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大快人心的复仇故事?

发布时间:
2024-07-22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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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世人皆称赞长姐人淡如菊,不争不抢。但我发现,长姐最爱说反话。

她说,“我和太子哥哥如兄弟一般,怎可做他的太子妃?”

可风光嫁入东宫的是她,而我选秀落选被人嘲笑。

她说,“你心悦三皇子,不如入宫做我侍女,我好找个机会向皇上提起此事。”

可为奴为婢衷心五年,她却一口将我指给城中屠夫。

屠夫常年劳作,我磕头求药。

她却说,“你如何故作贫苦,魅惑圣上,我都看在眼底,有何苦衷?”

万箭穿心后,我的灵魂看着她拿着我秀的香囊递给太医顾屹安。

再睁眼,竟回到她推脱选秀那日。

1

给乔乐语做贴身婢女的第六年,她带着大批侍卫和宫女将我拦住。

我手里零碎的草药成了她口中偷盗宫里华贵之物的证据。

“本宫待你不薄,你却在这宫里肆意横行霸道成性,如今竟做出这等下作事,实在枉费本宫一番心意。”

乔乐语穿着名贵蜀锦制成的衣裳,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宫人们垂着头不敢看,我却瞧得清楚,她那向来平淡的眼里分明闪过一抹嫌恶。

我哭喊着冤枉求饶,却无人理会。

怀里的草药散落一地。

那不过是我求她无果,转而向太医顾屹安为家中病重的丈夫求得的药,都是受潮发霉的边角料罢了。

最后,乔乐语下令,让所有宫人围观我被万箭穿心而死。

我的身体飘在空中,看着顾屹安神色哀伤地为我焚烧纸钱。

灵魂消散之前,我看见乔乐语巧笑嫣然,将我死前制好的香枕送给了顾屹安。

2

“清儿,这样华丽的衣裳,还是你去吧。”

熟悉到刻进心底的声音忽然响起,眼前十五六岁的少女手撑着下巴,眼睛却忍不住地往婢女托着的衣裳上瞟。

说罢,她又补充一句。

“我和太子哥哥如兄弟一般,怎可做他的太子妃?”

我不曾开口,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场景。

量身定制的衣裳、华丽的头饰,以及坐在主位上装作满不在乎的乔乐语。

我快要笑出声来。

上天有灵,竟然让我重生了!

上一世,太子选妃,乔乐语自小是公主伴读,于太子有深厚的情谊,且又是家中嫡长女,父母皆属意她去参加选秀,特意量身定制好一套衣裳送来。

却没想到,乔乐语百般推拒。

一时是“长女要留在家中照顾父母”,一时又是“只把太子当兄弟看待”。

她有各种理由,父母拿她没办法,所以哪怕我已有和太医顾屹安的婚约,也只能断了。

在父母愧疚的目光下,我穿着不合身的衣裳,戴上与我不相称的首饰前往选秀,引众人侧目。

好在太子与我有过数面之缘,正要下旨立我为侧妃时,乔乐语却来了。

她穿着素雅又不失高贵的锦缎,丝丝长发散在脑后,小脸微红地赶过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更别提意中人本就是她的太子,更是喜出望外,当即收回旨意,立了乔乐语为正妃。

全府上下喜气洋洋,金银珠宝流水似的抬进府里,前来阿谀奉承的人几乎踏平门槛。

人人都说恭喜,可只有我,只有我像被众人遗忘了——

我不仅失去了一门婚事,还从选秀中落选,永远被贵族公子小姐耻笑。

而乔乐语,却凤冠霞帔,风风光光的当她的太子妃。

后来我与三皇子偶然相遇,一见倾心,却正逢乔乐语有孕。

她让我进宫中照顾一二,也能时常见到三皇子。

可谁想到说是照顾,其实让我干的全是贴身侍女的活。

这便使得原先是掌事宫女的知夏眼红妒忌,处处排挤我,让我不好过。

更别提有时间与三皇子见面了。

皇帝驾崩后,她又顺理成章成了皇后。

我不过为她摘了几朵梅花,皇帝与我说了几句,她便急不可耐。

明知我心悦三皇子,她却故意回禀皇帝。

“妹妹向来无拘无束,寻常王爷怕是入不了她的眼,不如那闻名京城的屠夫,自由自在。”

