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我及笄那天,雪下的很大,他说要退婚」为头,写一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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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4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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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及笄那天,雪下的很大,我的未婚夫要跟我退婚,娶我妹妹。

我并没有回答,反而越过他,看向他背后那棵红梅。

“这棵红梅是我们三岁时一起栽过来的,六岁你爬上枝头只因为我说想要一朵梅花簪发,最后你摔倒在雪地里,掉了你人生的第一颗门牙,一边哭又一边笑把手里的梅花递给我。”

我一边回忆一边忍不住好笑,却不知什么时候眼角流了泪。

景言听我这么说,也不禁动容,像是陷入回忆又像是不希望我继续说下去:

“阿姝……”

我打断他,上前一步用食指抵在他唇上:

“言哥哥,你从小就说长大了要娶我,我们出生就差几天,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阿爹阿娘就打趣你是我的小相公。”

听我这么说,景言脸上反而露出尴尬的神情,嘟囔着想说什么。

我知道他定是想说什么“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小时候不懂事”,但我并不想听这些。

我上前一步,直接侧着头把脸紧贴着他胸前,把手放在他腰上,整个人用力搂着他。

景言像是受了惊吓,因为我在他印象中是很贤淑端庄的,和那个天真可爱又活泼善良机灵有趣的妹妹不同,我从来不会做这些“不得体”的事。

他像是想推开我,但被我微微颤抖的肩膀吓了一跳。

我抖得像狂风暴雨中展翅的蝴蝶,一阵小小的风都能让我送命这样。

我留着泪,抬头看着景言,一颗晶莹的泪珠恰好从我眼睛正中滑落。

眼泪让我原本就好看的眼睛变得更熠熠生辉,偏偏又满眼莹莹泪光,像是有一泡春日的泉水在眼波中缓缓流动。

因为哭泣,眼尾有点泛红,小巧的鼻尖也带了点可爱的红色。

景言瞬间忘了之前要说什么,估计是面前美人落泪的冲击力太大了,一下子被美呆了。

我又重新把头埋到景言怀里,当着他的面深深的嗅了一下,发出深呼吸的声音。

他身体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不用看我就知道这样的情况他是第一次面对,耳根肯定早红透了。

从来没跟女子亲近过,怪不得那么容易就被我的好妹妹勾去了。

他又羞又慌想推开我,却被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得先声夺人:

“言哥哥,最后再抱抱我吧,从你上学府之后,我好久没和你好好说说话了,总是隔着一层距离。我以前一直把你当未来丈夫的,以为以后还有一辈子可以相处,但是从今往后你是别人的丈夫了,你会照顾别的妻子,还会和她有别的小孩,从此我们再也见不到面,此生就是陌生人了。”

本是演戏,但没想到我可能还有点演戏天赋,这翻话说下来煽情得我都哭了。

景言毕竟也是肉做的人,他听我说“此生见不到面”,想想这偌大候府,今后他娶妻生子,我也要嫁人,的确是见不着面,也不禁感慨岁月匆匆,儿时玩伴的情谊,今后怕是渐行渐远了。

我乘机继续把脸埋他胸前,一边偷偷用他衣襟擦眼泪,一边又发出夸张地闻他身体的味道,一边闻还一边故作天真地说:

“言哥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想记住你的味道。”

我用懵懂无知又纯洁的眼神看着他,说的却是最害臊的话。

趁他又因为冲击力太大,估计这年头从没有闺阁大小姐敢说这种露骨的话,一把将他头拉下来,在他唇上迅速点了一下,在他耳边轻声告诉他。

“言哥哥,我放你自由,回去我就跟阿娘说我同意退亲了。”

然后快速转身跑了,跑了几步后,又回头用一种“只要你幸福,我就快乐”的又悲伤又逼自己要笑的神情看着他,像是要用最后一眼记住爱人的样子定定看了他一眼,再毫不留恋跑了。

景言像是惊呆了,他肯定从来没直面过这么“深情”又这么悲苦的深埋心底的爱,最后那个“脸上在笑,心里却在哭”的表情估计可以让他终身难忘吧。

我的肩膀微微颤抖,背影那么单薄,小小的身影让人恨不得替他把一切苦难都承受,如果忽略我因为看到景言背后屋角那个粉色的裙角在看到我们接吻时慌忙离去的身影而实在忍不住笑的话。

我的好妹妹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吧。

因为我是长姐,从生下来那天起就被要求做端庄的大家闺秀,将来做威严的当家主母。

从小我就被安排了数不尽的课程,三岁启蒙,小小的人连笔都握不住,就要开始练字、练画、练琴。

在我被诗词文赋折磨的时候,亲娘却因为觉得和我太疏离,生了个小妹妹日日带在身边宠爱。

该启蒙的日子里也千拖百拖,说是有我撑起林家的门面就够了,让小阿离陪他们就好。

那个时候只会咬牙不认输,憋着一口你们不和我亲,那我也不理你们的气。

眼睁睁看着自己和父母越来越疏离,好妹妹倒是他们的眼中星,掌中宝。

我冷眼看着他们过于溺爱妹妹,看他们随意放妹妹逃学,亲娘甚至给她逃学打掩护。

我从来知道学这些虽然苦,学到的好处却是自己的,所以也并不曾真的抗拒,以为将来“书到用时”,会狠狠打他们脸。

谁知道有“善良天真可爱”真的就无敌了,因为我的婚事够体面,候府嫡子,我的亲娘,亲娘呀,竟动了把亲事换给她小女儿的念头。

说是我够优秀,没了景言,去任何别的家里,也能当个好主母,但我妹妹就不同了,她傻傻的,什么都不会,只能靠她言哥哥的照顾才能过的好。

而我那个好妹妹,也总是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口一句。

“言哥哥,娘亲让我把这个给你。”

“言哥哥,娘亲让我来那个。”

这个那个这个那个的,接触时间不知道是我这个未婚妻的多少倍,就这么把那个男人的心勾去了。

好妹妹,我天真善良的好妹妹,我从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好妹妹,稍微透露几句,“好羡慕姐姐啊,嫁给言哥哥这么好的人,今后肯定很幸福吧。”就有亲娘冲上去冲锋陷阵的好妹妹。

你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好接受来自我这个学手段学了多年的心机姐姐的报复了吗。

这个男人随便勾勾就能勾到手,我是不打算要了,可我也不准备留给你呢。

那么多年的逃课让你脑袋空空,只知道撒娇卖痴,姐姐怕你今后会吃亏呢,先提前给你上一课吧。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在低眉顺眼时无比暗淡像是千百个闺秀都有的呆板模样,这一笑起来,竟说不出的魅惑风情,眼波流转,像是什么都没看又像是暗含深意。

今后你就是幸福的未来候府夫人,将要被候府的人逼着学怎么掌家怎么中馈怎么应酬,而我就是孤苦无靠、悲伤柔弱只求再看你的好言哥哥一眼的——

小可怜了。

风水轮流转,姐姐得教你,不好好学习,是真的不行呢。

第二章

景言回府后,心里乱哄哄的,脑子里一下子是林姝落泪时的样子,皮肤又白又透泛着可爱的红光,竟——让人忍不住想让她哭得更狠一点。

景言烦躁地用头往桌上撞,感觉自己这样看着阿姝哭,想的竟是这样龌龊的事,太过对不起两人多年情谊。

但又情不自禁想起阿姝在她耳边娇声带着哭腔喊“言哥哥”的声音,一个念头占据他全部心神,那就是——“还想多听几遍,想让阿姝多喊喊自己的名字。”

