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很大怎么克制?

发布时间:
2024-07-17 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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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贝,不疼的,我轻些………”

“听话,腿再迈开一点就舒服了……”

我嫁给了京圈出了名的禁欲佛子。

与我的夫妻之事一月雷打不动的两次。定在每个月的初八和二十四号。

因为初一和十五要去佛寺修行,他要保持周身干净。

……

  在外执行了两个月的秘密任务后,江安冉终于休假回家。

  厉羽璨回来时,她已经洗好澡。

  穿着一件性感的睡裙,将他抵在玄关处。

  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檀木香,江安冉情难自已地踮起脚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要去吻他。

  “羽璨,两月不见,你想我吗?”

  下一秒,厉羽璨冷冷别开脸,将她从身上扯了下去。

  语气冷冽带着警告:“江安冉,今天是初三。”

  江安冉身体一僵,怔在了原地。

  厉羽璨每个月初一和十五都要去佛寺礼佛烧香。

  因为佛家净地,他必须要洁净自身。

  所以他们夫妻亲密之事,固定在每月的初八和二十四号进行,雷打不动。

  如同例行公事!

  因为爱,江安冉尊重厉羽璨的意愿。

  可今天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

  江安冉心头发酸,无声攥紧了手:“就不能破例一次吗?”

  厉羽璨直接越过她,只留下冷漠的一句:“早点睡。”

  就走回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没错,他们连平时都是分房睡。

  明明正是盛夏天,可一瞬间,江安冉只觉得冷极了。

  她和厉羽璨在一个大院里长大

  他克己复礼,清心寡欲,烟酒不碰,二十岁就掌管家族企业,坐拥商业帝国。

  从小她就迷恋他。

  但她风风火火,恣意洒脱,与他完全相反。

  后来她成为了一名警察,两人更没交集。

  后来会结婚,是因为家族联姻。

  江安冉无疑是深爱厉羽璨的,所以结婚后就试着变得沉稳大方,企图得到他的心。

  可厉羽璨就像是没有感情一样,始终冷淡。

  就连在亲密之事上,也像个机器人。

  没曾想今夜的主动会换来一次毫不留情的拒绝。

  江安冉脸上浮起难堪的热,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她回到房间,将睡裙换下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一夜无眠。

  索性熬到第二天一早,直接起床给厉羽璨做早饭。

  五年,江安冉从一个连米都不知道洗的做饭小白,变成了能做奶白鱼汤的高手。

  粥香四溢,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氛围难得的好。

  江安冉看着身旁自己深爱的男人,嘴角忍不住勾起轻笑。

  “羽璨,我这次有五天假,要不我们……”

  话没说完,别墅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女人走进来,职业装干练简洁,温柔大方地冲江安冉点头。

  “厉夫人你好,我是厉总的新秘书夏安禾。”

  夏安禾的出现让江安冉完全愣住。

  好几秒,她才回过神,深深皱起眉:“新秘书?”

  厉羽璨在佛寺修行,不近女色,怎么会招一个女秘书?

  江安冉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厉羽璨。

  看厉羽璨面色淡漠,并不解释。

  江安冉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夏安禾连他们家的门密码都知道,肯定不是第一次来。

  她不在的这两个月,这个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强撑镇定地坐下:“夏秘书是吧,你来有什么事吗?”

  夏安禾笑容不变:“厉总今天要出差,我来帮他收拾行李。”

  说完,她就要往楼上去。

  这下,江安冉再坐不住,起身喊住了她。

  “夏秘书,羽璨他有洁癖,这种事就不麻烦你了,还是我来吧。”

  不想厉羽璨淡漠声音从身后响起:“不用你,她去就可以。”

  而同时,夏安禾也出声:“厉夫人不必担忧,您不在的这两个月——”

  “厉总都是我在照顾的。”

第2章

  照顾,哪种照顾?

  江安冉怔在原地,看着夏安禾熟稔地直接上楼。

  心脏像被细线捆绕,又疼又喘不上气。

  厉羽璨有严重的洁癖,从来不许别人动他的东西。

  身为他的妻子,江安冉也是直到第三年才被允许碰触他的私人物品。

  可一个才来了两个月的秘书,就将厉羽璨的条条规矩都成了摆设。

  这正常吗?

  他们的关系,只是上司和下属吗?

  江安冉转头看向厉羽璨,喉咙有些发紧。

  “你不是……不用女秘书的吗?”

