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什么一定能打脸？

那天，一个男孩来到包子铺，要用5块钱买20块的牛肉包，我拒绝了他。

当晚，包子铺发生火灾，我们一家三口被浓烟熏死，而女儿才被重点中学录取不久。

　　 浓烟里，男孩的身影一闪而过。

　　 当我再次睁开眼，却回到了他来买包子的时刻。

　　 1.

　　 “叔叔，我想买一笼牛肉包。”许晓峰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五元钞票。

　　 我揉了揉双眼，这幅场景和那天一模一样。街道上响起熟悉的保健品广告声，甚至这张钞票右下角还缺了一块。

　　 许晓峰今年才12岁，按理说应该上小学六年级了，但他成天和几个不良少年混在一起。

　　 牛肉包一笼要20块，我刚准备拒绝他，不知怎么地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为什么不送他一笼呢？

　　 大概是营养不良，许晓峰比同龄人要矮一截。他皮肤偏黑，身上的衣服也很旧，肩膀都开线了。

　　 我早听说许晓峰父亲是个赌鬼，跑了好几年了。母亲从小离他而去，现在由爷爷奶奶抚养。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我心理突然升起一股同情感。

　　 “一笼牛肉包子要20块，这次我收你5块，还有15块你慢慢给吧。”

　　 我收下5块钱，麻利地把包子装好，套了两层塑料袋递给他：“慢慢吃，小心点别烫着。”

　　 也许是我过于热心，许晓峰愣了一会才接过包子：“谢谢叔叔。”

　　 “不谢。”

　　 他走后没多久，我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叫，是女儿小芸发出来的。

　　 顾不上生意，我立刻冲了出去。

　　 只见她和一个女同学被几个小地痞围在中间，为首的是几个14,5岁的男孩，长得人高马大。

　　 记忆力那天没有出现这件事，没空细想了，我快步走上前。

　　 一个个子超过1米7的男孩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嬉笑着伸出手。小芸吓得连连尖叫，不停后退。

　　 “小芸，哥马上要去加拿大了，来让哥捏一下！”

　　2.

　　我顿时血涌脑门，这小地痞叫刘明和，家里有几家修车行，特别有钱。

　　就在这时，许晓峰突然伸手挡在了刘明和面前，掏出一个包子，满脸堆笑：“刘哥，算了算了，你都要出国了，外面有不少漂亮女的。吃个包子，放过她们吧！”

　　刘明和拿过包子闻了闻，一脚踩扁，恶狠狠推了一把许晓峰：“滚你妈的。你算老几。”许晓峰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包子全都滚了出来。

　　我冲上前骂道：“小杂种，你敢动一下试试！”

　　看到我来了，刘明和鼻腔里哼了一声，粗壮的胳膊一挥，带着小弟们走了。

　　小芸一下扑了过来，心有余悸啜泣起来：“爸爸，你来得真及时。”

　　那个女同学也不断道谢：“谢谢叔叔。”

　　“没事了，你回去吧。”

　　“叔叔再见！”

　　女同学快速离开了，许晓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他捡起地上的包子，用手抹去灰尘，重新放进塑料袋里。

　　有两个包子被踩了一脚，他就把瘪下去的部分扯了扔掉，剩下的塞嘴里。

　　我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道：“别吃了，我给你几个新的。”

　　许晓峰摇摇头：“叔叔，你已经把包子便宜卖我了，我怎么能再要呢？”说罢便拎着剩下的包子走了。

　　不久之后，妻子赵青青也进货回来了，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让她看好女儿，便一个人来到派出所。

　　这里的黄警官认识我，听完我的讲述后，他很无奈地摇头叹息：“朱老板，我们只能记录下来。你也知道的，他们的行为管不了。”

　　“为什么？就因为未满18岁？”

　　“是……”

　　我一拍桌子：“难道要等他们放火烧了我们一家人才能管？”

　　“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你不管就算了！”

　　我气呼呼走出派出所，骑上电单车去到镇子上的体育用品店买了高尔夫球棒，还有运动用的头盔和护膝。

　　我就不信今晚收拾不了那几个小混蛋。

　　3.

