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青梅竹马的小虐文吗?

发布时间:
2024-09-01 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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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男主视角番外已更新。】

我与江谙自小就是青梅竹马。

他是当朝太子。

我是侯府嫡女。

我们合该天生一对。

只是江谙从不曾喜欢我。


一、

我与江谙少时相识,如今我已十六,而他十七。算一算今年是我与他相识的第十六年,该是当得上青梅竹马。

我的父王乃是当今圣上一起打下江山的兄弟,受封平阳侯,而我就是他唯一的嫡女。自小到大从宫里到宫外,无一不是将我捧在心尖上宠。

打从我能记事见到江谙开始,赵嗣音就一直是他的小跟班。少时我拿他当哥哥,稍大时我拿他当情哥哥。

我不止一次央父王去和皇上求赐婚旨意,父王总是让我再等等,规劝我江谙未必喜欢我。

只是我那时一意孤行,认定了非他不嫁。后来才想清楚,父王确实没错。

我最终磨了父王数月,而江谙也似乎有意无意的对我表现得有些特殊,我自然是更加满心欢喜地催促父王。

如今,怪只怪当初眼皮子浅薄,把虚情假意当做了一腔真心。

他江谙眼里看的是侯府势力,心里装的是相府次女,而我赵嗣音不过是他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与旁的阿猫阿狗也没什么区别。

可惜我醒悟的太晚,直至要丢了性命才明白这个道理。

我与江谙成婚那日,那位相府次女被一顶软轿同时迎进了门。我从正门入,她从侧门入,真真是妙极。难怪那晚江谙借口我劳累一天,哄我早早入睡自己去书房处理奏折,原是舍不得他心上人林汀孤枕难眠。

只是现在这些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与江谙和离才是我顶顶重要的事情。我已经有两三个月未曾回侯府看看,此时已入夏,院里桃子该快熟了,想到桃子的美味可口我不禁加快了下笔的速度。

到底是生了病,身子不够争气,写着写着竟生生吐了血出来。看着这即将写完的和离书我只好让绿柳把桌子先收拾出来,再扶我去榻上躺躺略休息会。

不曾想这一躺再醒来已是晚间。

我似乎做了个梦,梦里是我与江谙少时往事。那会儿正值夏季,侯府里油桃结得正好,个顶个的红彤彤。我巴巴地摘了些送进东宫,后来听说江谙一个也没碰都送了出去。我当时还想许是他不喜欢那油桃,改明送些别的,现如今倒是如梦初醒,他不是不喜欢桃子只是不喜欢我。

我愣愣地看了会烛火,绿柳小心翼翼的唤我该用晚膳了。因着近日胃口不好,只上了一碗清粥并两道小菜,我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抿。待一碗粥喝完无事发生,绿柳才如释重负的叫人进来收拾。

“小姐要出去散散步吗?园里荷花开的可好了!”绿柳是我从侯府带来的丫鬟,虚长我三岁,待我如同她亲妹妹一般。哪怕我与江谙已成婚一年,她仍旧称呼我为小姐。

我想着和离书倒也不急这一时,正好喝了粥有些闷,就应了绿柳。绿柳一时之间又是掌灯又是安排婢女,面上止不住的高兴。也不怪她如此,我自从定了心思要和离起已有月余未曾出过院门。

在旁人眼里我这深居简出的样子,倒像是怕了正得宠的侧妃林汀。只有绿柳知道,我如今的身子离油尽灯枯也不算远了。

想来我确有些对不起父王母妃,小时不懂事让他们操心,现在大了要回去侯府怕是没个两年他们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就希望他们能抓紧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二、

园里池塘的荷花确是开的极好,有些枝头的莲蓬也生的不错。央着绿柳为我摘一些,绿柳一边让我不要多食,一边为我摘了四五朵莲蓬和几朵荷花,说准备明日为我做些炸荷花酥。

晚间光线不是太好,我提着灯笼为绿柳照明,许是水面有些晃眼我不小心跌进了水里,好在是岸边水并不深,只是把绿柳吓了个半死。

她慌里慌张的跑去叫了我从侯府带来的大夫,我自小一应不适均由张哲照看。

“小姐需得仔细照看,绿柳你该知晓,怎么会让她跌进了湖里。”张哲这话一出,绿柳的眼霎时红了。

“好了张叔,你别吓她。”