景言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在脑中反复回想阿姝说要记住他的味道,再想到阿姝最后那快哭出来的表情。

他感觉自己半是留恋,半是烦躁。

之前答应好林夫人和阿姝退亲去迎娶阿离,现在只想反悔。以前他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只知道他迎娶的是林家的人就够了,林夫人说阿姝不喜欢他,不愿意嫁过来,想让阿离替他嫁。

又说阿离单纯天真,嫁与旁人怕是被欺负,若嫁给自己这个熟悉的哥哥,总能多照顾照顾。

阿离确实总是闯祸,天天惹麻烦要她娘亲帮她擦屁股,旁的男子肯定不像他这么包容,嫁过去绝对得被骂死。

景言感觉林夫人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乍一听好像自己不娶阿离,阿离马上就会落个被休回家的下场,加上阿姝也不想嫁给他,他家反正那么大,多个阿离吃饭又吃不穷,就答应了。

谁知道,今日遇到阿姝,阿姝竟然一直喜欢他。

他以为阿姝自长大后便很少见面,听阿离说“姐姐有空,只是不想来见他”,是讨厌他故意躲着他呢,原来都是误会啊。

景言满脸天真,以为现在“解除”误会,就能继续按原来的婚约进行,毕竟先跟他有婚姻的是阿姝不是,现在阿姝喜欢他,他也喜欢阿姝,只要跟林夫人说一下,就能打消她换亲的念头了。

至于阿离的话,没有他,也有别的好儿郎的嘛,林夫人自不用这么杞人忧天。

大不了……大不了他帮阿离找个好夫君总行了吧。

要是景言是个现代人,他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用一句话来描述很贴切,那就是——“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

那边景言在思春呢,这边林离看到姐姐和言哥哥接吻,受到惊吓,自然跑去跟娘亲告状。

林离嘟着个小嘴,哭得像个惹人厌烦的熊孩子,偏偏在林夫人看来,这是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她心都疼了。

林离号啕大哭,眼泪鼻涕满脸流,一边哭一边用帕子擤鼻涕,一边控诉姐姐竟然不知羞耻和言哥哥贴在一块儿亲。

林夫人一听勃然大怒,感觉自己这个大女儿真是不端庄,光天化日之下就和男子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还勾引她阿离心仪的未来夫婿,实在是大逆不道,气得想让嬷嬷把她叫过来好好训一顿。

这是林离却拦住阿娘,说:“娘亲,可怎么办呀,言哥哥不会后悔了不想娶我了吧。”一边又哭起来,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他明明答应娶我的”。

这林离胡搅蛮缠是一把好手,避重就轻的,让人还以为景言是什么答应人要娶林离,结果被林姝勾去的负心汉似的。完全忘记了景言是林姝的未婚夫,她自个儿才是“小三”。

但林夫人不这么认为,她天天听林离说“今后若能嫁给言哥哥”怎么样怎么样,而且她的小啊离能有什么坏心思,早把景言当阿离的未来夫君了。现在林姝“勾引”景言,就是纯心不想妹妹过好日子。

不得不说,林夫人直觉还是有一点准的,林姝确实纯心不想林离过好日子,至于林离是个天真善良的好孩子,那就是一叶障目了,你见过哪个好孩子想当小三让姐夫成为她自个夫婿的?

林夫人只在自个生气,或是把林姝叫过来好好训一顿,林离却是个有主意的,她道:

“阿娘,言哥哥今天过来退亲,候府里肯定知道,他回去若是反悔了怎么办,不如我们趁早将这事儿定下来。”

林离平日里只需要扮演个善良活泼可爱的角色,今日这事竟逼得她只能透露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毕竟往日只需要她稍微透露她觉得言哥哥好,她娘亲自会帮她把事情办成。

她浑然不知自个儿“掉人设”了,现在只急得想把换亲这事早点定下来,她有预感,再拖一会儿,景言可能就不想退亲了。

林离脑子空空,整日逃学,什么功课学的都不好,但她能让旁人对她的印象是“天真善良”而不是“绣花脑袋”,这说明她看人眼色的本领还是有的,这么多年她也只练了个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的本事。

她催着亲娘赶紧把换亲的事给“木已成舟”下来。

林夫人这被一催也慌起来,候府那边只是稍一通气,想要完全退亲加换亲,本还要数几个月好好操作,但她现在满脑子只是“阿离要嫁不了她的言哥哥了怎么办”,做事竟不管不顾起来。

林夫人拉着林离,带着几个丫鬟婆子,直直往候府冲去。

林夫人来到候府,嘴上含糊说景言今日来退亲,她们家同意了,又说虽然和林姝退亲了,但俩家情谊不变,这亲事便换成林离。景夫人对换亲这事也是知道的,以为景言今日去提退亲是成了,她自是觉得退亲不好,但是儿子一心要换也没办法,而且林离天真善良也怪惹人爱的,照顾一番也无可厚非。

就这样,一桩换亲大事,就这么交换了庚帖,竟像是儿戏般的定下来了。

实际上这事也是意料之中,林离自懂事以来就看上了姐姐的未婚夫,自此便日日给亲娘洗脑说“要是能嫁给言哥哥多好”,林夫人还以为自己这换亲的念头是近日才有的,实际上她早被洗脑好几年了。

候府这边是多年筹划,每次借亲娘让她来送东西之际,撒娇讨好景夫人一番是不可少的,这不,总算把候府的好感度刷上来了。换亲这事虽然被姐姐突然的一“勾引”弄得结尾有点仓促,但好歹现在万事大定了。

林离心里扑通扑通,总有点不详的预感,但多年心事已成,她安慰自己将来定能当上候府夫人,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这颗心便又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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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日清晨,景言大汗淋漓地从睡梦中醒来。

他昨晚又梦到林姝了。

一番收拾完毕,景言等不及要去林府见他的小娘子阿姝。谁知刚一拜访,就被林离给拦下来。

林离穿着件月白加兔绒的裙子,端的是可爱俏皮又兼富贵之气。她蹦蹦跳跳仰着头看着景言,眼中的倾慕之意都要溢出来了。

今后这就是她的男人了,这个男人象征着地位权力和财富,嫁给他就能狠狠地压在她大多数小姐妹身上,尤其是占了言哥哥未婚妻位置多年的姐姐身上。

林离的眼里满是火热,沉浸在幻想中的她,或许是因为多年心愿达成,一时压抑不住那种狂喜,神情竟显得有点癫狂。

景言皱了皱眉头,似平日般唤了她一声阿离,便问她姐姐在哪。

林离被这一问,好堪没忍住心中怨恨。

“又是姐姐。”

但又随机换上她常用的天真可爱的表情,用无辜的语气回答:

“姐姐可能不想见你吧,毕竟你们的亲事刚退。”

随即又上前试图去拉景言的手,一边用撒娇且压不住欣喜的语气道:“现在我是你的未婚妻了。”

景言见她手伸过来,烦躁想挥开,可面前的毕竟是多年的妹妹,只得用手握住她手腕,心急地问退亲怎么回事。

林离一番解释完毕,昨夜被强压下去的不安的心,此刻又扑通扑通剧烈跳起来,见景言的脸变得煞白,自己的心不断下沉,脸上神色也愈发阴郁起来。

景言顾不上林离,几步越过她,急急往林姝的院子跑去。被落下的林离此刻才察觉刚刚她的言哥哥捏她的手腕力气之大,捏得她手腕一圈红印。

她眼里的风暴汹涌,“林姝,林姝,又是林姝,她怎么不去死呢!”

