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强?

发布时间:
2024-07-15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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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公……”


“嗯。”男人低沉的声音还有些闷。


我真的要哭了:“老公……呜……我真的不行了……”


“我...的很...大...你...忍...一下”


十八岁那天,我和校草竹马尝试了这辈子的第一次。


就这样,他把我吃干抹净,然后出国留学。


我把这归咎于医学研究者近乎变太的洁癖,


直到我看到他安然无恙地与别人近距离聊天。


我怒了,提了分手


分手那天,我喝醉了,鼓起勇气和他打破界限。


就这样,他把我吃干抹净,然后出国留学。


六年后,他回国,我们猝不及防在医院重逢。


当年的医学天才,彼时已经是著名的外科大神。


会议室内,他单手扯下口罩和身侧人说话时,我还有点楞。


他个子比记忆里那位高了很多,五官棱角更分明,更好看了。


气质清冷依旧。


他身穿白大街,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色清冷:“大家好。”


这张脸实在是长得好,引得在座的女性医护人员发出了小小的惊呼。


院长指了指盛维介绍:“这是我们京阳市

外科第一圣手,我们院的宝贝人才。”


“小盛,来来来,你们两个青年才俊认识认识。”


盛维没动,这是盛维和他分手六年后的第

一次见面。


那些曾经设想过的重逢场面在脑海里一一

闪过,盛维却连开口都难。


顾轩可也看见了盛维。


当年的女孩早已褪去了青涩,长发随意挽在脑后,看起来专业又知性。


两人都没有动作,会议室里的空气弥漫起微妙的尴尬。


最后还是院长出声:“你回来得好,我们医院终于凑出了一对金童玉女。”


他这么说是因为二人专业、外形,都拔尖。


盛维的心却不受控制的掀起了波澜。


他却面色沉静,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一般。


“院长别这么说,让我未婚妻听到,不好交代。”


他....有未婚妻了?


盛维大脑一片空白,连会议什么时候散的都没印象。


一整天,盛维都心不在焉。


终于下班回家,盛维打开叮叮当当响了一天的微信。


就看到沉寂已久的校友群未读消息99+,都在讨论他。


[他在国外都已经做到了顾问医师级别,为什么这时候要回国?]


[回来结婚呗,听说好像是他未婚妻先他一步回国,他这才追回来的。]


众人纷纷唏嘘,究竟是何方大神能摘下他这支高岭之花。


有人@盛维:【盛维,你当年不是跟他走得


很近吗?你知不知道他未婚妻是什么人啊?]


我不知道。


就像当年没人知道她跟顾轩可在一起过的事一样。


此时门铃响起,盛维以为是网购的东西到了。


打开门,却是个跑腿:“是盛小姐吗?这是顾先生给您寄的包裹,麻烦签收一下。”


盛维疑惑接过纸箱拆开,霎时愣在了原地。


这里面……竟然全都是当年恋爱时,自己送给他的东西。


她亲手做的戒指,折的纸鹤,他们一起捏的泥塑......


盛维抱着箱子的手都在抖。


好一会儿,她才放下,拿起手机点开了顾轩可的微信。


他的聊天框被她置顶,对话却空空荡荡。


她犹豫半刻,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一片空白。


顾轩可回国第一件事便是把这些东西还给她,摆明是想彻底断干净。


问又有什么意义?


盛维自嘲的牵起唇角,想退出时却误发了个句号过去。


她手忙脚乱想要撤回,屏幕里弹出一条提醒——

【顾轩可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前方红色的感叹号,刺痛了眼睛。

顾轩可把她删了。

盛维怔怔看着,手脚冰凉,以为早就忘记的旧事又浮现脑海。

大二时,顾轩可收到了哈佛研究生保送通知,但因为盛维在京阳,他不打算去。

而顾轩可家里答应让他留下来的条件,就是拿到那年京阳外科大赛的冠军。

当时带他的老师得知这件事后,找到了盛维:“顾轩可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因为这点小情小爱把他束缚住,太自私了!”

之后,顾轩可的父母、室友又都一一来找她,指责她。

盛维也不想顾轩可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她拜托负责大赛的学长,撤回了他的参赛申请。

得知真相的那天,顾轩可来找她大吵了一架。

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从回忆里回神,盛维垂眸看了纸箱很久,默默把纸盒盖上、收好。


第二章

之后的日子里,盛维和顾轩可的气氛更加僵硬。

明明在同一科室,却形同陌路。

这天,盛维刚查完房出来,就看见护士台上摆满了下午茶。

“一定又是哪个病人送给盛主任的。”一个护士说。

盛维医术好,常常有病人家属匿名送来下午茶,众人早习以为常。

像往常一样,盛维淡然一笑:“大家分着吃了吧。”

同事们纷纷上前去拿。

这时,有人发现一张纸条:“拜托大家多多关照我家顾轩可,落款是……苏晓雪,顾主任她是您未婚妻吗?”

