我怕了~真得怕了。」
我朝我哥使了个眼色,他把傅延礼拉开,对他说,
「傅延礼你做个人吧。不要再纠缠我妹了。」
我如释重负,有我哥在,分手应该会干净利落。
可我在上楼时分明又听到他压低着声音对傅延礼说,
「你让我妹好好休息一下,她现在说的是气话,等她气消了再好好谈谈。」
他们真是好兄弟,当年傅延礼为他劝我,现在他又帮他和稀泥。
我站在拐弯处,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我说的不是气话。望周知。」
08
躺在浴缸里,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道理。
喜欢和放弃其实都是一瞬间的事。
都不是那么难。
我又睡了一个大觉,傍晚时分,林震淮敲门来给我送饭,
「傅延礼还在楼下。你真得放得下他?」
我啃着肘子,吃相难看,
「有什么放不下的,他有肘子香吗?」
林震淮推了推我的头,笑。
「哥帮你揍过他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都支持你。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岑婉儿已经死了。」
对于岑婉儿的死,我没那么震惊,毕竟早晚她都得死。
林震淮说她自杀的原因是因为岑母告诉了她出现了新的证据,并且我正在去拿的途中。
本意是让她重新燃起求生意志。
但她听到我的名字后开始发癫,
「为什么让那个女人去拿?她那么恨我,怎么会真心帮我,你们是不是就是想让我快点死?!」
然后她发疯似地撞墙了,血糊了一脸。
傅延礼就是在接我的途中得知了岑婉儿自杀的消息,他赶着回去救她。
我想他大概是想告诉她,证据已经拿到了,我林克柔并没有毁掉证据,她不用死。
可惜就差一步,傅延礼在告诉她后,她没一会儿就咽气了。
我不知道她死的那一刻是带着心有不甘还是满腹恨意。
我也不知道傅延礼亲眼看着他的白月光死去又是怎样一种不舍和痛苦。
我只知道是傅延礼把我丢在海里面。
两头顾,结果到头来两头都顾不到。
我替傅延礼感到遗憾。
临了,我望着一筐东西,对林震淮说,
「给我用下打火机。」
09
我一张一张地点燃,扔进铁桶,瞬间就窜起一团火焰。
那些我拽着傅延礼和我一起拍的大头贴。
我偷偷吻他的瞬间。
我们在山顶相拥的背影。
慢慢化成起黑色的卷边。
傅延礼冲过来把那团火浇灭,从里面抢救出未燃待尽的残片,宝贝似地捏在掌心。
他眼睫微颤,声线尽是不安,
「克柔,别这样。也没关系的,我们以后再去拍。」
我淡淡回他,
「戒指放你家了。我们得关系就到这儿吧。」
他好像听不懂我的话,自顾自地说,
「结婚戒指我已经找人在定做了,是你最喜欢的款式。」
「婚纱我也找了好几个设计师,到时候你来挑就好。」
「婚房我看中了几处,环境都不错。你要是喜欢,都要了。」
「蜜月你想去哪里?西班牙?我都听你的。」
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在计划我们的将来。
但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回他,
「我什么都不要了,也不要你。」
……
傅延礼好像在我哥家住下来了。
我下楼撞见他在厨房忙活,笨手笨脚的样子和他本身的气场格格不入。
他回头看到我,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别怪你哥,是我求他让我住下来的。」
他端着餐盘过来,
「我做了你最爱的法式煎蛋吐司,快尝尝。」
我面无表情得看着他,
「傅延礼,别这样。这一点都不像你。」
他放下餐盘,认真又笃定地说,
「克柔,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没有理由分开。」
我觉得好笑。
他凭什么会当作这一切无事发生?
