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真实的恐怖民俗?

发布时间:
2024-09-14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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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想家:《诡异民俗合集》

我妈是村里有名的艳妇,从早到晚男人没断过。

我爸也不生气,反倒每天都熬补汤让她喝。

我妈总说自己这个邪病拖累了我爸。

可我却知道,这不是邪病那么简单,她根本就是蛇欲本色!

1

又一个男人从我家离开,递给我爸几块钱。

我妈在床上慵懒地接过我爸递过去的浓羹。

我妈伸出舌头把汤都舔干净,媚眼如丝向我爸撒娇说:

「石头,我感觉我这邪病好多了,没那么想男人了,这浓羹真有用!」

我爸亲手帮她擦去嘴角的汤渍,感叹地说:「只要你好起来,咱一家三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2

我不止一次为这样的场景感动,暗想我爸真是天下绝种的好男人。

可我在半夜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却看见我爸和二叔在隔壁房间里。

「她身上开始长出来没有?」

「快了,我看过,就在这几天了!」

我爸的声音里都是兴奋之情。

我尿到一半差点被吓得憋回去。

我爸和华叔之间……究竟说的是不是我妈?

「村里的男人不中用,这进度太慢,明天我找隔壁村杀猪的老王来,咱们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再也不用干那捕蛇的营生了。现在山上的蛇都快灭绝了,咱后代总算也不用干这玩命的活计了。」

我看见我爸满脸是笑地点头,牙齿白森森的。

3

次日一早,我妈在炕上不着寸缕地翻滚,嘴里不停地喊:

「好痒!我痒死了!」

我开门进去,对此见怪不怪,她平日里就这样。

可这次我快跑进去,帮她把被子盖上。

「嘘!妈你别喊了,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你知不知道?」

我妈见是我,一巴掌就抽在我脸上,火辣辣的。

「闭嘴!你这个贱丫头!小怪胎!生来就是克我的,我见你就难受!」

「滚出去!赶紧让你爸给我把阿狗他们父子叫过来,痒死我了!」

我捂着脸低头转身离开,我的腿生下来就有问题,走得慢。

她顺手拿起个木枕砸在我脑袋上,我扑通跪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我妈扭着身子在床上咯咯咯地笑,好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好玩的事情。

我慢慢爬起来,回头冷冷地看她一眼说:

「阿狗父子已经不中用了,我爸给你找了隔壁村的王屠户,你等着吧。」

4

我去找我爸,他正领着满眼淫邪的王屠户进了院子,见我衣服上都是血,挥手让王屠户自己进去了。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爸呸了一句:

「真是个臭娘们!」

我不敢应话,默默要去厨房里劈柴,我爸却用袖子给我擦了擦后脑上的血,轻轻问我:

「她又打你了?」

我瞳孔一震,眼睛又酸又涩,低头嗫嚅着说不出话。

我活了十五年,过惯了被动辄打骂的日子,这种关心让我激动得浑身像蚂蚁在咬。

「没......没事的!」

我爸揉揉我的脑袋,伤口疼得撕心裂肺。

「唉!是爸对不起你,这些年为了你妈的病苦了你了,我们没怎么关心你。」

「你再忍忍,很快就不用过这种苦日子,接下来你好好听我的话就行了。」

很快?

我想起昨晚我爸和二叔的对话,我妈是要到死期了吧?

我抬头对我爸笑得灿烂:「好,我也等着那一天!」

5

杀猪的王屠户一直到傍晚才从我妈屋里出来,脚步虚飘脸色煞白。

他给了我爸一百块钱,说好过几天再来,我爸让我送他到村口。

回来的时候我正好撞进了一个人怀里,腿脚不便我差点被绊倒。

熟悉的药香传来,是村里来避世的赤脚医生,陈风。

也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不嫌弃我是个怪胎的人,对我像是对自家亲妹子似的。

「小心点,小阿阮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脸色绯红,讷讷地摇头:「我得回去给我妈做饭。」

陈风听到我妈,有些意味莫名地叹了口气:「真是造孽,你妈她......」

他欲言又止,我心中一惊顾不上害羞了:「怎么了陈大哥?我妈咋了?」

「我本来不愿多说,只是小阿阮你要是没了妈,怪可怜的。」

他又叹气:「剖心挖胆,只博富贵,以淫养丹伤天道!虽然她本就不是人,总归也生养你一场,他们这样做是伤了阴德的!」

我想开口说话,却被他用食指点住了嘴唇,我瞬间感觉整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

「小阿阮,我挺喜欢你这孩子的,你要是信我,这几天就别往你妈跟前凑。如果你爸他们要对她动手,你更是别让她有机会碰到你。」

我脑子嗡嗡的,我妈本就不是人?