“哇哦,顾主任未婚妻可真贴心!”

同事们纷纷夸赞,顾轩可脸上也罕见地有了些笑意。

只有盛维尴尬地立在原地,手里的奶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这时,只听顾轩可开了口:“我来这么久了也没跟大家好好聚聚,今晚请大家吃个饭。”

盛维愣了愣,顾轩可这样天才般的存在,性子傲,向来不屑于将心思用于人际关系上。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劝过,但顾轩可从来不听。

现在却为未婚妻改变了这么多……

盛维苦笑着扯起唇角,觉得胸口实在发闷,便悄悄离开,去天台透气。

可待了没一会,就听到有人聊着天走过来。

“顾主任,您跟盛主任以前是不是认识?感觉你们之间气氛不太对劲。”

听到顾轩可的名字,盛维下意识躲了起来。

一阵沉默后,就听顾轩可清冽的嗓音响起:“不认识。”

盛维心脏被砸了一下。

手里的奶茶杯被捏得变了形,明明是全糖的奶茶,却喝得她舌尖泛苦。

过了一会,四周安静下来,盛维以为两人走了,便走了出来。

却没想到顾轩可还在。

四目相对。

盛维笑容勉强:“有必要否认吗?”

“太麻烦。”

顾轩可冷漠的态度,哽得盛维说不出一句话。

可他们终归要在一处共事,尴尬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现在把话说开,免得影响工作。

盛维想着,鼓起勇气重新开口:“关于六年前的事,我可以解释。”


第3章

“不用,我不感兴趣。”

顾轩可的声音毫无温度。

也将盛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打得七零八落。

她怔在原地,目送着顾轩可转身离开,久久没有动作……

这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盛维更是有意地躲着顾轩可。

院长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把盛维叫到了办公室。

“小盛,你和小顾是怎么回事?”

院长神情严肃:“你平时不是和同事们相处得挺好吗?怎么到了小顾这里就不行了?”

盛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拼命压着心里的酸涩,装作平静的听着院长的训诫。

“小顾人有点傲气是没错,但你身为医院的骨干,要大度一点,和新同事好好相处。以后遇见主动和人打打招呼。”

“出去吧。”

盛维沉默的退了出去。

门带上的那刻,她神色也黯淡了下来,心里更像压了块石头,透不过气。

和顾轩可改善关系?

要是真能像院长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盛维苦笑了声,转身要回自己办公室,却瞧见顾轩可正从对面走来。

想到院长刚刚的话,盛维逼着自己把他只当普通同事那样对待。

她扯出抹礼貌的微笑:“顾……”

下一秒,顾轩可把她当空气一般,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盛维抬到一半的手就这样滞在了半空。

她看着男人挺直的背影,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莫名的,她生出一种想要转科室的冲动。

继续待在外科,和顾轩可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都不自在。

或许离远一些,少见面,对各自都好。

这么想着,盛维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一晃到了下班,不值班的同事都跟着顾轩可去吃饭了。

盛维不想去,却被张笑笑拉住:“走吧,顾主任请吃饭的地方可是玉溪庄园,预约制的私人食府,平常我们想去都难。”

盛维就这样被硬拽了过去。

玉溪庄园。

宽敞的包厢,装潢大气雅致。

盛维隔着桌子坐在顾轩可对面,抬头就能看到男人清俊的面容。

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盛维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旗袍的年轻女人进了包厢。

她径直走到顾轩可身边站定,雪白的手搭上他的肩:“各位都是顾轩可的同事吧,你们好,我是顾轩可的未婚妻苏晓雪,也是玉溪庄园的老板。”

看着二人亲密的姿态,盛维的心像是被人拧了一把,酸涩不已。

她仓促的收回视线,多一眼都不敢再看。

可周围人的话还是传进了耳朵:“晓雪姐人不仅长得漂亮,还这么有能力,和我们顾主任真是般配。”

宛若订婚宴般热闹的场景,盛维却觉得仿若置身幽冷的海底,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我家里有点事儿,先回去了。”

盛维低声跟张笑笑说了下,就要离开。

“盛维?”

听到有人叫自己,盛维下意识抬头,就对上苏晓雪的目光。

她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个来回,也没找到和苏晓雪有关的记忆。

盛维刚想问:“我们认识?”

就有人先一步问出了口:“苏小姐,你认识我们盛主任?”

