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邪性荒诞的民间故事?
(已完结)
大山深处有个美人村。
村里女人成年后,必须与男人交合九天九夜。
否则就会皮肤溃烂,暴毙而亡。
我逃命来到这个村子,被她们当成炉鼎。
殊不知,我是个剥皮匠。
看到这些细腻滑嫩的美人皮,我心动了……
1
两个月前,我逃命来到这个村子。
因为剥了前女友的皮,一直被她富豪老爹追杀。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遁入乡野荒山。
没想到,意外发现了这个美人村。
这里简直是男人的天堂,村子里全是女人,个个美如天仙,胜过电影明星。
年轻的青春活泼,大胆嬉笑,一举一动间,尽是少女风姿,动人心魄。
哪怕年纪大点的,也是风韵犹存,皮肤紧致,更别提起伏的曲线,恨不得让人揉进身子里。
别看这里是乡村,但女人皮肤都好得惊人,白里泛红,仿佛能捏出水来。
即使是干农活,也不见她们手上有茧子。
我作为剥皮匠,出于职业好奇,就问了两嘴,她们皮肤的保养方法。
她们只是笑着说,都是男人的功劳。
我纳闷了。
除了我,这村里哪里还有男人?
这时,敲门声响起。
村长女儿秀秀走了进来,虽然才十七岁,但身段起伏得像二十七岁。
一双桃花眸子眨了眨,柔声道:
「江望哥哥,我娘喊你吃饭了。」
2
这些天,我一直借宿在村长家。
不仅好吃好喝招待着,我想干点农活帮忙,都不让我插手,只让我好生歇着。
这不,今天中午又是顿大补。
村长玲姨把鸡汤推在我面前,「小望,姨熬了鸡汤,敞开了吃啊!」
「玲姨,你实在太客气了。」
我有些汗颜,看着汤里的肉苁蓉、锁阳、人参等狠货,口中就发苦。
这些天,几乎每顿都有壮阳的药材。
在玲姨眼里,我这么虚吗?
这种事,说破多少有点羞耻,便一直没开口。
话刚说完,秀秀就把肉苁蓉夹在我碗里,俏脸羞答答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江望哥哥,多吃点,这个好!」
我埋头扒饭,快速干了两碗饭后,立马下桌。
饭后,我在树叶上刻画。
毕竟是手艺人,这里没有人皮可剥,但手上的活儿不能落下,只能拿树叶练练控刀。
秀秀坐在我旁边,问道:「江望哥哥,你这刀好奇怪,都没见过。」
「这叫竹叶刀,我可靠它吃饭的。」
我笑了笑。
剥皮匠,是阴阳行当里的职业,许多恶人作恶多端,怕死后被怨鬼缠上。
于是就会找剥皮匠,给他死后剥皮。
剥了皮,死后就是『无皮鬼』,仇家鬼物找不到,认不得。
这竹叶刀,便是剥皮匠的剥皮工具。
当然,我之前剥活人(前女友)的皮,完全是另一个规矩了,那是每个剥皮匠入行的开始。
活人皮冲煞,开鬼路,可保平安。
毕竟是做死人生意,剥皮匠第一单得是活人,冲煞保阳气,不然容易折寿短命。
秀秀若有所思,轻声道:「我爹也是个手艺人呢,他是个木匠。」
「叔叔?」
我一愣,旋即打听道:「怎么在村子里没见到他?」
秀秀指着窗户上的米黄窗纸,笑吟吟地说:
「我爹,一直在这啊。」
3
在这?
