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看又微虐的破镜重圆类小说?
「已完结」
嫁给顾鹤青时,他家道中落,尚不得志。
我不顾劝阻,执意履行幼时婚约,守着他寒窗苦读。
等来的却是杀身之祸。
他高中状元,得侯门贵女青睐,我则独自一人惨死雪夜。
再睁眼,竟回到未出阁前,我心有余悸,当即与之退婚。
后来,仍旧是大雪,亦是他跪在我身前,紧紧攥着我的衣袖,满目虔诚,哑声道:
「眠眠于我,性命于我。」
1
月光在剑身上映出寒意,身前之人逼近,杀意凌冽,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呼救,痛感随之席卷全身。
我猛然坐起,缓了许久才渐渐平静。
「姑娘又做噩梦了?」清浅掀开床幔,在我身边坐下,抬手轻轻抚着我的肩。
我揉着额角,神思清明几分。
她见如此,才继续开口道:「顾郎君现下在正与主君商议退婚一事,姑娘可要去瞧瞧?」
我这才看向她,摇头道:「不必,我有些累,想再歇息会。」
清浅识趣退下,我一人坐在榻上,虽是夏日却还是不住地打着冷颤,我蜷起身子,抱膝枯坐许久。
前世清晰的痛意仍旧在梦中折磨我,上一世,我不顾劝阻,执意嫁给顾鹤青。
那时,顾家落败,我便陪着他日夜苦读,他性子清冷,却也会红着眼抱着我,声声温柔,低诉爱意。
他对我的承诺,总会安静地一一实现。
除了那句,宁负天地,不负卿卿。
他入京备考数月,不及再相见,便等来了数位手持长剑的玄衣杀手。
那年,淮州难得下了一场大雪,我倒在地上,看着飞雪一点点掩去蜿蜒的血痕,迟迟未等来他。
我收回思绪,抬手抹去泪水,这才起身,收拾了一番后,推门走了出去。
既重活一世,自然不该困顿其中。
我在院子里逛了一通,转身时,恰好与顾鹤青视线相撞,我一惊,旋即退了一步。
他眸色晦暗,一瞬不动地盯着我。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与他再见面,只能强装镇定,皱眉道:「顾郎君,你我如今婚约已退,男女有别,合该注意分寸。」
「叔父应允我来同你辞行。」
顾鹤青神色并不见窘迫,平静陈述,而后朝我走来,我慌乱之下又退了一步,他看着我,眼神闪了闪,随即站定。
静默许久,他才抬眼看向我,沉声问道:「为何要退婚?」
我与他对视着,袖中的手不自觉绞弄起来,细细盘算后,才开口回道:「数日前,我高烧不退,请了多位大夫也不见效,幸得一游医老道出手救治,这才好转。」
「他说,我此番急症,是因为……」我暗中打量着他,见他并未起疑,继续道,「你克我。」
其中真假参半,倒也不算撒谎。
顾鹤青愣了一瞬,竟是笑了出来。
我皱着眉瞪了他一眼,他只做不见,点头道:「不无道理。」
顾鹤青看着我,眸光幽深又显灼热,声音似乎哑了几分,轻声道:「婚约既退,娘子自当岁岁无虞。」
我没说话,只看着他朝我一礼后转身离开,我略微蹙眉,直至他的身影消失,这才收回视线。
顾鹤青走后,我从父亲口中得知,他所说的辞行,是离开淮州。
我托着脸,出神看着清风吹起池上层层波褶,一时思绪纷飞。
如此,我是不是也就摆脱了前世的命运?
2
三年后,一切似乎都与上一世不同,兄长远赴京城,中了进士,父亲当即决定上京看他。
不料路上却出了意外,车队误入山匪猖獗的峪山道,我正倚在榻上小憩,外头忽的传来喊叫声,众人随即溃逃。
父亲本想护着我与母亲离开,还是晚了一步,在二人惊慌的叫喊声中,我被人击晕,只能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再醒来时,我与清浅被关在一处黑屋里,待眼睛适应黑暗后,我四下扫了一眼,发现还有数位同我一样被掠来的女子。
我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忙去唤醒清浅。
见她悠悠转醒,这才稍放下心,正想与她商量对策,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不多时,走进来一个脸上横着刀疤的山匪,众人皆是往里躲了躲。
他骂了一句,上前随手抓起一人:「哭什么哭,号丧呢,跟老子走!」
那女子吓得不轻,身子不住地颤抖,我略微抬眼看去,心中一横,遂开口道:「且慢。」
刀疤脸皱了皱眉,循声望来,我对上他的视线,故作平静道:「诸位上山为寇,不过也就是谋条生路,图个钱财,不妨屈尊与我谈谈。」
他闻言,推开那女子随即朝我走来,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笑道:「倒是个不怕死的,不知你有什么条件说出这话?」
我额头泌出层层细汗,强压下心中慌乱,缓声道:「我要见你们寨主。」
刀疤脸大笑出声,旋即拔刀指向我,摇头道:「自作聪明,你当老子不知道,你是想拖延时间?」
清浅下意识扑上前想护住我。
我止住她的动作,仰头迎着那人的刀,神色坚定,沉声道:「相较于此刻斩杀我,难道不是将我送去见过他后再做定夺,更利于你?」
他眼神转了几转,刀尖一点点逼近,见我丝毫不惧,神色终于有所松动,片刻后收了剑,朝着我昂了昂头:「带她走。」
我心中松了口气,随即被他们推搡着去见了寨主。