盛维也疑惑的看着苏晓雪。

就听到她说:“当然认识了,毕竟……她是顾轩可的前女友!”


第4章

盛维霎时僵在原地。

众人探究的目光如针一般,密密麻麻扎在背上。

“盛主任,真的假的?你和顾主任在一起过?”

盛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从顾轩可回来后,就对从前的事闭口不提。

见她一直不说话,同事只能向顾轩可求证:“顾主任这是真的吗?”

盛维也看向顾轩可,垂在身侧的双手紧张的攥成拳。

顾轩可没看她,拉着苏晓雪在旁边坐下,才没有温度地启唇:“都过去了。”

同事们都看出他不愿提及此事,也都纷纷打着哈哈一笑带过。

苏晓雪也跟着他们聊起了别的。

场子又重新热了起来。

盛维孤零零站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还好张笑笑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顺着力道坐了回去。

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漫长,盛维食不知味地强撑到了散场。

终于回到家,她将自己重重扔到沙发上。

望着天花板,盛维脑海中闪过顾轩可那双冷漠的眼,唇舌发苦。

她慢慢坐起身,从沙发底拖出顾轩可寄来的纸箱,一件件的翻看着。

往事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可这些铭记于心的东西,却在这六年的分离中逐渐褪色,顾轩可温柔的模样也开始模糊……

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泪水和微弱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一夜难眠。

第二天,盛维又藏起了所有的脆弱,崩溃,继续工作,生活。

可从那晚聚餐过后,盛维总觉得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每当她去问,他们就会一哄而散。

直到这天,她站在女厕隔间里,将外面的闲言碎语听了个正着。

“我找人打听过了,据说盛维从大学时就缠着顾主任,顾主任一直拒绝都没用,到现在还没放弃。”

“可顾主任现在都快结婚了,她这不是小三行为吗?”

……

听着这些,盛维脑子轰然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议论声终于停歇了下来。

盛维这才从隔间走出,看着空荡的洗手间,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浑噩的回到办公室。

盛维刚进去,就被叫住:“盛主任,这个病人的手术方案过了,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

“不过你可能需要去找下顾主任,你们合作操刀,成功率会高很多。”

时隔几分钟,再度听到顾轩可的名字,盛维心里五味杂陈。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术方案。

这是一个肿瘤患者,因为瘤体巨大,常规的手术方式成功率很小,而顾轩可在国外时曾亲自操刀过好几例这类患者。

盛维只犹豫了一瞬,就转身走向顾轩可的办公室。

人命关天。

不能因为他们私下里的事情,影响甚至错过病人生的希望。

盛维一路来到办公室门口,正想敲门时,就听到里面有交谈声。

“我这刚来你们医院,就听到小护士在议论你和盛维,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顾轩可的大学室友林升杨。

盛维想着,就听见顾轩可淡淡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林升杨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

为什么?

盛维想到自己之前找顾轩可想解释六年前的误会时,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苦涩,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后如何,还是再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明白。

有了决定,盛维觉得心里积压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

她抬手准备敲门。

却听见林升杨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说,当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盛维的心里像被投了一颗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原以为自己和顾轩可之间是因为误会才闹僵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盛维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抬起发麻的手,一把推开了门——


第5章

办公室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盛维极力稳住情绪,和顾轩可对视着。

林升杨察觉到气氛诡异,干笑两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砰。”

门一关,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

盛维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当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顾轩可却淡淡岔开话题:“找我什么事?”

又是这样,对那些过闭口不言。

以前,盛维开解自己都是误会,顾轩可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

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盛维胸口急促起伏。

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她吃痛回神。

过去无法更改。

因果循环,这是自己该受着的。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盛维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

顾轩可翻开,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腹腔镜手术,你自己也能做。”

盛维语气诚恳:“患者年事已高,还有其他基础疾病,加上你,成功率会更高。”

闻言,顾轩可久久没说话。

沉默中,盛维惴惴难安。

直到他点头:“病例留下,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

盛维这才松了口气:“谢谢!”

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

顾轩可主刀,盛维作为一助进行配合。

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

一直到术后清查,盛维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顾轩可,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时的实操课上,两人是固定搭档,每每有比赛,一定是第一。

而每次完成时,顾轩可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朝她露出笑容来。

但这次,别说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顾轩可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清查无误,可以出去了。”

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顾轩可率先转身走出去。

盛维跟在他身后,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才出声。

“谢谢。”

顾轩可头也没回:“不必,也不是为了你。”

盛维脚步一滞,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

她其实很想问顾轩可:“有必要这样吗?”

但终究还是沉默。

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主任找你了吗?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你去吗?”