我的第二段姻缘也断送在她手里。

可乔乐语却泪眼婆娑的送我出嫁,一副不舍的样子,向皇上细说着她对我到底有多好。

博了贤良的名声,又不想做施惠下人的事情。

冬日寒冷,她拒绝了我为丈夫求医,不得已,我只好冒着风险求助太医。

顾屹安随手将受潮发霉要丢弃的一点草药给了我,又不经意在乔乐语面前提及此事。

乔乐语不满我私下与他接触,在我即将离开宫门之际,带人将我拿下。

美名其曰偷盗宫中名贵药材,人赃并获。

我被众人围观,受尽屈辱,万箭穿心而死。

我原本有无数次机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安稳人生,却都被乔乐语一一毁去。

这让我如何能不恨?

思绪回笼,我垂眼看着主位上嘟着嘴的乔乐语,悄悄给贴身侍女知音使了个眼色。

按照记忆,这时太子已经放下身段,哄了乔乐语好几次求她去参加选秀了。

乔乐语偏特立独行,秉持着她人淡如菊的性格,怎么说就是别扭着不乐意去。

其实我知道,乔乐语自恃与太子有从小的情谊,不愿与世家小姐一同参与选秀。

她要的,是太子忤逆皇帝皇后,指名道姓娶她为正妃。

父母亲在一旁愁了脸,我没有像上一世那样自告奋勇,反而悠哉地在一旁坐下。

知音不久便回来了,悄悄在我耳旁说人已经在路上了。

我心底冷笑一声,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若是长姐真不肯去,那我只好断了与屹安哥哥的婚约,代替长姐去选秀。”

“只是长姐,太子殿下待你这般好,你真的对太子殿下无半分喜欢吗?”

门外的人影停住,我屏住呼吸。

果不其然,乔乐语语气笃定,斩钉截铁道:

“我对太子就如兄弟一般,和对阿富、阿财是同样的,绝无半点男女之情。”

阿富、阿财是太子身边得力侍卫。

大门被一把推开,面色难看的太子就站在门口。

我心里暗自发笑。

也是,被心上人比作地位远不如自己的下人,谁能脸色好看呢。

我看着乔乐语白了脸色,一双眼眸却仍故作倔强地瞪着太子。

“好啊,本王几次三番求你,没想到在你心里,本王竟是和下人无异。”

太子语气冷硬,瞥了跪在一旁的我一眼。

“乔予清是吧?你倒是识大体,也不必来参加选秀了,本王这就回禀了母后,择日便娶你为妃!”

说罢,太子拂袖而去。

知音扶着我缓缓起身,只剩乔乐语还呆呆地坐在主位,向来平淡的脸上出现不可置信、慌张和不甘心。

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明媒正娶,竟亲手送到了我手上。

我看着她,想起上一世自己的死状,只觉得畅快不少。

姐姐啊姐姐,这只是我报复的开始。

我要把你在意的东西,全部一点一点抢过来。

不知那时,你还会是这般淡定,不争不抢的做派吗?

2

太子妃的旨意很快便传回府上。

和上一世一样,前来贺喜的人几乎将门槛踏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将库房填满。

不同的是,主角变成了我。

父母亲忙于应酬,而我日日跟着太子派来的嬷嬷学习礼仪。

所有人都忽视了乔乐语。

而一向被人高高捧起的乔乐语哪受得了这种委屈?

