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文化输出是亚洲最强吗?
这部电影告诉你,为什么日本文化在西方更受欢迎。
大岛渚导演的作品一向以反抗和挑衅日本文化闻名,《战场上的圣诞快乐》也不例外。
那么,《战场上的圣诞快乐》这部电影到底在讲些什么?
它讲的是日本传统的武士道精神与西方的自由精神之间的相互吸引与冲突。
“明治维新”以后,日本政府开始极力推崇西方文化,历近一百年的时间,这种推崇几乎已经融进了日本人的血液中,但日本人体内还残留着传统的武士道精神。当这两种精神在一个人的体内冲撞时,这个人不可避免的成为一个矛盾体。
影片中坂本龙一扮演的世野井和北野武扮演的原上士是这种矛盾体的两个代表人物。
也就是说,西方文化,对于日本人来说,几乎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
这一点从世野井和杰克之间的关系中可以看出。
影片军事法庭审判杰克那一段充分显示了这一点。
当日本审判员对杰克义正言辞地说:“你必须老实交代你的过去”,杰克表明:“我的过去是我的隐私”。
这一刻,世野井就被杰克身上的那股自由精神所吸引住了。
然后,他开始设计主动向杰克提出问题,显而易见,他是在帮杰克。因为他的问题引出杰克是一名合法的英国士兵,而合法军人作为战俘是受“日内瓦公约”保护的。
通过那个翻译,我们得知,按照日本军人的一贯做法,杰克是要被判处死刑的。事实上,他们的确这么做了,不过最后世野井从枪口下救了他,并且把他带回自己所管辖的战俘营。
之后,世野井被这股吸引力牵着做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举动:
比如,每天找医生细心治疗杰克的伤口,送给杰克上好的波斯地毯,每天晚上偷偷去看望杰克,明知道无线电是杰克带来的还包庇他。
最后,他这一系列出格的举动,连他的勤务兵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夜里去刺杀杰克。
当他问勤务兵为什么刺杀杰克时候,勤务兵说,因为他是乱了你心性的恶魔。
意思是,世野井已经失控了。
勤务兵说的没错,世野井的确失控了,而且他自己也知道。
一开始,他用武士道精神来压抑这种本能,比如体罚自己,要求杰克同他决斗等。
这一切尝试失败后,他像一个极度紧绷的机器、一张拉满弦的弓,张力太足,没有一丝弹性。
也就说,他的神经处于奔溃的边缘。
人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国际战争条约,体罚战俘,并且决定枪毙战俘团指挥官。
最后杰克看出来问题所在:他需要得到救赎。
唯有这样才能制止他的疯狂,救下指挥官的性命。
于是,杰克不顾一切,走上前去,给了他惊世骇俗的一吻。
这一吻,不是对世野井感情的回应,因为杰克不是同型恋,那是一种安抚,是一种救赎。
只不过当一个人的灵魂深陷泥潭时,杰克伸出了援手。
他之所以如此深有体会,是因为他自己的灵魂也曾深陷泥潭。他年少时对被全校霸凌的患有残疾的弟弟弃之不顾,导致拥有天籁之音的弟弟从此再也不开口歌唱。
对弟弟的这种愧疚,深深折磨着他。哪怕他长大成人,哪怕他成为出色的律师,哪怕他深陷炮火中,危在旦夕,他的灵魂依旧备受煎熬。
奇怪的是,他在救赎世野井之后,他自己也得到了救赎。
当他吻了世野井,被埋在沙坑中时,梦中他终于有勇气返回家乡,看望弟弟。而这次,弟弟站在花园里再次开口歌唱。之后,杰克平静地死去。
由此可见,日本作为一个秩序森严的国家,他们被压抑的天性,需要西方文化的救赎和解放。
而西方国家,对日本文化有一种包容。
这一点在原上士和劳伦斯的相处中可以看出。
因为劳伦斯懂日语,了解日本文化,所以他和原上士可以正常交流。
可是,原上士这个人很分裂,喜怒无常上一秒,他还和劳伦斯有说有笑,甚至扮演圣诞老人,祝福他们圣诞快乐。一旦,他被武士道精神附体,就会对劳伦斯拳打脚踢,甚至逼着手下“切腹自杀”。
武士道精神最具代表性的行为就是“切腹自杀”。
电影中也多次出现了“切腹自杀”的场景。你会发现,士兵虽然嘴上以“切腹自杀”为荣,但实际上没有一个自愿这么做的。而且政府明文禁止,这么做是拿不到抚恤金的。
我们可以看到,哪怕在精神激励、暴行鞭笞下,剖肠开肚的生理疼痛还是让他们无法控制的低下头去,无法保持一个武士的尊严。毕竟,惧怕疼痛是人的本能。
而且,这种残忍的行为不仅让同胞惧怕,同样令敌人惧怕。电影中,那个被性侵的荷兰战俘,最后因为受不了这残忍的画面而咬舌自尽。
劳伦斯对此,感到气愤,当他并不记恨任何一个作为个体的日本人。他认为是这是他们文化的问题。
显然,原上士感受到了他的这种仁慈和宽容。
所以,电影最后,原下士才会喊住劳伦斯,朴实而恭敬笑着对他说: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这里面有一种对劳伦斯的感激之情。就因为劳伦斯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宽容和怜悯。
最后,你会发现日本和西方世界的关系是如此亲密。
进而,就能明白为何日本能够成为东亚最西方化的国家,又为何日本文化在西方世界更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