林姝不服气林离从小占据父母兄长的宠爱,明明什么都不会,偏偏运气爆棚,谁都偏爱她。

但谁知,林离也嫉恨这个姐姐,嫉恨她功课样样出色,每门课的夫子都让她向姐姐学习,但她怎么学都超不过林姝,逼得她门门课学得不顺心,最后只得逃课,害的她每次闺中聚会都心惊胆战生怕暴露她草包的事。

先不提林离自己功课学不好还逃学的事跟她姐姐有何关系,反正她是将不顺心的事都怪罪到姐姐身上了。

谁让这姐姐不像她娘亲一样任她予取予求,本来就长得比她好看,身体曲线也比她娇美,还故意打扮地那么惹人眼,还处处争强,什么都学那么好,真是存心想把她压下去。

林离每次从她姐姐那抢来什么东西,就有一种病态的快乐。从父母开始,再到兄长,姐姐身边的姐妹,再到姐姐的未婚夫,每次姐姐身边的人对她比对姐姐好,她便说不出的得意。她像是个侵略者,从小开始掠夺一切宠爱,绝不允许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

明明本来事情都按她预料的进行,为何从昨日起,一切便开始偏离了轨道,失控起来。

林离压抑不住的怨恨起来,她从来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从来谁都无视姐姐只偏爱自己,今天竟有一人眼中只有姐姐。

她没意识到这种怨恨源自言哥哥的不爱,源自内心深处的不安与嫉妒,她只觉得一切没按她想要的来,心中的暴戾让她想毁天灭地。

控制不住的毒恨让她冲进她娘亲的房间,又是砸又是踹,将手上被捏肿的红印给亲娘看,又是尖叫又是号啕大哭起来。

先不提林离在私底下,在最亲的人面前才露出的狰狞面孔,这边景言正急匆匆去找林姝。

林姝昨日早就得到两府长辈先斩后奏换亲的消息,这边正等着景言得知消息后找上门来呢。

谁知根据林离那边安的线人传来的消息,景言竟迟钝的现在才知道,看来这候府嫡子虽名声响亮,内地里实权如何还有待商榷呢。

等景言找来时,林姝早已换好素白又显得人清瘦单薄的衣裙,眼下亮亮的显得眼睛大又仿佛带着泪光,原本的朱唇今日也是惹人怜爱的樱花白。整个人像是天上的仙子,仙气飘飘,面容精致地不似真人般。

景言看到林姝的第一眼,刚刚的气愤着急一瞬间忘了,满脑子都是:“阿弥陀佛,这是什么天上仙娥啊。”换成现代话,那就是“妈妈,这是什么仙女啊。”

见到林姝后,景言早上起床时的什么男性气概一律不见了,反而委屈的自己倒是先满泡泪水:“阿姝,我们怎么退亲了。”

他一边擦擦眼泪,一边擤擤鼻涕,鼻尖都擦红了好不可怜。

林姝看到景言这个样子,忍不住只想在心里疯狂大笑,但却还要维持自己小可怜的形象。

她只能赶紧往前抱住景言的腰,把脸侧着贴他胸前以掩饰自己扭曲的表情。不得不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两人自然而然就搂在一起,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

林姝抽噎着,用悲伤欲绝的语气小声喊着:“言哥哥……”景言心都要被她喊碎了,想着这换亲不知怎么解决,林姝还火上浇油:

“言哥哥,以后我就要叫你妹夫了,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抱在一起了。今天……今天是最后一次。”林姝想想妹夫这名字,越想越带劲,戏演起来更上头了:

“以后我不再是你未婚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整日想着去庄子上骑马,去骑马也要小心点,马儿的饲料千万要小心检查。也不要和那几个纨绔一起混,他们都是坏人,会带坏言哥哥的。以后和阿离要好好的,不要不珍惜,男子汉大丈夫说是未婚夫就要顶天立地,当好未婚夫,负起责任,不要让人欺负未婚妻去了。”

说到这来,林姝也有点情绪低落,毕竟这是当初喜欢过的人。

只是在父母被妹妹抢去后,她所有心神都在失去父母的注意的恐惧和患得患失上,害怕让她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用尽一切努力将门门功课做到顶尖,却只发现兄长、朋友、乃至未婚夫都更宠溺这个天真活泼的小妹妹。

她只觉得万念俱灰,认为能被轻易抢去的都不是真正的感情,便冷眼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理所当然地忽视她,而偏爱妹妹。

那个时候甚至现在,林姝都没有意识到任何感情都是双向奔赴,没有什么人是天生都得一直爱你的,哪怕父母。

像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老话一样,人的注意力乃至感情,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所以林离吃了这种争夺来的爱的红利十几年,而现在林姝以为自己是在报复,实际上误打误撞打开了争取感情的大门。她迟早会发现自己因为太过于要求“完美”的情感,而失去了多少,但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景言虽说十五了,但他一直没开窍,之前说是换个未婚妻,他都傻傻感觉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一听林姝这么说,才感到肝肠寸断。他生下来就跟林姝一起长大,在上学府前几乎日日跟林姝厮混在一起,从小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以为未婚妻就是儿时玩伴的意思,今日才知道未婚妻这三个字的重量,但一切都为时太晚了。

他本就是个泪包属性,现在更是哭得停不下来,袖子都被擦湿了。

林姝现在竟出乎意料的平静,之前的怨恨也消散了,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她难得真情实感地抬头定定看着景言,这个人贯穿了她的青春,儿时快乐的回忆也好,后来的怨恨也好,现在都过去了。

她拿出自己曾经做了想给景言的手帕,擦了擦景言的眼角,温柔地笑了笑:“小傻瓜,可快快长大吧,别让以后的妻子伤心了。”

看着这张脸,竟说不出的秀色可餐,鬼迷心窍之下,她已经吻在他红红的眼角。

可能在感情中,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之前林姝也亲过景言一次。可那一次的感觉竟比不上这次亲在眼角的万分之一强烈。

景言只觉得一股气从脚底升到自己的大脑,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他颤抖着,那一瞬间从灵魂透出一种渴望,让他下意识地循着林姝的唇追过去。

林姝心里一惊,本能的躲闪,一时脑子不知怎么搭牢了,竟喊出声“妹夫……”出来。

景言听到这称呼,脸瞬间黑了。

本来看林姝东躲西闪,又可爱又可怜,想放过她的。

这下可好,他一手拦着林姝的腰,一手捂着她后脑勺不让她退,低下头吻地昏天黑地。

第四章

一吻完毕,景言激动得眼角都带上了泪光,天灵盖直发麻。两个人抱在一起,一边温存一边平复刚才的心情。

景言只觉得异常的满足,恨不得时间停止在这一刻,想要永远搂着他的阿姝,他兴致勃勃跟林姝商量:

“我回去就跟家中长辈说我喜欢的人是你,想娶的妻子是你,想过一辈子的人还是你,你也回去跟你娘说你想嫁给我,好嘛。”

林姝看着景言眼里的期待,刚刚的快乐瞬间不见了,这个人怎么一直没长大的样子,之前说想退亲的是他,现在想反悔的又是他,弄成这个局面现在还想收回覆水,之前干什么去了。这样想着,说出来的话不觉带着一股怨气:

“言哥哥,虽说现在两府换亲的事还没正式往外传,但是这事也没特意瞒着,稍微有点心的人家都知道咱们两府已经交换庚帖了。”