陈大哥怎么会这么说?

我着急地握住他的手想继续追问到底,他却闪电般地抽回手。

疾声说:「别问那么多,小阿阮你相信我不会害你就好,我只想让你活着。」

「还有,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说的话,你都不能信!」

说完陈风就拎着土药箱子快步离开了。

6

我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傻站着干什么!小小年纪就要跟男人勾搭,真是像了你妈那个淫妇!」

我喏喏不敢吱声,只记着陈大哥的话,不敢往我妈屋子里凑。

只是这几天我明显地感觉到不对劲,每天来我家的男人比之前多了数倍,我妈更是来者不拒,有时赶时间还会几个人一起进去。

我在厨房里劈柴,听到他们走出屋子后的窃窃私语。

「可惜了啊,以后就没这艳福了。」

「舍不得了?要不回头挖出东西后,让她男人把尸体留给你?」

「嘿!石铁棍你存心拿老子开涮是不是?」

他们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说笑着远离,我缓缓放下手里的柴刀,牙齿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我以为做这件事的只有我爸和我叔,没想到整个捕蛇村的男人都知道这件事,还每天心安理得地上我妈的床......

可我什么都不会做,只默默将脸埋进膝盖里。

7

果然如陈大哥所料,第二天晚上,我爸让我烧了一大锅开水。

我妈依旧是身无寸缕地面对着全村的老少爷们,只不过这一次是被人用浸了雄黄的粗红绳绑着架在一棵树上。

一群男人一边咽口水一边拿着小刀目光凶狠。

「老公救我!」我妈凄婉地朝着我爸喊。

我爸从人群中挤出来,脸上冷漠如厉鬼:

「救你?老子把你从山上救回来不就是为了今天?天天跟孙子似的伺候你,你多结几颗蛇丹救救我们村子吧!」

随后他一抬手:「兄弟们,蛇丹珍贵又容易破,从她脚上开始挖,她身上少说也有上百颗蛇丹了!」

我妈面色巨变,赤裸的腰后,居然因为惧怕而长出了短短的蛇尾,是黑色的。

她看见我躲在厨房里烧水,那正是待会儿挖出蛇丹后,抽筋扒皮要用的水。

「小阮!快来!」她叫我的声音变得尖厉。

我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往灶里添柴火,只听着水烧开了的咕噜咕噜声。

突然听到外面轰的一声巨响!

我抬眼望去,刚刚还月朗星稀,此刻却电闪雷鸣,滂沱大雨伴着闪电劈进小院,人群里有一人轰然倒地。

有人尖叫害怕得要往外跑,院门咔的一声被人锁上了。

「今晚,谁也别想走。」

8

我叔目光森森,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砍柴刀望向众人:

「当初决定养蛇母取蛇丹的时候,你们可是个个都同意的,上也上了,爽也爽了。

如今咱们捕蛇村都快饿死了,好日子就在眼前,临到头又成缩头乌龟了?!」

我叔一番话骂得众人不敢吱声,寂静得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声,还有我妈像蛇一样嘶嘶的笑声。

有人惊呼:「蛇!有蛇啊!」

我疑惑地站起来看,捕蛇村已经把山上的蛇都快捉光了,哪来的蛇?

一眼看去,我妈面目狰狞,不像往日妩媚动人,一团团沾满黏液在蠕动的东西掉在地上,赫然是许多纠缠在一起的小蛇!