这不,等教习嬷嬷离开,她便装模作样的进到我房里来,摸了摸摆在桌上精致的发簪,语气好不可惜。

“妹妹挣的这番好前途,只可惜了屹安哥哥,到底是辜负了一个真心待你的人。”

我正累得瘫倒,听她这句话,没忍住趴在枕间翻了个白眼。

我与顾屹安是有婚约不错,我曾经也以为他是个可靠可托付之人。

却没想到,上一世,他对我的艰难处境置若罔闻,偏听偏信了乔乐语一番话,认定我是为了攀附权贵才与他取消婚约。

好不容易与他解释清楚,又遇上宫中时疫流行,顾屹安身为太医,拼尽了一身医术保住乔乐语一命。

这两人竟渐行渐近,口口声声说着超越男女之情这样大逆不道之话。

也就有了上一世的结局,乔乐语不满我私下求他问药,欲加之罪,赐死了我。

这一世,虽是太子点名要娶我为妃,顾屹安仍私下找到我,言语间尽显他的不理解与痛心。

“乐语与太子自幼长大,与你的情谊不同,你实在不该应下这门婚事。”

“宫中虽富贵,但也是吃人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闯下弥天大祸,连累家族。”

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乔乐语对他的说辞,虽懒得理他,却还是装出不得已的样子,落下两滴泪来。

“难道你是想我在那种情境下,当众回绝太子殿下吗?”

“长姐不愿嫁于太子,可家里总要有人去,长姐的选择重要,可难道予清的性命便可有可无吗?”

顾屹安张了张嘴,大约是觉得我说的也有理,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责怪来。

不过是比谁会扮可怜,比谁会落泪罢了。

乔乐语会的,我也会。

如今看着乔乐语心中着急,面上还得维持不争不抢,我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于是我假情假意道:

“终是我对不住屹安哥哥,可这么多年,若是长姐对太子无男女之情,莫不是对屹安哥哥——”

“你在说什么!”

她瞥了眼窗外,大惊失色道,“我视屹安哥哥为兄长,并非你心中所想。”

见她一直往窗外瞟,我倒是猜测出几分。

“莫非长姐心中爱慕太子殿下,只是不好说出口?”

我又小心翼翼地猜测,故作仓惶,“姐姐喜欢的,妹妹不会沾染分毫,妹妹明日便去求太子殿下收回圣旨。”

乔乐语显然没想到话题会被我牵着走,神情不自然,却仍旧嘴硬。

“自然不是,你既要嫁给太子,我绝不会与你共侍一夫,失了体面。”

我看着窗缝中隐隐透出的影子离去,唇角勾起一抹笑。

乔乐语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太子妃之位,想必她此番来提起顾屹安,是故意引导我说出对他有情,好让窗外那人知道。

只可惜,重来一世,我已不再是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乔予清。

我眼眸一转。

与其让她计谋成功挤掉我的太子妃之位,倒不如让我委曲求全,也如上一世她那般,博一个贤惠的名声。

4

在乔乐语万般不情愿下,我还是风风光光的嫁入东宫了。

很快,就到了太子选侧妃那日。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宫里老人的教导下学习如何管理东宫的一切。

夏日炎热,我更是时常带着自己做的清凉汤去给皇帝皇后请安。

太子对我非常满意,在卸下所有妆发的时候,我会伏在他的膝头,任他一寸寸抚摸我的长发。

“予清很好,有你是本王的福气。”

他的语气温柔,看向我的神情却像看着另外一个人。

我知道,太子仍挂念着乔乐语。

秀女们一字排开,给主位的皇后,太子和我行叩拜礼。

太子却有些魂不守舍,手里不断掂量着要赐予侧妃的香囊。

我毫不在意,一会儿吹吹热茶,一会儿轻咳两声,示意自己身体不适。

全然没顾皇后暗示催促的眼神。

吉时已到,太子不得不选,他慢慢踱步,正要将手中的香囊交给第一位女子。

“慢着——”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在场的人转头,只见乔乐语身着浅绿色纱裙,一身淡雅,脸红红的,往大殿中央小跑而来。

“臣女来迟,还望皇后娘娘、太子恕罪。”

身旁的嬷嬷脸色一沉,正要上前回话,却被我拦住。

乔乐语故意没向我请罪,是瞧不起我。

可瞧不起我,便是瞧不起太子,瞧不起东宫,瞧不起皇后娘娘。

果然,我听见皇后冷哼一声。

“成何体统!”