盛维脑中闪过顾轩可冷漠的眼睛,点头:“去。”

也许看不到顾轩可,她才能静下心来,做出个决定。

医疗队明天才出发。

出发之前,盛维回家看了眼父亲。

得知她要去参加救援队的事,盛父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

饭桌上,盛父看着明显不开心的盛维,犹豫开口:“盛维,我听人说姓顾的那小子回来了,还在你们医院?”

“你们两个……”

盛维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好一会儿才掩饰地挤出个笑容:“都过去了,现在就是同事。”

她咽了咽发苦的喉咙,岔开话题:“明天我就走了,您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盛父见她不愿谈,也顺着她的话应了声说起别的。

这天,盛维在父亲家里待了很久才走。

……

时间一晃而过,出发这天是个阴天。

盛维带着行李来到集合地,就见救援队的大巴早已经等在医院前坪。

她快步走上去,寻找着空位。

一抬头,身体瞬间僵住。

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男人,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顾轩可!


第6章

盛维来得晚,除了顾轩可身旁,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

她站在过道上犹豫,直到司机催促:“快坐下系好安全带,要发车了!”

盛维只能选择在他身旁坐下。

顾轩可靠着窗户闭眼假寐,对她的到来仿若未觉。

大巴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盛维整个人紧绷着,手臂也保持着放在身前,尽量避免碰到顾轩可。

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

他睡颜柔和,不似醒来时那么冷峻。

盛维怔怔望着,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他们唯一一次旅行时。

那时候,顾轩可整趟旅程都紧紧牵着她的手,没放开过。

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他们去了邻市的海边,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

他们穿过街头巷尾,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拥吻……

“盛维。”

顾轩可冷凝的声音乍响。

盛维猛地回神,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里面一片冰冷。

“下车。”

犹如一场大梦初醒。

盛维忍着心头胀痛,仓皇垂眸,起身恍恍惚惚地下了车。

连日暴雨,洪水引起了大塌方,入村的路被阻断,车过不去。

盛维穿着透明雨衣,跟在来接应的搜救队朝着村里走。

雨到现在也没停,满地泥泞。

她抱着物资走得艰难,突然脚底一滑——

她条件反射般想去抓前方的人。

下一秒,顾轩可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侧身避开!

盛维抓了个空,眼看着要摔倒时,被人一把扶住。

带路的搜救队长沈言澈关切问:“盛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盛维摇了摇头,视线不由得飘到顾轩可身上。

他竟也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想到他刚刚的躲闪,盛维眼眶又酸又胀,直接低下了头。

耳边,却响起顾轩可的漠然声线:“别拖累大家,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没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盛维。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盛维身上。

她抱着物资包的手攥紧,指骨都泛起青白。

但最后,只是迈开步子越过顾轩可,闷头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

四十分钟后,医疗队终于到达灾民临时安置点。

没时间休息,顾轩可作为医疗队长开始安排工作。

这时,一个抢险队员急匆匆跑来:“村里有一户人家建在地势低洼的地方,难以转移,现在有人突发高热,已经吃了退烧药,但没好转,需要紧急救助。”

“你们看哪两位医生跟我走一趟?”

“我跟你去。”

盛维没有一点犹豫,拎起药箱就要走。

却被同事拉住:“雨太大了,又都是悬崖小路,现在去太危险了。”

一时间,医生们的意见分为两派。

以盛维为首的,认为救治时机不能耽误,应该立刻出发。

另一派认为水流湍急,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医护人员的命也是命,可以等雨小一些再去。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顾主任认为呢?”

见顾轩可一直没表态,盛维直接发问。

他看了她一眼,做下决定:“优先保证医生安全。”

“那病人怎么办?”

盛维不敢相信这是顾轩可做的决定。

顾轩可没回答,一阵风似的往外走。

天色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盛维在雨中拉住了顾轩可的衣角:“顾轩可,你忘记当初宣誓时的话了吗?”

“病人的健康应为我的首要顾念!你现在在干什么?”

顾轩可只扫了眼她的手:“放开。”

盛维死死的攥着,神情执拗。

顾轩可抬手就要将她手掰开。

拉扯间,一个银亮的东西从他的衣领间滑了出来!

看清的那一刻,盛维整个人都僵住了。

银链上的戒指……不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一枚吗?

“你……”

盛维浑身气焰霎时熄灭,张了张嘴想问顾轩可为什么还留着。

谁知下一秒,顾轩可竟直接将戒指扯了下来,扔进了洪水里!


第7章

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抛物线。

盛维下意识就要冲上去抓。

顾轩可死死拉住她:“你疯了,这洪水足足有三米深,你想去送死吗?”

