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让你欲罢不能的追妻火葬场?
【全文已完结】我与裴渡成婚后,他待我温润有礼,相敬如宾。
人人都道京城的姑娘们红了眼碎芳心,教这头等的青年才俊娶了我做妻子。
可叛军攻城,他不顾性命救走了与他青梅竹马的姜贵妃。
唯独将我留在了千军万马之中。
1
我喜欢裴渡这件事藏得不算好。
幼时到宫中赴宴,被几个顽皮的小皇子捉弄,引到湖边时掉落水中。
只因我天生相貌丑陋,额角生了块红胎记,延伸至眉梢。
“丑八怪……洗洗你的脸吧!”
我不断挣扎,水呛到鼻间生出窒息,嘲讽的声音从岸上传来,隐约瞧见那几张稚嫩的脸带着天真的邪恶。
腿貌似抽了筋,身体往下沉时我不挣扎了,绝望在心底蔓延,无边的深湖好似怪兽要将我吞噬。
突然岸边噗通一声,一双手将我拽出了水面。
“哦?是裴家二郎,多管闲事。”
冬日里天极寒,我浑身发冷,迷糊间只看到少年清隽的眉眼,好看极了。
“诸位皇子若是闹出人命,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
他们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所有声音渐渐远去,我陷入了黑暗。
醒来时娘亲抱着我哭,说那几位皇子已经被陛下禁足,往后怕是与夺嫡无缘。
为何无缘?只因父亲位列三公,乃世家大族之首,权倾朝野。
我又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因相貌有瑕一向深居简出。
第一次赴宴,那几个皇子不认识我,差点害我丢了性命,从此也丢掉了世家大族的支持。
可我懵懵懂懂只记得一句话。
裴家二郎。
第二次见到裴渡,是在家中,他成了父亲的门生,屡次被父亲提起,说他天姿独秀,日后必为国之栋梁。
那日我隔着屏风远远地望了他一眼。
少年神清骨秀,着一袭藏青色的广袖深衣,绦带束腰,谈笑风生。
只一眼便风动鸟惊,我只觉有什么在拽着我跌坠沉沦,从此无法逃离。
这样好的样貌,这样风流的少年郎。
我下意识摸上了自己额角的胎记。
一种晦暗卑怯从心中升起,我与他好似云与泥,而云高悬于天,又怎么会低头看尘泥?
许多媒人上门提亲,都是各家的公子哥儿,他们当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父亲的权势。
爹爹让我挑个好的,有他在,无人敢负我。
可我梗了脖子愣是不点头,就这样逐渐挨到年岁大了。
我心中总是怀着些期冀,尽管我知道,那人眼中有山河有明月,有比天高的志气,却从来无我。
第三次见到裴渡,是在春闱揭榜的那日。
他高中状元,长街打马,身着大红袍一日看尽长安花。
我戴了帷帽遮住面容,去街上看他。
人群拥挤,百姓都想看这惊才绝艳的状元郎,人潮汹涌间有人挤掉了我的帷帽。
那块不见天日的胎记赫然暴露在众人眼中,我惊惶蹲下身捂面掩盖,周围传来一阵指指点点的唏嘘。
一双手扶起了我,入目是裴渡俊秀的眉眼,他微微含笑,目光扫到了我额角的胎记。
察觉到他的视线,我猛地后退,似是心底最晦暗的角落暴露在心上人的面前。
裴渡却笑了笑:“姑娘,女子的美,从不在皮囊。”
他捡起帷帽拍了拍尘土,递到我手中。
那天他声名远扬,入了不少京都女子的梦,也入了我的梦。
2
再见到裴渡,却是在刑场上。
他父亲被政敌设计陷害锒铛入狱,连他自己也岌岌可危。
皇帝让裴渡亲自监斩他的双亲。
原本芝兰玉树的少年似在一夜间倾塌,面容憔悴。
风急雨大,我跪在门前哀求父亲救他家人,父亲语重心长:“原来你迟迟不肯选夫婿,是在等他。”
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涕泗横流:“爹爹,若是裴渡他愿意娶我呢?”
