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山东人热衷公务员身份,更有「无编制即无正式工作」论调,是否属实?
人在体制内,经常出差,去不同的省,得到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去上海浙江广东等这些地方出差的时候,这些地方的人接待你,就是公事公办,就把这个事情当成一项工作。正常给你找酒店住下,早饭你自己在酒店吃自助,午餐可能就是工作餐,晚餐一般一个领导出面意思接待一下,这就算OK了。
出去工作,基本上人家也不会派出什么重量级的领导陪你,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工作人员。
如果你和当地体制内的人没有私人关系,人家也不会专门接待你,比如请你晚餐后出去吃个烧烤喝个啤酒什么的,晚上吃完工作餐你自己回酒店睡觉完事。
从火车站或者机场返程,一般也没有什么VIP贵宾室通道,都是把你送到机场和火车站门口,你自己进去完事。
一次我去江浙沪一带出差,快走的时候,他们的工作人员给我发了一个二维码,说让我扫这个二维码支付车费,也就是中央规定的,每天每人80块钱的城市交通费用。他们似乎是真的严格按照纪律要求来接待你的。
你在他们的脸上,很少看到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和诚惶诚恐。
去西南一带出差,又是不同的感觉。
这些地方的接待要比上海浙江江苏这些地方热情一些,有领导陪着吃早中晚餐,就算你和当地的同志没有很好的私人关系,他们也总是喜欢在晚餐后邀请你出去继续吃喝。走到哪里,他们都会派出相应级别甚至更高级别的人陪同。
回程也基本都会有火车站和机场的VIP通道。
同时他们的热情背后总是感觉有一种疏离感,防备感。这很大程度上是源于他们这些地方很多工作做得不扎实,总是有点问题,担心你找到问题。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这些地方从历史上看,就不是服王化之地,总有点自己的小九九。
毕竟诸葛亮擒孟获都搞了七次。
更有意思的是,在这些地方,总是偶尔能遇到这样一种人:他们级别不高,官不大,但年龄往往不小,面对来自部委的你,他们却总是一副不屑的表情,言语中没有任何讨好,甚至连尊重都懒得表演,活脱脱一副桀骜不驯的形象。
但去山东出差,我得到了完全不同的体验,真正有一种当官真爽的感觉。
在火车到站前半小时左右,山东的接待方就会给你联系,确定你乘坐的车厢号和座位号。你的火车刚进站台,就会远远看见他们的领导已经等候在你的车厢的下车处,并且精确到是你乘坐车厢的前部还是后部下车车门。如果车停靠的点往前开一了段,或者说下车的车门不是他们等待的那个门,你就会看到他们在车即将停稳的时候,几个人一路小跑起来跑到车门口。
一切就是为了在你下车的第一时间,就伸手和你握手,把你的行李接过来。什么VIP通道啥的就按下不表了。
进入他们的接待酒店后,考斯特还没有停稳,你就会远远看到饭店门口有一群人等在那里,从着装上,除了相关部门的领导,可能还会有当地的一把手,以及饭店的负责人。下了考斯特,一群人夹到欢迎,跟随在后面。你什么也不用操心,行李给你拿到房间,房间门也早已打开,每个人都会被引导进入自己的房间。
吃饭不管是简单的早饭还是午餐晚餐,必然都会有级别对应的领导前来陪同,第一天和最后一天的晚餐,甚至还会有更高一级的领导出面陪餐。吃饭的时候,你走出包间去上个卫生间,会发现门口守候着好几个工作人员,你一出来就问你有什么需要。
你到基层去,不管去多远,总是有一群人跟着你,到了乡镇,就会有省市县乡镇四级的领导跟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你吃完晚饭后,他们会千方百计给你安排夜间的活动,比如去看看夜景,去吃吃烧烤,打打牌,唯恐你无聊乏味。
当你返程时,不管是飞机还是火车,全程VIP通道。
有意思的是,偶尔去到非政府接待点的营业性饭店吃饭,这些饭店的服务员,完全不像云贵川这些地方的服务员一样桀骜不驯,当山东的服务员看到进来的是一群体制内的人时,能明显感觉到她们的重视和尊重。
有一次,我跟着两个领导出差,在一群行政夹克的包围下,从接待点的房间去吃饭的地方吃饭,中间经过一个长长的通道,通道里铺满了厚厚的红地毯,上面挂满了国旗,前面有饭店的引导员全程引导,我突然有一种在大会堂的感觉。
在山东,我没遇到一个在云贵川遇到的那种桀骜不驯的人。
不得不说,虽然我不好这口,不喜欢一群人围着,也不喜欢晚饭后出去吃烧烤喝啤酒到半夜,更不喜欢高高在上,但也感受到了,在山东当官,是真的爽。
或许这就是好客山东,但或许也是体制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