张哲开了张药方,再三叮嘱绿柳留意我夜间不要发烧才离去。

天不遂人愿,我如今这副身躯委实受不了什么折腾,夜间真发起了高烧。绿柳又找来张哲为我扎针煎药,一伙人熬到天色将明我才堪堪有所好转。

夜里恍惚时我似是看到江谙趴我床边,想来应该是梦,他和林汀浓情蜜意还来不及怎会来看我。

说起来我倒是曾经衣不解带的守过江谙。那时他刚立为太子,根基不稳,宫里有些旁的皇子趁他出宫时就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下毒。我那会儿整日跟在江谙身边做他的小跟班,找机会偷摸地把中毒的他带回侯府,又担心走漏风声,我只好亲自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一整晚。

也正是因为这段往事,让我误以为江谙也许是喜欢我的,毕竟他昏睡时一直叫我小字婷婷。其实我小字娉婷,只父王母妃爱叫我婷婷,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江谙叫的是汀汀而不是婷婷。

侯府嫡女赵嗣音的自以为是多少有些像个笑话,所幸我已经准备放手了。

三、

我其实想不通为何我提出和离后,江谙竟气得拍案而起转头又语气平静的问我当初非要嫁他的人是我,如今又折腾什么东西。

“我与你和离后,你就可以将侧妃林汀扶正。更何况林汀已有五个月的身孕,而我这一年无所出,让她做太子妃也合情合理。若她生的恰是位皇子,成为你的嫡子也名正言顺。”我顿了顿“你也不想你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在身份上落了下乘吧。”

我对着江谙陈明利弊也算的上苦口婆心。他人却站在那里淡淡笑开:“太子妃果然思虑周全。”

只当他是答应了,我又自顾自开口:“烦请殿下尽快于和离书签字落印,其余事宜我自会向父皇禀告。”是了,当初是我死乞白赖求赐婚,如今自然也要我去言明一切情况。

我已经低声下气退步到如此程度,想来江谙没有理由不同意的。

“殿下签字落印后唤绿柳前来拿文书即可。”我自以为已经做全了安排,却见江谙一盏茶水泼上了和离书,登时水墨洇开,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我压下心中火气唤绿柳将我备好的其余数十份文书悉数递到桌前。江谙这个人我最了解,他可以主动选择不要,但是别人不能主动流露出想走的样子,不然他定要同你掰扯一番。说白了就是自尊心作祟,只能他不要别人,许是小时候过得不幸福吧。

是以我特意提前备了数份文书,但也不好再多加催促。毕竟江谙逆反心理也极重,你若对一件事表现得越心急,他就越会吊着你。如今我确实不大等得起,但和他熬心计我倒也不怕。经过那么些年的追逐,我早已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

“绿柳,走吧。”我对江谙行了一礼然后招呼绿柳出门。今天是我要去寺里布施的日子,万不能因为江谙耽误了我的大事。

我如今去庙里除了求父母安康其他别无所求,但是看着庙里收养的小小孩童心里也总有些动容。

曾经我也想过以后会和江谙生两个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这样可以互相作伴,最最好是男孩子大些这样可以保护妹妹。

知道我不可能生出江谙的小孩是成婚后三个月左右,那会儿我劝解自己勉强能做到和林汀和平共处。一心想着要为江谙省事省心,让他在前朝安心。

那天天气极好,林汀打扮得艳丽非凡,两相对比下,我倒朴素得不像个正妃。她话问的也直接,问我同江谙欢好了几次,江谙是不是事后总要送我一碗热汤。

她起初问时我并未多想,问到热汤我才想起来。江谙每次哄我喝之前都好言好语,还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喝完了他就立刻吩咐下人收拾自己也呆不了片刻就借口有事匆匆离去。