我抬头望去,笑道:「秀秀你真会开玩笑。」
窗外,空无一人。
秀秀没有答话,软若无骨地靠在我身上。
不知何时,她面色潮红,眼神都迷离起来,轻咬着唇发出呻吟般的呓语:
「江望哥哥,你喜欢秀秀吗?」
「秀秀好想要……想要……」
呼吸如檀,阵阵热风挠得我耳朵痒痒,我心跳陡然加快起来,「秀秀你……」
秀秀身子软软的,手开始不安分,在我身上摸索游走。
「够了!」
我猛地低吼。
秀秀被我突然的发声,吓得动作一滞,可接下来,却像没听到般,手都伸向我裤裆了。
吓得我赶紧起身。
秀秀软软地靠在椅子上,媚眼如丝,吐着丁香小舌挑逗我。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秀秀,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察觉自己话语谐意,我又改口,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类似迷情散这些乱七八糟的药。」
秀秀满脸幽怨。
这时玲姨赶来了,白着脸嘀咕了两句:「还没满十八呢,你怎么敢的啊。」
说完,她就背着秀秀离开。
走前对我歉意点头,「小望啊,让你看笑话了,这丫头玩心大,估计吃了不该吃的。」
「没事玲姨,赶紧带秀秀去看看吧。」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对我投怀送抱,说我没有丝毫想法是假的,但是人得有原则。
对方未成年且不说,这村子就很诡异。
看着玲姨走远,我拿出竹叶刀,走向窗户。
目中笑意尽敛,只剩寒冰般的平静:
「人皮纸,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4
沙沙。
随着竹叶刀在窗纸上剐蹭,表面的石灰落了下来,露出『纸』表面的纹理。
纵横交错,赫然是皮肤的纹路!
我凑近嗅了嗅,果然能闻到人皮的特有腥味。
「好精密的切割手艺!」
我心头暗自一惊。
用来做窗纸的这张人皮,上面脂肪处理地十分干净。
而且切割细致,看不出刀痕,就像是完美计算出了皮质与肌肉、脂肪的分界。
快准狠地切割,完成剥皮。
现在的我,自认为都无法这么完美……进行剥皮。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声张。
有意无意在村子里闲逛,发现几乎每家每户,窗纸都是用的人皮纸。
而且不是拼接的。
如此大面积窗纸,这意味着每面窗户,都有个人被剥了皮。
想到这,我略微盘算。
整个村子,至少有数百张人皮。
人皮质地细腻,纹理清晰,都是年轻人的皮。
若是死人皮,村子里哪来的这么多年轻死人?
如果是活人皮……
看着路上来往的女人,我舔了舔嘴唇。
「我岂不是,逃进了魔窟?」
5
三天后,秀秀治好回来了。
整个人面色红润,见到我,也好似全然忘记了之前的事。
她听到我想逛逛后,主动当起了向导,还带我认识了不少朋友。
全是妙龄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
说起话来大胆撩拨,眼若春水,时不时还在我身上摸一把。
通过之前的表现,我以为秀秀对我有意思。
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面对女孩们对我的撩拨,她不仅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异常欢快。
这种感觉,就像和朋友分享美食。
朋友吃完后,还夸了句手艺好,心中美滋滋的。
当然,可能是我的错觉。
走着走着,我们便来到了后山。
秀秀指着前面的温泉,介绍道:「江望哥哥,这是美人泉,之前我犯病了,就是在这治好的。」
「你之前那种情况,泡温泉就能治好?」
回想起她之前状况,我不解发问。
按我的认知,吃错东西,不应该是洗胃、打针这些流程吗?
秀秀笑着说:「当然能啊,我们村一直都这样。」
「等等,你说犯病,玲姨不是说你吃错东西了吗?」
我发现语言漏洞。
「啊!」
还没等秀秀回答,她便被其他几个姑娘,拉进了温泉,漾起一片勾魂笑声。
不知什么时候,这几个姑娘褪去衣物,溜进了温泉。
在热气中,隐约可见大片雪白。
曲线优美,水波荡漾。
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看得了这些,连忙低下头,回过身子。
「和我们一起洗呀~」
「秀秀,把你江望哥哥拉下来嘛~」
「我猜猜,你江望哥哥身材肯定很好哟!」
身后传来阵阵大胆言语,我硬着头皮,连忙往外走,「我在外面等你们。」
淫吟欢呻在温泉中回荡,让人难以平静。
出来时,包括秀秀在内,所有人都面色潮红,一幅站不稳的样子,可表情却是分外满足。
我压住心头疑惑,跟着她们回村。
当天晚上。
我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除了我之外,村里来其他男人了?