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傅延礼,你第一句说对了,一切都结束了。包括我和你。」
他伸手想碰我的脸,被我躲开。
「好,好,我不碰你。克柔,也许你需要点时间才能原谅我,我等你。」
他脱下围裙,换上黑色西装,一丝不苟地扣上扣子,恢复惯有的那风光霁月的姿态。
他也许认为我还在耍小孩子脾气,他以为像以前一样哄哄我就好了。
可是,我已经一夜长大了。
为了避免和傅延礼再碰面,我搬了出去,找了个海边的公寓住下来。
顺便删除了傅延礼所有的联系方式。
有日散步,就走到了关喆游艇的码头。
他正准备出海。
「关喆,我来还你钱和衣服。」
他回头朝我笑,
「为这个专门跑一趟?」
我说我搬到附近了。
他说,「挺好。」
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说想请他吃个饭。
他说,「以后有机会。」
往后的日子,我经常散步到关喆那里,看他和他的船消失在粼粼海波上。
真羡慕他能和大海这么契合。
而我看到海就会想吐。
我想我经常去海边,也是在进行一场脱敏治疗吧。
10
离去法医部实习还有一个多月时间。
我在公寓里每天除了啃专业实知识就是看各类医学解剖纪录片。
晚上就沿着海边散步,充实又自在。
我发现我想起傅延礼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只是没想到有人找上了门。
那晚在散步途中遇到了岑母,像是在专门堵我。
不同于上次见着我就跪下,这次岑母猝不及防给我脸上来了一巴掌。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开始哀嚎,
「你这个毒妇,是你害死我女儿的。是你故意拖延时间不把证据拿回来……你太恶毒了,我跟你拼了……」
这家人真的有意思,上次叫我女侠,这次喊我毒妇,我好像在看一个地狱笑话。
我突然理解岑婉儿为什么狂癫了。
原来是基因啊。
我反手给了岑母一巴掌,
「我不欠你们什么。」
岑母瞪着眼睛看着我,又想扑上来。
那一瞬,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我面前,声色厉苒地说,
「伯母,还请自重。」
傅延礼示意他的人把岑母架走。
我拦在岑母前面,怒意微消,
「向我道歉。」
岑母不屑地看向我,又觑向傅延礼。
「道歉!」
我又是一吼,她吓得瑟缩着,见傅延礼并没有帮腔的意思,才讪讪地说,
「对不起,林小姐。是我失心疯,误会你了,你是个好人。」
管她真心假意,我得意收手,转身离开。
傅延礼一直跟在我后面,自顾自地说道,
「我找了你好久,你哥也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你不是一直都怕海吗?跟我回去吧。」
我突然站住,转头对他说,
「傅延礼,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故意使坏,说被人扔在海里一艘烂船上,其实就是不想救岑婉儿?」
他微微怔愣,但我从他看向我的那一瞬的眼神读到了信息,他这么想过。
「克柔,我爱你。我们往前走好吗?」
呵。
我释然得笑了笑,
「其实你有没有这么想过已经不重要了。你知道吗,其实从答应去帮你拿证据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放下你了。因为我觉得既然你那么放不下她,那不如让我来成全你们。」
他不依,从背后拽着我的手,像是可以无限纵容我的小性子,没脾气得说道,
「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认,只是不要说这些气话。我知道,你还喜欢我还在意我~」
11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和他走到这一步,其实早该预料到了。
我们互相拉扯,也许在旁人看来像是情侣间在闹情趣。
我不知道怎么摆脱傅延礼。
毕竟也曾深深喜欢过,对他,我说不出重话,但他想听的话我再也说不出口了。
「林克柔。」
有人叫我。
我回头意外看到关喆黝黑的一张脸,随意散漫得笑着,笑起来牙齿很白很亮。
像天降神兵一样,我的情绪开始从和傅延礼僵持的局面中放松起来,
「你今天没有出海?」
「没有。想起有人说要请我吃饭来着?」
关喆狡黠得看着我。
我们之间的这种熟稔让傅延礼波澜不惊的脸上起了细微的变化。
趁他分神,我甩开了他的手。
我走到关喆身边,问他,
「今晚有空吗?」
他瞥了眼傅延礼,幽幽道,
「我倒是有时间,但你……」
「没什么比请你吃饭还重要。走吧!」
我看都没看傅延礼一眼,拉着关喆走了。
走出一段路,我才松开手,对他说抱歉。
他笑笑。
「小忙而已。后面再请我吃饭就行。」
我对这里不熟,倒是关喆带着我去了一家大排档。
「这里口味应该适合你。」
我对此表示怀疑。
后来我被辣到崩溃,眼泪不停往外飙,止都止不住。
辣,是一种痛觉啊。
回来路上,我俩一边喝着冰啤一边聊天。
我给他讲解剖学的魅力所在。
他给我讲他在哪片海遇到了什么新鲜的生物。
感觉好长时间都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让人愉快过了。
以至于在公寓楼下,看到傅延礼时,我脸上的笑都没有完全收住。
他看到我,捻灭手中的烟,朝我们走过来。
我转到关喆前面,对他说,「再欠你一顿饭。」
便垫着脚吻了上去。
