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占有欲超强甚至有点病态的男朋友是什么感觉？

“乖宝宝，别紧张…”

“把…腿…迈…开点，就舒…服了……”

她舒服到脚趾蜷缩的时候，

他失声诱哄：“真乖，再来几次？

19岁，她在暗恋的男生家里

尝试了这辈子的第一次

他的需求不小

整个青春期

除了每个月固定的日子

他都不肯放过

25岁，他已经成了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出于责任，在一起的第6年

他向她求了婚

她欣喜若狂，抛弃工作和生活，全心全意扮演完美的豪门太太

朋友们都说，她永远

不可能离开他。

她也是这么觉得。

直到这天，她发现了他的第二部手机。

　　他洗澡的时候，他的情人发来一张自拍。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儿，长相清秀，却穿着与年龄不符的贵气衣裳，所以显得有些局促。

　　【陆先生，谢谢您的生日礼物。】

　　乔语涵看了很久，直到眼睛泛酸。她一直知道陆忘林身边有个人，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女孩子，心痛之外她也惊讶丈夫的喜好。

　　她想，真是抱歉，看见了陆忘林的秘密。

　　背后传来浴室门拉开的声音。

　　片刻，陆忘林带着一身水气出来，雪白浴衣包裹着壁垒分明的腹肌和结实的胸膛，英挺性感。

　　“还要看多久？”

　　他抽掉乔语涵手里手机，睨她一眼，便开始穿衣服。

　　他的神情间，没有一丝被妻子戳穿的窘迫。乔语涵清楚，他的底气来源于经济，因为乔语涵是被他养在家里的，即使婚前她也曾是国内知名小提琴手。

　　乔语涵没跟他计较那张照片，她也计较不起。

　　看出他要出门，她连忙开口：“陆忘林，我有话想跟你说。”

　　男人慢条斯理地扣好皮带，看向妻子，大概是想起方才她在床上逆来顺受的柔弱姿态，不禁哼笑：“又想要了？”

　　但这亲昵，也不过是狎玩。

　　他从未将这个妻子放在心上，只是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娶罢了。

　　陆忘林收回目光，拿起床头柜上一块百达翡丽男表戴到手腕上，语气浅淡：“我还有五分钟时间，司机在楼下等着了。”

　　乔语涵猜到他去哪，眼神一暗：“陆忘林，我想出去工作。”

　　出去工作？

　　陆忘林扣好表带侧身看她，看了半晌，从衣袋里掏出支票薄写下一组数字，撕下来递给她：“在家里当全职太太不好吗？工作不适合你。”

　　说完，他就要走。

　　乔语涵追过去，姿态放得很低：“我不怕辛苦！我想出去工作……我会拉小提琴……”

　　男人没有耐心听下去。

　　在他心里，乔语涵就像是一株依附人的柔弱菟丝花，让人养习惯了，根本不适合抛头露面更吃不了苦。

　　陆忘林抬手看了下表：“时间到了！”

　　他不带留恋地离开，乔语涵留不住他，只在他握住门把时抓紧着问：“周六我爸爸过寿，你有时间吗？”

　　陆忘林脚步一顿：“再看吧！”

　　门轻轻合上，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几分钟后，佣人上楼。

　　她们知道先生太太感情一般，于是当了这个传声筒：“先生要去H市几天，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另外，刚刚公司送来一批先生的换洗衣物，太太，是送洗还是您亲自手洗熨烫？”

　　乔语涵跪坐在沙发上。

　　半晌她才回神，轻声说：“手洗吧！”

　　因为陆忘林不喜欢干洗的溶剂味道，所以陆忘林的所有衣服，包括西装大衣，几乎都是乔语涵手洗然后熨烫。

　　除了这个，其他方面，陆忘林要求也高。

　　他不爱吃外面的菜，他不喜欢卧室有一丝杂乱。乔语涵便学了烹饪、整理、插花……她逐渐成为完美的全职太太。

　　她的人生，也几乎只剩下陆忘林。

　　但陆忘林依然不爱她。

　　乔语涵低头，注视着那张支票。

　　去年她娘家倒了，哥哥被指控人在看守所，她的爸爸突发疾病每月所花都不止十万，每次回家沈姨都抱怨她从陆忘林这里拿得太少。

　　“他是陆氏医药集团总裁，身家千亿……乔语涵你跟他是夫妻，他的难道不就是你的吗？”

　　乔语涵苦笑。

　　陆忘林的怎么会是她的？

　　陆忘林不爱她，平时对她很冷淡，他们的婚姻只有性没有爱，他甚至不允许她生下他的孩子，每次同房他都会提醒她吃药。

　　对，她得吃药。

　　乔语涵摸到药瓶，倒出一颗木然吞下。

　　吞完药片，她轻轻拉开一个小抽屉，里面是本厚厚的日记本，翻开全是18岁的乔语涵对陆忘林满满的爱恋——

　　六年，她爱了他整整六年！

　　乔语涵蓦地闭上眼睛。

　　……

　　乔语涵没等到陆忘林回来，周五晚上，乔家出了大事。

　　有消息递出来，乔家长子——乔时宴，因为乔氏集团的经济案，可能要判十年。

　　十年，足以摧毁一个人。

　　当晚，乔父急性脑出血入院，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手术。

　　乔语涵站在医院过道，不停给陆忘林打电话，但是打了好几次也没有人接。就在她放弃时，陆忘林给她发了微信。

　　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我还在H市，有事的话找秦秘书。】

　　乔语涵再打过去，这一次陆忘林接听了，她连忙说：“陆忘林，我爸爸……”

　　陆忘林打断她。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是需要用钱吗？我说过很多次了，急用钱的话就找秦秘书……乔语涵，你在听吗？”

　　……

　　乔语涵仰头望着电子屏幕，表情怔怔的，那上面正在放新闻。

　　【陆氏医药集团总裁，为博红颜一笑，包下整个迪斯尼放烟花。】

　　满天璀璨烟花下，

　　年轻的女孩儿坐在轮椅上，笑得清纯可爱，而她的丈夫陆忘林，站在轮椅后面……他手里握着手机正与她通话。

　　乔语涵轻轻眨眼。

　　良久，她声音带了一丝破碎：“陆忘林你在哪儿？”

　　对面顿了顿，似乎很不高兴她的查岗，但还是敷衍了句：“还在忙，没事的话我挂了，你跟秦秘书联系。”

　　他没有察觉她快哭的语调，但他低头望向旁人的目光……很温柔很温柔。

　　乔语涵眼前一片模糊——

　　原来，陆忘林也有这么温柔的样子。

　　背后，传来继母沈清的声音：“跟陆忘林联系上没有？乔语涵，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找陆忘林帮……”

　　沈清的话顿住，因为她也看见了电子屏幕上的一幕。

　　半晌，沈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又去H市了？乔语涵我就不信，当年陆忘林昏迷，这个叫白筱筱的女的拉个小提琴就把人唤醒了？即使真是这样，有这样报答的吗？”

　　“你的生日他都记不住！”

　　……

　　沈姨越说越气，再想想乔家处境，不禁掉下眼泪：“但是乔语涵……你可要拎拎清，别在这个时候跟陆忘林闹。”

　　乔语涵握紧手掌，指甲掐进肉里，可她感觉不到疼痛。

　　跟陆忘林闹？

　　她不会的，不是因为她这个陆太太识大体，而是因为她没有资格。

　　不被爱的妻子，名分只是形同虚设！

　　她凝视着那漫天的烟花，很轻地说了句：“这么多烟花，一定要花很多钱吧！”

