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瞬间让你的暗恋终止了？

(已完结)聚会时，校草把我亲哭了。

「乖乖女，没接过吻？」

我自称是他女朋友时，他却笑了，「真动心了？」

「我女朋友有点多，要不你再等等？」

我仓惶逃离。

后来，他又找到我，「乖乖女，敢不敢放纵一次？」

可我没空回应他。

新来的转校生正将我摁在墙角，亲到腿软，「不许分心。」

1

「喜欢我啊？」

时逾将我禁锢在他与墙壁之间，狭窄，逼仄，他的呼吸落下来，空气都变得稀薄。

「不要……」

我紧张的偏过头，他的亲吻落了偏。

「乖乖女，没接过吻？」

他轻笑一声，「没事，我慢慢教你。」

时逾握住我的手。

掌心很烫。

「宋诗语」，他按着我脑后，「抬头。」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温柔的语气，带了些漫不经心的蛊惑。

在满是酒气的包间里。

搅乱了我的心。

喜欢时逾的第四年。

我得偿所愿。

专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涌来，满屋起哄声里，我无措地拽紧他衣角。

「哭了？」

他隔了好一会才松开，笑，「那么害怕？」

我红着脸说不出话。

有人问他，「时逾，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时逾把玩着我的手，循循善诱，「告诉他们，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红着脸，艰难出口，「女朋友。」

我缓缓回握住他的手，「我是时逾的……女朋友。」

然而。

众人却都笑了起来。

「不是吧，接个吻而已，她还真当真了？」

「乖乖女，你不会真以为用校草会喜欢你这种清汤寡水的吧？」

恶意铺天盖地涌来。

我手足无措的看向时逾，「时逾……」

他却忽然松开手，低头点了根烟。

笑声很淡。

「真心动了？」

「但我女朋友太多，要不你再等等？」

2

包房里的哄笑声混着音乐回荡，歌词很刺耳。

「不要在乎我小丑的打扮。」

「都是我自作的好感……」

我死死咬着唇，喉咙发涩，「所以刚刚——」

「你进来表白之前，我刚好游戏输了。」

时逾笑了声，「借你完成一下惩罚，没这么小气吧？」

这时，桌上玩游戏的转盘缓缓停下。

指针刚巧指向了我。

有人起哄，「乖乖女，现场找个男生亲一口呗。」

「肯定是亲时逾了，刚才亲的多来劲。」

我听见有人学我刚刚的话，「我是时逾的……女朋友……」

「时哥亲过的姑娘多了，像你这么上头的还真少见。」

我浑身发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脑中一片空白。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包间的。

关门时，我听见有人问时逾，「时哥，不追一下？」

「不用。」

「她初中就喜欢我了，痴情的很，去厕所哭一会就回来了。」

出了门，我浑浑噩噩的顺着走廊走。

不知怎么拐进了楼梯间。

再绷不住，我抱着膝盖坐在楼梯上哭了起来。

今天，我是来和时逾表白的。

我偷偷喜欢了他四年，追着他考来三中，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向他靠拢。

所以，刚刚时逾说让我做他女朋友时，我紧张到几乎无法思考。

像是中了一等奖的彩票。

惊喜到手足无措。

却没想到，又很快被一盆冷水浇醒。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耍我……

3

「别哭了。」

楼梯下方忽然传来脚步声，我僵了下，带着满脸的鼻涕眼泪抬起头。

一张藏在帽子里的，糊了血迹的陌生面孔出现在面前。

「真吵。」

他皱着眉吐槽。

说着，他朝我抬起了手。

我害怕地看过去，还好，手里不是刀，而是……

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

他言简意赅，「鼻涕。」

我吸了吸鼻子，犹豫两秒，慢吞吞地接过纸巾，「谢谢……」

想了想，我把那团纸扯成两半，一半擦鼻涕，另一半递回给了他，「血……」

他脸上的血。

好吓人。

男生随意擦去了脸上沾的血迹，露出一张轮廓凌厉的帅脸。

有些烦躁的摸出火机，「介意吗？」

我僵硬地摇头。

火苗窜起时，我听见他问，「今天打赢了，心情好。说吧，哭什么？」

我从不是一个爱向人袒露心扉的人。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怕还是委屈，我咬咬唇，还是说了。

