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特别特别甜的故事?

发布时间:
2024-09-23 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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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睡了?”

“嗯,睡了。”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以后都给你睡不就好了。”

【已完结】青梅竹马小甜饼,HE

痴情腹黑少将军x表面乖巧内心叛逆相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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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李家书香门第,清流世家。然丞相府只有三位公子,丞相大人年近半百才得一女,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悉心教导。世人皆道相府独女李婉儿知书达理,乖巧可人,温婉善良,婉儿刚一及笄,来提亲的人就快要将丞相府的门槛都踏破了,丞相大人只捋着胡子对众人说:“婉儿还小,且在我跟前呆几年吧!”但每日来提亲的人丝毫不减。

“丫头,哄着爹爹把外面的人都拒了,一个都没有看上的?”丞相大人手执一棋却迟迟不落下。

“爹爹,我不急的。”李婉儿垂下眼帘,手中不自觉地绞着手帕。

“你别以为爹爹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顾家小儿那样浪荡行迹,跟他爹一样都是个莽夫!况且他此去战场已有两年,是生是死都不知,你还要等他到什么时候?”

“爹爹,我不是。。。”

“够了!吏部尚书家的小儿子子书腹有诗书,谈吐有佳,我瞧着不错,明天随他父亲来家中拜访,你好生准备!”丞相大人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李婉儿呆呆地坐在凳子上,脑中不自觉地浮现起那个俊朗少年,他总是眉眼弯弯,笑着哄她逗她。

顾将军府与丞相府在一条街上,两家挨得极近,李家厨房与顾家后院只一墙之隔。然顾将军与李丞相相互看不顺眼,每每出门碰到笑着拱手后,转头顾将军就骂李丞相迂腐不堪,读书都读傻了。李丞相则嘟囔顾将军五大三粗,一介莽夫,不可理喻。顾长枫和李婉儿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经常跟在彼此爹爹身后,见面完成礼貌性社交后晚上就一起吃鸡。

七岁那年,顾长枫从自家后院翻墙到了李府,彼时四岁的李婉儿正躲在厨房津津有味地啃着丫鬟悄悄买来的糖葫芦,嘴边还沾着糖丝儿,看着这个眉眼弯弯的少年从天而降,呆若木鸡。

顾长枫被眼前小丫头右手拿着糖葫芦,左手指着自己傻乎乎地瞪大眼睛说不出话的样子笑地直颤。

“你,你竟然,你竟然私闯我们家,我,我要,我要告诉爹爹!”李婉儿边嚼着嘴里地糖葫芦边小声呵斥着。

“去吧,去吧,你再大声喊些把你爹爹招来,我就告诉他你偷吃糖葫芦,嘴里还流着哈喇子!哈哈哈哈哈”顾长枫边笑还边朝李家前院走去。

“别!别告诉爹爹!爹爹知道了定要责罚我!”李婉儿上前用小手捂住顾长枫的嘴,“你只要不告诉爹爹,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事!”李婉儿再靠近一步,紧张的又往紧的按了按附在顾长枫嘴上的手。

顾长枫一愣,呆呆地盯着嘴巴前的小手,一时间不知所措。

“唔。。。唔你先松开。”顾长枫艰难地开口,温热的气息吐在李婉儿的手上,吓得李婉儿赶紧将手拿开退后一步。

感受到嘴上的柔软突然松开,顾长枫心底突然有些失落。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那,那你喊我一声顾哥哥吧。。。喊一声哥哥我就不告诉你爹爹,我一直想。。。”

“顾哥哥!”李婉儿迫不及待地喊出声,亮亮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顾长枫。

“我,我那个,我答应你,不告诉你爹爹。你,你牙齿不好,还是少吃些甜的。我,我明日给你带些锦记的烧鸡,那个比糖葫芦好,好吃多了。”顾长枫从脸红到了耳根子,背后背着的小手紧紧攥着。

“真的?锦记的烧鸡最是好吃!那我明天还在这里等顾哥哥!”李婉儿手舞足蹈地拽着顾长枫地衣衫。

“那你把这个糖葫芦给我吧!”顾长枫快速拿过李婉儿手中地糖葫芦叼在嘴里,手脚并用地翻回了自个儿家中。

可怜小小的李婉儿留在月色中凌乱:什么烧鸡!他定是来抢我糖葫芦的!


第二天晚上李婉儿揣着手蹲在厨房边,气鼓鼓地瞪着那面墙,只见小小少年利索地翻墙而下,

“你终于来了!你昨晚是不是想。。。”不等李婉儿说完,顾长枫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包油纸装着的东西,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儿,“我昨晚想什么?”顾长枫两眼一眯,晃晃手中的烧鸡,

“顾哥哥最好了!”李婉儿蹦蹦哒哒地要去抢顾长枫手中的烧鸡

“别急,哥哥来给你撕开,太油了,你不要碰。”顾长枫将烧鸡放在桌长,一点一点地撕开,然后给李婉儿递上筷子。

自此,顾长枫经常翻墙到李家厨房,带的东西也多了起来,有吃的有玩儿的,一直到顾长枫随父出征。

思绪回转,李婉儿吩咐丫鬟小竹去锦记买只烧鸡回来,自己将腰间一直佩戴的玉佩摘下紧紧地握在手中,起身朝后院厨房走去。

“既是从这里情动,便也从这里断了吧”李婉儿拿着铲子在厨房墙根下将玉佩埋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望着墙发呆。

“小姐,烧鸡买回来了。”小竹快步走上前,将油纸包好的烧鸡放在桌子上。“小姐,奴婢没买到锦记的烧鸡,据说锦记老板一月前便已回杭州乡下,不在京城了,现下一位姓黄的东家接手了摊位,已经改名为黄记烧鸡了。”

李婉儿一愣,“可打听到锦家为何回杭州了?”

“据说是与老家一位姑娘订了亲,回家娶媳妇啦!”小竹笑呵呵地要上前给小姐撕鸡。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李婉儿伸手将整只鸡撕开,塞给小竹一半打发她走了。

“味道好像比之前更好了呢。”小丫鬟边走边吃边嘟囔道。

李婉儿握着烧鸡的手一僵,张口尝了尝,突然将烧鸡放下,在身上擦了擦油手,起身用铲子从身后树下挖出一坛桃花酿,踉踉跄跄的搬到桌子上,倒在大碗中,边大口喝酒边大口吃鸡,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哒哒地落在酒中。

“嘶。。。好疼。”李婉儿揉着脑袋醒来,睁眼便看到小竹趴在床边。

“小姐您醒啦!您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您可有哪里不舒服?”小竹连忙起身扶李婉儿起来。

“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是奴婢不放心,返回厨房寻小姐的时候小姐已经醉倒在了桌子旁,奴婢就把小姐扶回了房间。”小竹连忙给李婉儿倒了杯水。

“这样啊,是我失态了,还好没被爹爹发现。”

“小姐,今日孟大人和孟公子要来拜访老爷,老爷交代小姐要好生准备着。”小竹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

“我知道了,为我更衣吧。”李婉儿起身,由着小竹为自己更衣。

“小姐,您素日里爱穿些青色和蓝色的衣衫,今日去瞧孟公子,要不穿的鲜亮些?”小竹从衣柜中找出件粉色的裙衫拿给李婉儿看。

“也罢,既鲜亮些,便这件吧。”李婉儿垂下眼帘摸了摸裙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奴婢早晨在院中听下人们说,西北战事告捷,顾将军不日便要班师回朝了。”

啪!李婉儿手中耳环掉落,玉色的珠子摔的粉碎。

“可,可有人伤亡?”李婉儿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打仗伤亡自然不可避免啊小姐。小姐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小竹连忙拍打着李婉儿地后背。