盛维只能看着小小的银点瞬间被浑浊的洪水吞噬。

她回头看着顾轩可,忽然就觉得,这雨淋在身上真是刺骨的寒冷。

“为什么要留着?为什么……要丢掉?”盛维嗓子里泛着血腥气。

顾轩可沉默了瞬,第一次给了回答。

“留着,是因为忘了。”

“丢掉是因为……没意义。”

扔下这两句话,他便松手离开。

盛维一个人站在雨中很久,顾轩可的两句回答如魔咒一般不断在耳边重复,来来回回。

眼泪也涌了出来。

直到阴沉沉的天空被闪电撕出一条裂缝。

“轰隆隆!”雷声响起。

盛维浑身一颤,也想起了之前和顾轩可争执的原因!

她瞬间起身,想找搜救队员给自己带路。

目之所及,她只认识沈言澈。

后者听她说完,神情严肃:“盛医生,这一趟风险很大,你确定要去?”

盛维目光坚定,点了点头。

沈言澈没有再多说。

……

两人坐在摇摇晃晃的皮划艇上,身侧的洪水卷起底层的泥沙,一片浑黄。

救援点和居民楼的距离其实不远,但水流太急,硬是用了半个小时才抵达。

一楼已经完全被淹没,灾民都被安置在二楼。

盛维在沈言澈的帮助下,从窗户爬进去,一抬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给病人诊治。

是顾轩可。

原来他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来……

盛维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顾轩可察觉到什么,朝二人看过来,但只一瞬,又转了回去。

经过他的处置,病人的烧已经退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反复。

盛维默默上前帮忙。

可她刚一蹲下伸手,顾轩可就立马撤手退开,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盛维拿着针管的手僵滞了很久,才继续。

窗外洪水肆虐滔天,屋子里却诡异的很安静。

盛维给最后一个人分完预防药,转头,就看到顾轩可独自站在阳台边。

只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

她犹豫了瞬,还是走了过去:“明明决定来救人,为什么不说清楚?”

顾轩可语气疏离:“没必要。”

忘了。

没意义。

没必要。

盛维想着他给出的每句回答,强压情绪下声音都泛哑:“可你这样,大家都会误会……”

“误会?”顾轩可突然打断,墨色眸子里满是冷嘲:“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两个字?”

盛维心猛地一颤。

她知道他在说他们当年的事。

可他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盛维开口想说什么,却先听到震耳欲聋的浪潮冲击声响起。

与此同时,土黄的洪水冲垮了临时搭建的防洪堤坝,直直朝二楼冲过来。

一瞬间,害怕,惊喊声充斥着小屋。

顾轩可迅速反应,冲过去紧紧护住病人和小孩儿。

洪水拍打下,他半边身子都撞上了水泥墙,疼到麻木。

吃痛间,只听到沈言澈的急声:“盛医生呢!你们谁看到盛医生了?!”

顾轩可瞳孔微颤,回头看时,阳台边盛维的身影,竟消失不见!


第8章

盛维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获救的。

只记得漂浮在洪水中的无力感。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救灾棚里。

棚外人声嘈杂,盛维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环顾一圈,棚内除了她没有别人。

吊瓶里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流进身体。

这时,门帘突然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

盛维抬眼就看到了顾轩可。

他一身白大褂,金丝眼镜后的面容带着些疲惫。

见盛维醒来,顾轩可没有任何反应,例行公事般询问她的状态。

盛维一一回答着。

气氛却越来越沉重,静谧。

“顾主任,您未婚妻来了!”

听着棚外的喊话,顾轩可毫不犹豫转身朝外走。

盛维那一声“顾轩可”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

棚外的对话仍在继续。

“顾主任的未婚妻真给力,雪中送炭,这么快就亲自带着物资飞了过来。”

“肯定是心疼顾主任呗,感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苏小姐真是个大好人,她听说邻村也缺物资就要开着车过去,顾主任担心,也要陪着一起。”7

……

听着这些,盛维不受控制的脑补出顾轩可和苏晓雪的甜蜜。

也想起了之前在京阳市时,那一顿食不下咽的晚饭。

她盯着手上青色的血管,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

拔掉手上的针头,出了救灾棚。

就见顾轩可和苏晓雪并肩站在物资堆旁边。

女人贴心的替顾轩可整理着衣领,声音轻柔:“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盛小姐还躺在病床上呢,你就这么走了放心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盛维脚步黏在原地,无法上前。

她想到那个被顾轩可戴在身上,在被自己发现后,又被他丢掉的戒指。

盛维忽然很想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顾轩可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

下一秒,她终于听到顾轩可的回答:“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心里好像有什么轰然倒塌,盛维脸色一瞬苍白。

原来……没什么不同。

那个戒指……估计真的就像顾轩可说的那样——忘了。

只有她还天真以为,顾轩可对自己会不会还留有感情……

盛维再也没办法听下去,转身踉跄跑回了救援棚。

刚掀开门帘,就看到里面站着医疗队的同事。

见到盛维,他连忙开口:“盛主任,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

“刚刚院长来电话说其他医院派来的医疗队明天就到临南了,咱们外科需要您回去坐镇。”

盛维愣了下,脱口问出:“顾轩可呢……”

察觉到同事诧异的目光,她补救道:“他也是外科医生,他不回吗?”