  厉羽璨站起身,手腕上的佛珠碰撞,声音淡淡:“夏安禾不一样。”

  不一样。

  这三个如同一把大锤,敲得江安冉头昏眼花。

  她很想问问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但就在她失神的片刻,夏安禾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了。

  她冲江安冉微微一笑,随后便和厉羽璨一起转身离开。

  那样的姿态,仿佛宣誓主权的炫耀。

  江安冉听着大门关上的砰声,心狠狠震颤。

  她因为惦记着这次五周年的结婚纪念日,才特地接了那个任务。

  辛苦了两个月,就是为了这几天能休假。

  可厉羽璨出差连一个字都没和她说,甚至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

  江安冉喉间发苦。

  她细细回想,把过往一寸一寸翻烂了。

  却还是不知道,自己和厉羽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陌生?

  江安冉失魂落魄地在沙发上呆坐了一天。

  到了傍晚,她给厉羽璨发去消息。

  【你落地了吗?平安吗?】

  但是等了很久,等到江安冉在沙发上睡过去,手机都没震动。

  直到第二天早上。

  江安冉被冷醒,打开手机,消息框里厉羽璨只回复了一个字。

  【嗯。】

  酸楚再次漫上心头。

  江安冉深吸了口气,还没压下。

  局里突然来电。

  接起就听局长厉声:“小冉,休假暂停,现在有一个紧急任务。”

  “有一个逃逸了八年的嫌疑人出现在了城北游乐园,马上过来!”

  “是!”

  江安冉应声,挂断电话立刻出门。

  赶到城北游乐园,他们全队人已经到了。

  江安冉和队长言承同事多年,十分默契。

  两人扮成情侣进去寻找目标,其他人封住两边出口。

  进入游乐园,耳麦里传来同事的声音:“嫌犯王大治,身高175CM,偏瘦……”

  江安冉挽着言承的手臂,眼神快速在人群中扫视。

  耳边言承压低声音:“犯人可能会去小孩多的地方。”

  江安冉立刻向小孩多的地方看去。

  就在这时,她身边响起个稚嫩的声音:“爸爸!妈妈——”

  她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那小男孩笑着扑向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下一秒,江安冉看清男人的脸,狠狠怔在原地——

  是厉羽璨,在他的身边还有夏安禾。

  相识十几年来,在江安冉的记忆中,厉羽璨永远一丝不苟。

  衬衫没有褶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可眼下这一刻,厉羽璨脱去了西装外套,衬衫的袖子卷在胳膊肘处,眉眼间都是笑。

  她就这么看着厉羽璨将男孩抱在怀里,夏安禾笑着点点男孩的鼻尖。

  那一家三口的幸福摸样,让江安冉只觉骨头缝里在往外冒寒气。

  那孩子,是谁的?

  言承这时在身后叫了江安冉一声:“小冉!”

  江安冉回过神,没来得及扯回目光。

  厉羽璨循声看来,两人四目相对。

第3章

  对视的那一刹那,江安冉的心被酸意涨满。

  她想上去质问,可言承的那一声把她喊回了现实。

  她正在执行任务,绝不能被任何私事影响。

  江安冉深吸了口气,将疑问和难受都压下,逼着自己收回目光。

  言承并没注意到厉羽璨,使着眼色拉了她一下。

  “西北方向,目标王大治出现。”

  江安冉瞬间严肃,按下耳麦通知队友:“目标锁定,准备抓捕!”

  全队人员找准机会,一拥而上将嫌疑人拿下。

  江安冉配合言承将人铐上。

  再一回头,厉羽璨和夏安禾早没了身影。

  他竟都没有停留,来和她解释一句……

  酸涩直冲鼻尖,可她不能旁若无人地大哭。

  只能忍下,转身离开。

  江安冉心不在焉地跟着队友回到警局。

  坐在办公室里,她眼前不断重复浮现出游乐园里厉羽璨抱着孩子的温馨画面。

  那个孩子……难道是他和夏安禾的吗?

  江安冉越想越乱,攥在一起的手,害怕地发颤。

  莫名的,连喉咙也好像被堵上,开始呼吸困难。

  一道声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

  “小冉?你怎么了?”

  江安冉回过神,对上言承关心的神情。

  她深吸了口气压住心悸,摇了摇头:“没事。”

  她并不想提起自己的私事,转移话题:“犯人交代了吗?”

  言承皱起眉,一下就看出她心情不好。

  这个嫌疑人逃了半年才被他们抓到。

  要是以往,她早该跳起来欢呼庆祝。

  但他最后没有追问,放轻语气:“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家休息吧。”

  “你特地要了五天假,不就是为了陪你老公,不赶紧回去?”

  一下刺中了江安冉心底最痛的地方。

  家……她还有家吗?