　　沈清不明白她的意思。

　　乔语涵垂了眸子，开始拨打秦秘书的电话。

　　深夜，扰人清梦，总归让人不快。

　　秦秘书跟在陆忘林身边久了，地位超然，况且她也知道陆忘林对这个妻子不在意，于是在听说了乔语涵的来意以后，语气凉薄又咄咄逼人。

　　“陆太太您得先申请，让陆总签字，才能拿到支票。”

　　“就像您身上的珠宝，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

　　“陆太太，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

　　乔语涵挂了电话。

　　她低着头很安静，半晌，她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轻轻抬了手。

　　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结婚钻戒。

　　这是她身上，唯一不需要向陆忘林申请，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她这个陆太太当得多可悲！

　　乔语涵恍惚地眨了下眼，低道：“帮我找个人，把婚戒卖了！”

　　沈清呆住：“乔语涵你是不是疯了？”

　　乔语涵缓缓转身，深夜落寞的大厅，她的脚步声都是孤独的……走了几步，乔语涵顿住身形，轻而坚定地说：“沈姨，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她要跟陆忘林离婚。

第2章 陆忘林，我们离婚吧！

　　三天后，陆忘林回到B市。

　　傍晚，暮色四合，锃亮的黑色房车缓缓驶进别墅，停下熄火。

　　司机给开了车门。

　　陆忘林下车，反手关上后座车门，看见司机要提行李他淡道：“我自己提上去。”

　　才进大厅，家里佣人就迎了上来：“前几天亲家公公出了事儿，太太心情不好，这会儿在楼上呢！”

　　乔家的事情，陆忘林已经知道。

　　他心里带了些烦闷，提着行李上楼，推开卧室门，就见乔语涵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物品。

　　陆忘林将行李放下，拉松领带坐在床边，打量妻子。

　　结婚后，乔语涵一直很喜欢做家事，收纳整理、做小点心……若不是她顶尖的脸蛋和身材，在陆忘林心里真跟保姆没什么两样。

　　好半天，乔语涵没有说话。

　　陆忘林出差回来也有些累，见她不说，他也懒得说……他径自走进衣帽间拿了浴衣去了淋浴间，冲澡时他想，以乔语涵那样软弱的性子等他冲完澡出来，她大概早就消气帮他收拾行李，然后继续当个温软的妻子。

　　他这么笃定的……

　　所以当他走出浴室，发现他的行李箱还在原处时，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谈谈了。

　　陆忘林坐到沙发上，随意拿了本杂志看。

　　半晌，他抬眼看着她说：“你爸爸的病情怎么样了？那晚的事情……我已经责备过秦秘书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很没有诚意。

　　乔语涵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镜子里的陆忘林，五官英挺，气质矜贵。

　　一件浴衣，也被他穿得比旁人好看。

　　乔语涵看了许久，直到眼睛都酸涩了，才很平静地说：“陆忘林，我们离婚吧！”

　　陆忘林明显一愣。

　　他知道那晚的事情乔语涵肯定是不高兴了，后来他知道乔家出事也在第一时间让秦秘书赶去医院了，只是乔语涵没有接受。

　　这是她第一次违背他，过去她都很柔顺。

　　陆忘林侧身从茶几上拿了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根来含在唇上，低头点上火。

　　片刻，薄薄烟雾缓缓吐出。

　　他淡声开口：“前几天你说想出去工作，怎么……才过几天你又闹离婚？”

　　“陆太太当久了，想出去体验生活？”

　　“乔语涵你出去看看，外面多少人拿几千工资都要加班加点、看人脸色，乔语涵，你住着2000平米的别墅当着陆太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他的语气无情又凉薄。

　　乔语涵终于忍不住了，她颤着嘴唇恍惚一笑：“陆太太？有我这样的陆太太吗？”

　　她忽然起身，将陆忘林拉到衣帽间，哗的一声拉开柜门。

　　里面是一整排首饰柜，但全都是上了密码锁的。

　　乔语涵不知道密码，这些归秦秘书管理。

　　乔语涵指着那些，笑得自嘲讽刺：“有哪家的太太哪怕用一件珠宝，都需要向丈夫的秘书报备登记，有哪家的太太用每一分钱都要向丈夫的秘书写申请单，有哪家的太太出门，身上连打车的钱也没有？陆忘林，你告诉我，陆太太就是这样当的吗？”

　　“是，我家倒了，你每月会补贴给我十万。”

　　“可是，每一次接过支票，我都觉得自己就像是廉价的女人，只是供人发泄过后的恩赐罢了！”

　　……

　　陆忘林冷冷地打断她：“你是这样想的？”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有像你这样不懂取悦男人的廉价女人吗，连叫都不会，只会像小奶猫一样乱哼！想要离婚?……你觉得你离开我，能过什么样的生活？”

　　乔语涵被他捏得生疼，抬手想把他拨开……

　　下一秒，陆忘林捉住她的手，目光冰冷盯着她空空的无名指：“你的婚戒呢？”

　　“我卖了！”

　　乔语涵语气悲凉：“所以陆忘林，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陆忘林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如果没有那个夜晚，如果没有看见那漫天的烟花，或许她还会自缚在这段没有爱的婚姻里许多年。

　　可是她看见了，她不想跟他过了。

　　或许离婚以后，会比现在要苦，会像陆忘林说的那样为了几千块看人脸色，但是她不后悔。

　　乔语涵说完，轻轻抽开自己的手。

　　她拖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陆忘林脸色难看，盯着她孱弱的背影，他从未想过乔语涵会有这样叛逆的一天，竟然这样义无反顾地说要跟他离婚。

　　他心头升起一股无明火。

　　下一秒，乔语涵被他抱了起来，快走几步把她扔到了床上。

　　陆忘林修长身子压住她。

　　他的脸紧抵着她的，眼睛对着眼睛、鼻尖顶着鼻尖，灼热而浓烈的气息萦绕在彼此之间。

　　半晌，他的薄唇移到她耳后软肉危险轻喃：“你跟我闹，不就是因为白筱筱？乔语涵，坦诚一点不好吗？这个陆太太不是你处心积虑得来的吗？怎么……现在不想当了？”

　　乔语涵在他身下颤抖。

　　直到现在，他还认为当年的事，是她做的。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接触，又或许是因为她柔弱的姿态，总之，陆忘林忽然就来了兴致，他盯着她的眼神染上深意，随即就捏着她的下巴跟她接吻，一手探过去松开她身上的真丝睡衣。

　　乔语涵很美，身子更是晶莹剔透。

　　陆忘林不碰还好，若是碰了没有两三回是绝对收不了手的，他吻着她细嫩的脖子，将她双手按在身子两侧，十指相扣。

　　他在床笫间向来强势，乔语涵往往反抗不了，都是由着他的性子来。

　　但现在他们要离婚了，怎么还能做这种事情？

　　“不行，陆忘林……不行……”

　　女人声音震颤，在床第间显得尤其柔弱，如墨乌发更是铺了满枕，美得让人想撕碎占有。

　　陆忘林抵着她软嫩的红唇，肆意侵占，一边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我们还是合法夫妻，怎么就不行了？每次弄你你都说不行，但是哪次是真不行了……嗯？”