过山峰,剧毒。

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这妖妇要渡劫了!完了!我们要被灭村了啊!」

二叔阮秀凝视着天上不断落下来的闪电,咬了咬牙冷声喊:

「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亡!趁她现在渡劫正是我们取丹的好时候,再晚可就来不及了!跟我一起拿铁锹来拍死这些小畜牲!」

他声音也带着颤抖,显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镇定。

「秀儿,这、这可都是过山峰啊,最记仇了,现在杀它们,只要跑了一条,以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报复啊!」

村长老爷爷颤颤巍巍地劝阻,却只得来我叔一句冷哼:

「过山峰又怎么样?最大的蛇母都我们都不怕,我怕它们?兄弟们,蛇丹一颗就能卖几十万,咱们至少一人能分到一颗,想富贵的给我上,想死的别怪我阮秀今天心狠!」

他的话煽动了大部分人,所有人都红了眼,不仅杀地上的蛇,甚至开始用小刀开皮挖肉,寻找那珍贵的蛇丹。

尖叫、嘶吼、怪笑,不断有人被蛇咬死,一时间院子里像是十八层地狱里的场景。

我终于忍不住狂吐不止,跌跌撞撞地从后门蹿了出去,却没看到我妈淬毒的眼神盯着我的背影。

9

我跌了好多跤,终于跑到了赤脚医生陈风的家里,眼泪直流。

陈大哥看着我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神一闪过后给我倒了杯水。

又往里面撒了一层香灰,才递给了我。

「小阿阮,没想到那蛇母现在这么厉害,居然隔空给你下了降!你先喝了这水暂时压制。」

我盯着那浮在水面上的灰,若有所思。

半晌:「陈大哥,你对我真好。」

陈风苦笑着摇摇头:「可惜我只能救你一人,那些人恐怕最后都得死。」

想到刚才群蛇满地爬滚的画面,我又想吐了。

「怎么办啊陈大哥,全村人都在我家院子里呢,我叔还把大门锁了不让人出去。」

陈风伸手轻轻给我擦了擦眼角。

「傻姑娘,这么傻这么乖,先顾好自己吧,只是我还欠了村长三百块钱呢,他可不能死了。

算了,我去找高人吧,算是还了这人情。」

我双手激动地颤抖:「陈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陈风揉了揉我的脑袋笑道:「傻丫头,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以后被男人骗了可怎么办?」

我羞窘,他递过来一串手串:「拿着,这么傻也不知道随了谁。

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白骨串,能保证不会有东西上了你的身。可其他的,你就要自己保护自己了。」

我郑重地接过点头又说:「陈大哥,你对我真好!」

陈风看着我似笑非笑,似乎还有一丝怜悯。

「傻。」

10

我偷偷回了家,院子里血腥味冲天,我忍着呕吐进了院子。

我爸跪在一具尸体前浑身发抖,是我叔。

他半边脑袋都被人削掉了。

村子里的男人们都是眼睛通红,诡异至极。

「我......真的不是我杀的秀儿!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上根本不听我使唤,一定是那蛇母上了我的身!」

村里的大壮哥拿着柴刀痛苦地抱头蹲下。

我爸冷冷地看着他:「蛇母能迷惑人的心智上你的身,那也要有人先起了那邪念她才能控制!

分明是你们见了那蛇丹起了贪念,秀儿拦着你们不让抢,说了人人都能分到,是你们太贪了!」

说完他抱着我叔的尸体大笑起来,悲凉无比。

我静静地笑了,你看,烂掉的果子自己就会从树上掉下来。

先举起屠刀的人种下了恶果,必将也被带来的恶念所屠杀。

「我们贪?难道最贪的不是你们兄弟俩吗?养蛇母,把她的蛇子蛇孙抽筋扒皮,再煮成羹汤喂给她,让上百男人日夜轮流,十几年就能养出百年蛇丹,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自己挖过啊?」

大壮的话一出口,周围一片怀疑和质问声,此起彼伏,我默默看着,多像十五年前的场景啊,一场欲念的闹剧。

「好了,现在秀儿都死了,蛇丹只挖出来两颗就让那蛇母逃了,这可怎么办?过山峰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他们吵嚷着要我爸上山去找那蛇母:「她是你婆娘,一定不舍得杀你,你去找到她,再用这白蛇的牙齿刺到她身上,她必死无疑!」

我爸站起来,双手颤抖着接过一颗巨大的牙齿。那是十五年前,他们在山洞里找到了正在飞升化龙的白蛇,将它抽筋扒皮,拔下了能克百蛇的龙牙。

捕蛇村这么多年,靠着这颗龙牙,将山上的蛇屠戮殆尽。

我爸默不作声地拿着龙牙上了山,这些人才慢慢离开了我家。

只有我注意到,在火把的照映下,接触过我妈的人手上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

11

次日的时候,我爸还是没回来。

村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手上的异样,人心惶惶,一夜之间,他们像蛇一样蜕皮一层又一层,深可见骨,逐渐朝着身上的其他部位扩散,疼得大喊大叫。