6
我睡眠很轻,一点风吹草动就容易被吵醒。
在朦胧中,耳边传来靡靡之音。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女人欢快的呻吟。
我难以忍受,根本无法入睡,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干脆起来穿好衣服散步。
淫靡的声音,像细雨般,飘荡在村子里。
我裹紧衣服,走在村道上。
隐约看见,前面有处光亮,正是这淫靡之声的出处。
「这是……小慧家。」
我目光微凝。
小慧,是秀秀要好的朋友之一。
今天泡温泉,她就在其中。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墙上两人影子交错,声音不堪入耳。
连带着床都一阵晃荡。
我实在忍不住了,想要提醒两句。
刚伸出手打算敲窗,突然一只纹着龙的花臂探出,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我愣在原地。
做足心理建设后,准备发声,意外发现那靡靡之音消失了。
「嗯~好累啊……」
小慧呢喃声传来。
随后一阵窸窣声,灯灭了。
我愣了愣神,转身回玲姨家,没了吵闹声,一觉睡到大天亮。
待我醒来。
模模糊糊中,听见秀秀的哭腔:
「江望哥哥,小慧死了!」
7
我们到小慧家时,已经在做法事了。
一村之长玲姨,此刻脸上涂抹着染料,围着小慧棺材,跳着奇异的舞蹈。
口中念念有词:
「人死魂消,晦气尽除,望其安息……」
小慧娘亲死得早,剩下唯一的亲人就是大姨。
可现如今,她这大姨面色铁青,指着小慧棺材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贱货,淫虫犯了活该短命!
我眉头紧皱,扭头问道:「小慧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
「小慧她……犯了血戒。」
秀秀似想起什么,目中带着恐惧,声音都小了起来。
我不解,道:「血戒是什么?」
「这是我们村子里,最不能打破的规矩。」
秀秀俏脸微微泛红:「村里女人没满十八岁,不能和男人那个,否则……会死……」
我左右张望片刻,问道:「那男的人呢?」
「跑了。」秀秀顿了顿,「我娘说,有人看见往后山跑了……」
「秀秀!」
玲姨呵斥声传来,瞪了秀秀一眼。
秀秀顿时噤若寒蝉,跑到玲姨身边。
我自觉地没有刨根问底。
村里的女人,赶来的越来越多,对着小慧的棺材指指点点。
有的妇人,甚至毫不掩饰的厌恶。
教育着自家妮子,要以小慧为戒,破了血戒就是这个下场。
虽然办的是丧事,但没有一个人为小慧悲伤,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似乎,这样的事,在村子里不是第一次发生。
玲姨做完法事,吆喝道:「抬棺,上山!」
话音一落,小慧的棺材就被几个女人抬了起来。
小慧大姨作为亲属,在最前面击打着腰鼓,神情满是不耐:
「不惜命的贱妮子,没那长寿漂亮的命,晦气!」
我跟在人群后,目光陡然一缩。
死死盯住小慧大姨……腰间的腰鼓上!
鼓皮润薄,鼓声响亮。
不同于寻常的鼓,它整个鼓身都被鼓皮包裹,透露出一股子惨白的色彩。
而在边缘位置,是一个深青色狰狞龙头!
就像是……纹身?!
8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我在小慧家看到的花臂,依稀记得,纹的就是一条龙。
肩膀位置,应该便是龙头所在。
鼓上只有龙头,没有身子。
而整张人皮做鼓面的话,四肢部分的皮,刚好是多的。
我心脏快速跳动,悄然握紧袖口里的竹叶刀。
这种感觉,像是恐惧,又像是兴奋。
「魂归去兮,不复往归!」
玲姨高声呐喊,走在棺材后面,扔了一路黄纸钱。
我回过神来,鼻尖微皱,「这是什么味道?」
有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在空气中飘荡弥漫。
我找了半天,终于可以确认。
腐臭,来自小慧棺材!