太子却眼前一亮,将即将递出去的香囊收回,转赐给乔乐语。

“乔将军的长女温良贤惠,是为侧妃的好人选,那便——”

乔乐语眼睛含羞带笑,正要接过那香囊。

“太子妃——”

知音一声惊呼,打断了太子要说的话。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逼得自己落下两滴泪来,引太子侧目。

只见我脸色苍白站起,轻咳两声,竟晕了过去。

“太子妃——”

“来人,快传太医!”

我一晕,场面都乱了起来。

太子到底是顾及我是太子妃,香囊也不赐了,一把收回。

皇后匆忙喊来人将我抬去寝殿,知音早有我的吩咐,将侧妃香囊妥帖收好,等待皇后旨意。

只剩乔乐语。

她的侧妃梦正做到一半,笑意还来不及扬起,一切都被打断了。

“哼,和自己的妹妹共侍一夫,还只是个侧妃,我要是她,投湖自尽算了!”

乔乐语跪在地上,直至宫女来戳了戳她,才如梦方醒,只能看着太子着急离去的背影,咬破了唇。

“不可能,太子哥哥怎会这般在乎乔予清······”

5

诊断结果出来,是喜脉。

东宫一派喜气,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都难掩笑意。

我正虚弱,却还是爬起来,向皇后和太子叩头。

“清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我垂泪,摇了摇头。

“臣妾自知理亏,没想到今日长姐如此不知礼数,冒犯皇后娘娘,臣妾代为赔罪。”

我磕了一个响头,皇后差人来扶我,被我拒绝。

我又向太子赔罪。

“在家时,长姐时常与我说她和太子的情谊如何深厚,与旁人不同,虽长姐有自己的缘由拒绝选秀,可今日一见,却有此事。”

“臣妾是次女,君子不应夺人所好,如太子真要纳长姐为侧妃,不如臣妾让位,这太子妃之位,还是应当由长姐坐下。”

我默默垂泪。

我知道,此刻我不过着一袭素白纱衣,更是任何妆发都无。

比在正殿上的乔乐语,惹人怜爱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皇后冷哼一声。

“这般目无尊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怎可入东宫?”

太子脸色稍凝,似乎想辩解什么,可看着皇后的脸色,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当晚,太子留下来陪我。

我瞧着他心不在焉,有一勺每一勺燕窝的喂我,便知他一颗心还在乔乐语身上。

我的手指不自觉揪着一缕长发,装作善解人意的开口。

“其实,太子想和长姐日日相见,也不是没有办法。”

“宫中有孕的妃嫔都会让家人来照顾一二,不如,臣妾去求皇后娘娘,让长姐来照顾臣妾这一胎。”

“长姐贤惠,长期以往,皇后一定会对长姐改观。”

太子不会死了娶乔乐语为妃的心。

所以这些话,与其让太子与我商量,倒不如我率先出击,好让太子心中对我多一丝愧疚。

果然,听了这话,太子眼前一亮,俯身吻了吻我额头。

“予清,有你,真是本王的福气。”

就这样,五日后,在我的安排下,乔乐语换了一身宫女服,成为了我的贴身侍女。

与上一世的身份彻底反转。

6

我知道乔乐语并不服气。

向来养尊处优,被人侍候惯了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来侍奉妹妹?

可明面上,我偏要偏心她。

她嫌宫女的衣服粗糙,我便赏她最好的料子裁制新衣;

她嫌向上行礼麻烦,我便免了她一切礼数;