  恐怕她的丈夫,已经和别人有个家了。

  江安冉带着满腔的心酸,失魂落魄地拎起包往外走。

  不想走出警局,厉羽璨的车子竟停在路边。

  司机为她打开门,厉羽璨就坐在后座上。

  他从来没来接过她下班,甚至局里都很少有人知道她的丈夫是厉羽璨。

  今天来接她,是要解释下午的事吗?

  如果他能解释清楚,或许……

  江安冉掐着手忍住心脏的疼,坐进车里看向厉羽璨。

  可厉羽璨翻看着文件,不看她一眼,更不说话。

  而车直接开了。

  这沉默一直持续到车子驶出去很远。

  明明是最昂贵的皮座,江安冉却如坐针毡。

  难道,厉羽璨是因为她和言承穿情侣装不高兴了?

  她抿了抿唇,轻声开口:“羽璨,今天我和言承其实是……”

  “不用和我解释。”厉羽璨淡漠打断她。

  而后,他才放下文件转头看向她:“至于你今天看到的那个孩子——”

  “他叫多多,是夏安禾的孩子。夏安禾一个人带孩子不方便,所以我已经决定收养多多。”

  “以后他姓厉,就是你和我的孩子。”

  如当胸一棒,江安冉感觉心脏被狠狠敲了下。

  “……为什么?”

  厉羽璨却收回目光又拿起文件看。

  车行驶得很平稳,温暖的春风挤满车厢。

  可江安冉冒出了一身冷汗,被那个猜想压得声音发抖。

  “厉羽璨……这个孩子身体里流着的是不是你的血?”

  厉羽璨眸色一沉,语气冷了下来:“我不会背叛这段婚姻。”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江安冉停止颤抖:“那你为什么非要收养她的孩子?”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将来的孩子……”

  厉羽璨很平静地反问:“你生的出来吗?”

  江安冉狠狠一怔。

  又听他冷漠嗓音:“结婚五年,我履行丈夫的义务,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可你,并没有完成这份任务。”

  字字句句,如千百根针扎进了江安冉的心脏。

  而厉羽璨好像仍觉得不够,给了她最后的重重一击——

  “这个孩子来到家里后,每月初八和二十四号,你就不用再来我房间了。”

  “夫妻义务,到此结束。”

第4章

  一瞬间,江安冉如坠冰窟,脸色惨白。

  心脏传来好似被撕裂的剧痛,几乎快要吞没她的意识。

  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她的心里对他也有愧疚。

  两年前,她在抓歹徒的时候被对方刺伤了小腹。

  虽然脱离了危险,但医生说可能很难受孕。

  当时厉羽璨知道后什么都没说,还专门请人来照顾她,给她调养身子。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就算不是深爱,也是有感情的。

  原来……只是为了传宗接代!

  原来夫妻之事对他说来,那么痛苦!

  原来‘佛子无心,六根清净’,也是真的……

  江安冉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深渊,身体在一直下坠。

  她想抓住些东西,可她什么也抓不住。

  沉默一直持续到车子停下。

  厉羽璨准备下车时,江安冉才终于开口。

  “我可以接受你收养多多,但是夏安禾必须离开。”

  他们的关系,让她觉得危险,让她觉得害怕。

  厉羽璨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她:“我不是和你商量,只是在通知你。”

  说完,他就下车回了别墅。

  江安冉坐在车里,心脏停了一瞬。

  苦涩从嘴角蔓延至胸腔,被一股巨大的悲伤所包裹。

  这就是自己结婚五年的丈夫……

  晚上吃饭前,多多就被送了过来。

  饭桌上,厉羽璨将多多抱在怀里,满眼的关心宠溺。

  江安冉看着他们二人,心被狠狠刺痛。

  下午才提起收养的事,晚上他就迫不及待的将孩子接过来。

  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有没有想过她是他的妻子?

  所有的情绪像一张网,将江安冉网住。

  越是挣扎,网就越是收紧,让她喘不过气。

  她躲到厨房里喝了杯水,压下心里数不清的苦涩。

  告诉自己,厉羽璨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这个孩子既然来了,她再难过也要接受。

  厉羽璨的妻子只会是自己,那这个孩子的妈妈也只能是自己。

  再走出去,江安冉就调整好了心情。

  她回到桌前,脸上挂上盈盈笑意给孩子夹菜:“多多,尝尝这个。”

  也许照顾好多多,能和厉羽璨缓和关系。

  却不想,多多应激似的立马躲进厉羽璨的怀里,怯生生的抓紧了他的衣服。

  江安冉笑容一滞,夹菜的手僵在半空。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更是有什么东西破了一角。