走了将近半小时,抬棺队伍在后山停下。
按照习俗,村里的人死后都埋在后山,就在美人泉后面几百米的地方。
趁着玲姨收尾,准备下棺填土的间隙,大家伙注意力都在那边。
我偷摸走到一边,拿出手机。
手机信号虽然只有一格,但这确实是目前,我在村子附近,找到的唯一有信号的地方。
找到名为『万寿屋』的联系人,我编辑好美人村的地址,点击发送。
『万寿屋』这家伙,本名顾寸,开了家棺材铺,叫万寿屋。
在阴阳行当里,是个专门贩卖消息的点灯人。
之前因为前女友那件事,我找他买过消息,连带着,他也被我那前女友的富豪老爹盯上了。
反正他也是逃命,不如让他过来,我俩多少有个照应。
总好比孤军奋战。
「江望哥哥,你干嘛呢?」
秀秀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不远处,「小慧已经入土为安,我们回村了。」
「哦好。」
我快速将手机藏进袖口,手放在皮带位置,尴尬道:「秀秀你先去,我先方便一下,有点急。」
秀秀捂嘴,红着脸转身:「江望哥哥,我在前面等你。」
「好。」
……
回到村子后,我等到后半夜。
确认玲姨和秀秀都睡沉后,我轻声起床,打开窗户翻了出去。
来到后山,找到小慧的坟墓。
刨土将她棺材挖了出来,那股腐烂的气息,越发浓郁。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个和小慧交合的男人,应该已经死了。
而且,就在这棺材里!
随着棺钉被撬开,棺盖移动。
看清棺中之物后,我瞳孔蓦然收缩。
「这是……」
9
无皮尸?
我眉头紧锁,「不……不对!」
棺材中是一具女尸,虽然无皮,但却不是那种被剥了皮的尸体。
而是皮肤溃烂腐败,朽得不成人样了!
通过骨相,我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确实就是小慧。
「没有男人的尸体……」
我心头狐疑,「死亡不到两天,怎么可能尸体会腐坏成这样?」
找了半天,没有其他线索。
将现场痕迹抹掉后,我回到村子。
半路上,有户人家灯亮着,屋内传来男女之声。
缠绵悱恻。
眼看着天快亮了,为了避免被玲姨她们发现,我没时间去看。
抓紧时间赶回屋,依旧从窗口翻回来,躺床上假寐。
许久,天微曦。
听到玲姨她们的动静,我才起床。
洗漱后,我和秀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秀秀,你昨晚听没听到奇怪的声音?」
秀秀脸肉眼可见地红了,微微点头。
我小声道:「又有外人来村子了?」
「昨天是二翠十八岁生日,应该是她和他男朋友……」
说到这,秀秀不着痕迹看向我。
脸红得能滴出水来。
「这也是你们村习俗?」我问。
秀秀呐呐点头:「嗯,要做九天九夜。」
我如遭雷击。
这强度,铁人都顶不住吧?
果不其然,往后几天,日夜都能听见那淫靡之声,回荡在村子里。
渐渐地,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晚上除了二翠家的声音外,还有不少男声。
那声音,不是欢愉,更像是惨叫!
这两天后半夜,玲姨都会悄然外出一段时间,大概两个小时后,才会回来。
今天也和前几天一样,她又出门了。
我很有耐心,等到动静完全消失,才起身跟上。
10
玲姨一路从村头,走到村尾。
最后在废弃的小学学堂,停了下来
这里比我想象的『热闹』,昏黄的灯光下,学堂里聚集了不少肤白貌美的妇人。
她们,算得上村里的中坚力量了。
我小心翼翼靠近,听到里面的对话。
「都用美人泉的水,给他们淋洗过了吧?」
「村长,都淋了一遍,除了有个阳痿被我们扔鱼塘了,其他的都不错。」
「嗯,这些男人,够村里小妮子每人一个炉鼎了。」
「对了村长,你家那个男人,秀秀满意不?不满意可以从这些里面换一个。」
「这丫头啊,现在喜欢得不得了。」
「……」
成为炉鼎?
听到这,我血液几乎凝固,果然好吃好喝招待,不是白得的。
不多时,屋内传出阵男人闷哼。
我大起胆子,小心探出头,窥视里面的场景。
只见十几个肌肉男,穿着个大裤衩子,一排排被绑在杆子上,浑身湿漉漉的,不仅皮肤发红,还冒着热气!