男生掸了下烟灰，骂，「人渣。」

「知道你今天哪做错了吗？」

我缓缓回答，「不该表白。」

「错。」

男生声音低沉，是那种带有磁性的好听，「表白是件很美好的事，把心中的喜欢勇敢的说出来有什么错？」

「错在没有打那傻逼一巴掌。」

他摁灭了烟，站起身，「走，哥带你把场子找回来。」

4

我怔怔地跟着男生走出楼梯间。

「他们人很多……」

「没事。」

男生耸耸肩，「都打不过我。」

说着，他走到包间门口，不等我再说话，一脚踹开了房门。

众人愣了下，视线落到了我身上。

有人笑了，「时哥说的没错，哭一会真就乖乖回来了。」

「宋诗语，你的游戏惩罚还没做呢，咱们这这么多男生，选一个亲吧。」

人群中央。

时逾身子后倚，漫不经心的语气。

「宋诗语，游戏而已，别玩不起。」

「我允许你亲我。」

我身前的男生笑了声，扯着我袖口将我推上前，「去，按我刚才说的。」

闪烁的灯光下，我朝时逾走去。

「靠，真听话啊，时哥这么玩她还肯过去亲。」

「女舔狗的世界你不懂。」

时逾半仰着脸看我。

人虽坐着，姿态却高高在上。

「啪——」

耳光声盖过了音乐背景音。

打的我手都发麻。

时逾的脸瞬间肿起，「你疯了？」

几人将我围起来时，穿着卫衣的男生将我扯到身后，「行了，出去等我。」

他摘下卫衣帽子，看了我一眼，笑道，「手劲不小。」

「楚焱？」

我听见有人喊他，「焱……焱哥，你怎么过来了？」

「误会，我们刚才和她开个玩笑，大家都是朋友。」

刚才讥讽我的几人，这会都变了脸色，一副和我很熟稔的语气。

而我却看着男生的背影。

楚焱。

我听说过他。

一中校草，全学校最混不吝的学生，无法无天。

而且，听说他马上要转来三中了。

5

周一。

班主任在讲台上说我们班新来了一位转校生时，我的心一颤。

有人走上讲台。

没了那天的血迹，五官出众，骨相深刻，是那种很凌厉的帅气。

真的是他……

楚焱。

他站在讲台上扫视一圈，目光最终缓缓定格。

毫不避讳地看着我。

莫名地，心跳漏了一拍。

我慌乱地避开目光。

他在台上自我介绍，简短明了，就俩字：「楚焱。」

班里几乎没什么人没听说过他。

空瘪瘪的单肩书包随意搭在肩上，他走下讲台，坐在了我身边的空位上。

距离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很淡的皂角香。

「又见面了？」

「小哭包。」

6

课间，走廊里忽然一阵喧然。

「那是时逾吗？」

「他怎么来我们班了？」

接着，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找一下你们班，宋诗语。」

时逾倚在门边，松垮垮的校服罩在他身上却仍显得出挑。

女生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脸上。

我听见有人低声议论，「宋诗语和时逾什么关系啊？」

「天啊，时逾真的好帅啊。」

「不过……我倒觉着新转来的楚焱更帅一些。」

时逾在门口安静的等着。

尽管前两天耍了我，但他似乎仍旧笃定，只要他招招手，我就还会一头栽进去。

握笔的手僵了僵。

我低下头继续做题。

身边有同学喊我，「诗语，时逾找你呢！」

我低头做题，将笔握的很紧。

「不认识。」

时逾似乎皱了眉。

「宋诗语，我只等你一分钟。」

语气不耐，「出来。」

话音刚落。

一本书猛地被扔了出去，擦着时逾的衣角，重重砸在了门上。

是我的语文课本。

楚焱睡眼惺忪，满身戾气，「她说不认识，听不懂？」

7

班里鸦雀无声。

时逾向来是被人捧着的，这么被人拂了面子，似乎还是第一次。

但他显然也不想和楚焱起冲突。

双手插进校服口袋，时逾冷冷看向我，「一分钟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听见身边的楚焱笑了声，「这货是不是霸总文看多了？」