原来算计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也或许更早。

“音姐姐你在想什么呀?”我正走神一个小胖娃娃站我面前奶声奶气的问我。

这个胖娃娃圆安是我半月前来庙里布施认识的,他家里穷,六岁就被送来出家,如今已经八岁了。“音姐姐没有想什么呀。倒是你是不是又胖啦。”我逮着圆安的脸揉了揉。

“你都看出来啦!可是音姐姐你好像又瘦了。”

“瘦点好呀,瘦点漂亮好说婆家~圆安以后要娶个瘦媳妇哦。”

“我们出家人是不能娶亲的。你多吃一点,你这样瘦的不好看,胖胖的健康才好看。”圆安一本正经地反驳我,还老气横秋地嘱咐我好好吃饭休息,然后被主持叫走了。

“绿柳,我现在这样真的不好看吗?”

“好看的,小姐什么模样都好看。”绿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因为我突然吐了血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四、

再醒来时我已身在侯府,房间还是我出嫁前的样子,到处都是我熟悉的布置。父王母妃都在我房间坐着,绿柳站在一旁,张哲在桌上低头写药方。

“绿柳,给我倒杯水。”一开口,声音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哑的不成样子。父王母妃立刻走到床前,轻手轻脚地扶我起来。

一杯热水下了肚我也算是恢复了些精神,和张哲绿柳一对眼,我就知道他们两个瞒得很好。

“你这丫头,感染了风寒还不好好养着,跑去庙里布施干什么。下人去做就可以了。”父王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母妃在一旁抹泪:“你吓死母妃了。”

“心诚则灵嘛~我还想父王母妃为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呢。这种事肯定要女儿亲自去求啦。”

“说什么胡话,我跟你父王有你一个就够了。”

“那你们这么年轻,婷婷就是想要个弟弟妹妹作伴呀。”

父王母妃相视一笑,一副想骂我又不知从何骂起的模样。担心他们在这里久了我撑不住会露馅:“好啦,女儿累了想再睡会。你们也去休息吧。”

走之前他俩又盘问了张哲和绿柳半天,好在也没什么破绽,加上我插科打诨也就过去了。看着他俩出门的身影我不禁又喊了声“记得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哦~父王,母妃~~”

好在听了我的话他俩走的更快了,喉间腥甜再也压抑不住,吐了面前一被子都是。张哲连忙为我扎针,绿柳又开始张罗换洗。

俩人守了我一晚上没敢合眼,天亮了才被我逼着睡下。我仔细地上了妆随后去前厅陪着父王母妃用了早膳,席间我一派轻松逗得二老连连发笑。打消了他们关于前夜我反复提及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的疑虑。

其实我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中了味慢性毒药。起初不算痛苦也没什么感觉,后期就是比较磨人,如今是我中毒的中后期,除却气色不好日渐消瘦,偶有吐血晕厥外倒也没有其他毛病。

江谙坐稳了太子一位,也是由于我的中毒。别误会,他倒不是为了救我才火急火燎调查得速度飞快。

大约是四五个月前,我和绿柳在外面成衣铺置办衣裳,顺带准备去新开的酒楼尝尝菜色。

哪知道我在成衣铺的试衣间里丈量尺寸时被人掳走,过了一刻钟绿柳见我总不出来发觉不对,进去一看发现我已经不见了。等她着急忙慌的跑回太子府邸里准备告诉江谙,却被告知江谙正在宫里同皇上、平阳侯、丞相议事。

绿柳只好又出宫找我母妃,等几方人马到齐时,我和林汀双双被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林汀是怎么被绑来的,毕竟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林汀同我说了许多话,大抵是她害怕云云。

我虽没什么好脸色对她,但也宽慰了她几句。绑匪蒙着脸给我和她各喂了一粒药丸,狞笑着让我们猜猜太子江谙会选择先救谁,毕竟解药只有一颗。

听绑匪此言我心里凉了大半,可内心深处仍旧抱了点不切实际的希望,万一呢,万一江谙选择救我呢。

看见江谙带人站在对面的那一刻,我心里十分复杂,眼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弓箭手射杀绑匪,一边冲进着火的房子里喊着婷婷,脚步直直地冲着林汀方向。就连那颗被绑匪喊话告诉他只有一粒的解药,也是毫不犹豫的喂进了林汀嘴里。