全身如同被抽了骨头,有气无力的。
倒是裤裆里,撑起了小帐篷。
这是淋了美人泉的下场?!
回想起在美人泉的经历,我顿感庆幸,还好自己时刻保持警惕。
玲姨背对着我,扫了眼前的男人们一眼:
「这些货色,比我家丫头选的,差了一大截。」
有美妇搓了搓手,「村长,你家那个白白净净的,等秀秀做完后,剩下的人皮,能不能分我一小块。」
「不行。」玲姨直接拒了,「他的皮,我打算给秀秀做个包,必须要是完整的。」
美妇灿笑,也没再多说。
我目光低沉,作为剥皮匠,没想到自己的皮,还有被盯上的一天。
随着玲姨离开,之前她身子遮挡的部分,浮现开来。
我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中年模样,身材略微发福,右眼角有道刀疤。
周穹,某私立医院董事长。
更是我那前女友的……老爹!
11
坏消息,仇家追来了。
好消息,仇家被抓了。
看着周穹满身伤痕,显然是被拷打了一番。
通过玲姨与村中妇人的对话,我大致能判断出,这些人应该会长时间囚禁在这里。
也就是备用『炉鼎』。
玲姨离开后不久,妇人们也陆续回家。
学堂大门上锁,但却没有一个人看守。
不过,看着摊软的周穹等人,确实是没有看守的必要。
站起来都困难,更别说逃跑了。
我凑到隐秘的窗户边上,「周穹。」
看见我,周穹目中怒恨交加,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唔唔声。
我用树枝戳掉破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想死就别乱叫!」
周穹到底是拎得清,虚弱开口:「她们说村长那贱货,家里有个年轻男人,就是你吧?」
我不动声色,「我只是做客的。」
「做客?」
周穹嗤笑道:「我看是做到床上,当她女儿续命的药材。」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摩挲着竹叶刀。
周穹咽了口口水,硬气道:「凭什么告诉你?」
「你想死在这,当然可以憋着不说。」
说完,我直接转身离去。
「等等。」周穹终究还是没忍住,「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但你要先救我出来。」
「不行,你先说,我们再谋划其他。」我说。
周穹冷笑,「我能信你?」
「你还有的选?」我笑容讥讽。
僵持片刻,终是周穹败下阵来,道:「行,我说。」
「这美人村里有个习俗,女人成年后,必须与男人交合九天九夜,知道吧?」
我点头。
周穹反问:「你猜为什么?」
「少卖关子!」我眼神发寒。
周穹缩了缩脖子,道:「要是不这样,村里女人成年那天,就是她的死期。」
「全身皮肤溃烂,暴毙而亡。」
我回想起小慧的尸体,问道:「要是成年前和男人做这事,是不是也会是这个死法?」
「看来你还不是一无所知。」
周穹微微点头:「这个村里女人十八岁前,性淫难抑,很多都是这么死的。」
「九天结束后,男人活不成了吧?」
我思绪发散。
闻言,周穹似是想到十分恐怖的事,打了个寒颤。
他摇头道:「你以为全村的美人怎么来的?就是成年那天,吸了男人的血肉精华!」
「我手下有个兄弟逃出去,被个婊子迷住,睡了一晚上,就被榨干,只剩皮和骨头。」
「骨头当天就被她们……扔进了后山温泉里。」
我随意问道:「他右臂上纹了一条龙?」
「你见过他?」周穹眉头一挑。
「那就是了。」
与小慧厮混的那个男人,果然是死了。
我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
片刻后,道:「现在,我们聊聊合作的事。」
12
「你找来钥匙,把我们放了,我来解决这些女人。」
周穹直接说道。
我像看傻子般看着他,「我把你们放了,你第一个做掉的,恐怕就是我吧?」
周穹笑驳道:「怎么可能,我们现在是盟友。」
「我帮你联系你外面的手下,让他们来端了这村子,顺便来救你。」
我直截了当道。
周穹冷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把水搅浑,趁乱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
「干不干?」
我懒得废话。
沉默数秒。
周穹一咬牙,「行。」
得到他手下联系方式后,我抽身离开。
现在离天亮还久,我直接去了后山。
打开录像,从衣服上抽一截线,绑着将手机放进水里,查看里面情况。
温泉绿幽幽的,一眼看不到底。
可我将手机拉上来后,赫然看见,水底堆满了白骨!
