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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1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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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年,我老公突然失忆了,他将我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他的前任。 只见了她一面,他便迫不及待和我提离婚,还把房子过户给了我。 他说,能和她在一起,此生便别无所求了。

1

七夕这一天,朋友把周君远和许冰清一同用餐的照片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语音接着便过来了,她比我还要生气,说:“这两个人太过分了,许冰清怎么可以这样不自重?”

我沉默以对,只是拿着照片多看了两眼,照片里的周君远微笑着给许冰清夹菜,看得出,他很开心,这开心的笑容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周君远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在我面前开怀的笑过。

他和许冰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开心,和我在一起只会不自在,我知道我不该怪他,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但我没办法跟朋友诉说自己的心情,因为这一年我已经说的太多,在和周君远相对无言的时候,在周君远和我分房的时候,我和朋友已经抱怨过太多,多到我自己都觉得再说下去就要失去这个朋友,我那时便告诉自己,不可以再给别人添麻烦。

我说:“这也不能全怪他们。”

真是可笑,我竟然在安慰朋友。

朋友沉默着,最后说:“阿曼,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默不作声,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想算了,我和周君远结婚四年,最后这一年,我们已经无话可说,有多少个夜晚,我蜷缩在被子里,告诉自己结束吧,可是哭过后,第二日醒来,我仍是那个舍不得放弃的余曼柔。

我爱他,我舍不得放下他。我始终认为,我还能把他拉回来。

这一天晚上,周君远11点钟才到家,那时我坐在书房里用木头雕刻一只小动物。

可能是我做得太过认真,没有听到他开门的声音,等我做完抬头的时候,才看到周君远站在门前。

书房门没关,他靠在门扉上,遮挡了一部分外面的光亮。

我把木雕放下,问他:“吃过饭了吧?”

这当然是一句废话,可除了问这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总不可能问他今天晚上和谁吃的饭?

他点点头,说:“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看了那张照片,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我没答他的问题,笑了笑说:“我熬了药,给你端过来。”

药已经凉了,我在火上煨了一会,等我把药端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去卧室里洗澡了。

过了几分钟,他穿浴衣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我拿毛巾给他,想帮他擦一擦,可他却接了过去,我便站在他的旁边看他擦头发。

可能我的眼神里带了太多的渴望,他问我:“你以前会帮我擦头发吗?”

我点点头,然后又点点头,他忽然便笑了,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说:“看来我们以前的关系确实不错。”

何止是不错,我活了二十多年,和他在一起的那几年是最快乐的。

我们虽是相亲认识,但婚后却恩爱甜蜜,连朋友那时都说:“阿曼,老天对你总算不薄,把周君远这个男人送到你身边来。”

是啊,那时我做梦都会笑醒,我是孤儿,父母很小时便去世,在亲戚家里长大,从小看惯了白眼,好不容易长大后,我找到了周君远这样宠我的老公,老天确实是对我不薄。

可惜,他只给了我三年快乐的时光。

等他擦过头发,我把药端到他面前,他看到后先皱了皱眉头,靠在椅背上,懒散地看着我手里的杯子。

然后抬起头来看我,无奈地说道:“余曼柔,这些药根本就不起作用。”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我不愿意放弃,我像做错了事,愧疚地对他说:“医生说会有一些效果……”

等到最后几个字,已经听不到声音。

他摇头,大约觉得我模样可怜,并没有多说什么,接过我手里的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我马上倒了杯水给他,看我殷勤小心的模样,他终于说道:“曼柔,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一句话让我的鼻子发酸,何苦?我想把那个疼我爱我的周君远找回来,想把我们幸福美满的日子找回来。

可我也知道这个愿望已几乎不可能实现。

一年了,我们这样不咸不淡的生活已经快要一年了。

这一天夜里下雨,雨水敲打着窗户让我睡不着,我坐在阳台上听稀里哗啦的雨声,窗外偶尔有闪电划过。

我听到住在客房里的周君远与人打电话,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我耳朵里来。

他说:“别怕……只是闪电……要我过去陪你吗?”

那一刻我真想大力地敲开他的门,把手机从他的耳朵上抢过来,然后告诉对面的女人,告诉她,不要再打电话过来,告诉她,他是个有妻子的男人。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那里,握着拳头默默地哭泣。

我一晚没睡,在书房里刻了一晚的木头。

他起来时,我在厨房冰箱里拿水,冰水喝下去,脑子马上清醒许多。

他穿着居家服,挑眉说道:“一夜没睡?”