那一瞬间我才明白,原来汀汀非婷婷。

他甚至抱着林汀行至火烧不到的安全处才回头看我,彼时我已被父王母妃带来的侍卫救出,一大圈人围着我,倒是显得林汀愈发孤苦无依了。

母妃安排的人虽出发得早,但是行动并没有江谙迅速。所以,绑匪那些关于解药只有一颗的喊话也只有江谙、他的手下还有我和林汀知道。

林汀和他的手下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而我那么喜欢他,肯定也不会告诉父王母妃致他失势。江谙,算无遗策。

五、

被救出来以后,宫里派了御医为我和林汀诊治。林汀服了解药,除却受了些惊吓其他一切皆好。

而我作为中毒的那位却被勒令不准告诉任何人,江谙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御医回复也是我无大碍。

我悄悄唤了张哲来为我诊断,他也没有诊出来个所以然。我便以为许是那绑匪骗了我根本没有什么毒药,甚至安慰自己还好不是毒药,这样江谙毫不犹豫救林汀的动作也不至于让我太过伤心。

后来才知道,原来中这毒起初就是毫无症状,须得月余后毒素侵入,才能诊断。

第一次毒发的时候我正坐在檐下光线清楚的地方绣花,绣的是一方手帕,浅蓝色的底却被我吐出的血沾染了污渍。

张哲前来号脉,仔细琢磨了半响然后跪地不起。“张叔,有话直说。”我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是不是确实中了毒。”

虽是疑问,但我的语气很笃定。果然张哲跪在地上点头:“都怪老奴学艺不精,月前竟然没有察看出来。”

我摇了摇头:“不怪你,宫里御医不是也没有查出来吗?你看还有的治吗?”

张哲跪在地上久久不语,我便有数了:“那我还有多久。”

“疗养得当,多则三年五载,少则一两年月余光景。”我默然地点了点头。

“小姐别怕,老奴一定会找到解决之法。”张哲的头在地上磕得哐哐作响,接着对我拱手行礼转身下去了,看他脚步匆匆,应是去研究医方典籍了。

我坐在床边想到了绑匪那日的话,不由低低笑出声来,笑着笑着泪也落了下来。

外面下人通传太子侧妃林汀求见,我对绿柳摆摆手,谁知林汀自顾自地走了进来。进门看了我半响:“是不是毒发了。”说完不等我接话,“应该是第一次毒发吧。”

我斜眼看她,招手想让绿柳送客。她下一句话让我猛然僵住了手,“被绑这件事是太子一手策划,为的就是稳坐太子宝位。”

“那下毒呢。”

“下毒是我安排的。”

我整个人突然卸了力:“为什么?”林汀却不回答,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怀孕了,两个月,上次绑架御医诊出来的。但是起初没让人告诉你。”

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到底是江谙策划绑架更让我吃惊,还是林汀非要对我用毒,亦或是林汀已怀胎两月。

林汀大概是看出来我兴致不高,自己也变得有些意兴阑珊:“本想着姐姐毒发,心情不好,我来说怀孕一事让姐姐高兴高兴。既如此,妹妹便先退下了。”

“站住。”电光火石间我已想通,“那解药呢?既然下毒是你安排的,解药呢?”

“解药只有一颗呀我的好姐姐,我虽没中毒可那解药太子实打实地喂给了我。虽说没中毒吃解药有些许不好,但我已经调理好了哦~”

似是觉得还不够,林汀继续开口:“你和太子大婚那天,我同日同时从侧门进的府。”

林汀走后我大哭了一场,如果江谙把解药给我,我是可以活下来的。而他的心上人汀汀根本不会有事,原来我在江谙心里真的一文不值。我的心里好像破了个大洞,遍体生寒。

怪不得他的人来的那么快那么整齐,明明我母妃的人手更先一步出发,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安排好的啊。

彻底想通的那一刻,我竟然很是平静,就当是多年真心喂了狗。所以娶我也是为了侯府的势力,以及侯府嫡女身份所能带来的助力。而林汀这个相府次女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享其成,轻而易举得到一切。


六、

我在侯府又住了两日才前往东宫找江谙索要和离书。看着在案前劳心劳力地江谙,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曾经我喜欢的那个翩翩少年郎,真的变了。

虽早有太监禀报,江谙还是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看着我。从前我有事没事就借着身份便利来东宫找他,可他每回都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想来如果是林汀来找他,一定不是这副模样。

“和离书签字落印了吗?”