同事笑着摇头:“顾主任要留下来陪他未婚妻,今晚就去邻村。”

盛维这才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脸上的笑容苍白又僵硬:“我知道了。”

同事离开后,盛维一个人在棚里坐了很久。

最后,在顾轩可和苏晓雪出发去邻村前,先一步离开了临南。

……

回到京阳,她忙到不可开交。

这天,她正在值夜班,忽然接到急诊科的来电。

“盛主任,麻烦您过来一下,这有个患者情况很危急。”

盛维一边通过电话询问患者情况,脚下一刻也不停地跑了过去。

可在到达急诊科后,盛维整个人都僵住了。

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竟是她的父亲。


第9章

这是她从医以来,第一次面对自己的亲人。

盛维狠狠抑制住浑身的颤抖,组织人员进行急救。

三个小时后,盛父的情况终于暂时稳定了下来。

病房里。

盛维坐在病床前,看着脸色病白的父亲,始终不敢相信他怎么就会得了脑瘤。

“盛主任,这个肿瘤紧挨着额叶,周围又都是血管,手术难度很大。据我所知全世界类似这样难度的手术只有一项成功案例,操刀医生就是顾主任。”

同事的话在耳畔一遍遍响着,突然,盛维感觉到有一只大掌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顶。

她回神就看到父亲已经睁眼:“盛维,别哭……”

盛维眼眶一下就红了:“爸,都怪我,居然没注意到你……”

盛父轻轻摇了摇头:“你忙,不怪你。”

盛维忍着眼眶里的泪,紧握着父亲的手:“我一定会治好您的!”

一定能!

盛维想着,等父亲重新入睡,就立刻开始联系顾轩可。

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短短一周内,盛父又进行了三次抢救。

盛维熬得双眼通红。

这天,盛父刚从抢救室推出来,她就听人说支援临南的医疗队回来了。

盛维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顾轩可的办公室。

“顾轩可!”1

顾轩可背包还没放下,一回头就看到盛维熬得通红的双眼。

盛维把父亲的病例摆在他面前:“国内外只有你有成功手术经验,拜托你,救救我爸。”

她姿态放得极低,满眼希冀地看着顾轩可。

可顾轩可只是扫了眼,就沉声拒绝:“这手术,我不做。”

这一刻,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盛维呆呆的看着顾轩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对上男人淡漠的眼,她像被刺到了般,无比清醒:“为什么?”

她不明白,他明明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为什么会拒绝得这样果断。

盛维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我知道因为六年前的事你讨厌我,可那是我爸!那是一条人命!顾轩可,你救救他好不好?”

“只要你救我爸,我……我可以辞职,我可以离开京阳不碍你的眼,我求求你……”

“我说了,我不接。”顾轩可蹙紧的眉心里全是不耐,“你听不懂吗?”

声心里凛冽的寒意刺得盛维浑身一抖。

她怔怔看着这个自己放在心里六年都放不下的男人,声音沙哑:“因为是我爸,所以你才不愿意接的吗?”

顾轩可没有回答。

也没否认……

盛维双手颓然下垂,连日来一直强撑的情绪也几近崩溃。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顾轩可,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真相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你到底还想我怎样?”

她一句接一句的问着,没有嘶喊,声音那么低哑,却藏不住其中的颤抖。

顾轩可眼底闪过抹什么,刚要开口。

就听盛维说:“顾轩可,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我们没在一起过该多好?”

只做个普通同学,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被这段感情折磨六年。

她父亲也不会躺在病床上,被拒绝救治!

盛维眼里的后悔如针刺进顾轩可的眼,他烦躁的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

“盛维,你……”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盛主任,您快来!您父亲不行了!”

盛维脸色霎时惨白,她转身就朝病房跑。

爸,您千万不能有事!

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不能扔下我!

老天,我求求你了,保佑我爸一定要挺过来!