他撑着桌面起身，揉了揉眼，又去门口把我的语文书捡了回来，皱了的书页也被他一一抚平。

「谢谢。」

楚焱很随意地摆了下手，「小事。」

「你别哭鼻子就好。」

说完，他又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

放学铃响了。

我做完半张卷子才收拾东西，下意识朝旁边看了一眼。

已经空了。

做的太入神，都不知道楚焱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默默地收拾书包离开，已经习惯了每天空荡的教学楼，然而，刚走到拐角，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你让我当众拒绝宋诗语，我做了。」

「江予朵，你到底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

声线清冽，有些耳熟。

我认出是时逾。

而他口中的江予朵，我更是熟的不能再熟。

四班班花。

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妈去世后，江予朵她妈小三上位，她这个只小了我几个月的私生女也成功转正。

学校里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不是让你拒绝她。」

女生气息娇软，话却说的直白，「我要你捉弄她，戏耍她，我想要看她当众出丑。」

「我要你高调追她，然后在她沦陷时，再当众甩了她！」

那样倨傲的语气，和时逾面对我时如出一辙。

「你做到了，我们就在一起。」

玻璃窗折射的倒影中，我看见时逾替江予朵将碎发掖去了耳后。

声音温柔。

「好。」

8

夏末秋初的天，燥闷非常。

我缓缓走进停车棚，却发现车胎漏气了。

真是倒霉。

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刚巧看见江予朵上了一辆S奔。

车牌尾号888。

是我爸的车。

可笑的是，他每天亲自接送江予朵，说那些年亏欠她太多，要加倍弥补她缺失的父爱。

而我？

他说女孩子要多运动，骑自行车就当作锻炼身体了。

我向来懒得反驳。

因为没有用。

有后妈便有了后爹，更何况，对我爸而言，我代表了他想逃避的过去，是那段不堪的，让他忍辱负重的入赘婚姻的产物。

他和江予朵母女才是一家三口。

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家修理摊。

摊前杵了一人，穿着卫衣，正拿着手机给老板扫钱。

楚焱。

他目光扫过我瘪瘪的车胎，又偏开，和我打了声招呼。

看起来……有点冷漠。

我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将自行车推过去，摊主大叔检查一番，「你这要换胎，但我这今天换不了，要不你明天来？」

大叔还是个热心肠，见我犹豫，转头对楚焱说道，「小伙子，你们是同学吧？」

「要不就帮帮忙，先把她载回家了。」

我心里一慌，「不……」

「好。」

楚焱却应了。

男生身高腿长，跨坐在车座上，长腿撑着地面还微微弯着。

「上来。」

「哦……好。」

锁了自行车，我扯着裙角坐在他后座。

「去哪？」

我报了小区名，楚焱身形明显一顿。

「扶好了」，少年的声音顺着风声传来，干而不燥。

然而。

刚骑出两步，身后便响起摊主大叔和旁人的聊天声。

大叔洪亮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

「你说现在的小年轻，那么贵的自行车，非要跑来加个车座。」

9

我低头看了眼崭新的车座。

这是……刚安的吗？

难怪看起来那么突兀。

「好好的车子，为什么忽然加了车座啊？」

楚焱语气随意，「有个哥们，腿摔断了，方便接送他。」

好讲义气。

「那他人呢？」

他默了下，「明天出院。」

「哦。」

接下来几乎一路无话。

可我的目光却忍不住往他身上扫。

男生肩膀挺阔，却并不显魁梧，恰到好处的轮廓线条，将少年人蓬勃的生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人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劲，将自行车蹬的虎虎生风。

几次拐弯，我都吓的攥紧了他衣角，生怕不留神被甩飞出去。

楚焱一路骑进了小区，「几号楼？」

「不用了，我自己……」

「我也住这。」

楚焱单脚撑地，「今天刚搬来。」

这么巧……

不知为什么，我竟莫名有点开心。

「二号楼，一单元。」

我又小声补了句谢谢。

他一路跟着我进了电梯，「几楼？」

「17。」

宽敞的电梯间里只有我和楚焱两人。

除却机器运转时很细微的轰鸣声，便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了。

竟让我有点暧昧升温的错觉。

还好。

电梯很快停在17楼。

我快步走了出去，却见到楚焱一起跟了出来。

「你……」

我试图以更委婉的方式询问，「是要去我家做客吗？」

「欢迎吗？」

他倒不客气。

「啊……」，我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委婉拒绝时，头顶响起笑声，「逗你的，我住楼上。」