大壮自告奋勇去请柳仙回来。

「这、这就是柳仙?」村长爷爷颤颤巍巍地上前,就给柳仙跪下了。

「求柳仙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啊!那蛇母必要我们全都死的!」

柳仙是个瘦竹竿似的中年男人,一双细长的眼睛瘆人极了,最奇怪的是他的瞳孔不是圆的,而是竖瞳!

他的眼神正直直地落在我的腿上,我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们,做了什么?」柳仙的音调也是奇怪的拖长,像是动物学舌似的。

众人被他吓得,人群骚动,还是村长上前,又将另一颗龙牙双手奉上。

「是村里年轻人不懂事,把山上的蛇母招进村子了,不小心打伤了她,还被她给逃了,大家真不知道那就是蛇母!」

我心中一震,看着村长花白的头发若有所思。

那柳仙拿到龙牙,眼底精光一闪:「哦?你们当真不知道那是蛇母,只是打伤而已?」

众人信誓旦旦地点头,对昨晚的事情不约而同地三缄其口。

柳仙却直直地朝我走过来。

12

他突然桀桀怪笑了几声,看着那些人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说:「欲念越重,伤口越深,蛇母给你们下了咒了。」

「这伤口明天就会溃烂到手臂,再到胸口和脸上,那人就完了。」

村长再一次跪下去,其他人也都跟着跪:

「求柳大仙救命!日后一定好好供奉您!」

柳大仙脸上好看了些:「行了,那蛇母一定是在山上某处躲着,等她一恢复了,那就真的是你们的死期了!明天都跟着我上山,把蛇母的窝找出来。」

「你们身上这些东西,回去用高粱酒伴着牛粪涂上,就没事了。」

「牛粪是天地万物的自然循环的阳物,以最新鲜的为佳。」

说罢众人都迫不及待地回家找牛粪,哪怕没有也要找人借,可柳大仙紧紧盯着我的腿,突然说:「你身上跟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吓了一跳,慌乱之间摸到了陈大哥给我的白骨手串......

陈大哥是我见过最有文化和本事的人,他还让我这几天哪怕是最亲近的人说的话都不能信......

我坚定摇头:「没有,我身上很干净,没什么能上我的身!」

柳仙又桀桀怪笑几声:「傻丫头,真是被人卖了还数钱呢!」

「你身上一定有不干净的玩意儿,你以为不会让蛇母上身,其实你都快被人夺舍了知不知道?!」

「你没感觉到你越来越虚弱,腿都是软的虚的,时不时地头疼吗?」

夺舍?!

我脑子轰的一声炸开,瞪着柳仙说不出话来。

心中翻江倒海地回味着他刚才的话。

陈大哥会害我?我不敢相信,陈大哥从小就会送给我各种各样的糖果,生病了也会免费给我治病,在我的腿难受得不行的时候还会亲手给我按摩,他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缓缓抬起头:「没有,我很好,我没有不舒服,你不要故意挑拨!」

柳大仙又怪笑一声,不再理会我了。

13

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往日里村里男人来来往往,倒是很热闹,现在安静得可怕。

刚才柳大仙的话让我不由自主地注意起了自己的变化,头疼,腿软得厉害,陈大哥怎么还不回来,往日每个月底我都要去他那拿糖果止疼的啊!

陈大哥对我那么好,他不会忘了我的腿在月底会疼得厉害的。

可那串白骨手串看起来又很邪门......

我辗转反侧,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什么东西正慢慢地挪进来,朝着我的屋子过来了。

「吱呀!」房间门被轻轻推开。

一双冰冷的手摸了过来:「小阮,你妈回来了没?」

是我爸的声音,格外温和简直不像是他,我不敢动,颤颤巍巍地问他:「爸,你不是上山找我妈去了吗?」

他应该最了解我妈了,怎么会回家来问我?

我突然想到什么,眼睛慢慢挪到了他的腿上。

以前老人说过,家里是有门神的,不干净的东西进门会被削了双脚。

微弱的光线下,我看到我爸的双腿笔直地插入地里,他没有脚!