她嫌熬中药呛鼻,嫌洗衣水凉,我便通通让旁人去做。

知音更是按照我的吩咐,将闲言碎语往下人的耳朵里一说,整个东宫便也传开了。

说乔大小姐不是来照顾有孕的妹妹,而是来提前学习如何当太子妃的,等选秀的风头-过,太子妃之位便要易主。

可她此时仍是宫女的身份,这般高傲的做派,实在引人不满。

特别是入住东宫以来,我一向宽仁待下,从不与人争执,更是时常施惠恩泽,对下一视同仁,深受众人爱戴。

在我和知音的联手下,乔乐语很快被下人们排挤。

不但不洗她的衣裳,连饭也只给她吃剩的。

每回太子来看望我,乔乐语眼底总是带着渴望和羡慕,又硬是做出孤傲,清高的样

我喂太子喝汤药,她在一旁翻白眼,太子与我就寝,她一副被辜负的样子。

太子一开始还时常与她说话,可她三句就有两句提到与太子从前的情分,后来被排挤,眼里更是时刻含着一汪泪水。

太子本就事务繁忙,从前我会与他说上许多宽心话,还会抚琴让他舒缓心神。

可乔乐语不懂抚琴作诗,却像个听不懂话的。

太子说头疼,她便说小时候一起荡秋千的快乐,太子说夏日心烦,她还端着热辣滚烫的炖汤逼太子喝下。

都说距离产生美,我偏要这两人日日相见。

长此以往,太子没了与她说话的兴致,反而更喜欢遣退下人,关上门来感受我的胎动,与我说些体已话。

“长姐,你不委屈吗?”

我故意问她。

乔乐语一双眼眸满满的委屈与被忽视的不甘,却仍旧吸了吸鼻子,对着天上瞪眼。“不委屈,大家都说我委屈,我偏不委屈。”

我心底笑开了花。

次年三月,我诞下一名男婴。

太子高兴得醉了酒,误打误撞推进了乔乐语房门。

皇后大怒,却不得不顾及皇家颜面,让太子纳了乔乐语为最低等的妾室。

也因此,太子和皇后对我更加百般疼爱,有什么好的全往我宫里先送来。

乔乐语仍旧穿着她那自以为素雅的衣裳,日日在寝殿等候太子。

我摇晃着婴儿的摇篮,看着儿子粉嫩的脸庞,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

我心里一点儿也不着急。

按照前世的记忆,当上太子妃后第二年,皇帝就会驾崩,太子顺利登基。

我是当仁不让的皇后。

到那时,乔乐语在我之下,想要做点什么,更加轻而易举。

可我却没想到,这一世,事情发生了变化。

时疫提前了。

7

太子登基后第三个月,时疫就发生了。

我不明白为何会提早,难道是身份转变,推动了事情发展?

来不及细思,好在与上一次一样,是乔乐语先感染了时疫。

太医顾屹安早早跪在我宫门口,要求派他去诊疗乔乐语。

许久未见顾屹安,我又想起上一世求他问药时,他勉强的嘴脸以及“不经意"告诉乔乐语的事情。

让他在烈日下跪足了一下午,才应了他的请求。

"贤妃性命垂危,皇后是她的妹妹,怎可胡闹?”

他皱着眉,言语间满是责怪。

派他去后会发生什么,我一清二楚,便也懒得理他,让知音将他了出去。

我坐在软榻上沉思。

上一世,因为我是乔乐语宫里的奴婢,她染了时疫,我自然逃不过。

当时所有人都只顾着尊贵的皇后,只有知音日夜不离守着我。

后来我好了,她却病了。

我求乔乐语让太医为她诊治,或将她送出宫去回家也好。

可乔乐语用手帕捂着嘴,只淡地扫了一眼,对知音的痛苦视而不见。

"宫中缺人手,调不开,再等上一两个月再说吧。”

就这样,以至于知音到死都没有与她的家人再见一面。

这一世,不知还会不会有变故。

所以虽舍不得,但我还是连夜将她送出宫去,又给了一笔银两,让她照顾好自己。

有些事,只有身居高位,才知道办起来有多容易。

我的心还未彻底放松下来,变故又发生了。

宫外传来消息,三王爷也染上时疫,性命垂危。

甚至有人传,是离宫礼佛的乔乐语在外与三王爷暗中勾连,才同时染上同种疾病。

可乔乐语什么也不说,面对皇帝要的证人和证词,只淡说了句“皇上若不信,臣妾百口莫辩”。

她这个态度,本就多疑的皇帝盛怒,下令不许人医治三王爷。

我的心一下凉了一半。

身份调转,所以这一世与三王爷相遇的是乔乐语!