　　终于熬过了白天的营业，到了夜晚，我让妻子带着女儿先去宾馆临时住一晚。

　　为了避免女儿害怕，我撒谎说晚上店里要消毒。

　　准备妥当后，我算好时间关上门，熄灭灯光，穿上准备好的护具。

　　起火时间是夜里十点，我九点就蹲在院子角落里。后门出去就是一条小路，火就是从那边烧起来的。

　　冷风呼呼地吹，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叫。

　　邻居们应该还在看电视，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我提前喝了一大杯纯咖啡。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门外传来轻微的摩擦声。

　　透过门缝，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走过，都背着书包，应该不是他们。

　　虚惊一场，我重新藏好，此刻手心全是汗珠，膝盖和脑门也在不停冒汗。

　　“他们会来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接近了九点半。

　　周围的灯光一点点熄灭了，一些做体力活的邻居睡得很早。

　　我凑近门缝，死死盯着小路。

　　砰！噼里啪啦，突入起来的鞭炮声吓得我跳起来，狗叫声同时响起。街道上的灯呼啦啦跟着亮起。

　　我一把推开门冲到外面，只见两个瘦小的身影丢下两个瓶子，没命似地跑向阴影里。

　　以防有埋伏，我没有追上去。两个瓶子中有个没有盖子，从里面流出来一滩透明液体。

　　我捡起来，一股汽油味扑面而来。

　　“这帮混蛋！”我的猜测没错。

　　邻居们很快赶了过来，有人在包子铺附近看到鞭炮留下的红色残屑，但没看到放鞭炮的人。

　　我们拿着瓶子来到派出所，但经过一番检查后，瓶子上只有我自己的指纹。

　　“我们已经保存了证据。会加大巡逻力度。”黄警官做了一番保证后让我们回去了。

　　没有监控，没有指纹，那帮小混蛋懂的很多。

　　4.

　　第二天早上十点，包子铺正常营业。

　　刘明和带着一群小弟出现在店铺前，除了他之外还有余锋和李锐杰，都是镇子上的有钱人家。

　　“喂，老板！”刘明和把一枚一元硬币按在柜台上：“我要买你这里20个牛肉包子，20个馒头，还有10瓶可乐。”

　　我铁着脸，看都没看：“不卖。”

　　“不卖？昨天我小弟5块就买了你20个包子！”

　　“不卖就是不卖。你可以找别家！”

　　我把几个包子打包好，递给前面的顾客：“下一位！”

　　刘明和狠狠拍了几下柜台上的玻璃：“看你这个店那么乱，我可要通知消防了。”

　　“请便吧。”

　　居然还敢用消防压我？看来他们懂得不少。

　　这时街对面开小卖部的老罗出现了，他对我使了个眼色，凑上来小声说道：“老朱，算了吧。那些人惹不起的。”

　　“我就不信了。他能怎样？”

　　“你忘了？上周他们去小李开的超市闹，讹了对方3000块。”

　　老罗说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一条街外新开了家“荣华超市”，老板是个30多岁的和蔼男性，姓李。刚开没几天就被刘明和这帮人盯上了。他们故意去店里拿东西，拿完不给钱。李老板一时心急追了上去，跟他们拉扯起来。不料中途余锋摔倒在地，额头上划了个口子。

　　余锋家就不依不饶，非说李老板故意伤害，还借此闹到了派出所。前前后后，余锋家以医院检查身体为借口，从李老板这里讹了3000多元。

　　当然，余锋一点毛病都没有，甚至连针都没有缝，贴了个创可贴了事。

　　看着刘明和跟那几个跟班嚣张的样子，我恨不得把一锅开水浇他们身上。

　　就在这时，许晓峰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一脸谄媚对刘明和说道：“大哥，你不是都要出国了吗？我听说国外学校都很看中国内的评分。不如你把钱给了好了，反正你也不缺钱。”

　　“你小子放什么屁？”

　　“我说真的。那些学校好像还会考察品德分，要是被查出来你占便宜的话，不就损失大了……”

　　刘明和若有所思想了想，点了下头：“好。你倒是知道得挺多，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行，钱我付了。”话音刚落，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够了吧？”

　　“够了。”

　　想不到许晓峰真有口才，我也没理由拒绝，按照刘明和的要求准备好货物，打包好递给他。

　　刘明和和小弟们拎着东西吆五喝六走了，许晓峰这才松了口气。

　　“你说他们出国？出什么国？”我很奇怪。

　　“叔叔你是不知道。他们家早就安排好了，等暑假一过就去外地读国际高中。过个一两年就去加拿大或者美国，再也不回来了。”

　　“你说真的？”

　　“嗯。”

　　许晓峰表情坚定，不像是在骗人。

　　这帮混蛋，在镇子上作威作福，之后一走了之，可被他们伤害的人怎么办？

　　我突然感到很无力，打又打不得，最多骂两句，太便宜他们了。

　　许晓峰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叠纸币，外加几枚硬币，全部放在柜台上：“叔叔，我凑了10块钱，是我在车站帮人带路赚来的。还有5块下次给你。”

　　我心头一热：“好好好。”

　　许晓峰离开了，我数了下果然是十块，这里面有些一两毛的纸币。

　　他那么懂事，放火的肯定不是他。

　　那记忆力他为何出现在火灾现场？

　　以及昨晚上的鞭炮声是什么情况？

　　5.