我猛地将他推开,尖叫起来。

柳仙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蹿了出来,一根木棍直直地抽在我「爸」身上。

我「爸」惨叫一声,像一张浸了水的纸,软软地倒在地上最后化为一摊水。

我抱着膝盖躲在被子里,柳仙冷哼一声:「居然吸引来了色鬼,看来你们这地方真不干净啊!」

「来,小丫头跟我说说,你们村子的人都做了什么荒淫无道的事。」

我沉默着不说话。

柳仙冷哼一声,脸色有些难看:「你不说,就等着跟你们村子的人一起为那蛇母陪葬吧!」

我猛地抬头:「他们都该死!」

柳仙挑了挑眉毛问我:「哦?为什么?」

我摇头,一把将被子盖上头顶不说了。

14

快天亮的时候,我睡不着就起来烧水煮饭。

村长爷爷突然来了我家,笑眯眯地说要带我一起上山,我爸这么久不回来可能是出事了。

有了昨晚的经验,我第一眼先去看他有没有脚。

幸好村长爷爷穿着破败的黑白布鞋,我放心了。

「放你一个人在这家里,也不安全,全村人都要上山了,你跟我走吧?」

我点点头,准备去换身衣服,村长爷爷的手劲奇大,还是笑眯眯地问我:

「阮瑶,你跟我走吧,你答应吗?」

我奇怪村长爷爷怎么突然这么啰嗦,正想点头,突然想起了陈大哥说过的话。

「鸡没叫之前,谁让你跟着走都不能口头答应,否则就回不来了。」

我一个激灵甩开村长的手,随手从灶下抓了一把灰撒到了他身上。

听说灶上有神明,我完全是搏一搏。

还真让我给搏对了!村长怪叫一声朝着我扑过来,却很快软软倒下化成一摊水......

还好我没答应他!

我再也不敢在这个房子里待下去了,思来想去,我还是去了安置柳仙的村祠堂。

他背对着我,正看着梁上。

大壮哥正像条细长的蛇一样,全身柔若无骨地缠绕在房梁上,眼睛变成了竖瞳,绿油油地看着人。

15

我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跌坐在地,后来柳仙将大壮哥制住,再次逼问我。

我把过去十几年,我妈就是供村里男人发泄的事情说了出来。

柳仙脸色难看至极:

「你叔根本就不是想炼蛇丹!他这是想自己变成蛇啊!」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叔他......」

柳仙冷哼:「你叔八成是懂些奇淫巧技,趁着蛇母的蛇丹全部被挖出来,肉身渡劫,他自己吞了蛇丹,既不用渡劫,又能直接化龙!」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有人竟然想做蛇的?化龙?简直是找死!

「还有你身上那不干净的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精神薄弱,很容易会被夺舍,想夺回来就不可能了。」

我内心动摇,柳仙的话如重锤般砸在我的心上,陈风陈大哥这些年对我的好又一遍遍暗示着这不可能......

我叔竟然是想化龙的,那么......陈风呢?

16

天亮后,所有人聚集到了祠堂,手拿棍棒准备上山一起去找蛇母。

看到大壮哥身子变得又细又长,软趴趴地在地上蠕动都吓得腿软。

「柳大仙!幸好您给了我们这法子,牛粪真的有用,否则我们今天恐怕都要变成这玩意儿了!」

石铁棍往日来我家最勤,现在恨不得再给柳仙磕一个头。

柳仙依旧面无表情:「回去把你们村的猫全杀了,拿血装上,跟我上山,找到那蛇母永绝后患!」

17

所有人都害怕变成大壮那人不人、蛇不蛇的样子,全都照做。

无数只猫的惨叫声,没有人的声音,整个村子诡异至极。

最后一只猫也死了,我心里的那根弦断了,嘴角露出笑来。

所有人沉默地跟着柳仙上山,他在无数个山洞前用鼻子闻,最后指定了一个最深的洞。

「就是这里了,很新鲜的蛇母黏液的味道。」

地方是找到了,可让谁进去呢?