盛维内心祈求着。

可上天好像没听见。

盛维到时,只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上衣扣子被解开,无论同事们怎么用除颤仪试图唤醒他,旁边的机器上,始终都是一条没有生息的直线。

这一秒,仿佛被无限拉长。

恍惚中,她看到同事放下除颤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抢救无效,患者死亡。”


第10章

盛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

拿到父亲的骨灰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看到顾轩可。

他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话要说。

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着。

冷风吹来,盛维抱紧了父亲的骨灰盒,也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目不斜视从顾轩可的身边擦肩而过。

“盛维。”

听着顾轩可的声音,盛维却没有停下。

……

大兴寺里,盛维跪在蒲团上,看着僧人们为父亲做法事。

香雾缥缈。

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笃信鬼神的人,明知不可能,却仍想留有丝希望。

直到法事结束,僧人退去。

盛维仰头望着拈花一笑的佛陀,之前她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未来的自己。

“你在吗?”

她轻声问着。

然而,大殿中空空荡荡,灵魂没有出现。

都走了啊。

顾轩可,父亲,29岁自己的灵魂……

只剩下自己一个。

像是在支撑不住,盛维佝偻了背脊,头叩在冰冷的青砖上,滚烫的泪砸了下来。0

她声嘶力竭,嚎啕大哭。

仿佛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性流完。

而大殿外。

从殡仪馆一直跟来的顾轩可就站在朱红的柱子后,沉默的看着她颤抖的身体。

他眼中是重逢以来,盛维从没见过的复杂。

这时,手机震动了声。

顾轩可垂眸看了眼,是苏晓雪发来的消息:“伯母让我们回家吃饭,我说你有手术,推掉了。”

“盛维怎么样了?拒绝她父亲手术的原因。你跟她解释清楚了吗?”

顾轩可没有回,按灭手机后,又重新看向盛维。

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在他离开不久,盛维也慢慢平复了起来。

她抹掉脸上的泪,正视着佛祖,内心似乎在挣扎些什么。

但很快,她眼神慢慢坚定了下来,随后起身,离开了大兴寺。

胆小也好,懦弱也罢。

盛维不想在京阳待下去了。

她处理好父亲留下的房产,递交了辞职信后,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而另一边,京阳市第一医院。

顾轩可刚换完白大褂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保洁阿姨在拆盛维办公室门上的名牌。

他微微蹙眉,走上前:“拆这个干吗?”

见到顾轩可,保洁阿姨笑着回:“盛主任辞职了啊,可不得换喽!”

盛维……辞职?!

顾轩可脑袋轰了一下,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挂上慌乱和无措。

“什么时候的事?她说去哪儿了吗?”

保洁阿姨吓了一跳,连忙回:“没说啊。顾主任,怎么了?”

顾轩可没心思回答,转身就往院长办公室走。

他知道盛父的死给了盛维很大打击,所以他决定给她些时间缓和好,再来把一切说清楚。

却唯独没想过,盛维会直接离开!

……

而此时,盛维正在万米高空之上。

她最近有些失眠,特意带了褪黑素飞机上吃。

睡得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机身在剧烈地摇晃,整个机舱内充斥着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紧接着,飞机猛地下坠!

盛维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头重重磕在金属铁板上,直接失去了意识,坠入了无边黑暗。

等再醒来,盛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软的好像刚刚经历的飞机失事只是一场噩梦。

她茫然坐起身,却在看到身旁顾轩可沉睡的脸后,彻底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跟顾轩可睡在同一张床上?

盛维想不出答案,跳下床拿过手机就想离开。

可手机屏幕亮起的那刻,她顿时怔愣在原地。

上面的日期显示【2027年3月1日】。

盛维攥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震惊无措!

她竟来到了三年后?!

现在的自己正好29岁,和大兴寺遇到的灵魂处在同一个年纪。


第11章

顾轩可还在熟睡,盛维轻手轻脚想要起床。

身旁的男人伸手揽住她,嗓音沙哑:“再睡会。”

盛维就这么被他抱进了怀里。

男人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头顶,耳旁是他有力的心跳声。

盛维还记得顾轩可拒绝手术时的冷淡,如今的状况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顾轩可感觉到怀中人的战栗,手臂微微收紧,鼻音浓重:“冷吗?”

“不冷,我想喝水。”盛维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要挣脱他的怀抱起身。

哪知顾轩可立刻收回手,率先下了床,倒了杯水送到了她嘴边。

这是什么情况?