第3章 我没吃药，会怀孕的

　　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何况，乔语涵在他身子底下一副软玉温香，即使陆忘林不爱她，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喜欢这副身子的。

　　他理直气壮，正要占有。

　　乔语涵手紧抵着他的肩，气息微乱：“陆忘林，这几天我没吃药，会怀孕的。”

　　闻言，陆忘林停了下来。

　　他再怎么想要，也没失去理智，在他跟乔语涵的这段婚姻里他并不想弄个孩子出来，至少现在他没打算要。

　　半晌，他嗤笑出声：“看来这几天你想得挺多！”

　　她这点儿反抗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陆忘林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了个未拆封的小盒子出来，上面印着三个英文字母。

　　正要拆开，手机响了！

　　陆忘林没管，单手拆着小东西，俯低了身子跟乔语涵接吻，乔语涵不肯摆动着脑袋想挣脱他……手机铃声持续响着。

　　终于，陆忘林不悦地接起来。

　　对面是他的母亲陆夫人。

　　陆夫人语气淡淡：“陆忘林，你奶奶不舒服，你回来看看她！对了，把她也带过来，你奶奶说想吃她做的莲藕粉糕。”

　　约莫是老的小的，陆夫人都不喜欢，所以态度冷淡。

　　陆忘林一手按着乔语涵的身子，黑眸居高临下睨着她……他似乎是斟酌了下，跟手机那边说：“我一会儿就带她过来。”

　　挂上电话，他起身着衣：“奶奶病了，想见见你……你就是想闹也等回来再说。”

　　乔语涵无力瘫软在床上，半晌，她亦起身默默着衣。

　　陆忘林拉上裤链后，睨一眼乔语涵纤细的背影、还有床头那一盒未拆的杜蕾丝，薄唇微抿了下先出去了。

　　乔语涵下楼时，陆忘林坐在车里吸烟。

　　此时天际只剩最后一丝暮色，光线昏黄暗哑。

　　乔语涵穿了件白色真丝衬衣，下面配了条同样面料的黑色长裙，长及脚裸，只露出一小截雪白纤细的小腿，晶莹剔透的。

　　她想坐后座，陆忘林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乔语涵没得选择，默默上了车。

　　黑色宾利缓缓驶出别墅大门，陆忘林单手握着方向盘，专注看着路况，偶尔看后视镜时会睨一眼乔语涵。

　　结婚三年，乔语涵极少坐他的车，现在想离婚自然不想说话。

　　两人都沉默，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半山一处庄园别墅，黑色雕花大门打开时，整间别墅的灯光亮起，宛如白昼。

　　车停下熄火，陆忘林侧身注视乔语涵：“奶奶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你知道该怎么说。”

　　乔语涵打开车门，声音冷漠：“你放心。”

　　陆忘林盯着她的背影一会儿，下车快走几步，捉住了乔语涵的手。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随即他就拽紧她的手掌：“别忘了你刚说的话。”

　　乔语涵手指微蜷，总归没再挣开。

　　大厅里，陆夫人正候着他们，看见他们牵手进来不禁微微蹙眉，但随即就淡声说：“郝医生才走，你们去看看。”

　　说完，她看着乔语涵。

　　乔语涵叫了声妈，好半天，陆夫人才勉强应了声。

　　若是平时乔语涵必定失落，但现在她连陆忘林都不在意了，又怎么还在意这个……耳边传来陆忘林的声音：“我们去看望奶奶。”

　　进了卧室，果真老太太身子不爽利，歪在床边直哼哼……看见陆忘林带着乔语涵过来一双老眼立即亮起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将我们小涵盼来了。”

　　陆忘林把人往前一推。

　　他倾身贴着老太太的耳说：“知道您身子不痛快，这不把人给您带来了。”

　　老太太笑眯了眼。

　　但她却佯装听不清楚，伸长耳朵大声问：“什么？你跟小涵在造孩子？……陆忘林，还是造孩子要紧，我一把年纪了不打紧的。”

　　明知道老太太故意，陆忘林还是睨一眼乔语涵。

　　乔语涵不陪他秀恩爱。

　　她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起身了：“我去做莲藕粉糕。”

　　她离开，老太太笑容垮了，身子往后一靠。

　　“陆忘林，那个白筱筱怎么回事儿？平时照顾些就算了，还放什么烟花，小心你媳妇儿吃醋跟你闹。”

　　“小涵家里你也上点儿心，别跟没事人一样。”

　　“再这样冷淡，人可会跑。”

　　……

　　陆忘林应付几句，没有解释烟花的事情，或许是秦秘书的手笔吧！

　　聊了好半天，乔语涵做好点心过来。

　　陆忘林看过去，即使做过家事乔语涵身上衣服仍是平整光滑，整个人看着端庄美丽，简直就是贵妇典范。

　　他一时有些索然无味。

　　陆老太太却很喜欢，她尝了口点心说了重点：“陆忘林你再过两年就３０了，你那一圈儿的发小都抱两个了，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抱个重孙子？”

　　乔语涵没有出声。

　　陆忘林看她一眼，捏起一个莲藕粉糕轻轻把玩：“小涵年纪还小，还是再玩两年吧！”

　　老太太心如明镜，只是不好挑明。

　　……

　　他们在陆宅吃的饭，回去时，已经很晚了。

　　陆忘林扣上安全带，侧身看了乔语涵一眼，乔语涵小脸别在一旁看着车窗外头。

　　幽光里，她的侧颜白皙柔美。

　　陆忘林看了半晌，轻踩油门。

　　黑色宾利平稳行驶，两旁灯火不停倒退，他明显是想跟她聊点什么，所以车开得不快。

　　约莫五分钟后，陆忘林淡声开口：“明天我安排人将你爸爸接到陆氏医院，会有最好的专家团队给他治疗。还有……以后你想用钱就跟我说。”

　　他的语气挺温和，算是让步了。

　　他不爱乔语涵，也在意当年她算计自己的事儿，但是他并不打算换掉妻子……这对于他的生活还有陆氏集团的股票，都会造成困扰。

　　习惯吧！

　　再说她相貌和身材都是顶尖的，至少在性方面，陆忘林觉得挺和谐。

　　想到这个，

　　前面路口红灯时，陆忘林睨了乔语涵一眼。

　　他扶着方向盘，继续道：“以后秦秘书也不会再到家里来，你那些珠宝就自己收着，我会跟她交代。”

　　乔语涵安静地听着。

　　车内冷气很强，她双臂抱着自己，才不至于冻得发抖。

　　她跟陆忘林当了三年夫妻，多少了解他的性格，说真的他这些让步算是恩宠了……按理她该感激涕零的，但她并没有！

　　他说了挺多也做出让步，可是他只字未提白筱筱，也就是说如果她接受他的安排，那么未来白筱筱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不会有任何改变。

　　乔语涵累了，不想困在无爱的婚姻里。

　　她淡淡拒绝：“不用，我爸现在的医生挺好。”

　　陆忘林听出她的意思，她不接受他的示好坚持要离婚。他不禁也来了气：“乔语涵，别忘了我们结婚的时候签了协议的，离婚的话你一毛钱也拿不到。”

　　“我知道！”她回答得很快。

　　陆忘林耐心用尽，不再跟她说什么。

　　２０分钟后，车子驶进他们居住的别墅时，他把车子缓缓停下对门卫说：“把大门关好，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