见景言还是一副不理解的样子,林姝只得再说明白点:“之前换亲已经不太规矩了,但碍于两府平时声望,没人敢议论罢了,这要是换了亲没几日又换回来,这是置两府名声,你我以及阿离的名声于何地,亲事也是闹着玩儿似的整日换来换去嘛。”

这边景言又要哭的样子,林姝真是看他干啥啥不会,当哭包第一名,跟那个只知道撒娇的阿离一模一样,这两人简直绝配,气得说话语气重了点,一心想刺他:

“还不是因为你之前说要退亲,这事你不点头,我娘敢去候府说要换亲吗,要不是你自个同意,你娘会答应这种荒唐的要求嘛。”

看着景言嘟囔着嘴想说什么,看他那神情,就知道大不离是要问“怎么办”。林姝简直想给刚才鬼迷心窍的自己一板砖,这要是真跟对方当夫妻,怕是跟养了个儿子似的。

索性懒得装了,林姝不耐烦对景言说:“这事是你自个儿作出来的,现在大局已定,两府不可能再出尔反尔了,你就安心娶阿离吧,我们就此别过。”

林姝说完就撇过头走了,她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景言的不成熟生气,却没意识到她会这么生气,恰恰是因为她对景言的喜欢可能比想象的还要多很多,而在对景言说狠话的同时,也是清楚知道自己和景言没有可能了。

说的这么清楚了,景言也不是个傻的,他大步追上来,想拉林姝的手。林姝用力挥开,不想跟这个麻烦精多说一句,却因为身高差距,被高个子的景言堵在墙角。

景言压迫感十足地倾下身,初尝情爱的他不想放手。他以前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日日混混沌沌。现在他知道了,他迫切地想要长大,他想要自己的话语权,他想要面前这个女人。

他神色出乎意料的坚定:“阿姝,跟我走好不好,我们去边关,我阿舅在那边,等我个五年,不,四年,我一定会建功立业,给你这世界上最好的。”

林姝一根一根将景言手指掰开,见每掰开一根指头,景言神色就苍白一分,听他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阿姝,跟我走吧,留在这,没几个月你娘就会重新给你定亲,没多久就要嫁人了。”

“阿姝,求求你,我爱你啊,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景言想当个男子汉,但是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林姝的心很痛,说出来的话也很绝情:“景言,娉者为妻,奔者为妾,要是我跟你走了,世人怎么看我,又怎么看你呢。”

林姝知道这事不是表面上换亲又换回来那么简单,这涉及到话语权的问题。像林府上,有话语权的归根结底是她爹娘,而恰好,林离是那个对她爹娘更有影响力的人。

而候府不知具体情况,但水也没那么浅,这次换亲看似是儿戏,其实背后肯定有某些人物出手了。景言前几日的上门退亲明明本应该是小辈私下的商量,最后却被推到如今这个局面。景言现在毫无实权,不可能打破现在这个平衡的。

景言只是对感情没开窍,之前对亲事什么的不在意,所以没想那么多,现在却是全懂了。

他感觉喉咙有点干涸,知道这是在难为林姝,却忍不住开口:“阿姝,不要和别人定亲,等我好不好,等我四年,就四年。”

林姝一言不发,只是摇了摇头,这个该死的世道,儿女依附于父母,女人依附于男人,纵使她功课门门出色又如何,还不及一个只会撒娇讨父母开心的妹妹有用。

而那个妹妹发了疯一心想嫁给景言,她恐怕迫不及待想怂恿父母将自己早日嫁出去吧。

她言简意赅想打破景言幻想:“阿离很想嫁给你,父母都喜欢她,没用的。”

越想越绝望,林姝将景言最后一根手指也掰开,难过的不带任何温度地将唇印在他嘴角:“我希望你过的好好的,边关危险,不要意气用事,忘了我吧。”

说完,林姝这次转头是真的走了。

林姝共亲过景言三次,第一次是存了别的心思,第二次是被美色诱惑,第三次却就是告别了。

景言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每喘一口气,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他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恨自己以前就是个傻子,恨他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能给心爱的人一个可期的未来。

第五章

景言阴沉着脸回到家,小小少年的爱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但这一刻他的爱是真挚且强烈的。

他一心只想要得到林姝,他才刚刚喜欢上一个人,就被逼着分离。

那种自己是个窝囊废,想要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得到的耻辱感也让他耿耿于怀。

这些都让这份有多年基础,一萌芽起来就似烈火烹油般热烈的感情停留在最浓烈的那一刻。

景言迈步往景夫人的房间走去,他想要和娘亲商量不要换亲,以及自己想要去边关的事。

景夫人听完景言说的话,却是一脸欣慰。她道:“小言,你可算是长大了。你一出生便什么都有,这天真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谁,不爱权势也不在意金钱。你不在意,可你个个庶弟却是眼巴巴盯着。”

景夫人听景言说想要去边关历练,想要建功立业,知道儿子这是想争权了,“你爹一心只想选出个最有能力的继承人,平日里态度不明,给了那些庶子希望。而你心性烂漫,你爹是不满意这点的,这些年来提拔了不少庶子,就是想给你敲敲警钟,偏你还觉得每个人都发挥自己优点,还乐滋滋觉得挺好。”

景言确实不喜欢一个家里你争我斗的,也不喜欢打压庶子,一直以来都觉得家中兄弟一起扶持,候府才能更加兴旺。但谁知,他爹只是将这些庶子当做磨刀石,一边让庶子去争去抢,一边只是想以此磨砺他的心性。

这次换亲,府中这些姨娘庶子们也出了力。

林离看上去讨人喜欢,实际上权势中心这些人个个是人精,林离是个败絮其中只能看看的花瓶,现在虽能讨父母欢心,但几年后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就说不定了,哪抵得上林姝个聪明的,妻贤可是能惠及三代的。

为了削弱景言的威胁,这种“好事”自是个个都推了一把。

而景侯爷也是冷眼看着,对这一切是默认了的,就跟这些年来他提拔庶子一样。在可控范围内,他让这些儿子们去争去抢,他自坐稳钓鱼台。谁知这次误打误撞的换亲,真的激起了这个嫡子想要权势的雄心。

景夫人乐于见儿子终于“支棱”起来了,但却不是很同意景言去边关,边关太危险,好好走科举之路虽然需要更多年限才能出头,但也是条康庄大道。

对于亲事,景夫人也不像景言那么急迫,他觉得到底是林姝还是林离,都无所谓。她自然知道林姝更能当个好主母,但林离更讨父母喜欢,能得到的林府助力也更大。况且侯爷对这些姻亲不太看重,他更注重儿子自身的实力,谁更强,他就把这世子之位给谁。少年现在觉得这感情刻骨铭心,但没过多久指不定就忘了。

这边景夫人苦口婆心劝景言不要去边关,但景言却是个执拗的,他打定的主意没人能让他改变。

但换亲这事却不好解决,景侯爷连自己儿子都不在意,对女人就更不在意了。若是景言去边关能功成名就,他自乐意将林姝当奖励奖给景言,但若景言让他失望了,他哪管这些小孩子们的什么爱情。

景侯爷不肯帮忙,他表明自己是个只看成绩不看感情的,景夫人也没什么办法。他只得在心里发誓要早日出人头地。

被这股发疯想建功立业的劲儿催着,景言没几日就安排好去边关的事宜,这日来到林府道别。

他本想先去拜见林夫人,想跟林夫人说清楚自己不会娶林离的,没想刚进门就遇着林姝。

见着心上人,他急吼吼拉着林姝去了小花园里。

景言亲了亲林姝的嘴角,万般温柔地说道:“阿姝,我要去边关了,今日一去我们可能四五年见不着面了。只要我在那边表现好,我爹就会帮你不和别人定亲的,等我四到五年后回来,我就和林离退亲,风光迎你进门。”

林姝一听却是气了:“什么叫你爹会帮我不和别人定亲,我巴不得离你远远的,早日跟别人定亲呢。”

景言马上用嘴堵住林姝要说的戳人心窝子的话,一只手还用力地带着惩罚地捏了捏她的脸,带着邪气问:“再说一遍,要跟谁定亲呢?爱不爱我?”