盛维愣愣地接过水杯。

这个人真的是顾轩可吗?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穿着白色的家居服,头发柔顺地搭在额前,睡眼惺忪。

显得格外温柔。

看到盛维呆呆的样子,顾轩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话语中笑意明显:“怎么了?一大早就发呆。”

盛维低头喝水,敛眸盖住眼中情绪:“没事,做了个噩梦。”

这话应付住了顾轩可,他没再追问,转身走了出去。6

盛维这才有空好好打量周围环境,这里不是自己家,看这极简的装潢风格,这里应该是顾轩可的家。

她下床,走进卫生间。

情侣牙刷映入眼帘,盛维犹豫着拿起了粉色的那一支。

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顾轩可一边摘下身上的围裙,一边往房间走去:“有急症患者,我先去医院,你自己慢慢吃了再来。”

他很快洗漱完换好了衣服,戴上了那副金丝眼镜,这幅样子才让盛维觉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确是顾轩可本人。

门被轻轻关上。

房子里只剩了盛维一个人,她仍然有些恍惚。

盛维摸着刚刚被顾轩可轻轻亲过的脸颊,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脑海中空白的这一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现在的她和顾轩可,究竟是什么关系?

盛维将脑子里的疑问暂且放下,收拾好情绪来到了医院。

她得找张笑笑问问。

医院里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见到她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盛主任早。”

盛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一一回复。

“早。”

办公室还是原来那个,她现在仍然是普外科的副主任。

习惯性地换好白大褂,就有小护士匆匆来找她去查房。

一通忙下来,她也把现在手上的病人情况了解得差不多。

终于得空,盛维打算去找张笑笑。

刚走到护士站就又看到护士台上摆了一堆点心,包装袋上印着【玉溪庄园】字样的logo。

“盛维?你看什么呢?”

张笑笑刚教完新来的护士,回来就看到盛维站在护士台前面发怔。

她伸手在盛维眼前挥了挥。

后者终于回过神来,指着护士台上的点心问:“这是……谁送的?”

张笑笑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苏晓雪啊,她不是经常送吗?”

盛维捏了捏发汗的手心,犹豫开口:“她和顾轩可什么关系?”

张笑笑更震惊,恨不得立马把她拉去做一个脑部检查:“她是顾主任未婚妻啊,盛维你今天是怎么了?”

盛维脑中轰然一声,苏晓雪现在还是顾轩可的未婚妻,那她又算什么?


第12章

盛维把张笑笑拉到自己办公室。

“怎么了?今天奇奇怪怪的。”张笑笑一脸疑惑。

盛维神情严肃地看着她:“笑笑,我一年前坐的飞机失事,你还记得吗?”

张笑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记得啊。”

“我失去了从那时候到现在,这中间一年的记忆。”

张笑笑也正色起来:“那你想起来飞机失事之前的事情了?”

盛维点点头。

张笑笑脸上的神情复杂,她慢慢开口:“一年前,航班出事后,你就被送回到了咱们医院,主治医生是顾主任。”张笑笑顿了顿:“他花费了很多心力才让你苏醒过来,但你醒过来之后,失去了之前好几年的记忆,心理医生说你这是创伤后的选择性遗忘,你潜意识选择了忘记那些让你感到痛苦的事情。”

她没再接着说下去,只是眼神逐渐带了点怜惜。

盛维没有继续问,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顾轩可会是现在这样尴尬的关系,但她知道这种事情自己肯定说不出口。

张笑笑应该也不知道更多。

回办公室的路上,遇到顾轩可从对面走廊迎面而来。

盛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可后者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就像是没看到她一样。

调转脚步,盛维从一旁的楼梯上了天台。9

天台空无一人,与记忆中的一样。

她站到墙边,朝远方眺望。

远处的山还是被云雾围绕,朦胧不清的样子。

盛维只觉得心里一团乱麻,怎么解都解不开。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顾轩可朝她走来,他仍旧是一身白大褂,戴着那副金丝眼镜,但神情要柔和许多。

盛维转回头,不再看他。

身后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背后抱住。

男人身上的雪松香充斥着鼻腔,盛维用了点力气才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顾轩可神情有些不解,低哄道:“生气了?不是你自己说在医院要装不熟的吗。”

她要求的?

盛维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顾轩可神色微变,正想开口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接起电话,深深看了盛维一眼,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天台。

盛维看着他的背影在视线中慢慢消失。

夕阳渐渐下落,她眼中映出残阳的轮廓。

顾轩可有个紧急的手术,盛维独自回了她和顾轩可的“家”。

她将手指按到指纹识别区域。

“滴!已开锁。”

门咔嚓一声打开。

这给盛维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这真是两人的家似的。

但想到父亲、想到苏晓雪,盛维便无法安心再把这日子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她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全都是与她相关,但她却毫无印象的痕迹。

屋内没开灯,盛维坐在客厅沙发上。

顾轩可做完手术,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换鞋的身形一顿,仿佛被吓了一跳。

接着他就听到盛维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顾轩可,我们到此为止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