我默不作声,过会儿转过脸去看他,让自己微笑:“起来了?”

他走过来,顺手指了指我手里的冰水,说:“早晨起来不要喝冰水。”

我因为他的关心而难过,我想起从前,早晨起不来,他扶着我的肩膀拉起我,我闭着眼睛耍赖,没有骨头似的往他肩膀上靠,他无奈地在我头发上摸一摸说:“大懒虫。”

我呵呵地笑,伸个懒腰去拿桌上放了一夜的水杯,结果他伸手把水杯接过去,哄着我说道:“我已经热好了牛奶。”

我从前仗着肠胃好,什么简单喝什么,从没有想过什么该喝,什么不该喝,那时胃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反而是和他待了三年把肠胃养得叼了,喝得不对,吃得不对它便要给我点颜色尝尝。

但这一年,因为他的变故,我又开始不在乎,我有时候觉得周君远就像突然死了一样,他虽然天天在我的面前,但他的身体里却没有他的灵魂,他不再爱我,不再关心我,他甚至已经完全地忘记了我,他把关于我的记忆,全部从他的脑海里删除了。

周君远,他失忆了。

2

一年前,在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那一天,周君远出了车祸,醒过来的时候,他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只有在电视剧和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却真实的发生在了我的身边。

接到医院通知的时候,我正在家里收拾换洗衣物。

我满心欢喜地赶到医院里,来不及说话,扔下东西上去便抱住了他,我喜极而泣,紧抱着他说:“阿远,你终于醒了。”

我那时太高兴,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抗拒,他拿手推了推我的肩膀,我也只以为是自己把他抱得太紧,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我松开他,摸着他苍白的脸颊问他:“饿吗?想吃什么?”

他不回我,试图将我的手推开,他的眼睛里带着疑惑,最后轻声问道:“你是谁?”

我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问他:“你说什么?”

他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不记得我认识你。”

那一刻我脑子里是空白的,我不相信这样离谱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并不死心,我觉得他是在跟我开玩笑,我笑着说:“我是你的妻子余曼柔啊。”

他很惊讶,好像不记得自己已经结过婚。他打量我,那样子像看一个陌生人,最后仍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你。”

周君远忘记了我,可是在一个星期后的早晨,我从医院的食堂里打饭回来的时候,我却看到周君远抱着他的前女友许冰清小声安慰她,他说:“冰清,你不要哭了,我真的没有事。”

他的父母,前女友,很多很多的人他都没有忘记,却独独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我真的太不甘心了,除去他的父母,我是他最最亲密的人,可他偏偏将我忘记了。

我理解不了,多少个日夜,我回想我们相处的过程,努力寻找我们哪怕一丁点的不快,没有,没有,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每时每刻都是快乐的,我没有给他带去过任何不快,没有给他制造过任何的创伤,可是他忘记了我。

那段时间我可能太需要一个理由,而许冰清又经常跑来看他,我不得不下了这样一个结论,就是周君远在潜意识里并不愿意和他的前女友分手,或者,他们当年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他不甘心,他想倒回去重新开始,而我在他的脑海里,作为挡路的妻子,只能被删除。

后来我曾详细地打听过他们两人的关系,他们曾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年龄只差了一岁,大学的时候曾经交往过一阵,但在毕业后便分开了,据说是因为踏进娱乐圈的许冰清和别的男人传了绯闻,惹得周君远不快,两人多次为这种事情争吵,最后闹到了分手的地步。

前几年许冰清在圈子里找了个男友,而周君远也经人介绍认识了我。

也许周君远找我,是因为许冰清有了男友,他不是因为我而选择了结婚,他只是在那段时间里随便地选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凑巧是我。

可我不相信我们当初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时光是假的,我更不能像他一样,说忘记就忘记,他给我的三年多美好的记忆,我不舍得忘,我更不愿意就这样和他分开。

在周君远出院后的某一天,他曾问我的意见,他说:“曼柔,我们要不要考虑分开一下?”