　　门卫狐疑才想问，

　　陆忘林已经把车开走，片刻，停在别墅前面的停车坪上。

　　车停下，乔语涵解开安全带正想下车，“咔”的一声，车内锁被陆忘林锁上了。

第4章 陆忘林，我不想跟你过了！

　　乔语涵手握着车门，又缓缓放下了。

　　车内气氛逼仄。

　　陆忘林出差回来又跑了一趟陆宅，其实有些疲倦了，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揉着眉心，语带不耐：“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到现在，他只觉得她在闹。

　　乔语涵心口发凉，她坐得笔直望着车前方，半晌她轻声说：“陆忘林，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跟你过了。”

　　陆忘林蓦地侧头看她。

　　他长得好看，五官轮廓立体分明，乔语涵曾经相当迷恋这张脸，可是现在她没有感觉了，一点儿也没有了……

　　陆忘林黑眸盯着她，一手解开安全带：“下车！”

　　一道细微声音，他将车锁开了。

　　乔语涵立刻下车，朝着别墅玄关走去……幽光里她的背挺得笔直，就跟她离婚的决心一样坚定。

　　陆忘林抽了根香烟，才下车跟着上楼。

　　他们闹得不欢而散，

　　当晚，乔语涵睡在客房，陆忘林心里也有气懒得哄她……他换了睡衣就躺下了，只是睡觉时他摸了摸身边的空位，多少有些不习惯。

　　从前，他再冷淡，乔语涵都喜欢从背后抱着他睡……

　　清晨，日光照进卧室。

　　陆忘林觉得刺眼，伸手挡了挡，人也跟着醒来。

　　楼下，传来细微声音。

　　他听出那是佣人在布置餐厅，平时这些事情都是乔语涵跟佣人一起做的，他的早餐也是她单独为他准备。

　　陆忘林心情稍好些，下床，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下一秒，他目光顿住——

　　乔语涵的行李箱不见了。

　　陆忘林拉开衣柜，果然，她带走了常穿的几件衣服。

　　他静静看了几秒后关上她的衣柜，如往常一般挑了套商务装换上，简单洗漱后一边戴表一边下楼，看见佣人随口问：“太太呢？”

　　佣人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一早提着行李箱走了，连司机都没叫。”

　　“她出息了！”

　　陆忘林没理会，他坐到餐桌前用餐，是他习惯的黑咖啡加全麦吐司。

　　目光却被报纸新闻吸引，

　　铺天盖地，全是他和白筱筱的绯闻，标题一个比一个怂动吸人眼球，陆忘林看了半晌，轻声问一旁的佣人：“太太走之前，看报纸了吗？”

　　佣人老实回：“太太没用早餐就走了！”

　　陆忘林抬头看她一眼，随即拾起一旁手机打给了秦秘书：“报纸上那些，你处理一下！”

　　那边说了几句，正要挂电话。

　　陆忘林修长手指抠进领带结，轻轻拉松了点儿，语气很淡：“另外给我查一下乔语涵把婚戒卖到哪了，下午四点前，我要拿到。”

　　对面的秦秘书怔了下。

　　半晌，她轻声说：“不可能吧！陆太太那么爱您，怎么可能把婚戒卖了？”

　　陆忘林的回答是挂断电话。

　　手机扔到餐桌上，看着那些新闻，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

　　乔语涵回到娘家，沈清正煲完汤，准备送到医院。

　　看见乔语涵，沈清不淡定了。

　　她指着行李箱，语气不太好：“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男人偶尔偷吃也正常，那个白筱筱长得那么寒酸，腿又是瘸了的……我打听过了还是离过婚的，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我在陆忘林那里，有什么地位！”

　　乔语涵自嘲一笑，将鸽子汤用保温桶装好：“一会儿，我去医院看看爸爸。”

　　沈清瞪着她。

　　半晌，沈清拿抹布擦了擦手，气道：“你爸爸知道你要离婚，大概会被气死！乔语涵……咱们退一步讲，就算你真跟他过不下去了，那你离婚就能过得下去吗？乔家现在这样子，你拿什么来支撑？”

　　乔语涵慢慢地拧着保温桶。

　　拧好后，她低头轻道：“总有办法的！婚戒卖的钱足够支撑爸爸半年的医药费了，哥哥的律师费……我打算卖了这幢房子，另外我也会出去工作养家。”

　　说完，乔语涵目光湿润。

　　这幢房子是她母亲留下的，之前再艰难，都没有动过。

　　沈清呆住。

　　她没再劝了，但心里总是不赞同。

　　乔语涵安顿好，两人去了医院。

　　经过治疗乔大勋的病情已经大致稳定，只是情绪有些低落，总归是惦记着长子乔时宴的未来前途。

　　乔语涵暂时没提离婚的事儿。

　　下午，主治医生过来查房。

　　贺季棠，医学博士，年纪轻轻就是脑外科的权威，人也长得好，185的身高，气质和风霁月的。

　　检查完，他看了乔语涵一眼：“出去谈。”

　　乔语涵一愣。

　　随即，她放下手里东西，柔声对乔父道：“爸，我出去一下。”

　　片刻，他们走到一处安静的过道。

　　看出她的紧张，贺季棠给她一记安抚性的微笑。

　　随后，他低头翻看病案：“昨晚我跟外科室的几个主任商讨了下，一致建议乔先生后面接受订制的康复治疗，否则很难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只是费用贵了点儿，每月15万的样子。”

　　15万，对于现在的乔语涵，是天文数字。

　　但是她没有犹豫，开口：“我们接受治疗。”

　　贺季棠合上病案，静静看她。

　　其实，他们从前就认识，但乔语涵忘了。

　　乔语涵很小的时候，他住在她家隔壁，他记得每到夏日傍晚，乔语涵卧室外面的露台就亮起小星星，乔语涵总巴巴地坐着想妈妈。

　　她问他：季棠哥哥，妈妈会回来吗？

　　贺季棠不知道，他也没有办法回答，一如他现在注视她，就想起三年前归国看见她结婚的消息，他以为她嫁给了爱情，但她过得并不好。

　　陆忘林冷淡她，苛待她。

　　贺季棠正想开口，对面响起一道清冷声音：“乔语涵。”

　　是陆忘林。

　　陆忘林身上一套商务打扮，深灰衬衣、黑色西装……看样子是从公司过来的，他朝着这边走来，小牛皮鞋踩在过道里声音清脆。

　　稍后，陆忘林来到他们跟前。

　　他伸出手，声音慵懒中带了一丝轻慢。

　　“贺师兄，好久不见！”

　　贺季棠看着面前的手，很淡地笑，伸手与之一握：“陆总，稀客！”

　　陆忘林一握即放，侧头看着乔语涵：“去看看爸？”

　　两个男人暗流涌动，

　　乔语涵没看出来，她不好在贺医生面前跟陆忘林黑脸，于是点头：“贺医生，我先过去了。”

　　贺季棠微微地笑了下。

　　乔语涵跟陆忘林一起走向病房，谁也没有说话。

　　自打想离婚，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讨好他取悦他。

　　临近病房门口，陆忘林蓦地捉住乔语涵的细腕，把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他的目光复杂。

　　刚刚，贺季棠注视乔语涵的样子，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陆忘林轻摸乔语涵的脸蛋，白皙细腻，招人喜欢。

　　他嗓音微哑：“跟他说什么了？”