尽管柳仙说拿着他给的打蛇棍进去,就不会有危险,可人终究是最顾着自己的。

当生死面前,能推别人去死,就不会自己上。

我被石铁棍一推,跌在人群中。

「这丫头是那蛇母生的,让她去!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拼命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这满村子的人,他们一个个都转过了头不与我对视。

鸦雀无声中,我手里被塞了一根棍子。

「阮丫头,你爸妈和你叔差点害死了全村人,父债子偿,理应是你去的。」

我不可置信得牙齿打颤:「村长爷爷......」

以前总笑眯眯地夸我长得好看的村长爷爷,居然是最后送我去死的人。

我闭了闭眼,擦去眼泪:「好,我进去......」

话未落音就有人尖叫起来:「蛇!全是蛇!」

洞口深处突然一阵腥味涌出,随后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蛇群游了出来。

「嘶嘶嘶」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柳仙一马当先将猫血泼了过去:「莫慌!拿猫血泼!」

众人立刻照做,蛇群像是被滚油烫到痛苦地在地上翻腾。

柳仙则是几个轻松跳跃,将蛇群用猫血围成了一个圈。

「蛇母护子了!给我烧!」

柳仙大吼,人群冲出几个汉子,把背后的烈酒倒入蛇群之中,立刻点燃,空中都是肉烧焦的奇怪气息。

我的心狠狠一痛,眼睛朝着洞深处看去。

原来这些人一开始就没想留一条蛇活着,十五年前的杀戮又开始了吗?

18

等地上没有活着的小蛇后,众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像是看着什么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似的。

是了,他们在怪我,怪我是蛇母生出来的,他们要推我去死,蛇母护子了。

真可笑,这什么蛇母,不就是他们造出来的吗?

柳仙把我拉到一边避开了众人,叹了口气:「你也别怪我,这是你们村子造的孽,你虽然无辜,却生来有罪。

你进去看到蛇母就把这颗龙牙扎到她身上,她必死无疑!

弑母虽然有违天道,但我会护你性命,只是你身上那东西不要留着了,那只会害死你!」

人在最无助最受万人所指的时候,有一个人释放善意就会下意识地相信。

我面露为难:「陈大哥要是发现手串不见了,一定不会饶了我的!柳仙你帮帮我,我不想死,不想被人夺舍!」

柳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递给我一根黑漆漆的钉子:

「那东西是邪门之物,这根丧门钉专克阴邪,你只要能扎进他身体任何部位,都能将他置于死地!」

柳仙一脸骄傲,我哽咽着扑进他的怀里:

「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脸上的笑凝固,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面前柔弱的小女孩。

自己的胸口处被漆黑的丧门钉狠狠没根而入,腥臭的血液汩汩流出。

我轻轻凑到他耳边:「好久不见啊,小东西。」

19

我颤抖着双手,眼里带着泪回到了众人面前。

「柳仙去布阵了,各位叔叔伯伯,我要是不能活着出来,以后能不能不要杀蛇了?」

村长爷爷皱了皱眉呵斥我:「小阮啊,我们村为什么叫捕蛇村?十五年前,那一窝白蛇让我们村延续了这么久,你让大家不捕蛇以后吃什么?」

「是啊!果然是蛇母生的小丫头,天生就向着那些畜牲!快进去别废话了!」

我痛苦地摇头:「真的不能做点别的营生吗?我们隔壁村子种桃子卖钱不是也很好吗?」

那人朝我脸上扇来:「鬼丫头懂什么!?种桃树是你去种吗?一条蛇就能买他们一大车桃子,种个屁!」

我害怕地后退了两步,还好,没扇到。

我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就走了进去。

还真是,该死啊。

20

洞里面原本漆黑一片,只是越往里面走就越亮,莹莹的磷火摇曳着,我看见我爸四肢都被粗壮的黑蛇缠绕着,成了一个大字型。

「你不是喜欢我被无数个男人上吗?我现在让你试试这是什么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我妈只剩下胸部以上是人的样子,长长的黑蛇尾在地上不时地游走,围着我爸转。

粗壮的母蛇缠绕着我爸不停地交欢,这条结束了又换了下一条,他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身体一直保持着交欢的状态,已经几乎神志不清。