　　下午两点，许晓峰的爷爷奶奶来到店铺。两位老人步履缓慢，但身体还算健康。

　　晓峰奶奶一看到我就主动打起了招呼：“朱老板。晓峰没来打扰你吗？”

　　“没有。他挺好的。”

　　“那就好了。他最近懂事多了。唉，希望那几个小混蛋早点离开镇子，晓峰也能有更好的生活。”晓峰奶奶战战巍巍取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抽出几张零钱：“我买几个馒头。”

　　“好！”

　　经老人家这么提醒，我突然想起来，记忆中的许晓峰好像是个话不多的孩子，见谁都不打招呼。

　　刘明和他们的组织叫“影狼帮”，是从一个游戏里抄来的，真不知道许晓峰是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

　　送走两位老人后，我开始研究起了法律。

　　先前老罗他们说过，在国外，未成年犯罪一样进监狱，小一点的甚至可以追究家长责任。

　　可我好几次问过黄警官，除非是杀人，纵火，投毒这种恶性案子，否则只能以说服教育为主，再交给监护人看管。

　　显然，影狼帮吃准了这个漏洞，大罪不犯，小错不断，反正等他们离开镇子，一切都可以重来。

　　他妈的，难道除了前世那场火灾，这帮人就能逍遥下去吗？

　　到了快收摊的时候，影狼帮又闯祸了。

　　这次是在镇子旁的一个小树林，当我们赶到时，一对中年夫妇搂着自家小女儿，指着影狼帮几个骨干成员骂道：“我家女儿才7岁。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

　　李锐杰吐了口唾沫，得意洋洋地说道：“阿姨。我们看她衣服掉了，好心帮她穿上而已。你别血口喷人！”

　　“我打死你！”夫妇中的男人几次想冲上去，都被旁人拦住。

　　“你打啊！”李锐杰故意把脸凑上来：“我哪怕杀人就关个几年，你打死我，不仅赔钱还要坐牢。之后你女儿政审也会出问题，嘻嘻嘻。”

　　小女孩脸埋在母亲怀里，小声抽泣着，她身边是一辆小型脚踏车，两个小伙伴也被家长护在身后。

　　我问了下身边的人，原来不久前这几个女孩在附近玩耍，影狼帮的人看到他们附近没大人，就上去动手动脚。

　　李锐杰和余锋还扒了其中一个女孩的衣服，幸好大人及时赶来，否则……

　　这时李锐杰推了一把在旁边愣神的许晓峰：“喂，你怎么不说话？刚才是那个女孩自己摔倒的，你快告诉大家。”

　　许晓峰低着头，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我，我没看见！”

　　“你！”李锐杰挥拳便打，被刘明和拉住：“别理这种怂包！”

　　黄警官很快抵达现场，把几个当事人带走了。

　　但我从刘明和他们得意的眼神中看出，影狼帮很快会被放走，就和之前一样。

　　6.

　　奇怪的是，那天之后影狼帮出现的频率少了很多，街道难得变得清净。

　　小芸被市里一所重点中学录取，我和妻子得去学校办理各种手续，店铺就交给帮工打理。

　　八月底的一天我从学校回来，看到小芸和许晓峰有说有笑地从店铺里出来。

　　许晓峰手里还拎着一些吃的，妻子也走了出来，无比关切地说道：“回去好好休息。”

　　“谢谢阿姨，再见！”

　　我注意到晓峰眼角有些淤青，便叫住他：“他们又打你了？”

　　“叔叔，没事的。”许晓峰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们送的吃的。”

　　“你啊。等影狼帮解散后可要好好读书。”

　　“嗯。”

　　许晓峰低着头走了，我回到店里马上问妻子：“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来找小芸玩，我发现那个孩子变得很懂事，还会讲故事。你记不记得，以前他还抽烟呢？”

　　“哦？真是奇怪了。”我张嘴想说重生的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爸爸。晓峰哥哥很会说西游记的故事，我还想听！”小芸甜甜地说道。

　　“好好好！”

　　真是蹊跷，难道是穿越让我记忆错位了吗？

　　今天晚上统计收入时，我发现钱箱里少了两张200元的钞票。存大额钞票的箱子平时都上锁，这几天因为我们频繁外出，就把钥匙交给帮工。

　　我问妻子：“钱少了两张，咋回事？”

　　“可能是你记错了吧。我到店里时还清点过。”

　　“好吧。”

　　我想起小芸，但肯定不是她。

　　难道是许晓峰？

　　我的心咯噔一下。

　　7.

