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虐文,超虐超虐的那种!?
回国第一年,我终于鼓起勇气去参加了高中同学聚会。
刚到聚会的包厢内,就被曾经的老同学周芸芸当众扇了一巴掌。
“你还真有脸回来啊。”
“你怎么不死在英国?”
“都是你害的!迟泽的手废了你知不知道!他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都是你害的!”
我捂着脸,火辣辣地疼,直接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迟泽,那个S大绩点第一的天才医学生。
手废了。
因为我?
1
高中毕业后,我在国内读到大三,就抛弃一切去了英国留学。
异乡漂泊几载,由于性格原因,混得特别差劲。
回国后,在机场恰好碰上高中同学吴君翰。
看见我,他明显过于兴奋了,一直追着我问个不停。
最后,他问道:“你也是专门回国去参加同学聚会的吗?”
高中同学聚会吗?从来没参加过。
因为从来没有人邀请过我。
没办法,我毕竟是当年票数断层第一的全校最让人讨厌的女生。
于是我摇了摇头,准备找借口离开。
“去聚一聚吧,迟泽经常在聚会上提起你。”
“大家也都很想你。”
我脚步一滞,呆呆地回头看他。
“真的?”
“真的。”
“迟泽他......也会去?”
“嗯嗯。”
吴君翰点点头,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我那时天真的感动了。
我以为,岁月终于抚平了仇怨,大家终于变得成熟,变得宽容,变得可以相互理解。
而迟泽,他也终于可以原谅了我的不辞而别。
独来独往不过是我的保护色。
我真的想坦诚相待好好地聊聊天,我终生都在向往的,实际上是那种热闹的氛围,。
所以我赴约了,因为吴君翰告诉我,同学们都在等我。
骗子。
根本没人期待我出现。
周芸芸扇了我一巴掌后,那些老同学们个个都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人群三三两两,各自推杯换酌,投来看戏的眼神,
吴君翰站在一旁,眼睛微微反着光,看不清视线,但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讥笑。
迟泽根本没有来。
大骗子。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身体却僵硬着动弹不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迟泽呢。”
“迟泽,他的手怎么了。”
我红着眼眶看向吴君翰,竭力忍着不让眼泪掉落。
“不是你说的吗,他每年都会来吗?”
“你骗我?”
吴君翰冷笑一声,浑身散发着对我的厌恶。
“迟泽不会来的,他现在谁也不想见。”
“边寒,你一点没变,还是又冷漠又自私。”
“七年了,你就没主动联系过迟泽?”
“他被你害成那个样子,你竟然一点也不知情。”
吴君翰正对我口诛笔伐。
我却只感觉颅内轰鸣,什么都听不进去。
七年前,迟泽把我甩了。
明明是他甩的我!
那天我低着头告诉迟泽,我还是打算去英国留学。
迟泽脸上的温柔一如往常,他没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说,好,那分手吧。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分手,于是我哭着求他不要这样。
“我们可以打电话,可以通视频。”
迟泽将我拽着他的手轻轻拨拉着滑下来。
“边寒,我累了,真的。”他嘴角勉强笑着,眼眶里却全是红血丝,尽显疲态。
说完他就走了,留我呆呆在原地落泪。
那晚很冷,街上下着秋天的第一场雨,雨丝微凉,灯光暗黄,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巷尾。
以往晚上他都会送我回家,担心我走夜路不安全。
我总嫌那条回家的路太短了,要是我的家再远一点就好了,那样就能和他呆久一点了。
可是那一晚,回家的路却好长好长。
长到我走着走着,走到身体都冻僵了,眼泪都流干了,还没有走到呢。
那就是我和迟泽的最后一面了。
那之后,他出什么事,我一概不知。
“对不起,我不该来的。”
我鼻音闷重,夹了夹包,点头示意道。
“那么我就先走了。”
我要找到迟泽,当面问个清楚。
当年分手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谁知转身一瞬间,就重重撞上了一道坚实的胸膛。
我听见身后有人发出倒吸声。
抬眼,那张熟悉的面庞正垂首看我。
回忆如潮水般席卷狂涌而至。
迟泽盯着我瞳孔紧缩,由惊讶到颤抖,最后又归于平静。
“边寒,真的是你......”
“好久不见了。”
我全身僵硬地看着他扶在我臂上的右手。
那双曾经白皙修长的手上,如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疤。
小指和无名指都不见了。
对于一个梦想是拿手术刀的人来说,这个梦永远地破碎了。
迟泽的发丝疏在耳后,身上的西装一丝不苟。
他褪去了一身青涩,成长为了一个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
但是那眼底里却没有半分欣喜,明灭之间全是寂寞。
我无数次幻想过重逢。
或许是今天聚会上,我们会释怀地碰杯,或许是在咖啡店里,我们相视一笑,又或许仅仅是在街上,我们擦肩而过。
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他带着一部分可能与我有关的终身残疾来到我面前,而我全身颤抖着,被巨大的恐慌和懊悔吞噬。
“迟泽,你的手......”