林姝用小粉拳砸了两下景言胸膛:“谁爱你了,不要脸的。你现在是说要娶我,谁知道以后有没有别的红颜知己,想让我耗费青春年华,等你个四五年,想的美。”

景言握住林姝小拳头,拿到嘴边亲了亲:“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在边关也会盯着你这边,不让你和别人定亲,和林离亲事我也会早日跟她说清楚不要惦记我,我从人到心都是你的。”

林姝听这话,却是开始动歪脑筋:“言哥哥,先不要跟阿离说你想和她退亲好不好,阿爹阿娘本来就喜欢她,她要是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要和她退亲,不知怎么针对我呢。阿爹阿娘本来就不喜欢我,这下要更不喜欢我了。”

林姝复仇之心简直熊熊燃烧,太爽了吧,终于让这个谁都喜欢的好妹妹吃瘪了,等她满心欢喜以为她撬墙角撬成功了,结果她的好言哥哥却说他喜欢的人还是我这个好姐姐,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林姝戏精之魂立马上身:“阿离满心欢喜能嫁给你,突然知道这一点肯定很受打击,你先对她冷淡些,我们之间的事也不要说给她听,以免刺激到她,等过段时间再慢慢说给她听,好嘛。”

景言大受感动,林姝真是太善良了,自是满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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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距离景言离开也有三个月了,林姝刚开始几天还怪想他的,想他那张白嫩的脸皮真是怪好看的,身上味道也好闻,做梦总是梦到他。

近一个月来倒是没怎么梦到他了,这一天天的功课也挺忙,没空天天想他。

林姝是个老子“无为而治”派的人,做事讲究缘分和天意。大概是自小看林离这个妹妹身无长处,每日跟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父母的宠爱,像是失去父母的注意力就能死一样。

林姝打从心底不喜欢这样。她觉得人生在世,先得自己过得好,自己爱自己,然后才是别人。

林离自小是个护食的,婴儿时期便只许父母只爱她一个,若是父母多看自己一眼,她便大声号哭,又挠又踹的。

父母怜惜她幼小,便只能让着,最后这性子竟愈发左了。

林离的精神世界很小,小小年纪便活得跟宫斗戏似的,带得整个家风都有点歪。

她眼里只有抢这个人,抢那个人的,简直就是恋爱脑的加强版,什么人的注意力都要抢。

林姝不喜欢这样,她对这个妹妹有厌烦,也有怜悯,怜悯林离如井底之蛙,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只知道守着那一亩二两地当宝。

她讨厌把自己的一切都压在别人身上,她喜欢有自己的生活,她自己一天什么人都不见,只看书弹琴画画,也能很有意思的过。

所以对于景言,喜欢是有的,喜欢他脸蛋好看,喜欢他红红的唇亲起来带劲,喜欢他劲瘦的腰搂起来带感,喜欢他的大长腿走起来带风,甚至喜欢他一激动就哭的小哭包样,也喜欢他偶尔的小贱样儿和小霸道。

但再多的,林姝自个儿也不知道,毕竟这恋爱太短了就进入异地时期,还一去就四五年,这年头写个信也不方便,可能林姝还没变心呢,景言说不定就早变心了。毕竟自古薄情少年负心汉多的是,林姝也不觉得常年见不到面的情侣能坚守多久。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林姝打定主意景言动一动,她也动一动,要是景言没消息了,她也不打算死守着。

这个世道,女人要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那相当于把自己的命送给别人拿捏。

对于一段感情,男人要是后悔了,大不了将原先那个女人往深宅里一安放,自不影响后面纳妾的纳妾,逛青楼的逛青楼,养外室的养外室。女人要是后悔了,那可是没有后悔的地方的。

林姝门门功课都很好,除了琴棋书画这些闺阁女子本该学的,四书五经她也精通,史策政论这些该看不该看的,她全偷偷看了。有时候看一些男人学习时痛苦的样子,她真的不理解这些有什么难学的,这样的情况遇着多了,她便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天才。可惜这个世道,女子不许出头,不然说不定她能挣个宰相当当。

这么想通了,林姝便毫无负罪感,去参加她娘给她安排的相亲宴(别名春日踏青)去了。

反正景言说了他会安排她这边不跟别人定亲,要是确实如景言安排,那便说明景言心里还惦记着她。要是景言自个儿安排不上了,那要不说明景言忘记她了,要不说明景言能力不够。

她最多做做样子面上推拒推拒,但这不妨碍她找个备胎。毕竟自个儿那么美,人又聪慧,谁家娶了就是赚到,总不能万一在景言移情别恋后,她落得个无人问津的老女人的下场吧。世上好男儿那么多,她得好好挑挑,又不干什么,就接触接触,这不过分吧。

这边林姝花枝招展去相亲踏春了,奉的是一个“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的三不原则。

那边景言在辛苦操练呢,天天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驴多。三个月下来,人像是突然长大了好几岁。刚开始可真苦啊,他是来出人头地建功立业的,不是花架子来增添履历的,自是从底层最基础的干起。在京城养的白白嫩嫩的小脸,细皮嫩肉的身子和尊贵无暇的手,在这三个月也增了不知多少伤疤和老茧。

景言靠天天想着林姝,想着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未来,也想自己能当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才日日咬牙坚持着。要是知道林姝那边诽谤他“早晚见异思迁”“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早开始找备胎了,怕是得真把牙咬碎吧。

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呢。他早在刚到这边的时候,就给林姝写了信,算算时间有一个月了,那边应该收到了吧。

景言美滋滋掐算着时间,决定今儿再写一封,要是林姝收到信就马上给他写回信,那他一个月后能收到回信,那个时候现在写的这封刚好到,简直完美。

那边林姝确实收到景言写的信了,这信写的真是真情实感,情深意重,看的林姝差点落泪了,当然这泪一半落得是因为羞愧。

景言日子过那么苦,她还想着找备胎,虽然也就是听娘亲的话参加了个相亲宴。

虽然很多闺秀都参加了,她都及笄了,这个年龄没定亲的姑娘家都开始着急了,她娘因为把她亲事换给林离正愧疚着呢,所以为了补偿,安排了不少相亲宴。

虽然她确实参加了,但可没有主动勾别人,都是因为她太优秀了,哪怕什么都不打扮随随便便站那,都吸引了万众目光。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是金子总得发光,太优秀聪慧的人,总是要承受这些目光。

林姝想着虽然景言是个抢手的肉包子,林离还紧盯着呢,但是她都不用自己多动手,林离心心念念的好言哥哥心里便只有自己了,这感觉着实良好。她心里确实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暂且只看得上这么一个人,别的人要不太丑要不太蠢要不太油腻要不太庸俗,只有这个还看的过去。在情况没变得更复杂麻烦之前,便打算认真写信好好维持一下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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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姝绞尽脑汁在这写情书呢,一边写一边回忆,啧啧,景言那小腰小腿的,还怪怀念的。