“我问的是,是,顾家,顾家可有人伤亡?”李婉儿突然抓紧小竹的手。

“万幸,顾将军和顾少将军并没有受伤,半月后即可到京。小姐,您先放开奴婢。”

“我失态了。继续梳妆吧。”李婉儿放开小竹,双手紧握,闭上眼睛深呼吸,白皙的手上被掐出深深的红印。

“如此,便真的放下了。”

李婉儿整理好思绪款款走进前厅,今日前厅甚是热闹,李家三位公子也都赶了回来。

李丞相对自家三个儿子从小严格,尤其功课查的紧,希望三个儿子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当好文官,为国家效力。李家大公子与二公子都遂了他的心愿,早早地谋了文官的官职。可唯独这老三,从小励志当将军,领兵打仗。李丞相不肯,为了这事李辞没少挨打。是以他总是偷偷地和隔壁顾长枫习武,到现在都不肯入朝为官。

李婉儿与大哥、二哥相差岁数过大,平日里没什么可说的,唯独与三哥李辞亲近,大家闺秀装累了便跑去与李辞鬼混。

“婉儿快来,这是吏部尚书孟大人,快喊伯父啊”李丞相笑眯眯地介绍道。

“孟伯父安好,婉儿有礼了。”李婉儿盈盈一拜。

“哈哈好好好,婉儿都是大姑娘了,瞧瞧,真是花儿一般的容貌,这气质也是温婉大方,果然如外界所言。还是李兄有福气!”孟大人一瞧李婉儿就喜欢的紧,忙不迭地夸道。

“哈哈,孟兄说笑了,令郎也是德才兼备,是个好孩子!婉儿,来见过孟公子”

“孟公子好”

李婉儿一进门便瞧见了这位孟公子,几年前她随母亲赴宴,在宴会上见过这位孟公子,回来还和顾长枫笑话这位孟公子一板一眼,一股子书生傻气。可今日一看,这位孟公子一身白色衣衫,头发以玉簪束起,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倒也顺眼。

“婉儿姑娘好,素闻姑娘才情斐然,琴艺更是高超,我没什么本事,对琴却是略知一二,改日向姑娘讨教。”孟子书朝李婉儿淡淡地笑着,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让人舒服。

“不敢,公子谬赞了。”李婉儿微微福身便坐在了李辞身边。

“小妹,爹爹这次是铁了心要为你和这小子撮合,不过你放心,三哥能给你赶跑别人,这个三哥也有办法,三哥。。。”李辞小声地

“三哥,我愿意的。”李婉儿打断李辞。

“愿意?什么愿意?愿意什么?如何愿意?婉儿可不要拿自己开玩笑”李辞慌了,他可以说是唯一知道李婉儿和顾长枫关系的人。

“没有开玩笑,人总要向前看的三哥。”李婉儿淡淡地笑道。

“婉儿你不要。。。”

“婉儿啊,七日后的十五是要去慈安寺上香的日子,你母亲回苏州探亲了,家里无人陪伴你,便让子书和你一起去吧,我也好放心。”李丞相并无询问的意思,直接安排好了。

李婉儿回过头来,不知刚才他们说了些什么,一时间不知答什么。

“伯父放心,我一定护婉儿妹妹周全。”孟子书朝李婉儿点点头。

“如此,便有劳孟公子了。”

七日后,马车上,李婉儿靠着窗户发呆。

“婉儿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或许说与我听,虽不知能否帮你排忧,但总好过一人心烦。”孟子书笑吟吟地看着李婉儿。

“孟公子,你爱吃鸡吗?”

孟子书一怔,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婉儿姑娘喜欢吃鸡,这好说,想来从慈安寺回来天色还早,听闻醉仙楼的烤鸡味道不错,外皮被烤的酥脆,肉质却鲜嫩无比,食之口齿留香,连骨头都香味四溢,甚是美味。”

李婉儿傻傻地听着,赶紧用手帕抵住唇边防止口水流出来,“我,我不喜欢吃鸡,我喜欢吃鸭子。”

“鸭子?鸭子也甚好,香积堂的八宝葫芦鸭也极美味,鸭肉色泽红润,香气浓溢,最妙的是鸭肚中的馅料十足,糯米香甜可口,火腿香咸带甜,冬笋又脆又嫩,栗子酥香味鲜,虾仁爽口清淡,口感甚是丰富!”孟子书一把合上扇子,冲着李婉儿兴奋地说着。

“真,真的吗?”李婉儿手上帕子又向嘴边擦了擦,直勾勾地盯着孟子书,双眼直放光。

“当然是真的!回去的路上可要去尝尝?”孟子书期待地望着李婉儿,呵呵地笑着。

“好啊好啊!一言为定!”李婉儿迫不及待地放下手中帕子,连忙答道。

一时间,马车内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醉仙楼的烤鸡聊到香积堂的八宝鸭,从城南的点心铺子聊到城北的首饰布行,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婉儿妹妹与外界所言有所不同。”

“孟大哥也和外表大相径庭。”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这一日两人相谈甚欢,回去的路上孟子书带李婉儿去香积堂吃了八宝葫芦鸭,李婉儿吃的开心,以至于晚上肚子撑得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在府中散步消食儿。

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厨房后院,李婉儿暗骂自己没出息,扭头就要走时,突然墙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李婉儿吓的连忙转身要逃走喊人,嘴还没张开,身后人便出了声:

“婉儿,是你吗?”

李婉儿背对着后面的人身子一怔,想回头但身体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动位置,心里五味杂陈,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是不是幻听了?定是吃多了幻听了?可那声音她却真真实实的听见了。

来人一步一步上前,从后面抓住李婉儿的手,

“婉儿,我,我,我给你带了烧鸡。”

砰!李婉儿的心似乎要炸开了,猛地转身,看到顾长枫就这样站在月色下,手中拿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身上还穿着战甲,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脏兮兮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眶红的厉害,狼狈极了,丝毫没有少将军得胜归来的意气风发,倒像是沿街乞讨回来的乞丐。

他整个人站在夜色中慌乱不堪,手上举着油纸包好的烧鸡,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强忍着要从眼眶中随时会涌出的泪水,盯着李婉儿挪不开眼。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互相看着,谁也再说不出一句话。

李婉儿脸上已经布满泪水,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这么无声哭泣着,时不时不受控制地呜咽出声。

顾长枫看着李婉儿再也忍不下去,眼泪就这么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他父亲曾教导过他,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将军府的男人,更是不准流眼泪。他从记事起就再没有哭过,战场上看着那么多死去的将士他也没有哭,只是用手中的长枪杀红了眼。

可他现在瞧着好几次在战场上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容貌,瞧着自己心心念念了两年的人儿,终是忍不住了。

“婉儿,我,我回来了。”过了许久,顾长枫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哽咽地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怎么,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李婉儿纵是心中再恨顾长枫,看到时隔两年他突然站在自己面前,还一副狼狈至极地样子,脑中便什么都想不到,只觉得心揪着疼。

“父亲随大军几日后便到,我,我先回来了。许是路上颠簸了些,弄得一身脏,呵,呵呵。”顾长枫低头瞧瞧自己的一身狼狈,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身上的灰尘沾到李婉儿,脸上扯出的笑比哭都难看。

“不过,不过这烧鸡并没有脏,我,我一直揣在怀里,并未脏,没有脏。”顾长枫连忙将手中烧鸡再次递过去。

李婉儿瞧着那油纸,再瞧瞧眼前的人,红着眼转身快步向内院走去。她怕自己再不走,会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的脸。

顾长枫看着走得越来越远的人儿,想上前追去却不敢迈出步子,一个踉跄晕倒在厨房的墙边。

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赶路,顾长枫紧绷的身体终于在看到所思之人后彻底垮了下去。


李婉儿一夜未眠,第二天眼睛又红又肿像只兔子。此后连续几天都食不知味,整个人瘦了一圈,也越发憔悴。

顾长枫也不好过,自晕倒后便昏睡了过去,再睁眼醒来便是两日后了,府中的一干人都吓坏了。

“凌岳,我是怎么回来的?”他记得自己明明是昏倒在了李府的墙边。

“还能怎么回来,当然是兄弟我把你扛回来的!”不等顾长枫身边的侍卫开口,李辞就背着手大步跨进顾长枫房内。

“哎,你可算是醒了,大夫说你过度劳累,导致气血亏损。不过还好,大夫还说你从小习武,身体强健,好好修养几日便好了。”李辞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早于军队进京,没问题吗?皇上可知道?”