父亲长叹一口气:“菁儿,你真心爱他,他未必心中有你。”
不,我只要他好好的,我不求他心中有我。
裴渡,原谅我的自私与贪心,用这种方式逼你娶我。
裴渡答应了娶我的要求,父亲动用了所有的人脉,终于保下了他父母亲人的命,只是发配边疆。
大婚当日宾客满堂,十里红妆,裴渡倾尽所有迎娶了我,连宫中的姜贵妃也来庆贺。
我曾见过她一面,那样容颜绝世的女子,任何男儿都会为之倾倒,难怪盛宠不衰。
有人提醒我姜贵妃是裴渡的表妹,贵妃幼时失怙投奔裴府,与裴渡一同长大,兄妹间感情很好。
姜贵妃敬了我们一杯酒,只是那神情不似高兴,反而脸色有些怏怏:“表哥,容小姐,恭贺你们新婚之喜。”
红盖头下的我却没有看清裴渡的表情,他只是回敬了一杯,没有说话。
大婚当夜裴渡迟迟没来,我枯坐在新房中,心一点点在这贴满了囍字的世界里沉下去,直到天露出鱼肚白时,裴渡终于来了。
他有些醉了,掀起盖头后,用手指一点点抚摸我的脸。
我强行忍下心中的钝痛:“我知道公子你并不喜我,这场婚姻只是为救你家人的交易,等到之后,公子可与我和离。”
他手指一顿,沉沉的目光落下来:“不论怎样,容菁,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妻子了。”
洞房花烛满室生香,红被翻浪之余,裴渡失了理智,那点酒意加深了他的疯狂,同我十指相扣时,他失神地喊了声“菁儿”。
我猛地一滞。
总疑心是自己耳朵的问题,仿佛他喊的并不是“菁儿”,而且“卿儿”。
但这点疑惑很快便被新一轮的欢愉掩盖过去。
婚后裴渡待我极好,哪怕整个京都的人都在笑他被权势所迫,娶了个容貌有损的妻子,他也恍若未闻。
裴渡不知从哪儿学了手极好的化妆术,他知道我因卑怯不爱出门,便用笔蘸胭脂在我额角胎记处画上几朵潋滟桃花。
那桃花完美地遮盖了那块胎记,反而在原有红色的映衬下显得娇艳欲滴。
镜中的我也仿佛脱胎换骨,明艳璀璨。
那日上元佳节,裴渡特地带我出门游玩,长街人潮拥挤,烟火甚嚣,裴渡将我紧紧护在怀中。
旁边传来一阵唏嘘:“这公子生得好生俊俏,他这夫人却……”
“这不是容家那位丑小姐么,真就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了呗。”
“郎才女无貌,可惜了啊!”
我心中猛然被刺了一下,裴渡握紧了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他面色冷淡:“诸位的舌头可是都不想要了?裴某的夫人岂容你们指指点点?若再让裴某听到这般话语,定不客气!”
烟花升到半空中怦然绽放,与我的心跳重合了一瞬。
裴渡将怀中的玉簪插在我发间:“我雕刻了许久,送你的礼物。”
裴渡啊,你让我如何是好?
人人都道我有莫大的福气,遇上这样的好郎君。
我本来也以为可以这样天长地久下去。
可年关将至,京都却变了天。
3
叛军攻城那日,我正在姜贵妃宫中赏花。
姜贵妃在宫中举办了一场冬雪赏梅宴,各家千金都应邀而至,或许是出于裴渡是她表哥的缘故,因此也邀请了我。
姜贵妃今日着了件金缕百蝶云缎裙,妆容华贵,容色倾城。
她邀我青梅煮酒,笑意盈盈:“表哥这人性子一向执拗,爱好比较专一,对别人硬塞的从来不喜,若是有什么轻慢容小姐的地方,可要见谅。”
提起裴渡,我心中一暖,甚至没有意识到她话中的针锋:“裴郎待臣女很好,并未有半分轻慢,能嫁给他,是臣女的荣幸。”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姜贵妃执茶杯的手似乎捏紧了一瞬。
旁边有哪家名门千金捻着帕子笑道:“贵妃娘娘,可怜您那表哥,一表人才好端端的,竟要被逼着娶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她们嬉笑着看我反应,然而这次我却没有退缩:“上不了台面?我容家堂堂世家之首,父亲祖辈乃三朝元老,为朝廷尽忠,满门荣华,我若是都上不了台面,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那女子气极,似乎没想到一向不与人争口舌的我这次如此牙尖嘴利。
“林小姐是吧?我记得你曾经似乎爱慕于我夫君,还扬言非他不嫁,你若是觉得替裴渡惋惜娶了我这么个女人,便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迎你做个妾?”我冷笑。
“容菁你说什么!”她一下站起来,涨红了脸要来和我争执。
“够了!”姜贵妃怒斥,“像什么样子?”