剥皮匠这行,学得杂,我一眼就看出,水底这些白骨,都是男性骨骼。
「怪不得,村里没有男人……」我喃喃自语。
定了定神,我给一个陌生号码发送信息:【几点上班?】
【周末加班。】对面几乎秒回。
这是周穹和手下的暗号。
很快,对面又来了信息:【老板,怎么说?】
【定位我手机位置,我被困在附近的村子了,带上人来救我。】
我发送信息后,又补了一句:【七天后再来。】
【明白老板,已锁定你的位置。】
看到对面回复后,我收起手机下山。
悄然溜回房间。
转眼便是第二天。
饭桌上,玲姨朝秀秀微微点头,随后端着碗到门外去了。
我不知所以。
秀秀通红着脸,郑重道:
「江望哥哥,我有事向你坦白。」
13
我喝了口参粥,笑着开口:「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吗?」
「江望哥哥,其实我们对你是有图谋的。」
秀秀避开我的目光,耳根都红透了,「我想让你……让你做我九天的男朋友。」
我放下手中的碗,「是因为你们村里的那个习俗吗?」
「六天后,就是我十八岁生日了。」
秀秀紧抓着衣角,「我们村的女人,满十八岁不做那事的话,会全身皮肤烂透,活活疼死。」
我沉默了。
「江望哥哥,没事儿,就九天,不要你负责的。」
「我娘也说了,会好好补偿你的。」秀秀绷着脸,眼泪流了下来,「我还不想死……」
我笑了笑:「为什么选我呢?」
「因为你是个好男人……」秀秀抿了抿唇,「那天去美人泉,我们试探你,你没有起异心。」
「很多外来男人,糟蹋了我们村姑娘后,就跑了。」
「比起这些人,我宁愿给你……」
跑?
恐怕是跑到阎王殿了吧。
我抬头看了眼屋外的玲姨,对秀秀说道:「可我不想死啊。」
「死?」
秀秀疑惑地抬头,「不会的,我娘说了,只是身体会有点亏空,你这个年纪,休息半个月就恢复了。」
「这样啊。」
我目光直直盯着秀秀。
秀秀回过神来,触电般低下头。
像只受惊的小鹿。
我心头了然,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我答应了。」
14
听我答应,秀秀又红了眼眶。
看向我的眼神,好似晴空初雪,干干净净,容不下其他。
玲姨时不时往屋里望,见到秀秀点头,她才进屋。
知道我答应后,玲姨激动地哽咽。
险些直接给我跪下,不断说着感谢的话。
要不是我昨天在学堂,差点就信了。
我装作好奇:「玲姨,美人泉是什么时候有的?」
「大概两百年前。」玲姨摇了摇头,「那时候它还不叫美人泉。」
「后来大荒年,村里人染了恶疾,男人几乎死绝,成年女人个个皮肤溃烂,难以抑制。」
「请来的道士说,这是美人村遭天妒,把村里男人的尸骨,都扔进温泉里,女人们泡温泉水,才勉强遏制住溃烂。」
说到这,玲姨幽幽一叹:
「虽然后来都没善终,但为我们这些后人,找到了治疗法子,女子成年后与男子交合九天九夜,便可彻底医好。」
「说是我们村习俗,实际是我们活命的药方。」
我目光低垂,「抱歉,想不到还有这段悲惨往事。」
「都过去了。」
玲姨无所谓地笑了笑,「美人又无男女之分,只是从那之后,村里便没了男人。」
「美人泉,是我们为了纪念他们,而命的名。」
我沉默不语。
之后的几天,我主动和秀秀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起来。
她那些朋友,想来找我,都被她严词拒绝。
她说,这是我们两个的浪漫。
我们一起在田坎上看日出,在山坡上赏日落,在房顶上找乌云中的星星……
就好像……真的是一对情侣。
但我心底,一直很清醒。
村子外围,不少人都盯着呢,一旦我将『逃跑』付诸行动,她们立马就会将我拦截。
下场,说不定就和周穹现在一样。
于是我决定,启用后手。
布下了一座阵法。
15
在村中漫步时,我随意地问道:
「秀秀,这些天怎么没看到二翠男朋友?」
「二翠没那好运。」秀秀摇了摇头,「那男的说受不了村里生活,跑回城里了。」
我淡笑:「恐怕没跑掉吧。」
「真的跑了。」秀秀清澈的眼里,满是笃定:「那天我去二翠家,那男的东西都还在。」