那时我们坐在一家餐厅里,大把的阳光从玻璃窗里照进来,照在我们的身上。他微微眯着眼睛,不知是因为阳光,还是担心我会拒绝。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愿意。”

他叹气,想试图劝我,他说:“我已经不记得你了。”

“我不愿意。”我又重复一遍,我抬起头,我知道我的眼圈红了,我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

他终于不再言语,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他已经不再喜欢我,他心里排斥我,我和他讲以前的事情,他会听,但是漫不经心。我给他看我们曾经拍过的照片,他皱着眉头说:“我原来这样傻吗?”

我抬头看他,他垂头,卷翘的睫毛挡着他的眼睛,隔在以前我定然会忍不住去亲亲他,可是现在我不能,我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照片是我们爬山的时候照的,在半山腰上,我累坏了,不想再往上走,他便在我身边催促,他说:“余曼柔加把劲,马上就要到顶了。”

我摇头,连话都说不利索,我说:“除非你背我,不然我是不会再爬了。”

他无奈地笑,走到我身边来,手在我头发上摸一摸,然后半蹲在我前面。

我愣了愣,说:“还真背啊?”

他说:“既然来了,总要上去看看。”

他手里拿着背包,衣服,本就已经够辛苦,但他还肯背我,那时我真觉得自己像个被宠着的公主,我趴在他的背上,拿着手机拍照:“阿远,看镜头。”

他抬头,带着一脸错愕,就是这一瞬间我按下快门。

那张照片拍完后我便从他的身上下来了,他不解,问我:“不是要我背吗?”

我摇头,我才舍不得他辛苦。

我用这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秀了一波恩爱,然后笑着回道:“谁要你背?我又不是没脚。”

我往前走,他在后边笑。

他对我的好不是假的,对我的宠爱也不是假的,他怎么可能不爱我呢?

3

这一年我和周君远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过着像合租一样的生活,外人以为我们是夫妻,可我们从不一起出门,也从不一起逛街,连外出吃饭都是个人去吃个人的,当然,我们也不像平常的夫妻同睡一张床。

但其实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是睡在一起的。

他出院后,我把我们二人的结婚证拿出来给他看,他眼神复杂地看我,但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那时我是有别的想法——就算他不记得我了,我可以和他重新开始,我可以让他重新爱上我。

只是我高估了自己,更忘记了夹在我们两人之间的许冰清。

他从心底不肯接受我。

我记得是在一个雨夜,我被雷声惊醒,窗外电闪雷鸣,我有些害怕,朝着周君远靠去。

两米的大床,他紧紧挨着床边,我靠过去的时候,他身体动了一下,我怕他醒来,马上停了动作,等他没有了动静,才轻轻地拥抱住他,脸颊轻贴在他的后背上,那一刻我想哭,曾经多少个日夜,我在他的怀里睡去、醒来,那么自然的事情,现在做起来却是那么奢侈。

我不受控制地落泪,靠在他身边低泣。我庆幸下雨,庆幸雷声盖住我的哭声。

这当然只是我自己认为的,事实上,他当时是醒着的,因为他在第二天便向我提出了分房睡。

那时我们在吃早餐,雨已停了,小鸟在窗外叽叽喳喳地叫,他忽然说:“曼柔,晚上我去客房睡。”

我惊讶地抬起头,眼睛觉得酸涩难忍,我尽量让语气平缓一些,我说:“为什么?”

他看着我,我顿时便明白过来,是我让他为难了,我打扰到他,我不该在夜里冲动地抱住他,我的举动让他厌恶了,我想向他解释,我想告诉他我以后不再那样了,但是我说不出口,我只是非常平静地对他说:“我们是夫妻。”

他叹气,自从失忆,他在我面前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叹气,我让他不开心,让他不自在,我像一个累赘一样地拖着他,他说:“我们不是正常的夫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用发红的眼睛看着他,他不忍看我,转开脸去,有些不耐地说道:“就这样决定吧。”

这不是商量,这是他向我宣布。

那晚之后他从主卧里搬了出去。

我站在门前,看着他抱着被褥放进客房,我想上去阻止,可我知道自己那样做只会让他讨厌,他不是曾经的周君远,他对我没有多少感情,他不会愿意看到我在他面前像个不讲理的泼妇。