第一个字出口,我的眼泪便止不住滴答掉落。
迟泽一怔,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将手放下。
“噢,都过去了。”
他释怀般笑着,用那只完好的手掩盖住它。
“当年出了点小意外,不过现在都看开了。”
“虽然没能成为医生,但现在做个商务经理也挺好的。”
我感受着熟悉的他的味道,听着他温柔如泉水叮咚般的声音,酸意涌上鼻尖和眼底。
为什么,我竟然现在才知道。
他最脆弱的那段日子,我却留他独自一人。
整整七年了,我连一句问候他的话也不曾说过。
“对不起,我竟不知道......对不起。”
我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泪水和话一起落了地。
无论发生了什么,对不起。
“迟泽......”
周芸芸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
她从以前就喜欢迟泽,连我和迟泽恋爱后也不曾停止过对迟泽的纠缠。
我勉强站直,回眸看她。
她也是满脸的泪意。
“你之前从来没来过一次同学聚会,为什么这次这个女人一回国,你就来了?”
“难道说,你还喜欢她吗?”
我感觉心跳一停,连呼吸声都不敢出。
迟泽鸦羽似的睫毛垂下,掩盖住眼底的心事。
他默立着的样子如月下青竹,萧然又寂寞。
都说思念无声。
可我却听见了他的心跳,一声一声,那么清晰。
“是有点在意呢。”
迟泽垂眸看我,轻声说着。
周围人都窃窃私语起来,朝我投来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的目光。
周芸芸愣了一瞬,捂着脸哭了。
半晌后,吴君翰愤怒地摔门而出。
他与迟泽擦肩而过,扬起一阵风。
泪像回忆,碎成一片一片。
七年。
我用坚冰封存了七年的心,迟泽只用一个眼神就让它化了一地。
我缓缓弯下腰,哭成被雨打落的枝条。
2
迟泽带着我离开了。
“抱歉,下次再聚吧。”
临走前,他带着歉意向老同学们点点头。
老同学们纷纷上前拦住他,争相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我被挤到一边。
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被叫做迟神,是城堡里众星捧月的国王。
而我被叫做瘟神,是人们避之不及的寒鸦。
低落之际,一双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迟泽拨拉开人们,朝我伸出手,将我拽进人群中间。
老同学们不动声色地退开几步,在我站立处形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缺口。
孤立一个人不需要出声,氛围即是一种沉默下的号召。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迟泽似乎没有感受到这阵敌意一般,礼貌微笑着,一手环绕着搭在我肩上,一手护着我退出了包厢。
坐在迟泽的副驾,我偏头看他。
路灯明暗交替,他侧脸的轮廓柔和又深沉,若隐若现。
夏夜的晚风吹的人醉醺醺的。
“你有男朋友了吗?”迟泽忽而开口道。
我一愣,说:“没。”
“一个都没谈过了?”
我为难半刻,还是说道:“没,谈过......但不合适。”
“几个?”
“......三个。”
“网上说,海王都喜欢说自己谈过三个前任。”
我赶紧反驳:“不是,真的就只有三个。”
迟泽勾唇笑着。
我红着脸,心想自己怎么一副着急洗清嫌疑的样子。
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如今却要小心翼翼斟酌言辞,试探距离。
不过,氛围总算稍微轻松了一点。
“那你呢,不会也是三个吧?”
我扯唇轻笑,故作轻松地说。
迟泽微笑半晌,轻声道。
“没有,一个也没有。”
我笑容僵硬在脸上,定定地看他。
“因为,没有人像你。”
迟泽风轻云淡,语气就像在说今晚星星很亮一样寻常。
风很温柔,夜色朦胧。
我那时才意识到,自己人生将近三十年来,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人们都说,朝前看,往前走,只要不停下脚步就一定能实现梦想。
于是我就这么傻傻往前走了三十年。
甚至都没有想过,只要回一次头,就能看见迟泽一直在我身后。
3
我和迟泽是直到大学才互相确认心意的,在那之前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谈和接触。
离的最近的,也只有排行榜上第一和第二的名字而已。
“接下来,有请边寒同学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主持人向我点头示意,我深吸一口气走上了台。
“搞什么,这次年级第一明明是迟泽,凭什么她发言啊!”
台下有学生的不满声,且嘈杂声越来越大,嗡嗡的一片,似乎在挑衅着台上孤身一人的我。
我早已习惯,清清嗓,面不改色地念着稿子,试图用音响声改过那片嘈杂。
“所以,作为梵市一中的一名学子,我们要好好学习,感恩母校,为母校增添光彩。”
“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台下突然传出一声高喊。
“还我假期!”