关喆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就搂着我配合我的演出。
我们吻得难舍难分,有一瞬我快招架不住。
关喆托着我的后脑勺,低语,
「他还没走,继续。」
我脸上泛着潮红,大概是酒精作用。
傅延礼停在我们不远处,自虐式得也不离开。
这场戏似乎也演不下去了,我轻推开关喆。
12
关喆走了。
傅延礼站在阴影处问我,
「你执意与我分手,就是因为他吗?」
我对傅延礼说,
「不好意思啊,我总是会喜欢上救我命的人。」
他不说话,下颌紧绷,冷冽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吞没。
「你现在胆子倒是挺大。」
我轻笑,有点阴阳怪气得说道,
「能不大吗?不大我能孤身犯险去帮你拿证据?」
他被我噎住。
我突然也觉得自己重提这些没什么意思,便转身上楼。
但下一秒傅延礼就把我抵在了墙角,用指腹轻撵我的唇,
「克柔,她死了,我现在是你一个人的,你也该是我一个人的。」
非常霸道强势地吻下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强迫过我。
直到口腔里的血腥味滑开,他才放开我。
我情绪翻涌,朝他吼,
「凭什么?凭什么什么都是你傅延礼说了算。我再说一遍,我们分手了!」
他开始慌了,一遍遍问我,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现在不会再管她了,你为什么非要分手?」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为什么就不能继续下去?」
「她已经死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他这样说到她的时候,我觉得他都要碎了。
我看着他,语气虚弱无力,
「傅延礼,我没有信心。爱你让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他捧着我的脸,用指腹抹我的眼泪,低头哄我,
「如果你累了,那就休息一会儿。换我来爱你多一点,好吗?」
我摇头,
「在你调转车头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他顿住,脸上碾过内疚后悔的神色。
我没想到关喆会折返,他手里拎着一个便利口袋。
「给你买的解酒药。我送你进去吧,别吹风了头疼。」
我侧头对他说,
「我想出海。今晚。」
关喆点头,牵着我走了。
留下傅延礼痛苦地站在原地。
13
第二天一早,我被林震淮的手机吵醒。
「妹妹,那个王八蛋出车祸了。」
很奇怪,虽然他没指名道姓,但我知道是傅延礼。
他看我没有回应又继续说,
「我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见过,多少次他想起岑婉儿时候就这样过。
「放心,也死不了,就是脑袋撞了,腿瘸了,手断了。咳,死了也活该。」
「在仁礼私人医院。你不用来,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有时候,我觉得林震淮是我和傅延礼的最大的CP头子。
关喆说,「放不下,就去看看。」
我问他愿不愿意再当一回工具人。
他无奈地看着我,最后说。
「你得给我积分啊。」
我疑惑,「什么积分?」
他笑笑,「就是积分够了,可以兑一个奖品。」
我被他逗笑,回他,「好。」
林震淮看到我和关喆十指紧扣一起出现的时候,一脸震惊。
「哥,介绍一下,我的新男友关喆,上次落水他救过我。」
「哦哦,原来如此。救命恩人。回头我要好好谢谢关先生。」
他笑揽着关喆出了病房。
我这才注意到傅延礼,他吊着一条腿打着石膏,脑袋上缠着一圈绷带。
正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看见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喊住我,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会哭着抱着我问我痛不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这么走掉。克柔,你就真的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了吗?」
「没有。」
我回答得很快,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所以你真得爱上那个人了?」
「对,以后请你不要再找我哥做说客,也不要演这些戏码。我不是你和岑婉儿,我不吃这套。」
我给了他一个潇洒利落的背影,出去找到关喆,牵着他走了。
14
再次见到傅延礼,是在林震淮的生日聚会上。
本来我不太想去,但他说给我找了个嫂子。
特别新鲜。
从小到大,我从没见过林震淮对谁动过心,近过什么女色。
一度让我以为……
我挺高兴,我们兄妹至少有一个人幸福。
我去商场买了两份礼物。
一份给林震淮,一份给我未来的嫂子。
一回去,林震淮就把我拉到一个美女面前。
「这是我妹,林克柔,性子特别倔,但人美心善,容易被人欺负。」
未来嫂子说,
「那是你没保护好克柔,怎么能让这么乖的她被欺负呢。克柔,以后有嫂子保护你。」
我把礼物递给她,
「那就谢谢嫂子。」
此刻,门铃响起。
佣人去开门。
林震淮讪笑,「喏,唯一欺负她的人来了。」
他牵着未来嫂子走开,未来嫂子一脸无奈得望着我。
说好的保护呢?