　　乔语涵想挣开，但是陆忘林稍稍用力，她又被压了回去。

　　两人身子紧贴，坚硬触着柔软……

第5章 戒指戴上，跟我回家

　　乔语涵觉得不堪：“陆忘林，这是医院！”

　　“我当然知道。”

　　陆忘林不为所动，他紧抵着她的身子，英挺面孔也紧紧地抵在她耳侧，声音更是带了一丝危险：“知道他是谁吗？”

　　乔语涵猜出他隐晦想法。

　　他是陆氏集团总裁，有身份有地位，他不允许妻子跟别的男人太过亲近。

　　乔语涵苦涩一笑。

　　她说：“陆忘林，我没有你那份龌蹉心思，我也没有那份心情……你放心，在我们离婚之前，我不会跟别人有染。”

　　说完，她推开他，转身进了病房。

　　陆忘林跟着推门而入。

　　他一进去，就皱了眉头，竟然不是单人间。

　　沈清给他搬了椅子，轻声细语：“快坐！我让乔语涵给你削个水果……哎，乔语涵你别愣着呀！等会儿你就跟陆忘林回去，你爸爸这里有我照顾呢！”

　　陆忘林坐下，陪着乔大勋说话。

　　他平时对乔语涵冷淡，但在乔大勋面前表现得无懈可击，他又在商界打滚数年，只要他有心讨好，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乔大勋向来喜欢他。

　　只是陆忘林提出换医院时，乔大勋还是拒绝了，笑呵呵的：“就不折腾了！这里挺好，那位贺医生也很负责。”

　　陆忘林拿捏着分寸，并不勉强：“爸住着习惯就好！”

　　这时，乔语涵削了个苹果递给他。

　　陆忘林却接过来放在了一旁，反手握住她的细腕，他起身对乔大勋夫妻说：“那我先带乔语涵回去，爸您保重身体。”

　　乔大勋点头，看着他们出去。

　　沈清收拾东西，蓦地，乔大勋开口：“他们最近在闹，是不是？”

　　沈清手一颤——

　　她连忙掩饰：“没有的事儿！乔语涵跟陆忘林好着呢！”

　　乔大勋轻叹一声：“你还骗我！小涵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前她看着陆忘林的时候是有光的，现在没有光了。”

　　沈清怔了半响，轻道：“你劝劝她！”

　　乔大勋慢慢靠向床头，半晌，他低低开口：“不劝了！她不提只当我不知道！……时宴已经没有自由了，我不想小涵也没有自由。”

　　沈清欲言又止。

　　……

　　陆忘林带着乔语涵下楼。

　　傍晚的夕阳，将黑色宾利染上一片炽红，名贵耀眼。

　　乔语涵被推上车，她想下车，手腕被人按住。

　　陆忘林面色淡然，从车外绝对看不出他用了那么大的力道，乔语涵丝毫不能动弹，可见男女力量的泾渭分明。

　　等她放弃挣扎，陆忘林才松开手。

　　他在车里静静吸烟。

　　乔语涵气息微乱，看着他的侧颜，幽暗光线给他侧颜打上一片阴影，使得五官更为立体英挺，再有身份加持，轻易能让女人心动。

　　乔语涵恍惚想起，

　　当初，正是这张脸让她鬼迷心窍，喜欢了那么多年。

　　陆忘林侧身看向乔语涵。

　　他极少为了乔语涵的事情烦心，他并不是很在意她，但是他并不想换太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都不会轻易换太太。

　　半晌，他将香烟熄了，从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枚钻戒。

　　乔语涵喉咙一紧，这是……那晚她卖掉的婚戒。

　　陆忘林把它买了回来？

　　陆忘林一直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细微表情变化，像是要将她那点儿皮肉看清楚一般。

　　良久，他淡淡开口：“手伸出来，把戒指戴上！然后跟我回家，之前的事情我当作没有发生过，你还是陆太太。”

　　他难得宽容恩赐，乔语涵却拒绝了。

　　她微蜷起细白手指。

　　陆忘林耐心有限：“你究竟想怎么样？”

　　乔语涵低喃：“离婚！我想跟你离婚。”

　　陆忘林工作忙碌、乔语涵跟他闹不肯回家，清早他想找对袖扣都找不着，心里很不痛快，正要发作却见到了前面停车场一辆白色宝马前，贺季棠跟一个护士在说话。

　　陆忘林就更不痛快了，舌头顶顶口腔。

　　这时他手机响了，是秦秘书打来的。陆忘林接起，语气不是很好：“什么事？”

　　秦秘书尽责告诉他：“刚刚白小姐下床，不小心摔了一跤，有可能伤到腿部神经了，她现在心情很不好，陆总您要不要去H市看看她？如果您去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

　　陆忘林握着手机，没立即说话，明显有些顾忌一旁的乔语涵。

　　他手机音量不小，乔语涵听见了。

　　她挺淡地笑了一下，打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阵晚风吹过，乔语涵全身冰凉。

　　她想，幸好方才陆忘林拿出婚戒时，她没有动心没有回心转意，没有再想去过那种让人窒息的婚姻生活。

　　她想，幸好。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陆忘林盯着看，一边跟那边的秦秘书说话：“给她找最好的医生！”

　　秦秘书挺意外的：“您不去H市看看吗？”

　　陆忘林已经挂了电话。

　　挂了秦秘书的电话，他再打乔语涵的，发现打不通了。

　　微信，也无法送达。

　　乔语涵把他电话跟微信都拉黑了……

　　陆忘林气地把手机扔到一旁，良久，他拿起那枚钻戒静静打量，现在他相信，乔语涵是铁了心地想离开他了。

　　只是，他不点头，她还得当这个陆太太。

　　……

　　三天后，陆氏集团大楼，顶层总裁室。

　　陆忘林站在落地窗前，拿着手机跟陆老太太通话，老太太又想乔语涵啦，叫他把人带回去看看。

　　陆忘林哄着应付。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陆总，您有一份专递。】

　　陆忘林俊眉一挑，大概猜出是什么东西。

　　片刻，秦秘书进来，将一份快件放在办公桌上，轻道：“太太寄来的。”

　　陆忘林站在落地窗边看了几秒，这才缓缓踱过来。修长手指拾起那份文件拆开，果真如他所想，是一份离婚协议。

　　他大致扫过，乔语涵挺有骨气，什么都没要。

　　净身出户！

　　他脸色越来越沉，半晌，低声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秦秘书连忙说：“好像在卖宅子！看的人挺多，但是真正出手的还没有！另外太太找工作了，她大学时拿过国内奖项，有家不错的机构似乎有意向签她，工资待遇都是不错的。”

　　陆忘林坐到真皮办公椅上。

　　半晌，他举高那份离婚协议，静静看着。

　　他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找个人去接触那座宅子，把价格压到最低买下！”

　　他又嗤笑一声：“至于工作，她吃不了苦！”

　　秦秘书一怔。

　　她以为陆总会将乔家赶尽杀绝，没想到……并没有。

　　他不是最恨乔语涵吗？

　　她只迟疑了几秒，陆忘林语带斥责：“还不出去！”

　　秦秘书退出去。

　　办公室外面，她握紧手指，犹豫片刻拿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第6章 离婚了，谁来满足你?