写着写着就发现自己笔下开始跑火车,上一句还写着“日日思君不见君,只愿君心似我心。”下一句就是,“哥哥的嘴,骗人的鬼,操练的时候记得护好腰。”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林姝捂着脸,换了一张纸重新写些正经的。却没发现,在装信封的时候,这一张纸也被夹带着装了进去。

林姝干了亏心事,在这写情书补救呢,林离在那边也忙着挑拨离间。

虽说林离和言哥哥的亲事“定了下来”,但是林姝最近的表现让她很是不安,尤其是上次看到林姝和言哥哥在后花园搂搂抱抱的,虽说被她娘亲快刀斩乱麻给退了亲事,但是次日言哥哥找上门来,却只问姐姐在哪。

上次找娘亲,娘亲只说言哥哥和姐姐毕竟多年未婚夫妻,以后自己多跟言哥哥相处相处便没事了。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亲事已定,候府万万不可能再换人,娘亲让自己只安心待嫁,学些管家的本事便好。

林离完全没觉得娘亲将姐姐的亲事换给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姐姐的亲事那么好,言哥哥人英俊有才家世又好,将最好的东西给自己不是应该的吗。娘亲说的没错啊,姐姐那么贤惠,去哪都能当个威严的当家主母,把一个言哥哥让给自己又怎么了,我是妹妹,姐姐让让妹妹,天经地义啊。

至于在言哥哥上门退亲那日,姐姐还恬不知耻勾引言哥哥,真是不要脸,明明知道娘亲想把亲事换给自己,还敢亲自己“妹夫”,这个心机女人,怪不得娘亲只喜欢天真可爱的自己,不喜欢姐姐,那么恶毒,谁会喜欢她啊。

林离决定早日将林姝这个威胁消灭掉,暗搓搓打算怂恿亲娘早日将林姝嫁出去。虽说看上去谁都更喜欢自己,对姐姐冷淡,实际上有多苦自己才知道。姐姐长得比自己好看,又才华横溢,哪怕自个儿性格讨喜,对谁都是笑着脸,但是自是有人哪怕看姐姐什么都不干冷冰冰杵在那儿,也趋之若鹜想上前攀交的。

以前为了挡住这些人,千方百计拐着弯说姐姐背地里不喜欢他们,什么“姐姐不跟纨绔玩,会影响她学习”,什么“大概姐姐不喜欢胸无点墨的人”,可挡了一批还有一批。

而且这些话还不能说太过分,不然会连累整个林府,只有这样“影响学习”的借口能让人自行惭愧,又不会让人记恨上林府。但谁知这些话反而引起更多有才学的人来拜见姐姐,她又没有三头六臂,眼睛也只有一双,拦能拦多少,她真的太累了。

既然这林府已经有我林离这个冰雪可爱的千金了,为什么还非要有个林姝来碍眼,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

林离不仅打算早日给林姝找个不如自己言哥哥的纨绔嫁过去,还精心给言哥哥写了一封信。信里自然是回忆了她跟言哥哥的“美好回忆”,然后重点提了自己未婚妻的身份,憧憬了一下他们俩美好的未来。最后笔锋一转,写了自己娘亲近日给姐姐安排了不少相亲,姐姐都有说有笑去参加了。

写完信,林离满意了。而林姝看着自己用盐水滴在信纸上,晕染开几个字,假装自己想景言想得都哭了的信,也满意了。

但是一个月后收到这两封信的景言不满意了。

景言在边关待了快小半年了,好不容易适应起来,甚至还略有点得心应手。

这一适应,那什么暖饱思那什么对吧,军营里都是糙汉子,还和京城少爷们的含蓄不一样,个个白日操练完,夜里就聚到一起喝酒赌钱,糙话到处说,声音大的不行。

景言一开始听这些糙话,觉得简直不堪入耳,斯文扫地。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习惯,听多了之后,感觉这话听起来还挺带劲?

景言只喜欢过林姝这么一个女人,之前傻乎乎听林夫人说林姝躲着他是因为看到他就讨厌,又说林离不懂事会被欺负,希望跟林离定亲好护着她,他竟然就蠢兮兮应了。那个时候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个东西,简直蠢的不堪回首,这都是他的黑历史啊。

现在他知道喜欢是什么,他太爱林姝了,感觉她哪哪都好。

这军营又一个女人都没有,回忆里的林姝便越发显得跟九天神女一般圣洁美好,想想便觉得暖心窝子。

今日收到这两封信,他自然先看的是林姝那一封。

前面写的都还好,给他讲了讲他离开京城后林府上候府以及城里发生了什么趣事,但后面这张像是不小心夹带进来的皱巴巴这张,就太……太刺激了,单单想到阿姝说想自己,就够让人面红心跳了。阿姝还说什么“哥哥的嘴”啊,什么让自己护好腰。

景言看个信都看的自己浑身发烫,喝了好几杯冷水下肚才冷静下来。结果看了林离的信,就气得脸色发黑了。

这个坏女人,还说什么想自己想得吃不下饭,吃不下饭就是天天去相亲?还有说有笑的?那个陈公子又是谁?那个李公子又是谁?

景言快气炸了,发誓等他回京见到林姝,非要狠狠惩罚一下她。这张小嘴长着不仅会哄自己,还会哄别的男人,回去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他就不信景。

当然,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排人阻止林姝相亲。他在京布置了一番人手,现在倒是可以启动起来了,本以为不用那么快启动计划,谁知道林姝倒是一点不念情,景言又给林姝记了一笔。

景言给林姝回了信,说他都知道她去相亲了,虽然他人不在京城,但是京城处处有哥的眼线。(沦为景言盯林姝眼线的林离:“......”)威胁她生是自己的人,死也只能是自己的鬼,威逼利诱她安分一些,不然回来打断她的腿。打了一巴掌还给颗枣,说哥哥在边关天天想妹妹,让妹妹乖,等他回来疼她。

景言又给林离回了信,想着林姝说暂且按兵不动,便冷淡着问了句林夫人可好,还无师自通了心理学,暗示林离以后多写写姐姐的“坏话”。

写好信寄出去后,景言心里却还窝着一把火。终于在夜里梦中逮着罪魁祸首好好惩罚了一番,才觉得有点心满意足。第二日起来又龙精虎猛地拼命训练,想早日挣个将军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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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后花园的梅花开了又谢,开了又谢,眨眼已经两年过去了。

又是一年寒冬至,屋外那棵梅花开得跟景言离开前一样好,丝毫没受到今年恶劣天气的影响。

大雪簌簌,林姝在温暖的屋子里对着镜子看自己,“雕栏玉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林姝戏精地摸了摸自己的花容月貌,还西子捧心般捂了捂胸口,又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还是该死的美貌与气质并存。

托了景言这个兔崽子的福,她当初没相亲几天,她爹就“恰巧”遇上白云寺的主持,当今天子都尊敬万分的林大师,然后就被算了个命,说她爹的大女儿(不才在下小女子)命中有一劫,需三年不得成亲或相亲,才得以渡劫,不然小则家宅不宁,大则朝堂震荡。

她爹一听自然吓一跳,这话可是林大师说的,话都传出去了,要是这话不灵那还好,但若这朝堂真的震荡了,她大女儿又恰巧定亲了,那可都是他不听林大师告诫的锅,他哪担得起啊。

