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文荒,有没有好看的双男主小说?
母亲再嫁后,我有了一个弟弟。
他聪明伶俐,是爸爸妈妈的心头宝。
他为人谦和,外貌拔尖,是老师同学时常称赞的学生。
但我讨厌他,讨厌他夺走我身边的一切。
当我决定放弃过往一切,远走他乡时,却被他抵在国外酒店的墙壁上,接受突如其来的深吻。
他的声音环绕耳畔,沙哑又崩溃:
「哥,别离开我。」
1.
「刁溯青,你小子这身装扮真不赖。」
「刁学长,好久不见。」
「溯青,你穿西装可比平时板正多了。」
「刁学长什么时候都很帅好不好?」
……
好吵。
这明明是我的生日聚会,刁溯青你这沙币究竟要怎样?
我这个生日聚会的主角,被遗忘在角落里。
堆砌成山的礼物摆在刚进屋的大桌子上,来的客人随手把礼物一放,就会上赶着找刁溯青。
刁溯青,我异父异母的弟弟。
托他的福,我在今天看到了好多生面孔,也看到了许多熟面孔的新表情。
以前对我吹胡子瞪眼的老孟会拍着他的肩膀,露出欣慰的笑容。
以前对着我冷冷冰冰,生怕跟我沾上一点关系的班花许椒会凑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娇笑。
还有那些曾经的同学、朋友,如今他的同学、朋友和亲戚。
这聚会属于他,而不属于我。
就算这里所有的陈设设计,所有的餐食,蛋糕上的每一根蜡烛都属于我。
但又不属于我。
他的父亲,我的母亲都陪在他身边迎客,跟那些我几乎没印象的亲戚朋友寒暄。
所有人路过刁溯青都会对他夸奖几句,要么夸外表,要么夸成绩。
听得耳根子都要磨出茧了。
「溯青真是越长越英俊了,听说最近还拿了国赛金奖,真是不一般。」
「话说秦频呢?他怎么没在这?」
我看着以前总喜欢那我和刁溯青比较的远房姑姑,嘴角嘲弄一笑。
也就只有想拿我作比较的人会在意我的去处了,真可笑。
母亲温柔道:「秦频最近学习比较忙,正在那边休息呢。」
「哈?」那女人一挑眉,我就知道她的狗嘴要吐东西了:「秦频再忙怎么连亲戚来了都不打声招呼?真是跟我们溯青没得比。」
又是这样。
我站起身,从桌椅间的空隙中走出。
我顺着墙壁走,一眼都没再往那边看,抬手推开玻璃门,径直走出房间,走上空旷的阳台。
阳台没人,难得的安静之处。
站在阳台上,微风拂面,淡淡的凉意能适度缓解我内心的烦躁。
我走到阳台边,拄着栏杆,俯瞰城市的繁华景色,车水马龙的街道和各色行人尽收眼底。
抬起头,只见天色渐浓,如同墨画,点点的碎金点缀在上面。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
2.
咯吱。
阳台的门被打开,我下意识向后看去。
「哥。」
我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冰冷:「你来做什么?」
刁溯青没理睬我眼底的恶意,走上阳台,关上门,径直走向我。
我的手指攥紧栏杆,警告道:「你别过来。」
刁溯青歪了下头:「为什么?」
我咬住下唇,转过身不再看他。
刁溯青倒是很自然地走到我身边,右胳膊搭在栏杆上,脸毫无距离感地往上凑:「哥,你怕我把你推下去啊?」
我看向他,只见他露出一个玩味又无奈的笑,接道:「我才不会呢,哥这么有意思的人,我才舍不得呢。」
「刁溯青,你很得意是吗?」
刁溯青愣了一瞬,问道:「怎么?」
「所有来的客人都是为了来见你,我的妈妈也守在你身边,而我被遗忘在角落里。」
我能感受到指骨和铁栏杆的挤压,攥得我手指发麻:「你成功了,你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让我成为一个笑话。」
刁溯青蹙了下眉,随后绽放一个别样明艳的笑容:「是啊,我挺高兴的。」
「哥哥,你不喜欢这样吗?」
闻言,我抬手猛地把他往后一推。
我力度不是特别大,但还是让他瞬间踉跄一下。
刁溯青后怕一般握紧栏杆,额头浮现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不喜欢。」
我看着他受惊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勾起,声音都带上笑意:「我讨厌死了,但我最讨厌的,还是你。」
刁溯青看着我,脸色不是很好,甚至说,短暂地浮现出苍白。
我又不会真的把他推下楼,他害怕什么呢?