　　接下来几天，我们夫妻俩带着小芸买了很多学习用品，为了庆祝她考试顺利，我还特地买了个200多的书包。

　　一个周六中午，我们购物完回到店里时，帮忙打理的帮工小赵说道，许晓峰不久前来店里买了很多吃的，还买了一大瓶用于沾馒头的白糖。

　　我留了个心眼，店里不久前装了监控，能拍摄下柜台情况。

　　在监控里，我看到许晓峰抵达店铺时，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看上去像啤酒。

　　他爷爷奶奶应该不会喝这东西，肯定是买给影狼帮的。

　　许晓峰交易时居然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我按下暂停键，仔细确认，他手上的纸币很新。

　　“这些钱哪来的？”

　　我突然有种预感，那天丢失的200元是许晓峰偷的。

　　亏我那么信任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特地看了下时间，许晓峰来店里是中午十二点十一分。

　　也许他下午还会来，到时候我要问个清楚。

　　可没想到，过了中午两点，黄警官带着几名警察来到店里。他们每个人都表情严肃，黄警官语气沉重：“老朱。今天许晓峰是不是来过你的店里？”

　　“是的。当时我出去了。什么事？”我以为他偷钱的事情败露了。

　　“这些包子和糖是在你这里买的吧？”

　　黄警官拿来几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没吃掉的包子，还有一罐开过的白糖。

　　我把他们带到后面，调出先前的监控：“是的。你们怎么问这个？”

　　黄警官目不转睛盯着监控，确认东西是许晓峰从我们店里买到的后，用一种带着悲哀的语调说道：“老朱。许晓峰出事了。”

　　“啊？”我脑袋嗡的一声：“该不会是食物中毒吧，我们店里的东西其他人都吃过。”

　　“不是。他杀人了。”

　　“杀人？不可能！”

　　“请跟我们来一趟。一些事情需要你当面协助。”

　　安顿好妻子和女儿后，我跟着黄警官来到派出所，没想到这里还见到了老罗，小李以及镇子上其他街坊。

　　黄警官把我们统一带到一间办公室，沉痛宣布道：“就在不久前，许晓峰通过投毒，用刀杀死和杀伤了影狼帮很多成员。”

　　“什么？”

　　我们都震惊了，许晓峰有小偷小摸的情况不难理解，可是杀人我们都不可能相信！

　　8.

　　黄警官播放了一段监控录像，场景是在镇子西北角一个公园。

　　镜头里，一个酷似许晓峰的人追逐着比他高半个头的男孩，将对方挤在墙上，手持凶器狠狠捅了几下。那个被捅的男孩起初还挣扎几下，但很快就倒了下去。很快，另一个魁梧男孩扑上来，和许晓峰扭打在一起。

　　许晓峰刀被打掉，整个人被按在地上，可不止为什么，那个魁梧男孩身体不受控制，被许晓峰翻过来打倒在地，脸上也挨了几拳。

　　我们几个大人都看呆了，这和平日里的许晓峰根本判若两人。

　　接着，许晓峰捡起地上的刀，双手握住，狠狠扎向男孩颈部。

　　围观的人中，一些人马上捂住双眼。

　　监控因为视角原因，只能拍到这些场景。许晓峰跌跌撞撞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后就倒在地上，不一会，几个大人出现在画面里。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瞪大眼睛看着黄警官。

　　“事情是这样的……”黄警官示意我们都安静下来：“不久前我们接到报案，公园发生杀人事件。等我们赶到后，发现影狼帮很多人都发生了中毒迹象，刘明和那几个首要分子还被许晓峰持刀袭击。虽然尽力抢救，但李锐杰，余锋，包军这三个人因为被刀刺中要害，加上中毒在送医前就不治身亡了。”

　　“中毒？”

　　“对的。”