“无碍,这次抓获了西北戎族世子,跟随众多军队进京太过扎眼,回京之前父亲便奏明了圣上,打算兵分两路,抽调一部分人单独押送戎族世子进京,我便请缨了。”顾长枫起身随李辞一起坐下,“进京的当天便将戎族世子关押了起来,只是天色太晚,不宜进宫面圣。”

“那就好,那就好。”

“婉儿她。。。”

“小妹也不太好,这几日魂不守舍的,整个人瘦了一圈,喊她她总是听不见。”李辞摇摇头,“你们那晚,到底说了什么?”

顾长枫沉默,呆呆地晃着手中的茶杯。

“你既已回来,为何不同小妹把话说清楚?小妹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她若知道你的难处,定然不会。。。”

“若我以难处为由伤害亲近之人,难处过去便可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这对婉儿也太不公平了。”顾长枫放下杯子,喃喃道,“说出来只怕她更加恼我,从此连我的面都不肯再见。”

“你总有你的道理,但你也别忘了,小妹不是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她倔得很,有主意得很,不是随意任人摆布的。你若想求得小妹的原谅,怕是难上加难。”李辞拍拍顾长枫的肩,转身出去。

“对了,明日孟子书约了小妹去听音阁喝茶听曲儿,小妹答应了。”

顾长枫手中茶杯突然被握碎,许久,他叹口气道“凌岳,收拾收拾,进宫面圣吧。”

少将军押送敌军世子先行回朝的消息传开,百姓们都自发在出宫的路上为顾长枫接风洗尘,好不热闹。好不容易回到府中,顾府管家便以少将军需要休息为由,谢绝了一切拜访。


自从那晚突然见到了顾长枫,李婉儿便一直浑浑噩噩的,直到孟子书下帖邀他去喝茶,她才如梦初醒。狠狠地骂了几句没出息后便打定主意再也不去想顾长枫。她李婉儿堂堂相府千金,又怎是他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于是李婉儿便将自己的日子安排的满满的,这日便随孟子书在听音阁喝茶了。

雅间内

“婉儿妹妹瞧着气色不太好,不如我给妹妹弹一曲吧,妹妹也好指点我一二。”孟子书说着命人取了琴来,一扶衣袖便弹奏了起来。

李婉儿除了爱吃便是喜欢抚琴,一听孟子书的琴艺果然不是吹嘘的,一曲《高山流水》从指间流泻而出,余音绕梁,比李婉儿的琴艺还要高上几分。她听得入迷,直到曲子完了还意犹未尽。

“孟大哥的琴艺远远在我之上,我怕是指点不了孟大哥了,还是请孟大哥指点一下我吧!”李婉儿快步走向孟子书,她太开心了,没想到与这孟子书还是知音。“这首曲子我总是不得精髓,许多音总是弹不好。”

孟子书起身邀李婉儿坐在琴边,自己退到李婉儿身后,刚伸手准备替李婉儿调试音色,

啪的一声,一身影从两人身后破窗而入,来人二话不说将孟子书的手腕抓住向后一掰。

“嘶。。。疼疼疼疼疼疼!!!”孟子书还没反应过来手上便传来一阵阵刺痛。

李婉儿看着眼前的人大喝一声:“顾长枫你做什么!”

“这小人摆明要占你便宜!我再不来他手都要摸上你了!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训这登徒子!”顾长枫冷着一张脸,气的手下又加重了几分。

“疼疼疼!!!快放开放开!”孟子书疼的后槽牙都止不住颤。

“顾长枫你给我放开!我向孟大哥请教琴技,他只是要帮我调音色!你快放开!”李婉儿看着孟子书痛苦的表情连忙上前要掰开顾长枫的手。

“调音色用抓你的手吗?他分明就是要占你便宜!”顾长枫不肯放手,任凭李婉儿不停地敲打他。

“孟大哥正人君子,才不会和你一样!”李婉儿气急,冲顾长枫大喊一声,双目直直地瞪着顾长枫。

顾长枫一怔,看着眼前红了眼眶的李婉儿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互相盯着,什么话也不说。

“二位,不如,不如先把我放开?”孟子书瞧着情形不对,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李婉儿回过神来,赶忙上去掰开顾长枫的手,查看孟子书的伤势。

“我带你去找大夫。”李婉儿扶起孟子书朝外走去。

“回去找个大夫接上,不出三日便好。”顾长枫朝李婉儿扶着孟子书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李婉儿一顿,扶着孟子书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今日实在抱歉,我未想到他如此发疯。”从医馆回去的马车上李婉儿愧疚地对孟子书说。

“无碍,大夫说了,未伤到筋骨,修养几日便可,也怪我,是我唐突了,冒犯了婉儿妹妹。”孟子书低着头向李婉儿道歉。

“孟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害你受伤,这事怪我。”李婉儿一听孟子书反过来竟和她道歉,赶忙止住孟子书的话。

“不怪你,那顾少将军想是误会了才会出手,想必也是担忧你。”孟子书眼睛微眯,一副八卦的样子。

“害你受疼一场,明日请你去醉仙楼吃饭可好?”李婉儿不理孟子书的试探,直接转移话题。

“也好,也好,我许久未去醉仙楼,甚是想念那里的吃食。”孟子书瞧李婉儿不愿多谈,便连声答应了。

这一夜,李婉儿又失眠了。

第二日,李婉儿与孟子书到了醉仙楼。

“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今日客人太多,雅间都已经满了。只剩大厅的桌子了,您二位若是不嫌弃。。。”店小二一看二人走进店内,赶忙上前招呼。

“无事,大厅也好,热闹。婉儿妹妹,可以吗?”孟子书低头询问李婉儿。

“我请孟大哥吃饭,孟大哥都不介意,我又有什么介意的呢。”李婉儿淡淡一笑。两人便随着小二坐在了大厅中。

不一会儿,菜便上齐了,中间摆着的正是醉仙楼的招牌烤鸡。

李婉儿瞧着中间的烤鸡直吞口水,但孟子书丝毫没有撕鸡的样子,大庭广众之下,李婉儿也不好意思自己动手。

“二位客官,是小人疏忽,这鸡给您撕好了。”只见店小二笑眯眯地走来,手中端了一盘撕好的烤鸡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也没将方才的整只鸡端走。

孟子书和李婉儿瞧着眼前两盘烤鸡面面相觑。


酒足饭饱,孟子书送李婉儿回府,途中路过陆陆续续开张的夜市,二人边走边逛。

“卖糖葫芦喽!又脆又甜的糖葫芦哦!”