8

三王爷,也就是三皇子,是我上一世唯一真心爱过的人。

他自幼不受宠,被放在宫外生活,没有王爷架子,待人也从不高高在上。

他不嫌弃我有过婚约,也不随他人嘲笑我选秀落选。

反而告诉我人贵自重。

我对他一见钟情,相谈甚欢。

可后来先帝驾崩,皇帝碍于兄弟情面,将他迎回宫中。

也就有了乔乐语借口让我进宫,当她贴身侍女这件事。

乔乐语根本瞧不起我竟然能得三王爷的喜欢,因此对我的婚事拖延敷衍。

直到皇帝与我说了两句话,她才心中着急,怕我为妃,地位更加高贵,才将我指给了京中的屠夫。

这一世,我已是皇后,与三王爷再无可能。

可他这么好的人,我不会见死不救。

我要做的,只是让乔乐语体会一下当初我的破碎的人生。

乔乐语自私自利,不愿向皇帝做出解释。

她仍在病中,皇帝不会拿她怎么样,最多是禁足。

可是帝王生性多疑,三王爷性命垂危。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皇帝感染时疫的时候了。

我借口不适,让太医开了许多治疗时疫的方子,又暗中传递,将这些药送往三王爷府上。

顾屹安治好了乔乐语,两人渐行渐近,连日常请脉,乔乐语都指定要顾屹安来。

皇帝这病比我想象中还重,既发热又不断胡言乱语。

他握着我的手,时不时喊我一声“语儿妹妹”。

服侍的宫女皆说帝后感情深厚,可只有我知道,这个“语儿妹妹”,是乔乐语。

并不是我乔予清。

我一步不离地看着皇帝,乔乐语拉拢其他妃嫔,话里话外透着我霸占皇上,不肯放手。

“皇后娘娘心胸狭隘,若是换作我们,必不是这番做派。”

可她自己还深陷流言,谁也不愿理她。

我也没闲着,在皇帝悠悠转醒,看见我眼里明显闪过一抹失落时,我率先认下这份罪名。

“都是臣妾不好,贤妃记挂皇上,可她也才痊愈,臣妾也不忍她操劳,让她来照顾皇上。”

皇帝谓叹一声,扶我起身,说没关系。

我又掩面落泪,假意透露乔乐语的关心。

听闻贤妃心系皇上,特地寻了杭白菊,做了香枕,想来是要献给皇上的。

“皇上大病初愈,这几日总见咳嗽,贤妃还特地领了进贡的枇杷膏,想来是要为皇上熬制药膳。”

“这不,今早臣妾还见贤妃身边的宫女拿着抄写的佛经去烧诵读呢。”

听我这么说,皇帝的脸色才算缓和一些。

可一旁服侍的宫女却忍不住,支支吾吾的回禀。

“贤妃娘娘是缝了杭白菊香枕不错,可是--可是--”

我冷喝一声,“大胆!皇上面前,有何隐瞒?”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颤颤巍巍地将她今早路过乔乐语宫里,是如何见到太医顾屹安请平安脉,两人如何亲近,贤妃又是如何将杭白菊枕亲手赠给顾屹安的。

就连那上好的枇杷膏,也熬制好,让顾屹安喝完了再走的。

“就连那亲手抄送的佛经,也是为了宽慰顾太医母亲离世…”

“放肆!”

皇帝怒极,将手中的瓷碗狠狠砸碎在地。

“她前脚与三弟传出流言,后脚竟又与太医不清不楚,成何体统!”