尤其是今年夏天,安分了一年的林夫人看着没什么大事发生,又被林离撺掇着,便私下里偷偷给林姝相看男人。

结果恰巧先是暑天碰上旱灾,再是这冬天碰上雪灾,还好林夫人只是刚开始动作,也没传出去被人知道,不然甭管这事跟林姝相亲有没有关系,这林府都得“受劫”了。

这下好了,林夫人吓得都病了,林离也第一次被亲爹好好收拾了一顿,而林姝也好几年没见着除了亲人外的一个雄性动物了。

林姝气得那个恨啊,之前偶尔还想念想念景言,现在是天天恨不得将他给炖了。本来林大师说的只是不能相亲成亲,结果被林娘和林爹吓得有了应激反应后,直接连一个外男都不给她见了。还说她以前就见不到几个外男,都是只有踏青宴那样的相亲宴才见得到,现在不见外男也差不了多少。

这当然差很多啊。我的不苟言笑赵太医,帅气霸道陈侍卫,魅惑邪气韩哥哥,高岭之花李夫子……早知道当初相亲的后果是这样,我一定偷摸摸地来,林姝的嘴角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因为每天见不到帅哥哥太过无聊,又怕景言那个孙子不让她相亲,之后又出什么差错娶不了她,林姝只得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也算给自己留点退路。

林姝见景言那个不开窍的熊孩子,都开始发奋图强求上进,感觉自己这个自认为的“天才”也不能落后。便试探着在她爹面前展露了才华,又试探着大公无私说为爹爹献策,写了不少策论献了上去。

一开始林爹是没有在意的,但是看了几篇文章后便惊为天人(林姝:不愧是我),之后便“勉为其难”地拿去当自己写的献给了皇上。后来又因为这林大师的批命“不能见外男”(实际上本来只是不能相亲的,哭……),便越来越心安理得地将林姝当做智慧囊了。

尤其是今年年初林姝写的“民本路线”大受天子的赞赏,一系列政策受到皇上大力推行。今年虽然碰上旱灾,但是“民本路线”很好地稳定了民心,接下来林爹(其实是林姝)提出的一系列救灾政策,也颇有成效。

今年虽然是灾年,但是在林姝文章的“洗脑”,哦不号召下,在一系列又快又好的应对下,众志成城,上下一心,全国竟难得地凝聚在一起。

得民心者得天下,原本这灾年让皇上急得燎泡都长了好几个,担惊受怕一整年,皇上这一年都瘦了好几斤吧。还好最后受灾范围大大被限定下来,灾后救援也井井有条,当今圣上被赞大明君,林爹更是当今圣上眼前的大红人,林府众人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虽说林爹瞒着这些主意都是他自己想的,但是皇上也是有真本事的,不然怎么可能靠林姝一个人的文章,就能发挥这些文章的最大效果?林爹这么多年思维早成了惯性,且皇上的暗卫也不是放着看看的,皇上估计早知道这些文章是林姝写的吧,暂且不提只是为了将来的考量罢了。

林姝这一年可真没少干活,政治上的事靠林爹上达天听,文学上的事便靠林姝化名“白羽散人”(仙女的意思)写文章,更好地将朝堂的政令用通俗优美的文字解释告知给天下人听,这一天天的写软文,写得林姝现在梦里都是说当今圣上的彩虹屁。

好歹这一年成效不错,白羽散人的文章在民间大受推崇,林姝在林府地位也颇高,林娘再也不敢干涉她的事了,林离也不敢在她面前舞了,林爹和蔼可亲地像个弥勒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对林离这个搞宅斗的,简直就是降维打击。林姝现在不仅对林离林夫人没意见了,甚至还觉得有点对不住林离,辛辛苦苦抢“姐夫”抢了半天,结果白莲花被黑寡妇秒杀,真是……惨不忍睹啊。

林姝暗示林离好几次景言是不会娶她的,景言冷淡了一年,今年也明说等他建功立业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和林离退亲,迎娶林姝。

可是林离看景言越来越有出息,在边关发展地很好,尤其今年灾年,景言带兵救灾立了功,她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但是现在景言强势,林姝也有了实权。这天下最没用的便是靠着别人的宠爱才得以存活的菟丝花,风调雨顺的时候还好,宠着你捧着你,但是一有风吹雨动,被抛弃的,第一个就是那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今年这一年的灾年,天下老百姓都受着苦,边关又有传闻说匈奴想借着天灾搞事情,蠢蠢欲动着呢。

接下来,是林姝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人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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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日,正是除夕前一天,林府张灯结彩的,一片喜庆。

林姝正抱着暖炉缩成一团,享受着喧嚣中的宁静,却被急匆匆赶来的林爹带着一道密令,给宣进了皇宫。

没想到和当今圣上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除夕的前一天。林姝虽未见过皇上,但也算和对方当了一年的“笔友”了,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第一次会见笔友,林姝说不定还能挺期待。但是这个时候被召见,只能说明情况特别紧急了。

果不其然,边关传来消息说匈奴想借着年关军民正懈怠时突袭,景言的舅舅陈将军已做好准备,随时迎战。皇帝已紧急任命林爹为总督,前往边关任督察一职,而林姝将会作为亲属一同前往。届时,林总督为明,林姝为暗,随时监察边关情况,当皇帝的一双眼睛。

皇上本想在年后再将林姝拉来给自己做事,但边关危急,迫不得已只能让林家父女连个年都过不好,今日这一指令一下,估计林府众人晚上回去就要忙碌起来,大年初一便得出发。

皇帝能接受林姝写的“民本路线”,他本身就是个亲民的君主。在御书房,皇帝和林姝同坐一张桌,面对面聊天,哪怕林姝是个女子,这副“礼贤下士”的姿态也做得很足。

两人神交久矣,林姝虽长得娇柔艳美,年龄也小,但是皇上对林姝却很尊敬。有学问且心怀天下的人,值得他抛弃偏见,再说像林姝小小年纪便这么“妖孽”的人,已经不能用世俗的看法看待。

在现在这种用人之际,只要是能用之人,便不用拘泥于一些桎梏人的“规则”,况且现在只是暗中用,若是这次林姝任务完成得好,想必之前便怀疑林爹有个神秘幕僚的人,会得到一些消息,届时安排一番,那群老古董们也就能接受林姝于宫中任职了。

林姝自己都还没做好打算以后当官呢,本只是打算多给自己留点底气和退路,谁知她还真有点天赋,可谓是老天爷赏饭吃,这边皇帝都已经开始给她将来铺路了。

君民今日这一沟通,竟好似多年好友般,皇上一句话,林姝便“秒懂”,林姝接一句,皇上便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么,这两人沟通地好不顺畅。

突然,皇帝神情变得有点神神秘秘的,他掏出一密旨,这密旨他写得时候还有些犹豫,不知该给不该给,刚才这一聊,皇上便决定相信自己的眼光,对林姝给予百分百的信任。

林姝接过密旨一看,皇上竟是给了自己比他爹还高的权限,这密旨简直是“尚方宝剑”。

现在皇上只任命林爹为总督,并让他带上林姝,也没有多做解释。但是这密旨,却是让林姝在林爹做出的决策与之相左时,可以直接将林总督架空,由她全权接过林爹的权力。更可以“先斩后奏”,在来不及跟皇上联系的情况下,直接下最高指令。

当然林姝最好不要用上这密令,不然父女矛盾其实是影响效率的,且不利于林姝的人身安全。皇帝让林姝暗中行事,一是为了保护她,二也是没人会对一小女子多加提防,更便于收集信息。若林姝从暗转明,那便说明情况危急到一定地步了。于公于私,皇帝都不希望林姝陷入危险。

林姝感动地哭了,她当初写那些策论,虽一开始只是想给自己多点筹码,但却是真心为天下百姓着想,也是真心觉得当今圣上是个明君,希望国家长治久安的。和某些派系一心只为巩固自己的权势不同,她所受的教育一直是将天下放在私人利益面前。