「肯定是跑得慌张,都没来得及带上。」
我若有所思。
突然,秀秀拉住我衣袖,「江望哥哥,等等。」
「嗯?」
秀秀蹲下身子,看着前方地上,一排黑蚂蚁穿行而过。
她轻声说:「别踩到它们了。」
「蚂蚁搬家,要下雨了,回去吧。」
我笑了笑。
秀秀特意绕开蚂蚁,将要被乌云蔽住的太阳,洒下最后的光,笼罩在她身上。
好像下凡的仙女。
看着这样的女孩,我愿意相信她。
我也相信我的判断。
……
秀秀十八岁生日当天,玲姨做了一大桌子菜。
大补的药材,放得比平日还多几倍。
吃完午饭后,玲姨满脸笑意,把我们推进房里,「小望,秀秀就交给你了。」
我微微点头。
透过玲姨的笑颜,我看到了带着疯狂的底色。
秀秀略显局促地坐在床边,羞怯地低头,手里揉搓着衣角。
我在她旁边坐下,仔细端详。
鹅蛋悄脸,眉目如画,挺翘琼鼻,樱桃小嘴,加上如瀑青丝……确实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哪怕在这美人村,也是一等一的漂亮。
我轻轻抱住秀秀,她身子微微颤抖着,眸子中带着刮骨般的渴望。
村里女子十八岁前,淫欲极重,她又犯病了。
我轻声开口:「秀秀,你信我吗?」
秀秀眼中浮现一抹清明,「当然信啊。」
「其实你娘一直在骗你,她把我当成你的炉鼎,按照你们村的规矩,我会死的。」
我继续开口:「会被你吸走血肉精华,只剩骨皮。」
「不会的,我娘……不会骗我!」
秀秀坐起身子。
我反问:「来你们村的男人,你见过他们出去吗?亲眼见过吗?」
「我……」
秀秀瞳孔颤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沉默,已经是答案了。
我不再说话。
许久,秀秀艰难地开口,好似耗尽全身力气,「江望哥哥……你赶紧走吧!走!」
「我去帮你支开我娘,你赶紧逃吧!」
突然,屋外传来尖锐的惨叫。
嘈杂混乱的声响中,周穹狂笑回荡:
「江望,是让我把你揪出来,还是自己滚出来受死?」
16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
秀秀慌了神,「江望哥哥,怎么回事?」
「没事。」
我吐出一口浊气,微笑着摇头,「我去杀几个人就好了。」
说完,我将秀秀打晕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才打开门。
村道上,妇人们的尸体,倒在血泊中,惨不忍睹。
周穹将玲姨踩在脚下,居高临下,「贱人,今晚就狠狠把你办了!」
「呸!」
玲姨狠狠呸了一口,「你不得好死!」
「动作真快啊!」我感叹道。
周穹红着眼狞笑,晃了晃手上的钥匙:「靠你,还不如靠我自己!」
「我一出来就打听你逃走的方向,没想到你胆子真大,还在女人床上!」
「是说你淫虫上脑呢?还是不知死活?」
「让我猜猜,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不置可否,「应该是捡到了掉在门口的钥匙。」
周穹脸色瞬间变了,「钥匙是你放的?」
我摊了摊手。
「装腔作势!管你打算干什么,你剥了我女儿的皮,今天我便剔了你的骨!」
周穹眼神凶厉,挥了挥手,「上!」
他手下本就有十几个人,加上来支援的,足足近五十人,都朝我冲了过来。
蓦地传出一声惨叫。
周穹捂住脚后跟,满脸狰狞,一刀抹了玲姨脖子,「臭婊子,敢咬我!」
玲姨笑容轻蔑,瘫倒下来。
我站在原地,从容道:「该下雨了。」
沙沙~
水如小雨般落下,紧接着,又如大雨倾盆。
这天上之水落下,周穹和他的手下,顿时浑身无力,全身发红冒着热气。
直挺挺瘫在地上。
只见后山上,一个抱着粗大喷水枪的青年,对着村子狂洒。
万寿屋老板,点灯人顾寸。
「这是那泉水?!」
周穹露出骇然之色,「你一开始就打算杀了所有人!」
「混江湖的,心不狠,活不长。」
我拿出竹叶刀,对着周穹脖子划下。
鲜血喷涌,我将这些男人的脖子,一个个划开。