楚焱舒展下手臂，双手枕去了脑后，「看来，以后不只是同桌——」

「还是邻居。」

他朝我摆摆手，转身钻进楼梯间，「走了，明早7点，楼下等我。」

我听见轻微的打火机声。

然后脚步声渐远。

10

推门的瞬间，一只烟灰缸重重砸了过来！

「你还有脸回来？」

我下意识躲开，玻璃质地的烟灰缸砸在了门上，溅起的碎片划破左脸。

我爸脸色铁青，「我送你上学，就是让你搞那些龌龊事的？」

「姐」，江予朵坐在他旁边，语气委屈，「爸知道了你在KTV给男生表白，还……还做了那种事。」

「那种事？」

我蹭掉脸上血迹，冷眼看她，「江予朵，说说，我做了哪种事？」

她咬着唇不说话。

「说啊！」

「宋诗语！」

我爸愤怒拍桌，「自己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有脸怪你妹妹？」

说着。

他翻开茶台上厚重的笔记本，沉着脸读了起来：

「今天在楼梯上遇见时逾了。松垮垮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那么好看，原来喜欢的男孩子……」

「爸！」

我脸色涨红，「谁让你看我日记的？」

「老子养了你十几年，看个日记怎么了？」

他将日记本扔给一旁的秘书，「继续读。」

刘秘书听话地读出了后半句——

「原来喜欢的男孩子，真的会发光。」

「他就站在人群中，站在昏暗的楼梯间里，阳光没有透窗，却落了他满身。」

「……」

「听听你自己写的这些，哪还有一点廉耻心？」

「真是和你那早死的妈一样，没皮没脸！」

那本记载着我青春时期所有心事的笔记本，就这样被我爸公之于众。

刘秘书每读一页，他便撕碎一页。

碎纸片落了一地。

可碎的似乎又不是纸张。

是我。

11

「发了吗？」

读了几页后，我爸忽然问向一旁的江予朵。

「发了。」

顿了顿，她一脸不忍，「爸，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她有脸写，没脸让人看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机便连串地响了起来。

是班级群消息。

江予朵……把我日记里写有暗恋时逾的部分都拍了下来，发去了班级群。

短短两分钟。

群消息被顶了99+。

「好劲爆！学霸也搞纯爱啊？」

「什么纯爱啊，这是意Y吧？好恶心……」

「她家是没有镜子吗？喜欢校草，她也配？」

「那可是时逾，只有江予朵那种白富美才配的上吧……」

几十条评论，无一不在嘲讽。

我死死盯着屏幕。

手颤抖的厉害。

死守的秘密被当众剖开，那些小心翼翼藏着的喜欢，在此刻化为了一把把刺向我的利刃。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只是……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

我无助地蹲在地上，甚至不敢再看群里那些讥讽声。

江予朵蹲在了我面前。

「姐姐」，她攀住我手臂，「你别难过了，爸也是为了你好。」

「咱们还小，一定要以学习为主，你做出这种糊涂事，爸也是怕你走歪路……」

脑中一片混乱。

我却又忽然想起那天在KTV，楚焱的话。

「表白没有错。」

「错的是没有打那个畜生一巴掌。」

……

等我回过神，一巴掌已经重重落下。

江予朵捂着脸哭，「你凭什么打我？」

她妈跑过来捧着江予朵的脸左看右看，忽然哽咽，「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怨气，认为是我拆散了你爸妈。」

「但他们当初是商业联姻，根本就没有感情。诗语，你还小，还不懂，在感情里不分什么先来后到，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