我知道这只是他的第一步,先从主卧搬出去,然后从这个家里搬出去,最后离婚,他会从我们两人的户口本上把自己挪走。

我知道我们两人结局的走向,可我却没有办法阻止它。

4

周君远喝了些酒,许冰清送他回来,我像一个外人一样,看着她扶他进屋,想上去搭把手,却又无从下手。

许冰清直接把他扶进客房,我站在门前,看她帮他换衣服,盖被子,最后佯装生气地在他脑袋上指了指,埋怨道:“不让你喝偏要喝,喝多了还那么难受。”

闭着眼睛的周君远忽然握住她的手腕,眼睛微微睁开,笑着说道:“不喝怎么办?总不能输给那个小子。”

许冰清咯咯地笑,笑声刺耳,传进我的耳朵里像针扎一样,我自虐般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秀恩爱。

许冰清说:“你和他置什么气?”

周君远从鼻子里哼了哼,不满地说道:“别以为我不记得,这小子就是你的前男友。”

许冰清捏了捏他的鼻子,嗔道:“我看你是装醉吧?”

周君远笑,闭上眼睛,懒懒地将许冰清的手放进胸口上:“醉了也记得他。”

我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回到客厅。

我捂住脸颊,让眼泪无声地落。

许冰清从房里出来,她在后面叫我:“曼柔。”

我擦掉眼泪,我不能让她看到我的懦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那么要面子,其实面子早就没有了,从周君远不记得我时,从周君远和她走得那么近的时候,我在她那里就已经没有面子了。

我们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我知道许冰清今天跑来是有话要说。

她说:“曼柔,离开他吧。”

我很平静,这句话有太多人跟我说过了,我已经麻木了,我说:“我们是夫妻,要离开也应该是你离开。”

许冰清叹气,她说:“可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我抬起头看她,我说:“许冰清,你知道他有妻子,就应该从一开始就离他远一些……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他?”

因为周君远,我四年前便认识了她,这四年来,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发火,她大概也有些吃惊,我一向和她很客气,即便周君远失忆后他们走得那样近,我也没有像原配对小三那样上门质问过她,可是我与你客气,你不能上来欺负我。

许冰清虽惊讶,但她可不怕我,她说:“我原来以为你很讲道理的,可没有想到你也是这样自私。”

“我自私?”这话真是好笑,我说:“这里还有比你更自私的吗?你们当年分手,你找了男友,他结了婚,如今你和男友分了,你便趁机跑来拆散我们吗?我自私?我有你自私吗?”

许冰清红了脸,她说:“可是君远他不爱你啊,你这样纠缠有什么意思呢?”

不爱你和不爱你了,一字之差但有很大的区别,在许冰清那里,周君远从未爱过我,我不相信,我绝不信他没有爱过我。

但我没有办法辩解,我已经没有办法向他本人求证,即便他还好好地站在我面前。

晚上的时候我坐在窗台上看我给周君远拍的视频,他这个人不愿意拍照,但并不阻止我给他拍,我的手机存了很多我们两人的照片和视频,我非常庆幸自己当初的无聊,这些照片和视频就像我的精神支柱,支撑着我往前走。

视频里是他在过生日,我说:“说两句话吧。”

他想一想说:“祝我们长命百岁。”

我不满意,在镜头外说:“还有呢?”

他笑着说道:“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幸福快乐,还有祝我的阿曼永远年轻漂亮。”

我笑着入镜,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谢谢老公,也祝我的老公永远年轻快乐。”

之后我们一起切蛋糕,我趁他不注意在他的鼻子上抹了一些,他如法炮制,我们抱着相拥在一起,到了后来连蛋糕也不吃了,他抱着我离开时,我还在提醒他手机没关。

我捂着嘴巴在黑暗里哭泣,视频已经在播放下一条,我靠在墙上肆无忌惮地落泪。

我与周君远只隔着一间客厅,我只要拉开两道门便可以看到他,但我却知道,那已经不是视频里的周君远,不是我的丈夫周君远。

他还好好地活着,却像死了一样让我难受。

哭够了,我从房间出去,看到出来找水的周君远,他的酒还没有醒,手撑在墙壁上,有些困难地打开冰箱。

关上冰箱的时候注意到站在客厅里的我,他有些意外,问我:“还没有睡?”

我默不作声,我往冰箱那边走,他离开冰箱往外走,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忽然转身,问他:“周君远,你爱过我吗?”