李婉儿耳朵一竖,双眼放光。

“可是想吃糖葫芦?”孟子书看着李婉儿的样子不禁笑道。

“这。。。”她前几日牙有些痛,府中刚请了大夫为她开了些药,嘱咐她不要贪甜。但看着那一串串晶莹无比,色泽诱人的红果,她实在忍不住,“想吃!”

孟子书快步上前去给李婉儿买了串糖葫芦递到她手中,李婉儿还没接住便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手抢了去。

“她这几日牙痛,刚吃了药,不能吃甜食。你是怎么照顾婉儿的?”顾长枫一袭青色衣衫,手上拿着刚抢过来的糖葫芦,就这么直直地站在二人面前。

“这,是我思虑不周,竟不知,不知。。。”孟子书一时间不知该先惊讶还是先道歉。

“顾,长,枫!”李婉儿瞪着顾长枫,咬着后槽牙吐出几个字。

“天,天色已晚,家中,家中还有事,我先走了!”孟子书一瞧气氛不对,赶忙拱拱手带着小厮逃命似的跑走了。

“顾长枫,我们是需要好好谈谈了。”李婉儿转头提着裙子走进了旁边的茶馆,顾长枫低着头也跟了上去。

“我竟不知威名赫赫的顾少将军专喜欢做这偷鸡摸狗的跟踪勾当!”李婉儿盯着顾长枫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我恰巧路过而已。”顾长枫不敢看李婉儿的眼睛,端起空茶杯就往嘴里送。

“哦?听音阁是碰巧,醉仙楼是碰巧,连这大街上都是碰巧?”李婉儿夺过顾长枫的杯子,笑呵呵地给他斟了一杯茶。

“我,我只是想看看这孟子书的为人,他若不能照顾好你,我如何放心!”

“没想到堂堂少将军专爱毁人姻缘!”李婉儿声音提高了几分,气不打一处来。

“婉儿,若那孟子书是正人君子,对你一心一意,我绝不会插手你二人之事。可那孟子书并非良人,他。。。”顾长枫声音也高了几分。

“够了!顾长枫!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未来的夫君指手画脚?你我二人毫无关系!希望顾少将军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李婉儿气急,一甩衣袖快步走出了茶馆。

“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你我二人毫无关系!”

“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李婉儿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房间内,顾长枫双手紧握,眼眶红了又红,终是闭上眼,心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再站在婉儿身边。”

两年前,西北戎族蓄谋已久,不似先前的试探,竟直直地攻破了数座城池,眼看就要攻向京都,皇帝连夜传召顾将军,命顾将军及其公子三日后披甲上阵,击退敌军。

“婉儿,三日后我便要出发去西北,此去凶险,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你若,若碰到心仪之人,便嫁了吧。”李府后院厨房,顾长枫负手站在李婉儿面前。

“没,没关系的,你身为少将军当保家卫国,我,我等你。”李婉儿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烧鸡一动也不动,哽咽地说着。

“不要等我婉儿,你还有一年便及笄了,你这么好,到时,到时各家才俊定会争相求娶于你,若碰到喜欢的,便嫁了吧。”顾长枫不敢看李婉儿,背过身去。

“我不嫁,顾长枫,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心悦于你。不就是去打仗吗,我会等你的!”李婉儿听到顾长枫让她嫁人,一下子哭了出来,站起身走到顾长枫面前,“顾长枫,我李婉儿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我既认定你,便只认定你!”李婉儿泣不成声,她从未如此直白地表达爱意。

“婉儿,为了我不值得,你该有你的姻缘,有你的归宿,我不值得。”顾长枫看着李婉儿,咬咬牙还是说出了这些话。

“什么值得不值得,旁人说的都不算,我只要你,你敢说你不喜欢我,顾哥哥?”李婉儿抓着顾长枫的衣袖,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我,我,我不喜欢你。”顾长枫撇开脸,不敢看李婉儿的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声音都是颤的。

李婉儿一怔,“不,你,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说。”李婉儿掰过顾长枫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婉儿,你又何苦这样呢。”从小到大,他最看不得李婉儿哭,李婉儿一哭,他都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顾长枫实在不敢再呆下去,不敢再看李婉儿。他拂去李婉儿的手,翻墙回了顾府。

第二日李婉儿一早便去顾府门口,打算找顾长枫说个明白。但顾府看门的小厮却以出征在即,不宜见客为由将她赶了出来。

大门进不得,她便求着李辞搬了梯子从厨房后院要翻进顾府,但刚一露头,便瞧见墙下站着数名将士,只好作罢。

李婉儿在房内的窗户旁坐了整整一夜,进不去将军府,见不到顾长枫,整整一天她都处在焦急之中。

她必须在顾长枫出征之前再见他一面!是好是坏定要把话说清楚!

天已大亮,李婉儿从厨房揣了把菜刀藏在袖口中,又大步向隔壁府中走去。

“让我进去,我要见顾长枫!”

李婉儿站在顾府门口,对着昨日的小厮冷冷地说道。

“小姐,不是奴才不让您进去,实在是,实在是这将军下令不准外人进啊。”门前小厮小心翼翼地朝李婉儿说着,不禁心中纳闷,这李小姐素来待人和善,从不曾对谁摆过脸色,这两日是怎么了。

李婉儿刚要拿出袖中的刀打算威胁小厮,就看见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从顾府出来。

这女子走路一扭一扭的,头上钗环首饰一大堆晃的直响,一身粉红色的衣衫隐隐约约露着香肩,好不妖娆。

李婉儿目瞪口呆,看着这女子一步一扭地从顾府出来径直上了门外的马车离去。

“她是谁?不是说不让外人进吗?你敢骗我!”李婉儿连之前的冷言冷语都没有了,朝着小厮大声呵斥。

“小,小姐,奴才哪敢骗您,那是天香楼的锦儿姑娘,是,是少将军昨夜带入府中的。”小厮吓得连忙回话。

“顾,长,枫!”李婉儿将袖中的刀掏出来往小厮脚下一扔,提着裙子就闯入了府中,小厮又惊又慌,吓得都没来得及拦人。

李婉儿双眼通红,径直向顾长枫的院中走去,来到门口伸手要推门,便听见,

“顾长枫,我拿你当我最好的兄弟,你就这样对我妹妹!”碰,的一声,李辞一拳打在顾长枫的脸上,“你若不喜欢她,同她直说就好!我丞相府的小姐拿得起放得下,还能纠缠你不成?你为何要拿一烟花女子辱她!”

李婉儿定住脚步,竟,竟是真的?

不!他定是为了让自己知难而退故意这样做的!

李婉儿慌乱不堪,脑中七七八八地想了一大堆为顾长枫开脱的借口。

“马上要出征了,此去一路不知要多久,找个女人解闷罢了。”顾长枫笑了一声,缓缓开口。

“顾长枫!你既不喜婉儿,为何从小就待她好,带她游玩儿,知她喜好,还总悄悄给她带烧鸡!”李辞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揪住顾长枫的领子。

“烧鸡?我何止知道她爱吃烧鸡。太师女儿爱吃炙猪肉,御史大人女儿喜食糖炒栗子,提督大人家女儿爱吃绿豆糕。”顾长枫语气淡淡的,一字一句却如同刀子一般插进李婉儿的身上,“我,只不过拿婉儿当妹妹而已。”

她再也听不下去,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出顾府。

这一遭,她真是千疮百孔。


自那日后,李婉儿便生了一场大病,拖拖拉拉一个月才见好,醒来后便又变成了那个知书达礼,温婉乖巧的丞相府小姐。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自那日茶馆和顾长枫闹过之后,李婉儿便不怎么爱出门,顾长枫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去军营,二人几乎见不到面。

这日太师过寿,丞相大人以李婉儿已然是大姑娘了,该多出去走动走动为由,让她一同前去拜寿。

宴席上,丞相大人随太师前往前厅就坐,李婉儿随母亲和众多女眷坐在一起。

李婉儿低头看着桌前的这些菜,不禁纳闷,低声问丞相夫人:“娘亲,为何整桌都是素菜?”