  厉羽璨先是轻柔地哄了多多两句。

  给他夹菜、喂饭,温柔的像一个真正的父亲。

  不多时,多多被逗得咯咯直笑。

  而后抬起头,见江安冉还挂着脸,神色淡淡道:“多多还小,又不认识你,有点害怕是正常的,你不要和孩子计较。”

  江安冉只觉像是吞了一口难以下咽的苦果。。

  那涩意的苦涌上心头,侵蚀着她的内心。

  可她只能点点头,将那筷子菜塞进自己的嘴里。

  一家三口的日子,她也曾设想过。

  如今这桌上真坐了三个人,可她却食不知味,饭菜都难以下咽。

  这顿晚饭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

  江安冉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心还是被不断撕扯着。

  情绪裹挟着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深夜,隔壁忽然传来多多一阵阵的哭闹声。

  江安冉的心又升起一抹担忧,孩子还小,厉羽璨到底是一个男人,他照顾的好吗?

  她想去帮忙照看,又怕自己自讨没趣。

  纠结了大半个小时,孩子的哭声透过墙壁,传进她的耳朵。

  最后女人天生的母爱打败了理智。

  江安冉起身下床,走去隔壁。

  厉羽璨的房间门没关紧,露着一条缝。

  她下意识轻了脚步,手扶上把手,正要推开:“羽璨……”

  下一秒,女人哼着儿歌的轻柔声传了出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江安冉狠狠怔住,心一下被揪住。

  她将门缝推开更大,放眼望了进去——

  夏安禾正抱着多多,躺在厉羽璨的床上!

第5章

  砰!

  房门打开,把手重重敲在墙上。

  江安冉如雷轰顶,手脚发麻。

  而在这时她才看见,厉羽璨坐在旁边,原来刚才一直在看着这母子俩。

  她心跳骤停一瞬,胸口好像破了个洞,痛意逐渐蔓延开来。

  好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好温馨的画面啊。

  那她算什么?

  寂静中,江安冉盯着厉羽璨的脸。

  良久,勾起一抹讥讽苦涩的笑:“抱歉,是我打扰了。”

  “我现在就走。”

  夏安禾慌乱起身:“厉夫人,不是……”

  厉羽璨一个眼色止住她,然后上前将江安冉带到了房间外。

  将门关上,他淡淡道:“多多刚来家里不适应,所以我才叫她来的。”

  江安冉看着他冷漠的神情,心里堵了一块石头,闷的喘不过气来。

  他连解释都这么苍白无力。

  或者,连解释都不算……毕竟他做什么事从来不需要向她汇报。

  这一句只是警告她别闹事。

  江安冉眼眶红起,声音是压不住地抖。

  “一个单身女性深更半夜来到一个有妇之夫的家里,你觉得合适吗?”

  厉羽璨眸色瞬冷。

  他松开江安冉的手腕,语气带上冷厉:“多多哭闹成那样,你不管不顾。”

  “夏安禾听到孩子不舒服就立刻赶来,你却这样心思龌龊地猜想。”

  “江安冉——清者自清,我问心无愧。”

  江安冉狠狠怔住,蓄在眼眶里的眼泪颤了颤,就差一点落下。

  自己的丈夫深夜让别的女人登堂入室,竟还是她思想龌龊?

  她就不该有一点不满,是不是还要拍手叫好?

  “你让她进你的房间,躺在你的床上……下一步,我是不是该把厉太太的位置让给她了?”

  厉羽璨眉心更紧:“别无理取闹行吗?”

  江安冉被锥心的痛裹挟。

  再没开口,夏安禾忽然开门走了出来。

  她鼻头通红,泫然若泣:“厉总,厉太太,你们别吵架。”

  “你们愿意收养多多,我感激不已……我可以离开的,我现在就离开。”

  说完,她就捂着脸,头也不回的出了别墅。

  沉寂两秒。

  厉羽璨没有去追,却面若寒霜地看着江安冉。

  “现在你满意了?”

  砰——

  门在江安冉面前关上,带起的一阵风像打在她脸上的一巴掌。

  她蓄在眼眶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一颗一颗,越来越凶。

  这天后,厉羽璨请了个育儿保姆来家里专门照顾多多。

  而江安冉提前结束休假,回到局里工作,连着几天都没回家。

  言承问过一句。

  被她支支吾吾敷衍过去后,他就没再多问。

  直到这天,保姆张姐忽然打电话来,急得快哭出来。

  “厉太太,我老公出了车祸,我得赶紧赶过去。可厉总不接电话,这多多……”

  江安冉沉默了瞬:“你把多多送我这里来吧。”

  “好,好!谢谢您!”

  张姐挂断电话,很快把多多送到了警局。

  江安冉牵着多多走进办公室,一群人立刻围上来询问。

  “小冉,这是谁的孩子?”