声音很轻,可这夜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他自然能听到我说的话。

他说:“曼柔,我有时偶尔会记起一些片断,我对那些片断没有感觉,但我知道片断里的我是爱你的。”

我哭了,那至少可以肯定,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三年,他曾是爱着我的。

5

我生日那天,周君远难得的回家吃饭,他当然不是回来给我过生日,他回来只是凑巧。

我从店里买了巴掌大的一块蛋糕,他回来时,我正准备点燃蜡烛。

他很惊讶,问我:“你的生日吗?”

我点了点头,他仿佛有点愧疚,说:“对不起,我应该给你准备礼物的。”

我笑,说:“你能回来吃饭,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他没有回应我,走到桌前,看桌上的菜肴。

我给自己炒了四个菜,桌上还有没有下的面条,是吃完蛋糕后准备吃的长寿面。

他觉得蛋糕太小,问我:“需要我从外面再订一个回来吗?”

我摇头:“够了。”

他便不再言语,进厨房洗了洗手,出来时我已经把灯关了。蛋糕太小,我只点了两根蜡烛,细细的,照明很有限,他小心地走过来,看着两根细细的蜡烛,觉得有些搞笑,他说:“真的不用再订一个大的吗?”

我仍是摇头,我说:“我很少吃甜的。”

他配合地说:“余曼柔,许个心愿吧。”

我小声说:“希望周君远长命百岁,希望我们彼此幸福快乐。”

他先是愣了愣,后又说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不信那个,只是笑一笑,对他说:“我们一起吹。”

我们一同将蜡烛吹灭。

我倒了两杯红酒,我的酒量不好,很快就上头了,我坐在桌前托着腮看着他,他说:“你原来过生日我会送你什么?”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凭着记忆说道:“口红,项链,包包……”

他说:“那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不作声,而后抬起眼睛,笑着说:“我想要我的周君远回来。”

他愣住了,很快便明白我的意思,周君远就在眼前,但他不是我的那个,我常说现在的周君远已经不爱我了,但反过来,也许我爱的也并非眼前的这个周君远。

话说完了,我已是泪流满面,周君远看着我,我猜那一刻他应该是有一点点动容的,也或者仅仅是可怜我。

他伸手,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我闭上眼睛,感受他片刻的温柔。

此刻他是我的周君远,我爱着的那个周君远,即便是自欺欺人,我仍是愿意这样想,我轻声低喃:“阿远……”

他的手指滑过我的唇角,久久停留在那里。

但他没有吻我,他的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把这近乎暧昧的氛围打破。

他清清嗓子接起电话,我听到许冰清在电话里着急地哭,周君远在和她说着话的时候就已经拿了钥匙走出大门。

在许冰清面前,我就像是空气,他根本就看不到我。

我坐在桌前,轻声说道:“周君远,你还没有祝我生日快乐。”

6

周君远一夜未归,第二日早晨才到家,那时我还坐在餐桌前,盯着一桌子未曾动过筷子的菜肴发呆。

他很意外,说:“一夜没睡吗?”

我没有作声,他很疲惫,并没有精力应付我,脱了外套准备进房里洗澡,我叫住他。

他回转头来,眉宇间带着不耐,我说:“周君远,我们离婚吧。”

他非常惊讶,打量着我的面孔,对我说:“昨天晚上冰清差点撞了人,我过去帮她处理事故。”

他以为我是生气他昨晚突然跑开,但其实并非如此,我只是有些累,不想再这样折磨自己。

我平静听他讲完,说:“抽个时间,我们到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

他终于明白,我并非是在生气,我是经过深思熟虑,这应该是让他开心的,这一年他配合着我吃了很多的药,去了很多的地方,我的不死心早就让他烦了,他只是有些意外,这意外让他久久没有说话。

我往卧室里走,进去前,我转头说:“周君远,你还没有祝我生日快乐。”

他仍是不说话,只是有些失神地看着我。

我在这个家里东西不多,木雕倒是不少,有几面墙那么多,但我不想再要这些东西,所以搬的时候,这些东西我都留了下来。

这房子是周君远婚前买的,我是拎包入住,走的时候也省不少事情,只比来时多了一个行李箱。

周君远说:“你可以不搬,这套房子我过户给你。”

我垂头不语,我不想要他的东西,我也不想欠他。

可是离开时,想到许冰清会以女主人的身份住进来,我仍是止不住地心痛。

(后续因版权原因,不能更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