“太师一家从不食肉,向来吃素啊。”

“这样啊。”李婉儿瞧着桌上的菜点点头,“什么?向来吃素?!”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没规矩。”听到李婉儿惊呼出声,丞相夫人赶忙训斥道,抬眼向在座的各位夫人小姐抱歉地笑笑。

“不是,娘亲,这,这太师家的女儿不是爱吃炙猪肉吗?就是那种冒着油还外焦里嫩的炙猪肉啊!”李婉儿管不了母亲的呵斥,赶忙压下声问她。

“太师一家吃素都十几年了。听闻是太师小女儿幼时生过一场大病,药石无医,这太师和夫人便去庙中祈福上香,回府后这女儿竟慢慢好了起来,太师一家感念菩萨恩德,自此阖府上下便以余生吃素来还愿。”丞相夫人用手帕捂了捂嘴,低声嘱咐李婉儿道,“可不许再没规矩了,让人看了笑话。”

轰!的一声,李婉儿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

从宴席结束一直到回府,李婉儿整个人都没回过神来,直直地坐在厨房后院盯着那面墙。

忽然,李婉儿像是想起什么,连忙唤了小竹来。

“小竹,明日一早便去御史大人家给苏小姐递帖子,说我在刺绣上有些疑惑,想登门拜访,向苏小姐请教。”李婉儿语气坚定,朝着小竹一字一句地道。

“小姐,您,您不是一向不爱刺绣吗?”小竹心下疑惑,这苏小姐绣工虽远近闻名,可她们家小姐与那苏小姐从前可并无交情啊。

“现下又喜欢了!让你去就去,记得,天一亮便去!”李婉儿站起身连忙说道,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第二日一早小竹便去苏府下帖子,苏小姐一听是李婉儿下帖便连忙答应了,邀李婉儿明日来家中做客。

“小竹,糖炒栗子可买了回来?”李婉儿一早便穿戴妥当带着小竹出府。

“小姐放心,我一早就去街道上买了栗子,是那摊主今日的头一份呢!”小竹笑呵呵地跟在李婉儿身后。

到了苏府,李婉儿掏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绣的绣品,假模假样地向苏苓儿请教。

李婉儿头一次进苏府,苏苓儿自然认真且仔细地为她分析绣品的针脚、颜色、样式,长篇大论,说的李婉儿心中直着急。

绣品终于讨论完,李婉儿赶忙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

“苓儿姐姐,今日这般叨扰你,婉儿实在过意不去,这是城南赵家绣娘新绣的手帕,作为谢礼,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李婉儿从袖中掏出手帕递给苏苓儿。

“哪里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婉儿妹妹不嫌弃我就好!这赵绣娘的绣品真是难得,我也是喜欢的紧,如此,便不和妹妹客气了。”苏苓儿本不好意思接李婉儿的礼,但她对这好的绣品却是一点都没有抵抗力,对这手帕爱不释手。

“应该的应该的,对了,听闻姐姐喜食糖炒栗子,我来时特意买了给你带过来。”小竹赶忙将手中的栗子递了上来。

“不了不了,妹妹,栗子就算了,谢过妹妹好意了。”苏苓儿一看那栗子连忙摆手。

“为何?这栗子还热乎呢,酥酥软软的,甚是清甜。”李婉儿再将栗子递上去。

“啊这,不怕和妹妹说,母亲说这些带糖的吃食容易使人发胖,我自小几乎不沾糖的,如今看到这些甜腻的食物就有些不舒服。”苏苓儿歉意地对李婉儿笑笑,“谢过妹妹好意了。”

从苏府出来,李婉儿盯着手中的栗子,许多事许多话在她脑中飞速闪过。

“小竹,去下贴,明日拜访提督大人家的秦小姐。”心下了然了许多,她心一横,伸手掀开车帘道,“记得明日买好绿豆糕!”

这日一大早,李婉儿又带着小竹赶往秦府。

“真是不知道吹的什么风,能把这京中有名的大家闺秀吹来。”秦涵之一身红色衣衫,头发高高竖起,手上缠着一条鞭子,英气十足,径直朝李婉儿走来。

“听闻秦姑娘武艺高超,尤其擅长制兵器,我先前遭过坏人追杀,想向姑娘求一件趁手的兵器防身。”李婉儿起身,朝秦涵之礼貌性的点了下头。

这秦涵之与自己有仇?

“你遭坏人追杀?孟子书不一直都跟在你屁股后面围着你转吗?你有了他还用什么兵器。”秦涵之不屑的一笑。

孟子书?和他有什么关系?还有这秦涵之的眼神,怎么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也被这样盯过。

“秦小姐,我与孟大哥只是好友而已,并无其他关系。至于求这兵器,也确是为自己防身用的。”李婉儿心下疑惑,但也并未贸然张口询问。

“哼!孟大哥?他那副孱弱身子哪里配一声大哥!整日沾花惹草,和那些臭男人没什么两样!”秦涵之双目一凝,冷冷地瞧着李婉儿,“你还是走吧!我是不会给你的,让你的孟大哥保护你吧!”说完,秦涵之便转身离去。

“秦小姐,你若不愿意便罢了,只是我并非空手而来,听闻你爱吃绿豆糕,我命人特意买来,送给你尝尝。”李婉儿快步追上秦涵之,将绿豆糕递上去。

“李婉儿!你故意找茬是不是!你明知道我对这绿豆过敏,你还拿来恶心我!别以为那孟子书对你好,你就可以来作践我!”秦涵之气急,伸出鞭子,“你再不走我管你是不是丞相府小姐!”

李婉儿带着小竹,小竹带着绿豆糕,两人落荒而逃。

“小,小姐,这绿豆糕,这秦小姐,这孟公子,这这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小竹盯着手中的绿豆糕傻了眼,今天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小竹,到你发挥实力的时候了!”李婉儿重重地拍了拍小竹的肩膀。

小竹盯着手中的绿豆糕,重重的点头,“小姐放心!”

傍晚,小竹气喘吁吁地跑进房间,李婉儿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一见小竹进来,连忙问道“怎么样?”

“小姐,都问清楚了,这孟公子和秦小姐。。。”小竹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堆,李婉儿脸上表情也精彩极了。

“小姐,就是这样了!这孟公子真是太可恶了!”小竹气的跳脚。

“可恶有可恶的用处,如此,便只剩下这最后一件事了。”李婉儿反反复复地摸着茶杯,嘴角勾起一抹笑,“明日请孟公子来,我有事请他帮忙!”

听音阁内,李婉儿早已在楼上雅间内等着孟子书。

“许久未见婉儿妹妹,难得妹妹有雅兴邀我品茶听曲儿。”孟子书晃着扇子走笑呵呵地走来,坐在了李婉儿对面。

“今日请孟大哥来,是有一事相求。”李婉儿为孟子书斟了一杯茶。

“好说好说,婉儿妹妹难得开口,我自是尽我所能帮助婉儿妹妹。”孟子书一听李婉儿有事相求,连忙答应。

“这事,怕是不太好做。”李婉儿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哦?何事让妹妹如此烦忧?妹妹尽管开口,我能帮忙的一定。。。”

“我想去天香楼。”没等孟子书说完,李婉儿便抢先开口。

“嗨!小事一桩,不就是去天香楼嘛!什么?天香楼?”孟子书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婉儿妹妹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知道。”李婉儿点点头,“我去的就是这天香楼。”

“那,那可不是有什么美味佳肴的馆子,那是,那是。。。”孟子书压低声音,“那可是烟花之地!你如何去得!”