皇帝剧烈咳嗽,我赶紧上前安抚他,趁机为三王爷解释。

“三弟只是普通发热,看守他的宫人早就前来回禀,不出三日便好了,想来流言只是流言,三弟与贤妃并无交集。”

“至于太医顾屹安--”

我故意装作迟疑的样子,看皇帝大病初愈合的身体气得发抖,火上浇油,赶紧让人去请贤妃过来。

乔乐语啊乔乐语,上一世,皇帝不过与我讲了几句话,你便说我魅惑圣上,顾屹安不过施舍我一点药,你便耿耿于怀。

如今也轮到我掌握你的命运了。

9

贤妃被贬为庶人,被打入冷宫。

那日当着众人的面,她将发簪抵在喉咙上逼迫皇帝向她认错。

“臣妾与你年少相知,本以为也能相伴到最后,可没想到,在落难时给我温暖的竟是别的男人!”

“若不是皇上你纵容默许,我怎会深陷流言?”

她口口声讨皇帝。

“你若足够爱我,就该信我,这一切归根究底是你已经爱上了别人!”

她被皇帝一掌扇倒在地,侍卫上前,夺过她手里的发。

皇帝眼里有不可置信,也有被她这番话打动的真心与疑惑。

见状,我不慌不忙的跪下。

“皇上,贤妃定是太过爱您,才会受不了您的忽视,被他人蛊惑。”

乔乐语看着我,满脸不可置信。

"你在说什么?予清,我和顾屹安清清白白,就如兄弟一般,谈何蛊惑?”

皇帝转过身,又是重重一巴掌。

“你这个贱妇!当初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就口口声声说与朕是兄弟之情,如今还大言不惭将朕与他相提并论!”

乔乐语被打懵了,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我在心里偷笑,面上不动声色,细说着她从不尊称我为皇后,是对我不满。

果然,皇帝更加生气,怒吼着让乔乐语滚出去,再也不想与她相见。

至于太医顾屹安,贤妃处处维护,可到底没有捉奸在床,为了维护皇家声誉,只好秘密的将他送去了偏远的行宫当差。

两人相隔千里,被皇帝抛之脑后,眼不见为净。

同年冬至,我又怀上龙胎,次年诞下公主。

从此也算是儿女双全,坐稳了皇后之位

为平衡各宫,我总是往皇帝跟前推荐妃嫔,不让任何一位姐妹受到冷落。

因此我受各宫爱戴,令皇帝和太后满意。

又一年冬至,在家宴上,是这一世的我第一次见到三王爷。

经过一场时疫,他仿佛单薄瘦弱了许多。

在借口散散酒气的路上,他拦下了我。

“我与皇嫂从未见过,感染时疫和宫中流言的事,皇嫂为何帮我?”

10

我心神不宁的回到家宴。

要如何与他说呢?难道说上一世,我们一见钟情,差点就成亲了?

最后只好假意坦白,无非是宫斗,不想让牵扯无辜的人。

三王爷的眼眸明显暗了下来,只淡淡的解释与乔乐语有一面之缘,并无多接触。

我看了看在皇帝怀里打闹的一双儿女,心中还没来得及感慨,便有位脸生的太监来禀告,说冷宫走水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救人啊!”

皇帝“噌”地站了起来,不顾宫女的搀扶,焦急地往冷宫方向奔去。

混乱之中,我与人群中的知夏遥遥对视了一眼。

知夏是乔乐语的贴身侍女,先前乔乐语被打入冷宫时,皇帝原想赐死知夏。

是我保住了她。

这两年来,她一直在暗中向我传达乔乐语的动态。

例如,她要维持她的清白,进冷宫时分毫不带,只能吃下等太监送去的馊馒头。

又例如,她要维持体面,不干宫女干的活,指使守门的太监给她洗衣裳,结果却被克扣了好一阵饭菜。

再比如今晚这场火灾,知夏说,是乔乐语受不住冷宫的苦,孤注一,想换回皇帝的宠爱做的戏。

我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才传轿辇前往冷宫。

刚到冷宫,就见皇帝一脚踹翻了抱着乔乐语出来的顾屹安。

两人身上皆是湿漉漉的,特别是乔乐语。

她原先带了很多衣裳进冷宫,后来挨不住饿,便一件一件的抵押了。

如今在她身上这薄薄的衣料,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尽显身材曲线。

“成何体统。”