  “长得怪好看的,一看就懂事。”

  江安冉心头一阵闷疼,像是被人挖了一块。

  她丈夫收养了秘书的孩子。这话要她怎么说的出口?

  她没回答,把多多带到了小办公室,认真嘱咐。

  “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等我下班带你回家,好吗?”

  多多乖巧点头。

  然后江安冉就去忙了。

  不想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

  送完资料回来,厉羽璨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用力狠狠攥住她的手腕。

  他神情阴鸷,声音冷若冰霜:“江安冉,你配当一个警察吗?”

  “说,你把多多丢哪儿了!”

第6章

  江安冉大脑空白,怔了好几秒才慌乱看向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一眼望去,到处都没有多多的身影。

  瞬间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心脏,让她生出一种恐慌。

  “我刚让多多待在办公室,他答应我不会乱跑的……”

  厉羽璨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但浑身散发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江安冉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退,变得苍白:“你不相信我?”

  厉羽璨冷冷的看着她:“你不喜欢多多,故意把保姆支开,不就是想把他丢了吗?”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戳向江安冉,她瞬间就红了眼眶,

  原来在他心里,她竟然是这种恶毒的人。

  他否定了她的人品,更是否定了她的职业信仰。

  相识多年,相伴多年……

  江安冉咬紧牙,将眼泪逼回去:“我永远不会做侮辱我这身衣服的事情!”

  一时空气凝固,无人说话。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扑到厉羽璨的脚边:“爸爸!”

  言承紧跟着从门外走进来:“以后可别乱跑了。”

  “刚才看了监控,他被外面的小黄狗吸引,就跑出去了。”

  多多抱住厉羽璨,小声地道歉:“爸爸对不起,我不该自己乱跑。”

  江安冉松了口气,但被误解的难过潮水似的反涌上来。

  她看向厉羽璨。

  现在误会解除,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厉羽璨确定多多没受伤,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可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淡漠:“事实证明你照顾不好孩子,今天是多多没跑远,要是他被谁带走,等你发现什么都晚了。”

  “以后多多的事都不用你管,你继续专注你的工作吧。”

  说完,他就抱着多多离开。

  警局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对江安冉投去探究和怪异的目光。

  江安冉如芒刺背,她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彻,浑身发冷。

  这算什么?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言承驱散四周的同事,然而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这才看向她,犹豫开口:“那孩子……”

  江安冉低着头,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刀割似的。

  “是领养的……因为我生不出来。”

  她从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这是第一次,她把自己的伤疤血淋淋撕开。

  她想佯装坚强的笑起来,可用力把嘴角往上勾,眼泪却落下来。

  她慌忙低下头去擦,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看见。

  “我没事,真的没事……”

  言承眉心深皱,抬起手想安慰她。

  可手举到一半还是落下来。

  最后他转身离开,给江安冉留下自己的空间,没有打扰。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他能说什么?

  只希望她能早点振作起来吧。

  言承叹了口气,交代别人都暂时别回办公室。

  这天之后,江安冉又好几天没回家。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厉羽璨,她甚至感觉那个家已经不属于她了。

  而为了不想起厉羽璨,她一头扎进案子里,昼夜不停,日夜不分。

  眼看她双眼乌青,脸颊苍白,嘴唇没有血色。

  言承看不下去了,逼着她去休息。

  结果她一站起来,两眼一黑,就直接倒了下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

  江安冉茫然睁开眼,就看到病床前的言承。

  她嗓子干哑:“我……怎么了?”

  言承将一纸报告递到她面前,眼中带着看不清的情绪。

  “你怀孕了。”

  江安冉怔住,大脑空白:“什么?”

  再三确认后,她确实是怀孕了。

  胎儿已有两个月,正好是她那次任务之前,和厉羽璨做的最后一次。

  拿着报告单,江安冉有些呆滞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觉得像做梦。

  言承在旁边问:“不告诉厉羽璨吗?”

  如果是几天前,江安冉肯定会欣喜不已地去告诉厉羽璨。

  可如今,家里有了个多多……

  江安冉攥紧手,声音虚浮:“要告诉的。”

  怀着这种心里莫名的不安,江安冉在吊完水后告别言承。

  大半个月来,终于回家。

  回到家,厉羽璨正在花园里看着多多玩耍。

  许是礼佛的缘故,他性子冷淡,极少会笑。

  但此刻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江安冉感觉心尖颤了颤。

  仿佛已经看到将来,他们的孩子诞生,他也会像现在这样,耐心细心地陪伴教导。

  “羽璨……”

  她走上前,手指紧紧捏着兜里的孕检单。

  厉羽璨转头看她一眼,笑容稍褪,淡淡应了声:“回来了。”