“我自是知道那地方,我自己前去怕被识破给人家赶出来,否则也不会请孟大哥帮忙将我带进去了。”李婉儿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不成不成,那地方鱼龙混杂,都是些色胚子,你爹爹知道我带你去那种地方定要打断我的腿,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在那种地方万一出什么事,我如何跟你家人交代!”孟子书直摇头,“何况若让顾少将军知晓了,怕是我连命都没了!”

孟子书说着便要朝屋外走。

“孟大哥,我昨日去了提督大人家,瞧见了秦小姐。”李婉儿端起茶杯抿了抿,淡淡地开口道。

“是,是吗。”孟子书脚步一顿,就停在了门口。

“这秦小姐着实是个可爱之人,我与她相谈甚欢。”李婉儿看着那停在门口的背影笑了笑,果然如此!

“你们相谈甚欢?”孟子书一个转身,惊讶地开口。

“是啊,我与她一见如故。”李婉儿抬起头冲孟子书笑着,“我还为秦小姐带了绿豆糕,她很喜欢吃。”

“绿豆糕?她喜欢吃?她吃了多少!”孟子书一听这话,快步走到李婉儿面前,盯着李婉儿着急地开口道,“她对那玩意儿过敏!吃一块都上吐下泻!你怎么能给她吃那个东西!”

孟子书哪还有先前温文尔雅的样子,直冲李婉儿喊道。

李婉儿一言不发,就这么盯着孟子书的眼睛,眸子晶亮晶亮的。

“你诈我!”孟子书看着李婉儿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身欲逃。

“孟子书,我一直在想,你早看出我与顾长枫关系不一般,被他伤了却也没半丝恼怒,事后还敢与我一同游玩,莫不是对我情有独钟,非我不可?”李婉儿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孟子书面前,“可是你看我的眼神并无爱慕之意,我人虽笨,面前男子是否钟情于我,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

“每每与你在一起,总觉得被一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带着些怨恨,盯得我浑身不舒服,以为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李婉儿站在孟子书面前,直视着孟子书,一字一句说道。

“许是顾少将军!他向来不喜你我一同出游”

“顾长枫或许看你的眼神有怨恨,但对我,绝不会那样。”李婉儿低了低头,叹口气继续道,“直到我昨日去了秦府,一进门秦小姐便对我冷嘲热讽,看我的眼神也不友善,这带着些怨恨,这眼神,我太熟悉了。”

孟子书的脸色忽明忽暗的,眼神左右飘忽,不敢直视李婉儿的眼睛。

“我与她从前并未见过面,何以让她如此对我?”李婉儿看着孟子书的表情满意极了,慢慢踱步回了桌前。

“你,都知道了?”孟子书慢吞吞地转过身看着李婉儿,心虚不已。

“都知道了。”李婉儿回头与小竹相视一笑。

笑话,她这小丫鬟可是下人中的八卦小能手兼社交达人,这下人中就没有她混不熟的人,打听不到的事儿!

“我与她从小长大,她总是嫌我武力弱,儿时净被她欺负了!”孟子书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明明也喜欢我却总是嘴硬!错过我还从哪找这么英俊的人天天给她欺负!”

“所以你就利用我让秦小姐吃醋?”李婉儿好笑的看着眼前蔫了的孟子书。

“是啊,不这样了话。。。啊哈哈哈哈!嗨,咱们也算知音,什么利用不利用的,见外了见外了!”孟子书回过神来连忙讨好地冲李婉儿堆起笑来。

“带我去天香楼!过往一概不追究!”李婉儿毫不客气地开口。

“别啊婉儿妹妹!除了这件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这被涵之知道了,我也不好过啊!”孟子书哭丧着一张脸跟李婉儿讨价还价。

“不去便算了!小竹,我们走,去秦府和秦小姐探讨一下孟公子的为人!”李婉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别!别别别别!我带你去带你去!”孟子书苦着一张脸赶忙挡住李婉儿的去路。

“一言为定!明日我在听音阁门口等你!”

李婉儿带着小竹欢欢喜喜地上了马车,只留孟子书在原地欲哭无泪。

第二日,李婉儿女扮男装悄悄从府中后门溜了出去,走到听音阁门口,孟子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嘿!这里!”李婉儿手上也摇着把扇子,朝孟子书挥挥手。“怎么样,瞧不出来女儿身吧!”

孟子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走来一位翩翩公子,青衫折扇,步履轻盈,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好一位白皙的小公子!

“不错不错,甚是英俊,婉儿妹妹这身相貌若是男儿身,怕是要迷倒京城一片姑娘了。”孟子书围着李婉儿绕了一圈夸赞道。

“如此,便走吧!”李婉儿朝孟子书眨眨眼,大步向天香楼走去。


“呦,二位公子看着面生,想是天香楼的新客吧!”门外老鸨一见二人穿着富贵,气度不凡,赶忙上前陪笑道,身子还直往二人身上贴,拉着二人就往天香楼里领。

“咳咳咳咳,少废话,我们要找锦儿姑娘。”孟子书拿着扇子捂着半边脸,假模假样地吩咐着。

“嗨!二位客官是来找锦儿姑娘的啊,只是这锦儿姑娘近来身子不适,怕是。。。”老鸨瞧着二人,一副为难的样子。

“就要锦儿姑娘!”李婉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鸨手中。

“哎呀呀!这锦儿姑娘现下已大好了!客官快楼上请!”老鸨得了银子连忙带着两人上楼。

“看你这样子倒是熟练的很。”孟子书压低声音冲李婉儿道。

“昨晚做了功课,话本上看的,还行吧!”李婉儿也偷偷笑道。

“二位客官,锦儿姑娘就在里面,我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老鸨扭着身子笑呵呵地走了。

二人推门进去,只见这锦儿一身粉色纱裙,露着半边香肩,坐在床榻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两人,脸上挂着妩媚的笑。

“听闻二位客官,专门来找锦儿,锦儿真是。。。”这锦儿起身便往二人身上贴。“不知二位客官是想喝些酒呢,还是想?”锦儿手摸上孟子书的胸,吓的孟子书后退一步。

“休要胡来,今日来是想问锦儿姑娘一些事!”孟子书赶忙推开锦儿坐在了桌前,李婉儿也跟着坐下。

“打听事情啊!”锦儿一听是有事要打听,随即收起了笑,整了整衣衫不耐烦地坐了过去。

这女人都如此善变?!

“锦儿姑娘,我二人今日前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件前尘往事。”李婉儿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锦儿面前。

“二位客官只管开口,我若知晓,定会告知。”这锦儿瞧见银子果然态度好了许多。

突然李婉儿红了眼睛,嘤嘤嘤地啜泣了起来,吓了边上两人一跳。

“锦儿姑娘,实不相瞒,我本是女儿身。家中突发变故,爹娘不得不将我卖给那顾少将军做小妾。可,可我听闻,那顾少将军虽一表人才,但床榻上却不行于事。”李婉儿哭得伤心,掏出手帕直擦眼泪。

一旁孟子书傻了眼,张着个大嘴看着李婉儿。

“听闻,听闻锦儿姑娘曾服侍过顾少将军,敢问姐姐,外界所言可当真?我这,我这后半生的幸福。。。呜呜呜”李婉儿红着眼眶抓上锦儿的手。

“好妹妹!这,你这身世竟如此悲惨!我们女人真是太难了!”锦儿一看这李婉儿就心疼不已,不知怎得自己也哭了起来,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自己的伤心之事,一时骂将她卖进这烟花柳巷的人贩子,一时骂那些不要脸的臭男人。

李婉儿和孟子书听得目瞪口呆,插不进去一句话。

终于,

“好妹妹,你的遭遇我心疼,可这顾少将军,这顾少将军确实于房事上。。。不行啊!”