那人倚在榻上,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这才慢悠悠坐直身子,问道:「老子抓过这么多人,你倒是头一个要见我的,既要谈条件,就说说吧。」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开口道:「寨主将我们掠来,不过就图些银钱,只是,求财还是要命,今日需得您做个选择。」
他不屑笑笑,显然不当回事。
我皱了皱眉,继续道:「我此番出行是为远赴京城,贺我阿兄高中,说到底我也是官家女,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自然讨不到好。」
那寨主不悦地扫一眼手底下的人,那人慌忙行礼,摇头道:「老大,我们是瞧那马车并未挂官旗,这才动手的啊。」
寨主站起身走向我,恶声恶气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老子杀了这么多人,何必介意多你一个。」
我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您杀我,官府剿匪师出有名,我还能得个贞洁不屈的名声。」
「您不杀我,不过也就是将我卖出去,所得几两银钱,只是,我家中略有薄产,若您肯,我信我父亲愿以千金赎之。」
他眼神闪了闪,片刻后又皱眉厉声道:「你当我傻呢,你出去了,还会放过我们?」
「寨主不知?」我抬眼看向他,「世道对女子苛刻,我若全身而退,又怎会大肆宣扬被劫一事,自然一家子都要将事情烂在肚子里。」
他眼底贪欲渐显,随即抬手拔了我的一支发簪,招呼上来两个人,吩咐道:「今夜将消息递出去。」
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后便被人押去了另一间屋子。
见那人要走,我忙开口:「可否替我解了这绳子,硌得我手疼。」
他不悦地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骂道:「真他娘的娇气。」
虽说如此,他还是低头替我松了绑,边威胁道:「我告诉你,老实点,待我们老大拿了钱,自然会保你平安。」
我忙应下,心中却盘算开来。
3
一夜无眠,次日天色欲晓时,外头似乎传来些许声响,很快便火光冲天。
我心底慌乱一瞬,起身透过门缝朝外看去。
寨子里已然大乱,我四下扫了一眼,寻了件趁手的东西砸开了窗子。
辨认了一会方向,忙向关着清浅等人的屋子跑去。
不多时,耳边似有利器破空而来,我循声看去,便见有箭矢正直直冲向我。
恰在此时,有人上前握住了那箭矢,一力道扣在我腕上将我拉开。
我站定偏头看去,便见顾鹤青亦看着我,当即愣在原地。
三年不见,他越显清冽,眸光沉暗,紧盯着我,扣在我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掌心灼热的温度一点点沁入,我下意识想要挣开。
他眼神闪了闪,略微回神,却依旧未放开我,只沉声道:「跟紧我。」
我抿了抿唇,倒也没不理智到这时同他起争执,随后开口道:「清浅还被关着,里头还有其他女子。」
顾鹤青看了我一眼,遂道:「你可知她们被关在何处?」
我点了点头,早在被他们押去见那寨主时,便故意磨蹭,暗中记下了路,很快便带顾鹤青找到了她们。
清浅见了我立即红了眼,待我为她松了绑,立即哭着抱住了我。
有人发觉异常,朝此处赶来,顾鹤青嘱咐我们呆在屋内,提剑只身出了门,不多时便响起了刀剑声。
忽的,一侧不起眼的偏门被人打开,我立即起身看去,便见那寨主拔了刀上前,众人惊叫着避躲,他目露凶光,直直朝我走来。
他一把将我拉过,将刀架在我脖子上,遂踢开房门朝顾鹤青喊道:「若是不想我一刀抹了她的脖子,就赶快放下剑。」
顾鹤青回身看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紧抿着唇,旋即将手中的剑丢下,冷声道:「放了她,换我。」
「你真当老子是蠢货呢,还能再上你们的当,我告诉你,要么,让你的人赶紧撤出去,要么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拉着这贱人给老子陪葬!」
眼见那刀离颈上又近几分,划出细小的血痕,我仰着头极力避开,顾鹤青连呼吸都乱了,随即咬牙扬声喊道:「撤军。」
见众人纷纷停下动作,我略偏头看向那寨主,趁他分神,又立即看向顾鹤青。
他似是了然,只一瞬,便踢起地上的剑,稳握于手后又立即运力朝那寨主掷来。
我偏身躲过,察觉到禁锢着我的力道松开,当即卸了力,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顾鹤青面色白了白,快步上前接住我,半跪着将我拥入怀中,遂抬手捂住我的眼睛,挡去眼前一片殷红,轻声道:「眠眠,别看。」
他紊乱的呼吸撒在我的发上,我紧紧攥着手中的衣物,片刻后,又觉一丝凉意划过我的脸,我挣开他,抬眼看去。
顾鹤青垂眸看着我,眼尾微微泛着红,分明见他眼中泪意闪烁。
「顾鹤青……」
这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