现在能得到皇上的理解,她瞬间感觉“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讲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她现在就心潮澎湃的,恨不得马上赶往边关,马上将那群年关还想来搞事情的匈奴都给摁老实了,甚至还觉得自己现在脑子特别活跃,好多想法在脑中浮现,连冬日雪灾御寒的法子都瞬间想出好几个。

林姝这一感动,这主观能动性果然提高不少,晚上回去便做了多种安排,一日便整理好行李,过完年,次日清晨便出发了。

林家父女快马加鞭地赶路,累的真是够呛。大件行李等都在后面慢慢运,人却是带着一些必要的细软,乘着轻便的马车在前面赶路。

若是正常速度行驶,本是要一个月才能到的,但现在一切物资都紧着林姝她们用,每地早安排好最好的马,换一地就换一批良马,赶路的人日夜兼程的,仅用了小半个月,林姝便到了边关。

林姝这半个月来,几乎没有下过地,吃饭睡觉都在马车上,幸好这车算得上是全国最好的车了,新发明出的叫“弹簧”的物件也运用在坐垫下,车轮上也用了最好的减震材料,车内更是铺了厚厚的褥子。

但是林姝一下车,还是感觉天旋地转,走起路来,还觉得自己在马车上颤,晕乎乎地,头也不舒服,胸也闷闷的,饭更是一口吃不下。

林姝只喝了几口水,便在早已准备好的总督府里安置下来,醒来正是深夜,稍感觉胸闷犯恶心好点,想起来喝点清粥,却发现自己房里有个人影。

吓了一大跳,“刺客”两字都喊出了半字,却被一男人捂住了嘴,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姝,是我”。

林姝差点没吓出个好歹来,本来就胸中难受,现在受一惊吓,更是胃中翻江倒海想吐,可又着实没什么好吐的,干呕了几下也吐不出来,气得林姝狠狠咬着景言手掌。

简直气死个人,这人什么毛病,两年没见,是逐渐变态化了吗,竟然大半夜爬窗进她房间,也不睡觉,就坐那盯着自己看。林姝一想到自己睡觉的时候,有个人一直用目光注视着自己,就起一层鸡皮疙瘩。

越想越气,越想越感觉变态,林姝不仅咬景言,还用牙齿磨了几下,只磨得景言直吸气,在林姝耳边忙喊:“姑奶奶,我错了”。

林姝气狠了,还不停,景言手掌疼得慌,感觉眼前的阿姝咋那么好看,忍不住吻了上去。

林姝整个人一哆嗦,放开了景言的手掌,一巴掌打上景言的脸,终于把某狗男人扇一边去了。

只见景言捂着脸,他仿佛又长高了一些,身子也结实魁梧了不少,像是刚剃完胡须,扇起巴掌来还怪刺手的,人也打理了一番,好像是刚洗了澡,还有一股清香。

如今他出去估计没人说他小白脸了,一股男子汉气味扑面而来,但是现在这捂着脸,眼中又含着泪的仿佛被人蹂躏的样子,咋就那么小白莲呢。

林姝没好气:“你大半夜盯着我睡觉干嘛?”屋内光线昏暗,但林姝眼中的嫌弃简直实体化了。

景言想这个女人想了两年,本发誓要见到她第一面就亲她个喘不过气来,现在却只敢诺诺地瞥她一眼,又低眉顺眼打开桌子上一个用被子包起来的包裹,里面竟是一个保温壶。

景言像是个等丈夫归家等到半夜的深闺怨妇,还是那种过一会儿就热下菜的贤惠妻子,一会儿看林姝一眼,一会儿又咬咬唇作出一番“我好贤惠,你还凶我”的小可怜样,加上刚才一激动流的眼泪,简直绝了。

景言将还热乎乎的粥递给林姝,仿佛绿茶上了身,矫揉造作地给林姝舀了一勺,嘴上虽没说话,眼里却全是戏,仿佛在无声控诉自己对林姝那么着想,林姝竟上来就咬了他一口。

林姝咽下热乎乎的粥,一时又是熨帖,又是气笑了。景言看林姝吃粥了,知道她心里高兴了,便得寸进尺:

“我知晓你一来府里就累得睡下了,什么也没吃,掐算一下,正是这时候该醒了”,景言眼神那么一流转,真真跟唱戏的抛媚眼一样一样的,又道:“我可不是变态,我刚来呢,你看这粥都还烫着,我本想着给你留张纸条就走,谁知我俩当真心有灵犀,我刚来你就醒了”。然后景言又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林姝,一副你误解我,我好受伤的表情。

林姝这下真的乐了,景言真的是来边关历练的吗,怎么感觉他是偷学唱戏来着的,这小眼神也太逗了。

林姝这一笑,真的跟春暖花开一样。两年没见,林姝也长开不少,脸蛋像春日里的娇花一般艳美,满脸的胶原蛋白弹弹嫩嫩。细细的脖子像天鹅般,挺直的背体现她优美的体态,整个人像是待人采撷的红果子。

景言看呆了,傻乎乎跟着林姝笑,等回过神来,已经把手中的碗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嘴已经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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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景言克制着自己迫切想要拥抱林姝的心情,这个人就在自己面前,虽然两年没见,但是思念她的心情一点都没变淡,一见到她,就让他燃起强烈的爱意。

景言松开握着给自己打气的拳头,偷偷睁开自己的眼睛,观察了一下林姝的表情,小心翼翼试探着将自己的手放在林姝的腰上。

林姝瞪了他一眼,却是主动亲了上去。

……

谁敢信,这两人互相抱着啃了快一个时辰,等回过神来,天都快亮了,还剩下小半碗的粥放一旁早凉了,林姝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这两人在晨光中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突然就弥漫出一种羞涩的气氛。

林姝想想感觉这太不对劲了,现在这个情况,这天色,还有这个在她房里待了大半夜的男人,怎么那么像偷情呢。想想还真是“偷情”呢,虽说这个人之前是她未婚夫,但是现在他和林离的婚约还没解除呢,可不就是偷情嘛。

景言还沉浸在两人温存又有点小羞涩的初恋氛围中,突然被林姝一开口叫了一声“妹夫”吓到了,景言想起当初似乎也在某个气氛很好的时候,这小妖精也叫过他“妹夫”,这个梗就是过不去了是吗,可是这个婚约虽说有很多因素构成,但确实是他自己搞来的,没法反驳。

景言自己气自己气成了个河豚,林姝看到这样还上头了:“妹夫,我们这样背着妹妹偷摸摸亲在一起不好吧。阿离我也是很疼爱她的,我不希望她因为我失去她的此生挚爱,这样让我很有负罪感。如果可以,我希望把你让给她,只要她开心,我就满足了”。

林姝戏精上身,代入自己是白莲花,台词说的简直不要太顺溜,一抬头看景言,发现对方竟然哭了。“嗳,这咋又哭了呢”。

“你说要把我让给林离”,景言一边说还一边打了个哭嗝,嘴上还叭叭控诉:“你有没有心,随随便便就把我当物件一样让给别人,我的心不会痛的嘛——”。哎哟这“嘛”字都快喊破音了。

林姝赶紧捂住景言的嘴,小声在他耳边嘀咕:“我的小祖宗诶,你可轻点声,要是被丫环听见,可不要做人了”。捂着景言嘴的手却发现自己接了满手泪,这小可怜被捂着不能说话,无声地流泪呢。

怎么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