用锦儿的话说,自己堂堂天香楼头牌,风情万种一女的,顾长枫竟然能把她晾在客房一整晚看都不看她一眼,不是不行是什么?

“我都那样了,差点贴在他身上了,他倒好,一把推开了我,腹肌也没摸成。”锦儿痛心疾首,“唉,挺英俊一男的,竟是个不行的。”

李婉儿整个人都懵了,连哭都忘了装,傻愣愣地看着锦儿。

“好妹妹,你我都是苦命人,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若以后不幸福,尽管来找我!我认识许多小倌,个个儿都善解人意体贴极了!”锦儿拍拍李婉儿的手,笑眯眯地冲着李婉儿使着眼色。

“谢,谢谢锦儿姑娘。”李婉儿红着张脸,推着孟子书赶忙走了出去。

“妹妹有空常来啊!!!”身后锦儿挥着手绢喊道。

从天香楼出来,打发走了孟子书,李婉儿拖着步子一点一点地沿着街走,看着这人来人往的大街,却一点都不觉得热闹。小竹跟在她身后,看着李婉儿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敢上前去安慰。

不知不觉走到了顾府门前,李婉儿顿住脚步,看着那牌匾上的顾字,一时间不知道该挤出什么表情。

这两年来为了忘记顾长枫,李婉儿什么事情都反着来。顾长枫说她穿鹅黄色衣衫好看,她就再也不穿鹅黄色衣裙;顾长枫经常带的锦记烧鸡,李婉儿再馋也从不去买;顾长枫说开怀大笑才显得人明媚可爱,李婉儿从此遇到好笑的事情只是淡淡地抿唇。

她恨顾长枫,恨他当初拿一烟花女子来辱她;恨他浪荡不堪,四处留情,将名门小姐们招惹个遍;恨他将自己当作傻子,欺骗她的感情。

她也恨自己两年来不管多想要忘记他,可心中总是有一个俊朗少年的影子。

从知晓太师家小姐吃素以后,她就有过猜想,顾长枫出征那年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可能是骗了自己。

可当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被证实之后,她心中慌乱不堪,不知该欢喜还是该继续恨他。

她欢喜自己的少年郎从来都是正人君子,对自己一心一意,却也恨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将自己排除在他顾少将军的人生之外。

她想着自己这两年来吃的苦,受的罪,心中太委屈了,两行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李婉儿心里乱极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压在心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转身回到府中,换了衣衫便直接朝李辞的房间走去。现下她太无助了,除了李辞她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哥哥可在房内?”

“小姐,三少爷和老爷出门办事,尚未回府。”

“那我便在书房等他。”

李婉儿此刻也坐不住,在李辞的房间来回踱步,心里全是这些事情,一时没注意,碰上了桌案边的书架。

“嘶,什么东西!”书架上一个木盒被撞倒在地砸在了李婉儿的脚上。

这是什么?书架上为何会摆这么一盒子?李婉儿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摞书信,为首信封上“李辞兄启”四个大字就这么直直地撞入李婉儿的眼中,这是顾长枫的字迹!

她慌乱地打开为首的信封,日期是顾长枫出征西北的两个月后,里面寥寥数语写着:

“战事不太乐观,然大军已顺利抵达西北,相信不日便能大胜归来。”

李婉儿往下瞧,信纸右下角竟还有一行小字:“婉儿,可还安好?”

他们两年来竟一直有书信往来!

李婉儿赶忙拆开第二封,“敌军蓄谋已久,战事怕是难以速战速决,但一切安好,勿念。”

接着第三封,“还有两个月婉儿便要及笄了,我怕是难以看到婉儿及笄的样子,随信一起的盒子中有只木簪,趁战事暂停之时雕刻的,还望在婉儿及笄那日交于她手中,切勿提及我姓名。”

李婉儿看着这封信,整个人都懵在了那里。当时李辞给她簪子的时候只说是自己雕的,让她好生珍惜,没想到那只略微粗糙的木簪竟是顾长枫亲手雕的!

顾长枫出征后的第八个月,李婉儿满了十五岁,她记得自己及笄那天晚上悄悄地跑到后院厨房,对着埋着两坛桃花酿的大树哭了一晚上。那两坛桃花酿是她和顾长枫一起埋下的,当时顾长枫边埋酒边对李婉儿说:“这酒不烈,姑娘家喝也没关系!等你及笄的时候咱们就把这两坛酒开了庆贺!”

少年笑呵呵的样子不自觉地又浮现在她的脑中,李婉儿颤着手一封一封地拆开,几乎每封信顾长枫都会询问一句“婉儿可好?”

李婉儿顿时泪流满面,握着信的手都在颤抖,本想找李辞来帮忙出主意,没想到竟发现了这些,这无疑让她心里更加难过和复杂。

回信!一定有回信!李婉儿忽地想起什么,大步朝顾府走去。

“我,我要见顾长枫。”李婉儿努力地平复自己,让自己声音不那么哽咽。

“这,少将军一早便进宫了,现下还未回来,小的也不知道少将军何时回来。”小厮一瞧又是李婉儿,又连忙说道,“不如李小姐先进府中等候,天色已晚,相信少将军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李婉儿听完便随小厮进了府中的园子里等候。只是这小厮一走,李婉儿就溜进了顾长枫的院子,径直走进了他的书房。

李婉儿在顾长枫的书房内翻找一通,终于在他书房的卧榻边看见了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果真也是一摞书信,信封上的字就是李辞的!

她右手抚上胸口,努力地平复着自己,好一会才打开那些信封。

“你走后这一月有余,小妹实在不好,这病一拖就是一个月。不过前几日已然见好了,整个人也恢复了些精神气,也肯开口说话了。你那边战事如何?一切可还顺利?定要保护好自己!”

“小妹又回到了那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举止规矩,乖巧听话。但我知道这并非是她真实的样子。不过你放心,小妹这边有我,你安心打仗,早日得胜归来!”

……

“昨日小妹生辰,父亲为小妹办了一场热闹的及笄礼,京中各家小姐公子都来庆贺了。不过你放心,婉儿对他们都没什么心思。你安心打仗,回来我们定要大喝一场!”

李辞几乎每个月都会给顾长枫写信,内容无外乎询问战事和告知李婉儿的近况。

李婉儿一封一封地看完后,人都站不住了。一个是她最亲的哥哥,一个是她放不下的少年,两个人竟都把她当傻子,合起伙来骗了她这么久,看着她这两年来日日煎熬!

真是好得很啊!

李婉儿狠狠地捏着信,转身就要出去。突然顾长枫快步走来,和李婉儿就这么面对面地看着彼此。

“婉儿,你,你怎么来了。”顾长枫看着瞪着自己的李婉儿,心中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我怎么来了?顾长枫,我若不来,我都不知道你屋中还藏着这些东西!”李婉儿红着眼睛,将这些信摔在顾长枫的身上。

顾长枫赶忙接过这些信,一看内容立刻慌了起来。

“婉儿,你,你听我解释,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这……”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顾长枫,你和三哥合起来骗我有意思吗?”李婉儿的眼泪就这么一滴一滴地掉下来,“还是你们就想看我伤心难过的样子?”