　　两天后，乔语涵把房子卖了。

　　市值5000万的宅子，对方压到了2800万，沈姨大骂对方贪婪。

　　乔语涵却咬牙：“卖！”

　　因为哥哥在里面等不起，除了律师费，乔家还有巨大穹隆等着去填，种种压力之下，乔语涵根本没得选择。

　　卖完房子，她想办法见了乔时宴一面。

　　乔时宴，相貌英俊矜贵，从前走到哪都有一票名门千金追着跑，此时却略显憔悴，他与乔语涵隔着一道玻璃说话。

　　【去找一个叫孟燕回的律师。】

　　【小涵，他能帮我，也能帮你。】

　　……

　　乔语涵想问清楚，

　　但时间到了，乔时宴要被带走。

　　他看着妹妹，目光流露出太多的不舍。他的妹妹乔语涵，自小就是乔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现在却要为家里东奔西走。

　　乔时宴看了报纸，

　　乔语涵的处境，他一清二楚。

　　临走时，乔语涵站起来抓着栏杆，用力的指关节都发白了：“哥……哥……”

　　乔时宴食指点唇，无声说了两个字——

　　【保重】

　　乔语涵目送他被带走，许久，她慢慢坐下来。

　　孟燕回……

　　对，她一定要找到孟燕回。

　　……

　　乔语涵才走出看守所，就接到那家培训机构的电话，对方很恭敬客气地叫她陆太太，说他们那边暂时不缺人了。

　　乔语涵听完，安静地挂上电话。

　　她猜这是陆忘林的意思，他在逼她回去。

　　她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陆忘林对她日久生情，他只不过是需要一个侍候他的妻子，需要一个稳定陆氏股市的门面。

　　她乔语涵在他心里，一文不值。

　　手机响起铃声，她拿起看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却是陆忘林打来的。

　　他的声音一贯的冷淡清贵：“乔语涵，我们谈谈吧！”

　　正午，

　　九月的艳阳，却暖不了乔语涵的身子。

　　半小时后，乔语涵走进陆氏集团大楼，秦秘书亲自在楼下接的人，一直将乔语涵送到顶层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陆忘林正在看文件。

　　日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打在他身上，烘托得他有如神祉般俊美，他生得好看，举手投足都极为赏心悦目，即便是秦秘书也多看了一眼。

　　“陆总，陆太太过来了。”

　　陆忘林抬眼，目光在乔语涵身上掠过一圈。

　　一周未见，她仍是纤细好看的，但添了三分憔悴。

　　陆忘林并未心软，他对乔语涵向来铁石心肠。

　　他看向秦秘书，下巴轻抬：“先出去！把门带上。”

　　等到秦秘书出去，

　　陆忘林才又看着乔语涵，语带轻嘲：“一周了，终于见着陆太太了！怎么不过来坐？从前你不是最喜欢做个点心，想着办法送过来……不记得沙发的位置了？”

　　“陆忘林，我来不是跟你叙旧的。”

　　……

　　陆忘林盯着她瞧。

　　片刻，他冷笑：“那就是来求情的？”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香烟来，点着抽了一口。

　　这过程，他的眸子一直直勾勾地望着她。

　　陆忘林这样看女人时，很性感。

　　薄薄烟雾升起，他淡声开口：“你来之前，我帮你算了一笔账，按乔家现在的情况，你每月至少要挣三四万才能攒够你爸的医药费，当然，这还包括你卖婚戒的钱！”

　　乔语涵面无表情：“只要陆先生高抬贵手！我总有办法。”

　　“陆先生？”

　　陆忘林嗤笑：“上周吧，你还在床上搂着我的脖子，舒服得像小奶猫似的叫陆忘林……怎么，才几天就变成陆先生了？”

　　乔语涵知道，他是不肯放过自己了。

　　她声音放得很轻：“陆忘林，你对我并没有感情！离婚我什么都没要，你并没有什么损失，是不是？你大可以再找一个年轻漂亮的结婚……”

　　陆忘林捏着香烟，盯着她瞧。

　　他冷笑：“然后呢，让你顶着前陆太太的名号，到处给我戴绿帽？”

　　他说得难听。

　　乔语涵也被他激怒了，她声音嘶哑：“如果你不肯离婚又不肯放过我，那我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陆忘林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乔语涵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经来到她身边，他捏住她精致的下巴，贴住她耳骨危险逼问：“你是说去卖？”

　　乔语涵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没否认。

　　陆忘林不怒反笑，他贴近她，像是情人间的喃语：“你能卖给谁，在B市这个地方你顶着陆太太的名分，看看有谁敢要你？再说，你能受得了别人碰你吗？男人买女人都是直接上的，就像我们结婚那一晚，疼成什么样儿了……你忘了？”

　　乔语涵面色苍白。

　　她怎么不记得，新婚那晚陆忘林为了报复她，十分粗暴。

　　那晚，乔语涵差点被他弄死。

　　陆忘林见好就收。

　　他松开她，温柔轻摸她的脸蛋：“回来当陆太太，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乔语涵纤细的脖颈，绷得很紧。

　　蓦地，她看见对面整片书柜里，放着一把锃亮全新的小提琴。

　　乔语涵记得八卦报道过，陆氏总裁为了红颜一笑，斥巨资2000万买下天价小提琴。

　　原来，就是这把……

　　乔语涵笑了，跟从前一样？

　　跟从前一样当他床上的玩物，跟从前一样每天侍候他讨好他，却得不到一点点关心和尊重，哪怕是他的秘书都可以给她脸色，跟从前一样……跟旁人共享丈夫吗？

　　这样的从前、这样的男人，她都不想！

　　乔语涵笑意渐淡，她一字一字开口：“这个陆太太，你找别人当吧！”

　　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下一秒，身子被人抱住。

　　陆忘林搂住她细腰，英挺面孔凑在她耳根后面，带着淡淡须后水的纯男性体息，轻易能让女人情动。

　　乔语涵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陆忘林嗤笑一声，修长手掌覆住她薄薄的身子，三两下就攻略下城池。

　　乔语涵微微仰头。

　　穿着高跟鞋的细腿，白皙纤长，止不住打颤……陆忘林太了解她的身子，平时若是他兴致好，存心狎玩取悦，乔语涵便敏感得像一汪春水。

　　就像是现在这样儿！

　　陆忘林紧抵着她的纤背，他手上动作撩人，嘴上也没有闲。

　　“离婚？离了婚谁来满足你？”

　　“这么浪！一般男人哪能轻易满足得了……嗯？”

　　……

　　乔语涵听得羞耻，她拼命挣扎。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当了三年的陆太太，她最清楚不过。

　　陆忘林在外面一副斯文生意人的样子，在床上却粗鲁不堪，他最喜欢做那个事的时候弄得她又哭又叫，有时乔语涵都觉得他有心理方面的病，喜欢凌虐女人。

　　陆忘林越来越过分。

　　乔语涵终于忍不住，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空气凝结了，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动手，大概也是矜贵的陆总头一回被女人扇耳光，而且对象还是他从前最温顺的妻子。

　　陆忘林脾气不好，当下就冷下脸来。

　　那些火热瞬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方才的情动，不过是一场幻觉。

　　他扣住她精致的下巴，凑近她，声音冷得能抖出冰珠子。

　　“出息了！会打人了？”

　　“真想跟我离婚？”

　　“乔语涵，三年前，你处心积虑地想嫁我，三年后，又是你处心积虑地想离开我！你是觉得陆家大门可以随便进进出出，还是我陆忘林脾气好，可以让人轻易摆布！”