村里女人和男人的血汇聚,怨气、杀气、阴气、阳气种种交织。
我走到玲姨面前,神色复杂:“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谢谢……”
玲姨张了张嘴,溢出的都是血沫。
瞳孔开始涣散。
我取出最后一面阵旗,插在脚下。
「阴阳破咒阵,起!」
17(尾声)
整个美人村,燃起了九天九夜的冥火。
生生不息,却又死气弥漫。
崎岖的山路上,顾寸笑着说:「江兄,那阴阳破咒阵,我可是从捉秽人那儿买的,花了四十万……」
「我没钱。」我直接道。
「江兄,你给我十万就行。」顾寸欲哭无泪。
我扯了扯嘴角:「捉秽人整天捉些乱七八遭的东西,接的都是大老板的活儿,不差这一两个子儿。」
「可我钱已经给了。」
顾寸苦着脸。
我一愣,「那当我没说。」
顾寸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远处的村子,「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就你江望做得出来。」
「无所谓,至少美人村现在这些姑娘,不用在十八岁时,为了活命去祸害男人。」
我顿了顿,「她们……也会有新的人生。」
两天前,我和玲姨有过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我们达成了合作。
玲姨以及村里其他妇人,自愿赴死,组成阴阳破咒阵『阴』阵,我会让周穹等人,组成『阳』阵。
不过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此阵,需要三气:杀气、怨气、仇气。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一幕,村中女人与周穹他们的搏杀。
「有些事,确实不必让那些姑娘们知道。」
顾寸点头认可。
我笑道:「至亲献祭,换取自己后代生机,与其让她们愧疚,不如不知。」
「你个剥皮匠,死人皮没剥一个,活人血倒是沾了不少。」
顾寸打趣道。
我笑而发问:「你知道美人皮,怎么处理最好看吗?」
「挂墙上裱着?」
我白了他一眼,「当然是在美人身上啊!」
番外(秀秀)
我出生在美人村,村子只有女人。
按照老人的话说,美人村是受到诅咒了的村子。
村里女人未成年前,性淫难抑,可一旦与男人交合,就会皮肤溃烂,活活疼死。
但成年后,就必须与男人交合九天九夜,否则也会皮肤溃烂,暴毙而亡。
村子里来过不少男人,都和村里女人有关系。
可后来这些男人都不见了。
我娘和村里姨婶,告诉我们这些未成年的姑娘,说是那些男人嫌弃我们村里条件,都跑回去了。
我信以为真。
但随着时间推移,村里男人来了又逃,每次都是这样,我有了疑问。
为什么一个男人都留不下?
我们村条件,不是特别差啊。
小时候有一次我淫性犯了,在美人泉治疗,我潜到了水底,发现了许多白骨。
娘告诉我,这是村里的先人。
许多年后,我无意中又潜到了温泉底,发现白骨多了起来。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我脑海滋生。
那些来村里的男人,会不会死了?
太过恐怖,我将这个想法压在心里,让自己不去想,就当是错觉。
直到两年后。
江望哥哥来到村子,他戳破了我多年的自欺欺人……
……
我从昏沉中醒来,发现村子被烧了个干净。
所有人都不见了。
隐约听见求救声,我循声过去。
在村头的地窖里,发现了我们村里女孩,都还没成年。
我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说,大人们给她们喝了药,就失去了意识。
我望着村子,喃喃自语:「娘亲,江望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去哪儿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