上次医院一别有半个月了,傅延礼恢复得倒挺快,只是整个人的底色更加阴郁了。
傅延礼双手插袋,漫不经心得问我,
「怎么没带那个男朋友来?」
「忙。」
「忙到没时间陪你?」
「与你何干?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啊?就这么喜欢管前女友的事情?」
我突然发现我很擅长阴阳怪气。
他再次被我噎住,恂恂道,
「我只是想知道他对你好不好。」
「好得很。」
我懒得理他。跑到一边吃东西。
林震淮敲着杯中酒,直接在生日派对宣布了个爆炸性消息,
「我要当爸爸了!朋友们!」
然后在大家的起哄声和鼓掌声中,他和未来嫂子拥吻在了一起。
我忍不住落泪,我再也不用操心林震淮了。
不知傅延礼又何时到了我身边,语气里尽是忧伤。
「明明我们会比他们更幸福的……」
他扳过我的肩,问我。
「我们能不能再试一次?克柔。」
14
我不想扫我哥场子的兴,也不想再和傅延礼在这些问题上纠缠,只好岔开话题。
「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傅延礼认为我没有直接拒绝是有转环的余地。
像得到了一个奖励,他勾着笑说,
「我陪你。」
我们坐在长椅上沉默不语,傅延礼没法找话,
「你哥真是闷声干大事,我都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居然还有孩子了。」
「你哥肯定很得意,可以碾压我了。你说我要怎么才能赶得上他?」
傅延礼意有所指得看着我。
他的试探被一阵电话铃打断,眸色微凝。
他走了几步远,才接起电话。
尽管他声音不大,我还是听到了,
【完事之后视频发我。】
那张冷欲的脸上浮上一丝微不可查的略带狠厉的笑意。
他似乎心情很好,挂了电话又对我说,
「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我点头,补充道,
「再帮我拿件衣服,有点冷。」
他嘴角含笑,摸摸我的头。
「在这等我。」
他把手机随意得放在桌上。
我想着他刚才打电话的样子,鬼使神差地试着输入手机密码。
傅延礼用的我的生日。
我点开新进来的消息。
【傅先生,钱收到。雷让我们做的事已经搞左了。视频发你。】
随后傅延礼的手机收到一个视频。
我调低手机音量,点开。
视频开头有人拿着枪指着一个人的脑袋。
一枪爆头。
我不由得捂着嘴巴惊呼一声。
倒下的那个人就是当时给我证据的帽子男。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我颤抖着看完视频,牙齿因用力咬紧而发酸。
我指甲掐进肉里,告诉自己冷静。
我把视频下载下来传到我的手机,抹去痕迹。
又用自己的手机对着视频和短信录屏。
当我把一切都做完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傅延礼居然买凶杀人,为了他的岑婉儿。
在他信誓旦旦说着要爱我多一点,追回我的时候,原来他都在谋划着为他的白月光报仇。
15
在傅延礼出来之前,我快速离开了。
傅延礼通过我哥的手机联系我,问我为何不辞而别,明明刚刚都是好好的。
我深呼吸了口气,话中溢满凉意。
「我从来就没打算和你复合,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愤怒、难过、绝望的情绪向我涌来。
我可以接受他不爱我,但我该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
曾经的深爱的人为了另一个女人渐渐变成了一个魔鬼。
但我没想到更疯的是他对关喆下手了。
那日,我看到人群都在聚集在码头处。
有人喊,「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我循声望去,看到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有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心蓦地沉了一下。
船身的编号显示就是关喆的那艘。
「关喆!关喆!」
我急哭了,在人群歇斯底里得大喊。
却听到背后有人喊我,
「林克柔。」
我转身看到关喆一身狼狈得站在那里。
我哭着跑过去抱住他。
「你没死,你没死。」
他垂着双手,柔声道,
「哪那么容易死。」
我死死得抱着他。
他看着那团火,幽幽说了句,
「可惜了我的鱼竿。」
后来我们去报了警,是有人故意纵火,但嫌疑人戴了帽子和口罩,很难锁定。
只有慢慢查。
无缘无故,为什么会有人偏偏在关喆的游艇纵火?