　　乔语涵一顿，全身冰凉。

　　终于，陆忘林说了实话。

　　他恨她乔语涵，他恨乔家，他也恨乔时宴。

　　他恨那场意外，让他迫不得已娶她。

　　所以，结婚后他在床上折腾她，他极少做前戏，他最喜欢看她崩溃哭泣的样子……

　　所以，乔家倒了以后，陆忘林明明有能力帮忙，但是他一直袖手旁观。

　　乔语涵没再解释从前的事情，

　　她只是颤着嘴唇，说了一句：“陆忘林，从前是我不知轻重，喜欢了你！”

　　以后，不会了……

　　说完，她开始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

　　真丝衬衣扯开了几颗扣子，裙摆也被撩到腿根处，肉色的薄透丝袜更是被褪到了膝弯处……

　　实在靡靡不堪。

第7章 离婚夫妻，哪来的好聚好散？

　　乔语涵样子不堪。

　　陆忘林却仍是衣冠楚楚，只有深色西裤上，沾染了一点点润泽。

　　显出几分香艳浪荡。

　　乔语涵的手抖得不像话，好几次，她都捉不住那米粒大小的精致扣子。

　　陆忘林站在一旁睥睨，没有帮忙的意思。

　　他习惯性地抚摸袖扣，却未摸着，眉头不禁一皱。

　　那对袖扣，他还是没有找着，但这当口他也不可能拉下脸问。

　　许久，乔语涵终于整理好。

　　她抬眼看着陆忘林，陆忘林亦在看她，目光深邃得让人看不懂，但乔语涵也不想弄懂，她的语气带了些心灰意冷：“陆忘林，我真的累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她打开门走出去。

　　这一次，陆忘林没有再拦着她。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乔语涵离开的背影，许久，他垂眸笑得凉薄——

　　离婚夫妻，大多鱼死网破，

　　哪有那么多的好聚好散！

　　*

　　乔语涵离开陆氏大楼时，腿还在颤抖。

　　被陆忘林摸过的肌肤，依旧灼热如火烧，仿佛还残留着陆忘林手掌的触感……她的脑海里，也不断地回荡着陆忘林说过的话。

　　【跟我回家，你仍旧是陆太太！】

　　【你是觉得陆家大门可以随便进进出出，还是我陆忘林脾气好，可以让人轻易摆布！】

　　……

　　那些话，让乔语涵喘不过气来。

　　她在外面缓了许久，才回到租住的房子。

　　60平米的老旧小区，只有最粗陋的家具，跟从前的乔家别墅相比，简直天差地别。那天，沈姨站在狭窄的厅里沉默了很久。

　　乔语涵知道她不习惯，但是目前，她也只有这个能力。

　　厨房里，沈姨又在煲汤。

　　见乔语涵回来，她放下手上的活：“你哥哥怎么样了？”

　　乔语涵没提陆忘林那一茬，她在门口低头换鞋子，轻声说：“哥让我找个叫孟燕回的律师，说他可以帮我们打官司。”

　　“孟燕回？”

　　沈姨一脸沉思：“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总之不管怎么样，想办法找到这个人，他要是真有本事，你哥哥也能出来。”

　　乔语涵嗯了一声：“刚刚打电话给林萧了，让她帮我打听。”

　　她跟林萧打小认识。

　　林萧大学毕业后当了模特，全世界各地跑，人脉路子很广。

　　听见林萧的名字，沈姨神情复杂。

　　从前她不喜欢乔语涵跟林萧来往，觉得林萧算是娱乐圈里的人，成分复杂……想不到现在也有用到人家的时候。

　　沈姨沉默了一会儿。

　　她给乔语涵盛了碗汤：“喝了滋补下，这阵子你人都瘦了。下周你不是要去培训机构上班的吗？”

　　乔语涵低头看着汤，轻道：“不去了！另外再找工作。”

　　沈清跟着坐下来：“怎么回事儿？”

　　乔语涵不想她担心，假装轻松的样子：“是陆忘林！他跟人打了招呼……那边把我回掉了！没关系的沈姨，我可以再找工作，报纸上招聘信息那么多，总能找到的。”

　　她以为沈清会责备。

　　但沈清沉默了半天，只说了句：“你哥哥出来就好了。”

　　她起身去厨房。

　　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沈清的声音，带了些压抑：“乔语涵，你以为我那么心狠，非逼着你看陆忘林脸色生活，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跟你爸爸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能怎么办呢！万一你哥哥出不来，你以后怎么办？”

　　沈清说着说着，就哭了。

　　乔语涵心里也难过，但她还是强压着情绪，来到沈清背后轻轻靠着她的肩：“沈姨，我长大了！没有哥哥，我一样能担起这个家的。”

　　沈清放声大哭……

　　乔语涵找了几天，没找着适合的工作。

　　她心里明白，但凡高端些的机构应该都被打了招呼，不可能要她。

　　于是，她放低要求去了一家演出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是跑开业周年庆场子的，按表演次数拿钱。

　　乔语涵长得好看，小提琴拉得好。

　　负责人给她单场300，活儿多时乔语涵一天要跑三四场。她每天至少拉6个小时，纤长手指，起了薄茧跟水泡。

　　日子辛苦，来回奔波，但是乔语涵从未后悔。

　　她没有给陆忘林打过电话，陆忘林也没有……偶尔她也会看见他的新闻，参加晚宴、收购公司。

　　每个场合，陆忘林都是英挺矜贵的。

　　这些场合，过去乔语涵也会偶尔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英姿勃发的样子，悄然心动。

　　但如今再看这些，乔语涵只觉得遥远陌生。

　　……

　　傍晚，医院顶楼。

　　乔语涵静静坐着，身边放着一昕才从小卖部买来的冰镇可乐，若是从前她不会喝这种饮料，因为不健康，但现在她偶尔会喝一点。

　　贺季棠就是这时候过来的，身高齐长，一件外科医生的白大褂。

　　他站在乔语涵身边，静静地陪她看日落。

　　最后一丝金光消逝，

　　乔语涵掉头，看见了贺季棠，她连忙站起身略带局促：“贺医生。”

　　贺季棠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久远的记忆，很温和。

　　乔语涵不安。

　　这时，贺季棠目光投向远处，轻声开口：“小涵，你小时候都叫我季棠哥哥……夏天夜里，你喜欢睡在小帐蓬里，我妈总给你送冰粉，这些年她挺想你的。”

　　乔语涵怔了良久，终于想起来……

　　她喃喃叫了一声：“季棠哥哥。”

　　这四个字，她说出来时带了一丝心酸，因为有“季棠哥哥”的年岁，乔语涵无忧无虑，还是娇贵的乔家小公主。

　　再见面，却是物是人非。

　　贺季棠侧头，静静看她。

　　随后，他从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200万，密码是你生日，应该够叔叔的医药费了。”

　　乔语涵不肯收：“我自己能挣钱的，真的。”

　　贺季棠看着她的手，上面贴了好几个医用胶布，不似从前青葱水嫩。

　　他喉咙微紧：“小涵，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

　　他拿了药膏，给她处理伤口。

　　等弄好了，乔语涵轻轻蜷了细白手指，低低开口：“从前，我都活在旁人的庇佑下没有自我。是，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可是我才24岁，我想自己重新开始。”