「媚娘,你放过我吧!是我当初从山上救了你啊,夫妻一场,人蛇殊途你不能怪我啊!」

我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滑腻的蛇尾缠上他的脖子。

「哦?救了我?你们杀了化龙的白蛇,我只不过是在你们离开后去觅食就被你抓了,把我弄成淫蛇,永世不能化龙,变成这种半人半蛇的怪物,你这叫救了我?」

蛇尾越收越紧,我爸满脸涨红,青筋暴起,却在此时看见了我。

「小阮!」他眼珠暴突,几乎快要断气。

我妈也猛地朝着我看过来,慢慢松开了蛇尾,笑着问:「哟!我的乖女儿也来了,怎么外面还没死光?」

她还不知道柳仙已经把她的蛇子蛇孙全都烧光了。

我爸得了机会离开朝着我喊:「小阮,快!地上那颗牙,杀了她!」

我瘦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看向了地上的龙牙。

而我妈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嘴里的蛇信子不停地吞吐,她也想看我怎么做,她要想杀我轻而易举。

21

我爸怒吼:「快啊!」

我慢慢地走过去蹲下,捡起了地上的龙牙,入手温润如玉,一股磅礴的力量源源不断地震动着。

那白蛇化龙时,头已经变成了龙,只剩下半个身子,却惨死于一群无知村民的手中。

龙牙能一下子杀死百年道行的蛇,我爸见到我的动作开心得哈哈哈大笑起来。

「媚娘,你不知道吧?当初秀儿炼你的时候就留了一手,这孩子身上有你的红磷,你动不了她,快!小阮,杀了这蛇妇,爸爸回家给你煮蛇羹吃。」

我慢慢走过去,却是逼近了我爸,我拿着龙牙在他的脖子上比划着,一向柔弱惊慌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狠毒的笑来。

「爸,那蛇羹都是你为了助长蛇母的淫性熬的。

怎么,你要把自己的女儿也炼成第二个蛇母吗?我可有一半人的血脉呢,是炼不出蛇丹的。」

我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瞳孔突然放大,失声问:「你、你怎么会知道那蛇羹是助淫的?」

「不......小阮爸不是要炼你,爸只是想给你煮蛇肉吃,你相信爸爸是爱你的!」

他剧烈挣扎,却被龙牙划伤了脖子,吓得全身哆嗦,我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我冷笑:「爱我?是三番五次偷看我洗澡?还是半夜爬到我床上摸我?又或者是私下问陈大哥要五千块钱彩礼想卖了我?」

我每说一句话,他的脸就越白一分:「小阮,爸错了!是爸色迷心窍了,都是你叔挑唆我的,也是他先去偷看你洗澡的,我只是......」

「哦?只是什么?只是太贪?太淫?你们总说蛇类没一个好东西,狡诈又狠毒记仇,我看你们比我们更像蛇啊......」

龙牙慢慢划开了他的喉咙,鲜血涌出,无数条小蛇争先恐后地涌过去。

最让人恐惧的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被吃掉。

22

地上只剩下一具白骨架的时候,我妈朝着我游过来,她有些忌惮我手里的龙牙。

「不愧是我生的种,没随了这怂货,正好,你现在还能维持人身,以后你每个月就去把附近村子的人引到这里来,我现在可吃不惯蛇肉了。」

我任由她的蛇尾一下子打在我的手上,龙牙飞出去老远,她这才放心地靠近我。

我颤抖着声音说:「妈,我......村子里的人都在外面呢,他们都知道我们家的事,以后不会有人相信我跟我上山的。」

我妈伸出黏腻的蛇信子舔在我的脸上,桀桀怪笑:「蛇女好淫,小丫头你这张脸长得很不错你知道吗?到时候就说让他们睡一次,上山来不怕被人发现......」

「人类才是最卑劣的,你帮我办好这件事情,我会让内丹在你身上停留一日,你有了道行就能长生下去......」

我目光一闪,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她:「妈,柳仙说你是被催熟的蛇母,只有蛇丹不会有内丹的,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妈冷哼:「柳仙?你是说那条撞了运气化成人身的小玉米蛇?笑话!我当年懒得吃它,现在倒是算计到我头上了,也罢,你也算是我生的,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内丹!」