江谙仿佛没想到我一进门就是询问此事,脸上表情几经变换才忍住没发火。

“我让御膳房做了些你爱吃的山楂糕,马上就来了。”你看,既然都提前吩咐了做吃食,那刚才何必一副看到我很惊喜的模样?

“喜欢吃山楂糕的是你怀孕的侧妃林汀,不是我赵嗣音。殿下。”

我抬手揉了揉眉心:“江谙,给大家一个体面可以吗?”

这是我自中毒以来,第一次对他直呼其名。没成婚前我也爱叫他江谙,别人都叫他太子殿下我偏不,这样好显得我有些特权特殊。

“江谙,你最喜欢的曲子是凤求凰,最爱穿江南丝绸制成的衣物,最喜欢喝紫苏鲫鱼汤,你很讨厌生姜,也不喜欢过重的熏香。”

“你看,关于你我随随便便就能说这么多。你关于我呢?知道多少。”

这些话说出口我是很平心静气的,江谙倒像是被戳中了痛脚不出声。

他终于是沉默地在绿柳新带来的和离书上签字落印,黄公公正好端着山楂糕进门。我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走,江谙倒是盯着出了神。

走出了太子殿门,我才扶着墙站住。绿柳虚虚地扶着我,为我用帕子擦净嘴角血丝。我低眉看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和离书扯了个笑:“绿柳,我们改日再进宫面圣吧。”

本以为拿了和离书我该心情舒畅,痛痛快快得再活上个三五载。怎料到就在回太子那边收拾东西细软时,又加重了。

晕厥前一秒我还在看绿柳仔细收拾我的衣物,下一秒我就啪叽倒在了地上,好在张哲就在身后把我接了个结实没让我摔的鼻青脸肿。

昏昏沉沉间,我听到父王母妃说他们来接我回家了,给我说院里油桃结得比以前还要漂亮,味道甘甜,等我醒了一定要尝尝。

我很想笑一笑,告诉他们赶快生个弟弟或者妹妹,那个桃子我真的好想吃一口,但是好累啊,活着真的好累。

张哲说我是因为跟江谙签完了和离书所以撑着的气散了,整个人又一直病着太过虚弱,所以。

我觉得他说的没错,确实谈完了和离后我就放下了心头一件大事。

听说我死后,我常去布施的那个庙里为我颂了四十九日的经以作祈福。绿柳和张哲在一起了,两个人还有了一对儿女。

又听说,江谙死活要把我的牌位带回皇室宗祠,林汀讽刺他人活着不珍惜,死了守牌位有什么用。讽刺着讽刺着林汀自己又哭了,问江谙到底爱不爱她。

还听说,江谙是借了林汀的手来处理丞相贪污腐败收受贿赂的大事。

甚至听说,江谙因为不能接受我的死讯一夜白头。

听说了那么多,和我都没有关系啦。

希望下辈子赵嗣音一定不要再遇见江谙。


番外

我生来就是皇家子,自小我母妃就告诉我将来我要继承大统。只是生在皇家,多的是身不由己和阴谋诡计,所以从小我就被母妃教导不要相信任何人,只需记着我一定是东宫太子未来的皇帝,利用一切成为太子登上皇位才是最重要的事。