我慌里慌张的别过眼,喊来人给他们两个披上衣服。

“皇上,这顾太医不是被罚去行宫,怎会出现在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我假意关心道。

皇帝怒火冲天,一脚接一脚踹在顾屹安身上,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偏乔乐语还不会看脸色,一个劲的为顾屹安开脱。

等皇帝发泄够了,我才上前劝阻。

顾屹安止不住的吐血,扑灭完火的太监从里面搜出了燃油。

还有乔乐语包袱里的火折子。

好戏还在后头呢。

11

经侍卫查证,确实是室内人为纵火。

乔乐语蓄意纵火,难逃一死。

她终于放下一切体面,声泪俱下的诉说她在冷宫的遭遇,以及对皇帝的思念。

见皇帝有所动容,我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她会意,走过去狠狠的踩在顾屹安受伤的腿上。

顾屹安发出痛喊。

皇帝眼底的不忍被打碎,转头质问顾屹安到底是从何而来。

顾屹安支支吾吾,只说是有位脸生的小太监传旨让他去冷宫照顾乔乐语。

可到底是哪位太监,他也说不清楚。

这时,一旁的太监忽然跳出来,指证是乔乐语买通自己,暗中与顾屹安书信往来已久。

是这两人憋不住思念之情,假传圣旨让顾屹安回宫的。

皇帝再次大怒,竟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我慌忙着人扶皇帝去休息,临走时,皇帝握了握我的手,

“予清,一切交由你处置。”

“朕不想再见到这两个人。”

我垂眸,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12

“是你蓄意谋害我,诬陷我与顾屹安有染。”

“清儿,我是你姐姐,你竟这般冷酷无情。”

潮湿的地牢里,乔乐语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旁的铁刑架上还残留着上一人的血迹,我想起上一世被万箭穿心的自己。

“易地而处,你未必肯放过我。”

我笑了,理了理凤袍。

“我坐在了你最想坐的凤位上,而你,皇宫之中蓄意纵火,不顾皇帝安危,又暗中勾结顾屹安。”

“桩桩件件,哪件冤枉了你啊?”

“来人。”

我看着蓬头垢面,再无往日光彩的乔乐语,不带有一丝感情的下旨。

乔乐语恕罪并罚,死罪难逃,但顾念姐妹旧情,特赐自尽。

走出地牢,天光渐亮。

折腾了一夜,却好像折腾了一辈子。

在我心里,最好的报复便是易地而处。

针未扎进肉,任何的哭泣求饶都是虚假的。

这一世,我有一双儿女,有皇帝的宠爱,有太后的撑腰,有尊贵的地位。

从此往后的每一步,都是光明而靓丽的。

13

时间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中秋,皇帝政务繁忙病倒在榻,我微服出宫为皇帝祈福。

却特意带上了一名太医。

路过京城时,发现上一世的丈夫早已成亲,对方是个温婉的南方娘子。

时间线提前,他的病也拖拉不见好。

我让太医为他诊治,又留下了药房。

夫妻俩对我感谢不已,询问该如何报答我。

我看着两人颇有夫妻相的脸庞,还有从后厨里钻出来的一对儿女。

想起上一世,屠夫虽是个大老粗,却对我极好。

开始我总害怕他会对我动粗,不肯与他讲话,可后来才发现他是个温柔的人,收摊的路上也总会记得给我带爱吃的糖水。

也不知道上一世,没有求到药的他过得怎么样。

“夫妻恩爱,儿女孝顺,便是极大的美事。”

眼眸一转,我看见一旁刚刚完工的木雕玩具。

“若真要感谢,不如将这送给我,我想我的女儿会很喜欢。”

我说着,夫妻俩又给我磕头。

天色渐晚,随行宫女前来提醒时间。

离去前,我又看了眼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屋。

最后,坐上了属于我的皇后凤辇,渐行离去,这一世,我终是护住了自己,护住了想保护的人。

真好。

完!番外在此!

感谢观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