她突然猛地全身一震,蛇身剧烈颤动,缓缓从七寸处挤出一颗莹润发光的珠子,被她用蛇尾端着举到我眼前。

「我的乖女儿,看见没,这就是我当初吞了那白蛇的几颗蛋才炼出来的,百年以后,我会让你也炼出来......」

我朱唇轻启:「可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现在就要。」

23

内丹在我手心里像一颗心脏一样跳动着,熟悉的气息传来。

我妈惊恐地看着我:「你、你怎么会碰得了我的内丹?!」

蛇母的内丹,外人一触即死,除非是她自己吃掉内丹上的毒。

我无辜地望着她:「这本来就是我的啊,谢谢你这么多年帮我养着,养得这么好。」

「你、你是当年的那颗白蛇蛋?!!!」

我笑眯眯地点头:「是啊,当时我都已经开始破壳了,你都没放过,你吞了我们,却没想到我在你肚子里吃了你的蛋,又被你生出来了吧?」

她巨大的黑蛇尾朝我扫来,我却更快地将内丹吞了进去,双腿瞬间化成巨大的白蛇身。

脸上有着几片流光溢彩的蛇鳞,黑蛇的尾巴还没碰到我就被弹了回去,顿时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小阮......」黑蛇哀伤地看着我,似乎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似的。

可她似乎忘了她这十几年来是怎么对我的。

黑蛇看着我开始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吞了你们几个的,你饶了我这一次,都是同类,本就不该自相残杀,我们应该联手吃光这一片的人!」

我冷笑出声:「在人间数年,你倒是学会了人的狡猾。你放心,我不会那么轻易让你死了,这些年你在我身上做过的,我都会一一让你试试。」

「嘶!」我发出一声蛇鸣。

半龙之躯,对蛇类有着天然的压制,黑蛇被自己的蛇子蛇孙缠绕得结结实实。

外面现在可没有了猫血,蛇群刚刚才尝过人血凶性异常,我一指挥便朝着洞口而去,很快村里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24

我心念一收,蛇尾又变回了衰败的双腿,柔弱的小阮慢慢朝着血腥味冲天的洞口走去。

「陈大哥,我好怕!」

我看见陈风一身白衣,站在如人间炼狱般的洞口,朝着他跑过去,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的泪。

他笑了笑张开手抱住我:「小阿阮,你怎么从里面出来了?」

我哭哭啼啼:「村里的叔叔伯伯们非要逼着我进去找我爸妈,可是......我爸已经把我妈杀了,呜呜呜!」

我察觉到他心跳快了几下又恢复镇定,他低头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尽是不舍的神色。

「小阿阮,我真舍不得你这张脸,要不剥下来给我吧?」

陈风嘴角依旧温柔地笑着,手上拿着一串骨串摁进了我的胸口,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陈大哥,你......」

「你别怪我,我看着你长大,每个月给你喂了那么珍贵的药,现在是时候了,小阿阮,我真该感谢你,全部人都因你而死,蛇母内丹是我的了,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成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笑了:

「陈风,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背后做局。」

25

困龙局,蛇母内丹一颗,满心恶欲之人 200 名,蛇怨成,化龙困浅滩。

「你、你怎么还没倒下?」陈风一直淡定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皲裂。

我将丧门钉闪电般地拍进他心口处:「当然是因为你太弱啊。」

陈风又气又痛,捂着心口后退了两步,倒在了地上再无还手之力。

我一放松,身后的白色蛇尾摇曳起来,波光粼粼。

「陈大哥,你知道吗,我以前以为你真是个好人,想着以后要放你一命的,但你对我莫名其妙的好太奇怪了。」

「每个月给我吃的糖果其实是烈性雄黄吧?你早就知道我是白蛇之女,我叔只不过是你的伥鬼,养蛇母、炼蛇丹、困龙局,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作,我更是你这个局里的一环啊!」

「可我是龙啊,雄黄对我怎么会有用呢?」

他的眼神随着我的话一点点灰败下去,最后看着天不甘心地咬牙切齿:

「我师父说得没错,白蛇果然是所有蛇类里面最狡猾的。可是阿阮,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好是实实在在的,总也有几分真心在。」

陈风的桃花眼对我放电:「阿阮,我从没真正地想让你死过,我只会把你留在我身边,长长久久,天长地久。」

我笑了,伸手抚摸他好看的皮相:「说得也是,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

陈风眼里迸发出希望,深情款款地望着我:「阿阮......」

「嘻嘻,陈大哥谢谢你亲身示范教我怎么炼蛇母。」

「你只知道炼蛇妖,那你有没有听说过炼人妖啊?」

「咔嚓!」陈风痛苦惨叫。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