  “想吃什么,去和保姆说。”

  他没问她这几天为什么没回来,就像她当初两个月不在家,他都没有一条关心的问询。

  江安冉的心又仿佛被掐紧。

  她深呼吸了口气,和他一起看了会儿多多玩耍的身影。

  才试探着问:“两个月前那晚之后,我还没做检查。”

  “如果我怀孕了……”

  多多正好朝厉羽璨跑来。

  他蹲下身张开手臂,同时冷冷出声:“那就打掉。”

  “厉家只需要一个孩子。”

第7章

  轰一下,江安冉感觉大脑好像爆炸开来,耳边嗡嗡作响。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凝滞了那么几秒才,发出声音。

  “你说什么?”

  厉羽璨抱起多多,神情是不近人情的冷峻:“你听清了,就不需要我再重复。”

  江安冉嘴唇发起颤,喉咙里堵着一口难言的苦涩。

  还不死心:“可那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厉羽璨淡漠到了极致:“佛说:众生平等。”

  “不管是谁的孩子,一个就够了。”

  落下这句话,他径直走进别墅。

  江安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直紧绷撑着的那根弦,断了。

  对别人的孩子如同亲生,对自己的孩子却剥夺出生的权利。

  这是众生平等?狗屁的平等!

  江安冉站在冷风里,通体冰冷,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紧紧攥着拳。

  许久,她把眼泪逼了回去,带着通红的眼眶离开。

  回到局里。

  江安冉失魂落魄地望着桌上自己和厉羽璨的结婚照,想起当年结婚,她是多么的开心。

  做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当时她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

  厉羽璨对她冷淡,她告诉自己那是他的性格使然。

  厉羽璨不接她电话,不回她消息,她安慰自己是因为他太忙。

  她为他找了一个又一个理由。

  找了五年,却撕下了这段婚姻的伪装,露出最残忍的真相——

  厉羽璨不爱她。

  他娶她,是因为家族逼他需要一个妻子。

  他和她亲密,是因为家族要他传宗接代。

  江安冉弯下腰将脸埋进手臂里,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裂成了碎末。

  到第二天早上,江安冉心中还在纠结这个孩子的去留。

  这个艰辛得来的孩子,她舍不得。

  可如果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爱,对孩子来说太不公平。

  让她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爸爸对其他孩子好,更是残忍。

  江安冉深吸了口气。

  突然,言承拿着一沓文件走进:“小冉!开会——豁牙佬出现了!”

  ‘豁牙佬’。

  听见这个外号,江安冉的背一瞬发紧。

  他就是两年前刺伤她小腹,最后逃之夭夭的那个人犯!

  时隔两年,终于又有他的行踪。

  江安冉在会上毫不犹豫:“我要参与抓捕!”

  言承没说什么,会议结束后却把她叫到一旁。

  “小冉,这次行动很危险,你现在怀着孕,不能去。”

  江安冉执拗摇头:“两年前他是从我手上跑的,我必须要亲手将他抓捕归案。”

  也是在这一刻,她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孩子是她的,她不会打掉,不会让任何人替她做决定。

  言承皱起眉,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而江安冉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决定找厉羽璨好好谈一次。

  而今天是十五,他去三宝寺礼佛的日子。

  她拦了辆车,直接去了寺庙。

  在这里,厉羽璨有一间自己单独修禅的禅房。

  江安冉报出身份后,跟着僧人来到了一间房前。

  她站在门前沉默了许久,才抬手推开门走进。

  可一室檀香,静谧无声。

  厉羽璨却不在。

  她望去,只见庄严的佛像之下,摆满了供奉的蜡烛灯。

  细数下来,竟然有百来盏。

  江安冉不由地好奇问身后领路的僧人:“这是什么?”

  僧人解释:“这是海灯,很多人点燃它,以此来赎清心中的罪孽。”

  赎清罪孽?!

  厉羽璨这样的人,也有罪孽要赎清?还有这么多?

  江安冉走近拿起第一盏。

  上面刻着日期,二零一八年,六月初八。

  第二盏,就是六月二十四。

  初八、二十四号……是每个月她和厉羽璨做夫妻之事的日子!

  江安冉的手忽然抖了起来。

  她迫切地一盏盏扫视过去,想要找到证据否认自己的猜想。

  可让她失望了。

  整整一百二十盏灯,代表五年,六十个月,每月两次房事。

  所以……厉羽璨每次和她做完夫妻之事,就会来点燃一盏!

  她,是厉羽璨心中的罪孽。

第8章

  江安冉的心蓦然一沉,仿佛瞬间沉入天塌地陷的痛楚中无法呼吸。

  普通夫妻应该做的事情,对厉羽璨砚来说。

  竟然是一种罪孽!