　　说完，她仰头看向贺季棠。

　　他一如既往，目光温和，带了些许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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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语涵在医院只待了两个小时，晚七点时，她赶去一间酒吧开业。

　　结束的时候，已近凌晨。

　　乔语涵背着小提琴，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阵凉风吹过，她抱紧身子才不至于瑟瑟发抖。

　　深夜，霓虹暗淡。

　　摩天大楼的巨大屏幕，播放着花边新闻，支撑着夜晚的繁华。

　　【B市商业巨擎陆忘林，特意飞往H市，陪红颜度过浪漫中秋。】

　　画面里，秦秘书推着白筱筱，被记者堵在电梯间。

　　一旁，陆忘林一脸不耐。

　　乔语涵想，大概是被拍到，他挺恼火。

　　后面，是白筱筱的采访。她对着镜头笑得甜蜜：“这个中秋节很开心，接下来希望我的腿能治好，另外，我还希望能跟音乐鬼才魏老师学习小提琴……您问陆先生？陆先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说完，白筱筱眼里有一丝心虚。

　　四年前，她冒充了乔语涵，让陆忘林以为每天拉小提琴的是她。

　　她害怕陆忘林发现。

　　但是很快，她说服自己，陆忘林醒来的时候，是她白筱筱抱着小提琴坐在病房里，陆忘林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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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B市街头。

　　乔语涵安静站着，微仰着头，注视着大屏幕里陆忘林对别人的呵护。

　　直到身子冰凉。

　　她才恍惚回神，轻轻喃语：“原来，中秋到了。”

　　她背着小提琴，转身离开。

　　路两旁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第8章 他一边享受，一边不在意她

　　大约是白筱筱太高调，终于还是惊动了陆夫人。

　　陆夫人找上了乔语涵。

　　当时，乔语涵正在一家超商表演，身上穿着演出公司租来的廉价礼服，拉小提琴的手也贴了好几个创口贴。

　　如果不说，谁能想到这是陆氏集团的少夫人？

　　陆夫人站在台下，神情有些严厉。

　　乔语涵看见她，指尖一顿，但随即她就专心拉琴。

　　中场休息时，陆夫人走了过来语气冷淡疏离：“外面有家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人就离开了。

　　乔语涵继续擦琴。

　　旁边的同事不放心，凑过来低声说：“乔语涵，你是不是有麻烦了？刚才那女的看着不好惹的样子！”

　　乔语涵摇头淡笑：“没事！是认识的一个……长辈。”

　　那人半信半疑。

　　乔语涵换了自己的衣服，去门口的咖啡厅。

　　陆夫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太贵气，所以很显眼。

　　乔语涵过去坐下。

　　陆夫人给她点了一杯柠檬水，淡淡道：“喝咖啡对皮肤不好。”

　　她又看着乔语涵的衣着，忍不住责备道：“你要体验生活，我可以给你安排最好的乐团！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个陆太太该来的吗？还有……你身上穿的什么衣服，在陆忘林回来之前，必须一切回到原位！真是乱了套了。”

　　她说了许多。

　　乔语涵就安静地听，末了她很淡地笑笑——

　　“我觉得这样很好。”

　　“还有，我跟陆忘林要离婚了，他去了哪您难道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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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夫人一窒。

　　这是乔语涵首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而且乔语涵没有叫她一声妈。

　　过去，不管陆忘林怎么冷淡她，乔语涵见了她都是很尊重的。

　　一时间，陆夫人有些不习惯。

　　乔语涵索性把话说开了：“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所以您今天过来找我，我挺惊讶的，我一直以为您比较希望我跟陆忘林离婚。”

　　陆夫人静静打量她。

　　许久未见，乔语涵是不一样了。

　　不再唯唯诺诺，变得伶牙俐齿。

　　但陆夫人毕竟在上流圈子几十年，自然有些手段，闻言她笑了。

　　笑得风轻云淡。

　　片刻，陆夫人收起笑意：“是，我确实不大喜欢你！长得太漂亮了……太漂亮的女人不好！但是相比之下我更不喜欢白筱筱进门，那种乱七八糟的出身也敢肖想爬进陆家大门。”

　　她蓦地又笑了下：“不过她没机会了！腿断了又离过婚，平常的男人都不会要，何况是陆忘林！”

　　乔语涵听了全身恶寒。

　　陆夫人却是从从容容。

　　她轻摸乔语涵的脸蛋，低叹：“你很美！难怪陆忘林恨着恨着，都放不开手了！”

　　说完，陆夫人起身。

　　她环顾四周，淡淡道：“我会跟陆忘林谈谈！让他接你回去。”

　　末了她又挺嫌弃：“这里不适合你！”

　　陆夫人走出咖啡厅，外头，早有一辆黑色房车在等着。

　　司机恭敬打开车门。

　　陆夫人坐上车后，靠着奢华椅背缓缓舒了口气。

　　她知道乔语涵怎么想的。

　　无非是不自由、如豢养的宠物，丈夫不尊重自己……可是谁不是从那样子过来的呢？又有谁年轻时不是容色倾城，依旧栓不住丈夫的心。

　　乔语涵还是太年轻、太冲动！

　　想到这个，陆夫人又是一阵嫌弃，她靠窗而望……却看见一个人熟悉的人。

　　成熟英挺，气质出众，在人群中相当耀眼。

　　但是在陆夫人眼里，却如同眼中钉、肉中刺。

　　她喃喃自语：“这个小杂种！”

　　前头开车的司机，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夫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粗俗不堪的字眼，他一定是听错了。

　　……

　　陆夫人离开。

　　咖啡厅里，乔语涵独自坐了几分钟。她没有时间去哀悼什么，因为她很忙，忙于生计忙于奔波。

　　深夜，回去时下起了雨。

　　怕小提琴淋湿，乔语涵脱了外套包着，快步跑向公交站台。

　　她难得舍得打车。

　　但是下雨天，车很不好打，站在阴雨绵绵的深夜半小时……乔语涵冻得发抖，最后准备跑回去。

　　但才跑了两步，她看见了陆忘林。

　　正前方，水光陆离的马路边上，停了一辆黑色锃亮的高级车子。

　　车窗半降，露出陆忘林那张矜贵的脸。

　　他穿着一袭黑白经典西装，样子像是从哪个正式场所才出来的，全身带着一抹淡淡的松弛感……衬得乔语涵更为狼狈。

　　隔着雨夜，四目相对，静静凝望。

　　乔语涵冻得双唇颤抖。

　　她的手死死抱着小提琴，像是抓住生命里最后一根浮草……她心里清楚，这是陆忘林给她的台阶。

　　现在，她只需要服个软，坐上车。

　　她马上会有干净的毛毯和热水，明早不需要再去商场表演，她会在豪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当回那个陆太太。

　　但，那不是她要的！

　　乔语涵站在雨里，静静与他相望。

　　雨势渐大，沾湿了眼睫，也模糊了彼此的目光。

　　约莫一分钟时间，她单手挡着头顶，在雨里向前奔跑……

　　雨水溅起，溅在名贵的车身。

　　她与他，在雨夜错身而过。

　　深夜的街头，乔语涵在雨中奔跑的声音，一声声敲在陆忘林的心里……淡淡的，闷闷的。

　　他没有下车，他任由乔语涵擦身而过。

　　他看见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他看见她漂亮的手指贴上了医用胶布，他看见她身上朴素的衣裳，也看见她全身上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