怕我得了失心疯?怕我想跟他同归于尽?
我走向他,挑衅般摸上他的脸颊,哂笑道:「我亲爱的弟弟,怕什么呢,我是你哥,还能杀了你不成?」
我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我抽身远离他,却被他攥住手腕。
「你做什么?!」
虽然说他也绝不可能把我推下去,毕竟他还有好名声好品质要维持。
但我时常觉得他华丽的外表下藏着一个魔鬼,让人压制不住。
「我……」
咯吱。
门开了,我和刁溯青齐齐看向门口。
妈妈握着门把手,看着我们露出苦涩的表情:「你们,又在吵架吗?」
我挣开了刁溯青的手,三两步走到她面前,笑着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们就是简单说几句话。」
我转过头,用眼神警告刁溯青别乱说话。
刁溯青抬手按了按鼻翼顶部,淡淡道:「是啊,只是聊了几句。」
「那就好,」妈妈点了点头,接道:「频频,有朋友找你。」
「谁?」
我的目光沉下来。
虽然不愿承认,但我好像没什么朋友。
这还真是多亏了身后那位。
「好像姓蔺,叫什么……蔺偌?」
听到名字的一瞬间,我惊讶地叫出声:「蔺学长?!」
妈妈的脸上终于浮现喜色:「原来是学长啊,那赶紧出来见一见吧。」
「好。」
我赶紧跟着妈妈走进屋,砰一声关上门,留刁溯青一人站在原处吹风。
3.
蔺偌虽说是我的学长,但跟我的关系算不上密切,这次聚会他能来,算得上意料之外。
他应该是这群来的人里,难得一位跟刁溯青没有关系的人。
无论是谁,能让我脱离苦海就好。
刚走出去没多久,我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蔺学长。」
他转过头,温润一笑,随即站起身,手里捧着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礼品盒。
「学弟,生日快乐。」
我接过礼物,笑着回应:「谢谢学长。」
蔺偌穿着米白色的针织绒衫,棕色的短发,整个人如邻家哥哥般温柔。
我们坐下闲聊了几句,蔺偌也发现了周围氛围的不寻常。
「学弟,今天是你生日吧?」
我点点头,无所谓地摊手:「我生日只是他们开聚会的噱头而已,除了你,也没谁觉得我是在过生日。」
蔺偌微蹙起眉,满目疑惑。
「不必理睬这些,我已经习惯了。」我随手拿过旁边桌一瓶没开盖的红酒,打算倒一杯解解渴。
但酒瓶转瞬就被夺走。
我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蔺偌,挑了挑眉:「怎么了?」
「要不……」蔺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瓶,迟疑道:「我们出去走走?」
「行啊。」
正好这里的空气有点闷。
我抬脚刚跟着他往外走,肩膀忽然被一个不小的力度按住。
「你去哪?」
我侧过头,只见刁溯青蹙着眉,气息有些不稳。
大抵是刚才跑过来的。
我抬手拍落他的手,淡淡道:「管你什么事?」
「可是马上就要……」
「有什么事你做就好啦,」我冲着他淡淡微笑,「反正那些人都是来见你的,我过生日,你过生日有什么区别呢?」
转回头时,我的脸上再无笑意。
所幸刁溯青没多做纠缠,我畅通无阻地走出酒店。
4.
「秦频,你心里不好受吧?」
我和蔺偌走在路灯下的沥青路上,他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我看着前方铺散着树叶阴影的路段,平静道:「还好吧。」
「我听说过你家的状况,我只是没想到……」
蔺偌的声音愈来愈轻,最后陷入沉默。
我平时挺不喜欢别人提起我家里事的。
我虽然过得并不顺心,但并不需要谁来可怜我。
可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又难得是关心我的人。
说就说吧,反正不是很重要。
「刁溯青他哪哪都好,性格好,长相好,成绩好,从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我看着路灯,看着飞虫围绕着灯芯徘徊飞舞。
「我跟他没得比,脾气不好,学习也一塌糊涂。」
我摇摇头,将脑海里浅浅浮现的过往驱散开。
「实话说,我不讨厌他。比起他,我更烦那些天天拿我和他比较的人。」
「我们没得比。」我看向蔺偌,在他担忧的目光下,露出浅浅的、略微苦涩的笑:「毕竟他们认识的,是完美的刁溯青,和被刁溯青塑造的「秦频」。」
我站住脚,蔺偌也随之停下脚步。
我放在裤兜里的手微微攥紧,接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说,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我真的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差劲。」
5.