　　一个年轻警员气喘吁吁闯了进来，把一份报告放在桌上：“黄队，结果出来了。在他们喝的啤酒里检测出百草枯成分。”

　　“百草枯！”我们全部人倒吸一口凉气。

　　黄警官拿过报告认真看了一遍，眉头紧锁：“怪不得生效这么快。”

　　从其他邻居叙述中，我断断续续拼凑起案发前许晓峰的行动轨迹。

　　他先后从老罗，我，小李的店里买了啤酒，瓜子，以及包子馒头等吃的，然后和影狼帮成员去公园聚餐。据一个幸存下来的小跟班交代，今天是老大刘明和主持的“金盆洗手”聚会，所有人都要到场。

　　许晓峰应该是在食物里下了毒，从现场中毒状况看，除了百草枯外应该还有毒鼠强等烈性毒药。

　　“那个孩子应该是策划好的。”黄警官的一席话如晴天霹雳。

　　“他怎么能杀人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送医前说要见你！”

　　“见我？他中毒了？”

　　“是的。”黄警官微微一点头：“状况不太好。老朱，麻烦你去一趟医院。”

　　“我知道了。”

　　十分钟后，我们一齐抵达了镇子上的医院。医院面色凝重，对我们叮嘱道：“孩子身体很虚弱。你们有什么尽快问吧。”

　　我们暂时没有通知孩子的爷爷奶奶。

　　我调整好呼吸，推开门走进急救室里。

　　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许晓峰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他看到我到来时，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叔叔，谢谢你来看我。”

　　8.

　　我几步奔到病房前，紧紧握住许晓峰瘦弱的手掌：“你，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我也是为了替镇子除害啊。”许晓峰笑了笑：“你知道吗？半年前，镇子上一户姓周的人家突然搬走，是因为他们8岁的女儿被刘明和祸害了。”

　　“什么？”我顿时呆住了。

　　“嗯。其实他们干的坏事不止这一起。我听说是那个女孩独自一人去小卖部买东西，被刘明和骗到巷子里侵犯。”

　　“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那家人很好面子，觉得是耻辱。”

　　姓周这家人三年前来到镇子上，开了家服装店。半年前突然说家里有急事离开，他们的女儿很可爱，白白胖胖的，有一阵子说是回老家去了。

　　我心如刀绞，想不到影狼帮比我想得还坏。那家人没有及时报案，即使之后警方追查，没有证据的话也不可能立案。

　　“叔叔。”许晓峰努力地看着我：“那天我去你店里，是他们要我去踩点的。刘明和打算放火扰乱视线，好趁机去店里面偷钱。他们早就算准了你进出货的时间。”

　　“你一开始就知道？”

　　“是的。但我发现你们人真的很好。”许晓峰脸上浮现过一丝惨笑：“所以我晚上偷偷点了炮仗，让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怪不得我前世的记忆里看到许晓峰，之后还有鞭炮声。

　　“所以他也因为这样打你？”

　　“不是。无论怎么样，他都打我。”

　　“你是怎么和他们搞到一起的？”

　　许晓峰猛咳几声，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那是很久之前了。我有一次实在饿得慌，从一家食品店里投了一些钱，被李锐杰看见。他们就勒索我，让我，让我跟他们一起干。”

　　“你，你太傻了！”

　　想不到许晓峰居然有这样一段往事，我真恨自己没早发现。

　　“叔叔，都怪我傻。我以为可以脱身的。”许晓峰对我点点头：“这一次就让我做个好人吧。”

　　“这一次？”

　　“没什么。我起初以为可以等机会让他们绳之以法，可没想到，他们家里面势力太大，居然想通过移民国外来洗白自己。我绝对不允许！”许晓峰喘了口气：“那天我偷了你200块钱，对不起，我为了获取他们信任才这么做。”

　　我想起影狼帮那几个人的嘴脸，他们有恃无恐全靠家里人。

　　“可是你也不能……”

　　“没办法，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我必须喝下有毒的啤酒。”许晓峰含泪看着我：“我也参与过他们的罪行，罪有应得。一死就算扯平了。叔叔，帮我照顾好爷爷奶奶。”

　　“我会的！”

　　“请转告警方。我在白糖里提前下了毒鼠强，还用一个酒瓶装了百草枯，并和其他啤酒混合在一起……这么做是为了削弱他们的体力，让他们无法反抗……”许晓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们几个主谋应该死了，镇子终于可以脱离魔爪。”

　　我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悲痛，想不到这一世重生，居然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