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母妃错了,世间是有真心,可惜我却永远失去了。

赵嗣音略小我一岁,她幼时母妃曾带我去看过她,小小一个也能看出日后会是个漂亮娃娃。

我倒没想到从那以后她会一直跟在我后头,跟了那么久那么久。

我虽是皇子,但不是嫡出,只不过是皇室最先出生的那位罢了。是以,母妃从小就以太子的标准要求我,整日里恪守规矩汲汲营营期待获得父皇的另眼相看将我立为太子。

少时我也挺喜欢赵嗣音跟在我后头的,原因无他,她来时母妃总会对我放松些许。可后来我又与她渐渐疏远,母妃同我说赵嗣音是侯府嫡女让我好好利用,彼时我已被立为太子,所以心里是不愿的。

是以那段时间我总是躲着赵嗣音,连她特意送来的桃子我也通通赏给了伺候的婢女太监们。

其实那桃子我偷偷留了一个,趁着夜里无人时尝了,很甜很甜。

母妃许是看出了端倪,那段时间父皇在前朝也对我多有挑剔。所以她特意提点了我一番,原来最初父皇丽我为太子就是看中了侯府的势。

此后我对赵嗣音心绪更是复杂,一边希望她不要沾染宫中是非,一边又忍不住靠近她。

被六弟下毒刺杀时,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倒是没想到赵嗣音竟把我救了回去。那晚在意识模糊间我终于有了勇气唤她小字婷婷。

宫中争斗愈加激烈,我想也许把赵嗣音放在我身边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只是我还需要一个幌子来掩盖我的真实心思。思索良久相府次女林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和赵嗣音的婚期定了,背地里也悄悄准备好了将林汀迎进门。

做戏需做全套,我不断营造林汀在东宫更为受宠的假象,对赵嗣音日益疏远。

与林汀同床共枕的人并不是我,不过是我身边一个死士罢了。每回同赵嗣音欢好过后,我总得盯着她喝下汤药才安心。前朝多变,我还未真正坐稳太子之位,这样对她对我都是最好的方式。

那汤药是我命身边心腹太医特制,对女子身体并无半点损失,甚至可以起到一定调养作用。

只是我仍觉得是药三分毒,是以并不多宿在赵嗣音处。

我和林汀本就带点合作关系,我与她合谋定了出绑架大戏,以此巩固我太子地位。

只是不想安排间似是出了些差错,原该被绑的只有林汀,我去到现场时才发现赵嗣音也在。绑匪甚至放话什么下了毒解药只有一颗,我与林汀暗暗对视一眼见她面上没有异色又暗忖计划应万无一失,于是我毫不犹豫把那药喂她了。

怪我过分刚愎自用,就是这次出了意外。

那天回去后我当即命心腹给赵嗣音明里暗里检查过几次,均无异常,逼问林汀也无结果,于是我放下了心头的担忧。

得知赵嗣音要与我和离时,我是真的很生气,转念一想是不是那日绑架我救林汀伤了她的心,是以我逼着自己和颜悦色些。

我倒是没想到她是真的铁了心要跟我和离,甚至说什么林汀怀孕省得孩子地位落了下乘。

彼时我听了这话心中发笑,想着如今太子地位稳固,等我再处理完其他杂事休了林汀再一一说明具体情况,哄回她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同意了和离。

我没想到,此间同意和离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明明她同我争吵时都并无异状。

我对着张哲绿柳发了好大一通火。绿柳竟然以下犯上问我到底有没有心?念在赵嗣音的份上我并没有多做惩罚。

闻讯赶来的林汀被我一巴掌打得跪坐在地,然后我看着她又哭又笑地说了始末。

张哲和我的心腹此时都来告诉我,赵嗣音已经撒手人寰。

恍惚间我好像又看到了少时她跟在我身后的模样,蹦蹦跳跳充满活力,追着我喊江谙,江谙。

林汀又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竟来问我有没有爱过她。

江谙曾喜欢一位姓赵名嗣音,小字娉婷的女子。

我将赵嗣音迎回了皇室宗祠,处理了丞相贪污,林汀也被我逐出门去。

登上了皇位,也成了孤家寡人。

后来听说赵嗣音在时常去布施的庙里有个小和尚叫圆安,所以我也时常过去看望。

听闻侯府后来又生了位少爷,我的娉婷真的有了弟弟。


全文完。

自以为是的好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