“叫你妈还我研学旅行!还我假期!”
我敛目垂首,快步离开。
“就是啊!还我研学!”
“还我假期!”
愤怒的学生们还在振臂高呼,领导老师们赶紧接过话筒组织学生离开。
我从台上落荒而逃,躲进了身后的广播站里。
顺着墙面坐下,我抱住双膝发呆,广播站里的空调开得很低,我冷得都流鼻涕了。
门忽然被一个老师推开,她以为我哭了,连忙安慰我,说高中生就是这样的,总是做一些自以为热血的事,叫我不要在意。
我点点头,站起身推门离开了,不太喜欢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
老师在身后说,我妈中午会来接我吃饭,叫我去校门口等。
我低头,一路迎着别人打量的目光回到教室。
进门一瞬间,班上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瞟我一眼。
我默不作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发现桌上被倒了墨水。
试卷,书,全毁了。
周围传来几声嬉笑。
“谁干的?”
我闷声说。
没有人应答。
“我问谁干的!”
我抬起头,生气地大声说道。
班上像死水一样安静。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承认。
“无所谓,我会查监控。”
我胸口一阵起伏,但还是冷静地说:“不管你是谁,等着吃处分吧。”
“哦哟哟哟哟!”
“不愧是校董事的女儿,好大的威风啊!”
我看向以周芸芸为首的小团体,他们聚在后门附近,发出一阵嘲弄声。
迟泽坐在他们中间,面无表情地看向我。
他五官立体又精致,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碎发遮住他的眼眶,眼底是我讨厌极了的那种从容不迫。
好像他总是可以这样,冷静地观察着一切,不需要花费一丝力气,所有人就会站在他那边。
我心想,这么长的刘海,等下就给你举报了。
你也吃处分。
中午我在校门口等边极霄一起吃饭,我心中越想越委屈。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和她说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谁知上车后,边极霄对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废物,你这次怎么才考第二名?”
她朝我狠狠甩了一巴掌。
我捂着胀痛的脸,颤抖着辩驳:“妈妈,就差一分......”
“一分?一分你都考不到!气死我了,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边极霄烫着一头卷发,香水味熏人。
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掐我。
“你还敢抬手挡,你是不是和坏孩子玩学坏了?是不是那个迟泽教你的?啊?”
我哭嚎着,臂上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我就知道那个臭小三的儿子没安好心。”
“敢爬到我头上撒野。”
“你也真的是个废物,你这次考第二,把我脸都丢光了。”
“今晚我会来接你回家,把那套实验中学的卷子做完再吃饭,做不到满分就不用吃了。”
“可是妈妈,你答应我考完之后,今晚就可以去烟火大会的。”
边极霄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得我一阵痛麻。
“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先是和我讲什么研学,又要看什么烟花,你读书有这一半积极就好了!”
边极霄说着说着,眼泪忽然流下来。
“你爸说,今晚他要和那对狗母子一起去看烟火,不和我们一起了。”
她哭尽了,又发了疯一般打我。
“都怪你!都怪你!”
“都怪你考不过那个臭小三的孩子!都怪你!”
......
晚上,我机械地写下一道又一道答案,肚子是空空的,浑身是痛的,可我的笔一刻也不停。
眼泪嘀嗒嗒打湿了卷子,我抬手擦去眼上的雾气。
我绝对不能输给迟泽。
他的妈妈抢走了我的爸爸。
我绝对不能让他,再抢走我唯一的底气。
......
边极霄满意地看着我的卷子,总算是笑了,一边翻看卷子一边总结着我哪里的步骤多余。
我沉默着偏头看向窗外。
远山处,有一小簇烟花升空,无声地绽放着。
我脑中幻想着爸爸和迟泽一家站在一起赏烟火的样子,恨意布满全身。
怎么也没想到,五年后,我会和当时最痛恨的那个叫迟泽的人相拥着站在烟火下,约定着彼此再也不分离。
4
第二天,学校忽然发下一套卷子,临时布置了一场考试。
而那内容几乎和我昨晚做的一模一样。
我写的很快,心里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我妈那个女人,一口气都忍不了。
我很快就做完了,正发呆时,本来是坐在后门的一个老师忽然走到我身边。
他拿起我的卷子看了看,然后放下,用手指在卷子上轻轻点了点一处填空。
我一瞟,发现自己写太快了,竟然把1写成了7。
可是老师提醒我改了的话,不就是作弊吗。
我紧张地往周围一瞟,不曾想直直撞上了斜后方迟泽的目光。
他一直盯着我看,我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和他对峙着。
迟泽眼神像湖底一样冰冷,他和我对视半晌,举起手来。
我感到一阵手脚冰凉,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慌。
“老师,我要举报。”
迟泽瞥我一眼,脸色俊美又暗藏杀戮,如同希腊神话里的判官。
“有人作弊,可以查监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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