场面一度尴尬,姜贵妃的目光却突然落在我发间的玉簪上,她脸色白了白。
“这是,表哥给你刻的簪子?”她问。
我抚摸了下玉簪,想起裴渡曾如何用心地雕刻,便不免欢喜:“是,裴郎手巧。”
或许是我的错觉,姜贵妃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他明明说过,此生只为一人刻簪……”
她说得小声我没太听清,但突然有侍卫踉跄着跑过来:“不好了!叛军……叛军攻进皇城了!”
一声平地惊雷,黑云压城。
暴风雨终于来临,这座京都中养尊处优的人们终于从富贵温柔乡中惊醒,一抬头,发现江山岌岌可危。
不过半个时辰,皇宫便乱成了一锅粥,铁蹄惊响,刀光剑影闪烁期间。
漫天硝烟覆盖了原本的庄严,我惊惶不已,想要逃出宫找裴渡。
但来不及了,一群铁甲士兵闯进了宫殿,我与姜贵妃被他们挟持。
刀架在脖子上时候,我反而冷静了下来。
姜贵妃头发都凌乱了,她望着远方突然笑了一声:“你觉得裴渡会来救你吗?”
我点头:“会的,他一定会来救我。”
然而姜贵妃转过头来,面上的神情无比冷漠:“容菁,为什么偏偏是你这样一个人呢?”
我一愣。
她冷冷盯着我:“我幼时丧失双亲,投靠裴府却受尽冷眼,是裴渡一直护我怜我,我们一同长大,两情相悦,如果不是皇帝那个糟老头子一道圣旨,容菁,你知不知道,站在他身边的,本该是我!”
我望着她的双眼,由于太过震惊,久久不能回神。
她眼里突然渗出了泪:“他为我绘丹青,教我骑射读书,带我春游,他说此生我是他唯一珍爱之人,原本进宫后我想对他死心,可听到他要娶妻时我仍旧心痛不已!容菁,若是个比得过我的千金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是你这样一个什么都比不过我的女人,你不过徒有家世罢了,我不甘心!”
难怪她一直称我为容小姐而从不肯叫一声表嫂,原来她一直深爱裴渡,裴渡也……
我心突然有些痛,还是固执喃喃:“他会来救我的。”
“那你和我赌一把,他究竟会先救谁?”姜贵妃冷笑。
4
“废什么话!”两个士兵粗暴地将我们推上城墙,“狗皇帝的女人们都得死!”
突然一支箭破空而来,身旁的士兵瞬间倒地。
我远远地瞧见裴渡纵马而来,他一身青衣一柄长剑,身上沾了血。
我眼中燃起希望,想要喊他时不远处的姜贵妃却先我一步喊出了声:“表哥!”
叛军们皆持刀冲了上去围攻他,裴渡拼尽全力突出重围,青衣上的血迹越发渲染。
然而下一秒我的心沉了下去。
因为裴渡不顾性命杀出一条血路后,冲向了姜贵妃。
而不是我。
那一瞬间被忽视的蛛丝马迹变得异常清晰,新婚之夜,他动情之时喊出的那个名字,是“卿儿”。
姜贵妃的名字,姜月卿。
容菁裴渡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