她擦着眼泪，「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别为难我们朵朵。」

我冷眼看她。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我终于知道江予朵为什么能这么不要脸了。」

对上她怨怼的目光，我淡淡说道，「原来是遗传。」

「闭嘴！」

我爸一巴掌扇了过来。

好疼。

我没撑住，摔倒在地，被打过的脸疼到麻木，耳鸣轰然。

视线中是我爸再度扬起的巴掌。

打吧。

我连躲得力气都没有，反倒还有些想笑。

有能耐就打死我，一了百了。

然而。

巴掌落下的前一秒，耳鸣声褪去，我听见了屋外大力踹门的声音。

少年的音线低沉清冽，透过门缝传来，掷地有声。

「开门！」

12

踹门声，一声重过一声。

我爸皱眉，给刘秘书递了个眼色，「去看看。」

刘秘书忙去开门。

穿着卫衣的男生径直闯了进来，停在我面前，伸手将我捞起，「没事吧？」

我摇摇头。

其实脸很疼。

楚焱松开手，将我挡去身后，「我住楼上，是宋诗语的朋友。」

「虽说家事不好管，但是——」

楚焱抬头看向我爸，身上总有股子浑然天成的散漫劲，「我这人爱管闲事，听见一次，来掺和一次。」

我本以为，按我爸的性子会发火，然而他只是皱眉盯着楚焱，隔了好一会才犹豫地问道：「楚庚先生是你的……」

「我爸。」

我爸瞬间变了脸色，谄媚笑道，「原来是楚公子。」

「我和你父亲是生意伙伴，最近两边公司正谈一笔业务呢，呵呵，没想到咱们还是邻居。」

说着，他转头看我，「诗语，脸不疼了吧？爸爸刚才也是着急，怕你年纪小，吃了亏。」

「你也是，你们是朋友怎么都没和爸爸说，咱们应该登门拜访才对。」

我没理他。

他向来如此，眼里只有利益，在钱与势面前，他大可踩着自尊心做戏。

楚焱扫我一眼，「脸都肿了。」

「走吧，下楼陪你买药。」

他扯着我下了楼。

「对了。」

楚焱走了两步，又折身回去，「我会和我爸说一下，他们不会与家暴，人品有疑的公司合作。」

「这怎么能是家暴呢？」

我爸讪笑道，「诗语是我女儿，我能不疼她吗，关心则乱嘛。」

楚焱轻声笑了。

「我昨天还看见你们家小女儿在街头和混混接吻，不如，宋叔也关心一下小女儿？」

江予朵脸色一白，「你胡说！」

「闭嘴！」

我爸厉喝一声，「人家怎么可能看错？」

说着，他咬咬牙，一巴掌落在了最疼的小女儿脸上。

江予朵本来肤色就白。

这一耳光下去，脸上直接现出清晰的指印。

「爸！」

她不敢置信的抬头，也不知是气昏了头，还是情商实在太低，竟一手指向楚焱，「他怎么说什么你都信啊？他明显就是宋诗语的舔狗……」

「啪——」

我爸气的额上青筋暴起，「滚回房间去！」

我在一旁看的好笑。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对江予朵发火。

看。

他这种人永远只看重利益。

平日里再怎么疼那娘俩，一旦触及到利益问题，他都绝不手软。

13

第二天，早上。

我起床时，餐桌上第一次出现了豆汁。

我早餐最爱豆汁配焦圈，但江予朵讨厌这个味道，家里便从不会出现这些。

我爸坐在桌前朝我招招手，「醒了？快来吃早饭。」

「爸爸起早去给你买的，你最爱喝的豆汁。」

「不饿。」

我脚步不停，飞快出门。

楚焱在门口等我，睡眼惺忪，「早。」

男生先一步进了电梯，还不忘用手替我挡一下电梯门。

「诗语。」

刚出楼门，便看见时逾走了过来。

穿着纯白的T恤，眉眼温和，像是故事里不谙世事的少年。

然而。

我已经知道，那张极具迷惑性的面孔下藏着的心脏究竟有多脏。

「那天我喝醉了」，他按了按眉心，「抱歉。」

「我说让你做我女朋友是真的。」

「只是喝醉后没掌握好尺度，玩笑开过了头。」

时逾温声解释，「别生气了，好吗？」

似乎很难有人能经得住时逾的温柔攻势。

他有一双极温柔的眼。

认真的看着一个人时，很容易让人沉沦。

如果不是那天听见了走廊里的对话。

我想。

这一刻我似乎也很难招架。

余光里，楚焱被恶心的想骂人，但看了我一眼，又忍下了。

时逾比我高了许多。

我半仰着头看他，「所以，你刚刚的话，是想追我吗？」

时逾点头，「是。」

他垂眼看我。

嘴角勾着笑，胜券在握。

我也笑了。

「一篇练笔的小作文，他还真信了。」

我扯了扯楚焱的袖口，「他不会以为，我真喜欢他这种小白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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