  她踉跄一步,感觉有一把刀扎进心口搅碎了她的心脏。

  这一刻,她从未如此清楚过——

  厉羽璨不爱她,甚至心里是厌恶和她相处的。

  手机忽然响起。

  江安冉点开短信,厉羽璨发来一条:【今晚回老宅,晚上六点我回家接你。】

  所以他今天根本没来礼佛。

  他这样守规矩的古板人生,是什么事能让他背弃自己多年来的习惯?

  江安冉攥紧了手机。

  紧接着又一震,言承发来消息:

  【你要慎重考虑,豁牙佬穷凶极恶,想想你的孩子和家庭,你没必要以身犯险。】

  孩子?家庭?

  江安冉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的丈夫不要她的孩子,更不爱她。

  她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有了,但实际上,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江安冉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寺庙。

  回到家,她站在玄关。

  望着这个和厉羽璨生活了五年的房子,尖锐的疼痛划过心脏。

  回想过去的这五年,她试图在记忆里找到一丝,厉羽璨在乎她的证据。

  可越想,越是将厉羽璨对她的冷淡,给回忆得清清楚楚。

  每一次同床时的面无表情,每一次一起吃饭时的沉默寡言……

  这细密的疼痛,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

  直到门外传来车的引擎声。

  江安冉走出去,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路边,隔着玻璃却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就像她的婚姻。

  外表光鲜亮丽,可里面乱成了一团。

  江安冉深吸了口气,冷空气从喉咙往下,蔓延到四肢百骸。

  忽然间,她胸口那股闷堵的感觉消失了。

  她脑海里纷乱的想法,也突然清晰了。6

  她来到车前打开车门,但没有坐进去。

  而是直接对厉羽璨说:“我们离婚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只有江安冉知道自己心里多痛。

  就像是从身上砍下最软弱的一块地方,痛得她失声,不能呼吸。

  车厢里,厉羽璨掀眼看来。

  那双始终漆黑冷沉的眼,难得划过一抹茫然。

  “你要赌气也换个时间。”

  “现在上车,父母都在老宅等着了。”

  他对于她刚刚的话,毫不在意。

  江安冉料到他可能会是这个反应,但亲眼看见,喉咙间苦涩更浓。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加重了语气:“明天十点,民政局见。”

  说完,她将车门关上,转身离开。

  回到警局。

  等坐到办公桌前时,江安冉脸色已然苍白。

  江安冉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厉羽璨离婚,更没想到提出离婚的会是自己。

  她伏在桌上大口呼吸,却怎么也止不住心里的痛苦。

  她捂着小腹,眼泪洇湿衣服。

  第二天一早,江安冉早早地带上身份证去了民政局。

  站在民政局门口时,她才发现路边的树枝上叶子都黄了。

  冬天要来了……她和厉羽璨的婚姻也要成为过去了。

  悲伤的情绪像一根线将江安冉缠绕,逐渐收紧让她几乎窒息。

  然而,时间从八点到九点,再到十点。

  厉羽璨都没来。

  江安冉突然凄凉一笑,心上也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凄凉。

  佛爱众生,可佛不爱一人。

  就在这时,她父亲给她打来电话。

  刚接通,就听对面语气严厉:“现在马上回家一趟。”

  半小时后,厉宅。

  江安冉刚进客厅,她父母坐在客厅,神情不苟言笑,整个屋子都显得压抑。

  她走过去,还没开口。

  江父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要和羽璨离婚?”

  江安冉一顿,没想到父母这么快就知道了。

  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点头:“嗯。”

  “胡闹!”江父顿时变了脸色,“你当婚姻是儿戏?能说离就离!”

  江安冉从小被父母宠坏了,这是江父少见那么严厉地吼她。

  她一下红了眼:“我的婚姻我做主,我要离就离!”

  “厉羽璨根本就不爱我,我后悔了还不行吗?”

  江母怜惜地将女儿抱在怀里,冲江父蹙眉:“你少说两句!”

  江父冷着脸:“谁不是苦着过日子,忍忍就罢了。”

  “反正以后离婚的事不许再提!”

  江安冉的委屈一瞬像冲出闸的水:“我不忍……我都忍了五年了!”

  凭什么要她忍?就因为她先爱上他,就因为她是动心的那一方?

  她咬咬牙,还要再说什么。

  忽然,手机上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点开来看,只见照片上厉羽璨和夏安禾抱在一起,好不亲密!

  江安冉手抖起来。

  他没来民政局就算了,竟然是和夏安禾在一起!