“婉儿你别哭,我是,我是,”顾长枫一瞧李婉儿这个样子,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

“够了,顾长枫!少拿那些为我好的理有来诓我!你可知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你知道我有多少个夜里都坐到天亮吗!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个当初走进我心中的少年为何这样对我!”李婉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质问着顾长枫。

“顾长枫,你是不是特别高兴,特别骄傲?你堂堂少将军,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只要你想要,随便一个笑,就能让我把你放在心里好多年。你不想要了,动动手指,就能让我苦苦煎熬两年。”李婉儿越想越委屈,泣不成声。“顾长枫,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说完李婉儿身子一歪,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日不在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李辞回来后听闻李婉儿去了顾府,连忙赶了过去。可谁知一进门就发现李婉儿躺在床榻上,旁边还站着大夫。

“二位不必担心,小姐这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可能要睡上一会儿,等醒来喝些我开的药便无事了。”大夫为李婉儿把过脉后说道。

“如此,便多谢大夫了。”顾长枫赶忙拱手谢着,命人领着大夫去抓药。

“这到底怎么回事,小妹怎么急火攻心了!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顾长枫!”李辞心疼坏了,上前一步就揪住了顾长枫的领子。

“信,婉儿都看到了。”顾长枫失魂落魄地开口。

“信?什么信?”

“我出征时,你我之间的信。”

“什么?坏了!”

两人看着病榻上的李婉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诶!小妹定是恨透你我了。”李辞走上前摸摸李婉儿的脸,“我还是先将小妹带回府吧,在你府上算怎么个事儿。”

说完李辞便轻轻地抱起李婉儿,避开顾府众人,回了李府。

李辞安顿好李婉儿,又随意编了个借口骗过了丞相大人,自己也关门走了出去。可谁知一打开门,顾长枫就站在李婉儿房间的门前。

“我放心不下婉儿,等她醒来我就走。”顾长枫脸色看着憔悴极了,一双眸子泛着血丝。

“你,诶,你这又是何苦,若我爹发现你溜进了婉儿院内,定要抄起家伙将你赶走。”李辞叹口气,对着面前这个固执的人无可奈何,“哎呀算了!你还是先进来吧,免得被人发现。”

李辞把顾长枫带进李婉儿的屋内,顾长枫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李婉儿。

“别看了,大夫都说没事儿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李辞实在看不下去顾长枫失魂落魄的样子,将他拉到了外间的桌子前坐下。

“你这又是何苦呢?当年出征你怕自己回不来让我和你演一出戏骗过婉儿,可如今你好好的回来了,同婉儿把话讲清楚,婉儿再气,他心中还是有你的,何苦非要憋着,让人难受!”李辞实在不解,这顾长枫做事情一向雷厉风行,如今得胜归来,还在害怕什么?

“我只是,只是不想再有人因我而受伤了。”顾长枫低下头,眼睛里忽地蒙上了一层雾水。

“再有人?还有人?!这是什么意思?”李辞一惊,这顾长枫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顾长枫紧紧地闭了闭眼,动了动唇,艰难的开口道,

“我母亲当年因为生我而丧命,府中人皆说将军府阴魂众多,触犯神灵。而我更是命硬克母,害死了她。从小到大,我从不敢与旁人多接触,生怕自己和这将军府会害了他。”顾长枫顿了顿,“我从未想过娶妻生子,也从未想过去招惹哪家小姐。”一滴泪顺着顾长枫的眼角落下。

“可自从七岁那年我看到丞相大人在训斥一个小丫头,听来听去原是婉儿爱吃甜食把牙齿吃坏了。”顾长枫说到这儿嘴角不自觉的就开始上扬。“小丫头粉粉嫩嫩的,被丞相大人训斥的脸上挂着泪珠,揪着丞相大人的衣角跟在后面一晃一晃地迈着步子。”

“当时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颤,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她。后来发现她身边的小丫鬟买了糖葫芦偷偷摸摸地带进府内,晚上也不知怎的,就翻进了你家院子里。你猜怎么着,这小丫头果然在偷吃。”顾长枫脸上的笑越来越温柔。

“自此,那个小丫头就住进了我的心里,再也出不来了。”顾长枫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笑了笑,眼里尽是温柔。

“我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自己是将军府的人,总有一天要上战场。我自小不祥,越接近婉儿她便越容易受伤。”顾长枫一顿,“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总想着和她说说话,看着她吃烧鸡吃得满嘴油就觉得可爱极了。可我越是接近她,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

“西北出征生死不定,我已经害死了我母亲,我怎么能再让婉儿因为等我而耽误了终身。她可以有更好的归宿,只是这个归宿不是我罢了。”

李辞和顾长枫聊了很久,直到天快亮了顾长枫才离开。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夜,榻上的人早已经把枕头哭湿了。

李婉儿醒后便以身子不适为由,想到李家郊外的院子中静养。

丞相大人起初不放心,但看到李婉儿面色确实不佳,又觉得京城太多是非不好休养身体,便只能同意了,又派了一众护卫家丁陪同,这才放心地让李婉儿启程。

“还睡呢,还睡呢!这么大的事儿还睡得着!”李辞咚咚咚地拍着顾长枫的房门。

顾长枫今日休沐还未起床,可李辞来的也太早了。

“出什么事儿了?”顾长枫被吵醒,声音还沙哑着。

“小妹走了!她走了!快开门啊!”李辞大声喊着,急得一头汗。

“什么?!”顾长枫猛然睁开眼,一下子就清醒了,赶忙下床给李辞开门,鞋都来不及穿。

“哎呀你怎么还睡得着!我昨日出城办事不在府中,谁知今天一早回府就听说小妹去郊外的院子里养病去了!”

“什么?”顾长枫惊出了声。

“什么什么,你就知道说什么!小妹昨日一早就走了!”李辞看着顾长枫一脸惊讶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你这个木头疙瘩,竟然还不知道!小妹定是伤心透了,可别做出什么傻事儿!”

他如何知道?他昨天一天都在视察军队啊!

顾长枫二话不说就开始往身上套衣服,手忙脚乱地总算是穿好了,拔腿就往外跑。

“欸!欸!记得到了找人给我报个信!”李辞朝身后人喊着,随即嘴里又喃喃道,“这俩人真是麻烦,为什么有事儿总是爱找我演戏,出了事儿还都怪我,我图什么啊我!”想起昨天小妹来他屋里那个坏笑他就为顾长枫捏一把汗,李辞摇了摇头,背着手悠哉地走出了顾府。

顾长枫挑了最好的马,一刻都不停歇地赶往郊外,到李家郊外的院子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快速下马,叩了门。

吱呀一声,开门的竟是小竹!

“你家小姐呢?她可安好?”顾长枫赶忙问道。

“少将军,小姐一切都好。小姐说让奴婢在这里等您,果然等到您了,随奴婢来吧。”小竹说完转身,带着顾长枫往里走。顾长枫一时摸不着头脑,跟着小竹走到了院子最里面。

“少将军,小姐说让您在这里稍等。”小竹说完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顾长枫呆若木鸡,傻呵呵地站在院子里四处瞧着,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比我预想的要来的快一些。”

顾长枫猛地一转头,就见李婉儿怀里抱着坛酒晃晃悠悠地朝他走过来了。

顾长枫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眼前抱着酒坛子的身影。

“傻子!还不快过来接一下!”李婉儿往上抱了抱酒坛子,冲着顾长枫嗔怪道。

“哦哦哦好好好。”顾长枫赶忙上前,一手拎过李婉儿怀里的酒坛,顺势放在了身后的石桌上。

“表现不错,来得很快!”李婉儿冲顾长枫眨眨眼,坐到了石凳上,“今夜月色极好,陪我喝一杯吧。”

“婉儿,那些信,我······”顾长枫心里想着婉儿晕倒之前看到的那些信,心中焦虑不堪,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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