心里涌起一个猜测,让我心脏狂跳。
安顿好关喆,我在公寓楼下遇见了傅延礼。
他薄唇勾着冷意,
「他今天很幸运。但下次就不知道了。」
我冲过去扇了他一巴掌,
「傅延礼,你这个疯子。」
他轻笑,
「你回到我身边,我就不会疯了。」
16
我看着他,也许该做个了断了。
「我们谈谈。」
他眼里又溢出希望和期待的光。
那就由我彻底把它碾碎吧。
我调出手机的视频,拿给他看。
他慌得彻底,牢牢扣紧我的肩膀让我听他解释。
我把手机狠狠砸向他,堪堪擦过他的鼻梁,撞在他的眉骨。
他没有闪避,像是在等我最后的宣判。
我冷漠得看着他,
「你是怎么做到的?一边不放我走,一边又放不下她。就算她死了,你也放不下?」
他不敢看我,只是转而抱紧我。
「她终究是因为我而死,我答应过她会为她报仇。那些人该死,他们都是凶手。」
「我对她只是愧疚,现在我不欠她了。我始终爱的是你,克柔。」
我推开他,用尽力气打了他一巴掌。
「别再说爱我了,真得让我恶心。」
他拽着我的手往他脸上呼,近乎歇斯底里地说,
「你打我骂我都行,但你别不要我。」
我把他推倒在地,淡淡道,
「我已经把视频发给关喆,让他报警了。」
傅延礼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不会,你不会的。」
「我会!傅延礼,我真得会。」
他像没听懂我的话,
「克柔,我们一起出国好不好,再也不回来。」
为什么到此时此刻,他还在痴人说梦。
「除非我死。」
「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死也不会原谅。」
我说得决绝,他笑的苦涩,眸色渐渐暗淡沉寂下去。
17
警笛声由远及近。
关喆来了,林震淮和未来嫂子也来了。
林震淮冲过去,狠狠揍了傅延礼几拳,拳拳到肉。
傅延礼被带走,上车前他深深得看了我一眼。
因为他知道,那是最后一眼了。
后来他的律师找到我,递给我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傅先生之前把公司股份都转到你名下了,你签字就好了。还有他的所有房产也转到你名下了。至于其他,我办好后会通知林小姐。」
我把公司交给了林震淮,把房子出售,所得款项全部捐给了爱心慈善基金。
傅延礼那时为了哄我说的结婚戒指和几套定做的婚纱也到了,确是喜欢的款式和上好的设计。
但却都变成可笑的存在。
我统统寄回去,让他们留给其他人。
傅延礼被宣布死刑的那天,我没去。
他没有选择上诉。
听说他死前的遗愿是想再见我一面。
我拒绝了,我哥和未来嫂子没劝我。
人之将死,其言也大可不必听了。
他终于可以永远守在他的岑婉儿身边了。
我替他高兴。
傅延礼执行死刑的那天,我和关喆在海钓,并肩吹着海风。
他眯着眼睛问我,
「我的积分可以兑换奖品了吗?」
我笑笑,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