  这是他第几次为了夏安禾,打破自己的规矩了?

  江安冉腾一下站起身,扔下父母,夺门而出。

  她一边大步走,一边给厉羽璨打电话。

  听筒里嘟嘟时,她面前忽然站了个人。

  “江安冉,江警官?”

  江安冉怔住,面前这人穿着一身黑,一整张脸都掩在帽子下。

  但凭借警察的敏锐,她脑子里顿时蹦出个名字。

  “豁牙佬?”

  男人阴森笑起来,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刀。

  寒光闪过,他拿着水果刀,用力地朝江安冉捅去——

  电话在同一刻接通。

  “喂?”

  里面传来夏安禾的声音,江安冉一怔,没有躲过……

第9章

  锋利的刀刃划过江安冉的手臂,拉出一条血线。

  剧痛让她瞬间清醒,她倒吸一口凉气,忍痛一脚踢开豁牙佬。

  豁牙佬啐了一口,眼里闪过精锐的光。

  “吗的,两年前就是你害得老子断腿,老子今天非要了你的命!”

  他面色阴郁,又扑向江安冉。

  关键时刻,一辆车开过来,强烈的车光划破夜色。

  “小冉!”

  “砰——”

  言承向天鸣枪,车还没停稳就开门跳下来。

  豁牙佬转身就跑,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里。

  言承一把扶住江安冉:“小冉,你怎么样?”

  江安冉捂住小腹大口喘气,后怕的感觉让她背脊发凉。

  捡起手机,通话还在继续。

  她贴到耳边,那边正好响起厉羽璨的声音:“江安冉?发生什么事了?”

  江安冉眼睛发涨,浑身哪儿都疼。

  最疼的,是心脏。

  她扯了扯嘴角,眼底是散不开的苦:“我发生什么事,你在乎吗?”

  没有等他回答,她就将电话挂断。

  因为就在她问出口的那一瞬,她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言承将江安冉送到了医院。

  她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有手臂上的伤需要包扎。7

  直到包扎好,江安冉才从那窒息的情绪里抽出身,问:“今晚是怎么回事?”

  言承表情严肃:“两年前你伤了豁牙佬,他伤了那里,断子绝孙,对你恨之入骨。”

  “今晚我们追踪到他在你家附近徘徊,就赶紧过来了。还好……”

  还好来得及时,不然江安冉毫无防备,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她点点头:“谢谢你,队长。”

  言承皱了下眉,语气更严厉:“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参加行动,回家待着。”

  “我会让队里同事轮流保护你。”

  江安冉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行。”

  “既然他现在的目标是我,我不出现,他也不会出现!”

  言承手背上青筋凸起:“我是你上级,你必须听我的!”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因为出类拔萃的醒目,让人无法忽视。

  是厉羽璨。

  言承顿了顿,收敛起情绪转身出去了。

  病房里静了好一阵儿,江安冉别开眼:“如果没话说,就请离开。”

  厉羽璨皱了皱眉,终于出声:“为什么要离婚?”

  他竟然问的出这种话?

  古板不变的规矩,冷漠的态度,对夏安禾的特殊与例外,还有孩子……

  一件件,一桩桩如同无数根针扎在她心里。

  情绪逐渐翻涌,掀起骇浪惊涛,最后心渐冷,一切又归于平静。

  “当然是给夏安禾腾位子,成全你们。”

  厉羽璨眉心皱得更厉害:“如果你是因为今晚的事……她只是秘书,你没必要胡思乱想。”

  “结婚时我说过,一生只娶一人,我会忠于婚姻。”

  这本该是情意满满的一句话。

  这本该是令人动容的一句承诺。

  可从厉羽璨嘴里说出来,却像沉重的枷锁,牢牢套在她的婚姻上。

  压得她喘不上气,让她无法摆脱。

  江安冉一点点攥紧了手,指甲刮破了掌心。

  “厉羽璨,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个人。”

  “你只是需要一个妻子,需要一个孩子的母亲。”

  “做你的妻子什么都不用做,就像买个花瓶摆在家里,看得过去就行——不是我,是别人也无所谓……”

  “可我要的是独一无二,要的是两情相悦,要的是白首齐眉!”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也不想在再受你的委屈。”

  “所以我要离婚,你听懂了吗!”

  她一字一句,如泣如诉。

  说到最后,眼泪止不住大颗往下落。

  这些话根本不会伤到厉羽璨丝毫,却让她遍体鳞伤。

  她累了,真的累了。

  厉羽璨站在原地,眸色更深,却久久没说话。

  气氛凝固时,走廊外传来局促的跑步声。

  紧接着言承推门而进,满脸慌张:“小冉,豁牙佬抓了多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