事到如今,过往的一切仍历历在目。
初中时,我还有朋友。
那时候,许椒是我的青梅竹马,仍能在课间休息时跟我打趣玩闹。
我的同桌是当时的班长林宇棠,他那时天天戴着眼镜,穿着校服板板正正的。
他虽然在追讨作业本的时候有点过于严厉,但会在早晚自习时把作业本借给我「借阅」,还天天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饭。
老孟对我也抱有希望,就算我经常迟到早退,还会在我成绩下滑时给予关心。
其他同学也是,虽然我们的关系不是特别亲近,但绝没有现在这般……冷漠。
这一切的变化,都来源于刁溯青。
那时拥有的一切太过平常,以至于让我没能发觉友谊的逐步流失,暮然回首,想要用力抓住什么时——
才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6.
众叛亲离。
一切从一个平常的清晨开始。
一直在私立学校就读的刁溯青转到了我们班。
那时候,他面容稚嫩,七八点钟的阳光洒在他脸上,衬得他明媚又可爱。
没有经历变声期的声音清亮动听,说着单纯直白的自我介绍。
他被分配到了斜后方的位置,跟我身后的许椒隔个过道。
许椒从小就希望她妈妈生个弟弟妹妹陪她玩,但一直没能如愿。
浓眉大眼的刁溯青如了她的愿,我的弟弟也就成了她的弟弟。
刁溯青虽然跟我就差了几个月,但他确实不一样,无论长相、个头还是语气,都像一个小孩儿。
他长得漂亮,又单纯无害,能激起很多女生的保护欲。
我也喜欢那时候的他。
下课时,我会带着他熟悉校园环境,中午吃饭时也带他一起,时不时还往他书桌里塞零食和牛奶。
他成了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我喜欢他那时亲昵地喊我「哥哥」。
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呢?
那天,是一个雨天。
淅淅沥沥的小雨清刷空气尘埃,也浸湿了砖石表面。
我们如往常一般去参加聚会,聚会上有很多穿着华丽的大人小孩,我和刁溯青也在其中。
许是时间有些久了,记忆有些模糊。
就记得大厅里的人群嘈杂混乱了很久很久,直到窝在妈妈怀里的刁溯青忽地哭出声,指着我的胸口处,说着「是哥哥偷的,是哥哥偷的」。
我被身边陌生的大人用力拽起胳膊,一串我从没见过的珍珠项链从我胸口处的口袋被拎出。
那串珍珠项链就像一条细小的毒蛇,毒液渗入我的血液,使我浑身发麻。
「妈妈,我……」
我抬头想解释,却直直对上妈妈失望的眼神。
目光流转中,我看见弟弟恐慌的表情。
我好像懂了。
我帮他瞒下很多次摔坏玩具的事,我当然明白他那眼神代表什么。
我放下了手,低下了头,任由身边人声鼎沸,都不发一言。
一夜之间,我没了信誉,没了无条件信任我的妈妈,没了单纯可爱的弟弟。
在连三角函数都算不明白的年纪,我在不知不觉间,担下了要背负一辈子的骂名。
错过最佳的解释时机,以后不管多么努力,都如同抱薪救火。
那天晚上,我被名义上的「父亲」扯着手臂拽离别墅,一路的呵斥和冷眼,最后把我扔到一间杂物间锁上门。
我等着妈妈或者刁溯青来敲敲门,就算是在门外跟我说说话也好。
但我什么都没有等到,只等到了第二天中午时,清扫阿姨开启房门后的一声「少爷」。
杂物间成了我新的房间,这是「惩罚」。
但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背负了不应该背负的惩罚,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我不想要弟弟了。
我想回家。
一闭上眼,眼泪就会顺着脸颊滑下。
睁开眼时,我清楚明白,除了这里,我没有家了。
7.
宴会上的事有很不好的影响,但还不足以让我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许椒和林宇棠相信我不会那么做,他们帮我反驳来班级骂我的人,还会安慰我不要多虑。
我很感激他们,但我不能说实话。
就算刁溯青不单纯,但我还是下意识地维护他,帮他保守秘密。
刁溯青每次一见我,都会别开目光,他没对我解释一句。
别人问他,他也闭口不言。
我也不再理他,如果他不跟我解释,我不会离他。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了。
在一场体育课上,他邀我进教学楼里说事情。
我以为他组织好了语言,想跟我解释当时被污蔑的事情,就跟他进了教学楼。
明明我们在楼道的平台处聊。
忘了因为什么,我们争吵起来,他梗着脖子,控诉我对他不够上心。
我不理解他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越说越激动,所幸打断道:
「那你别做我的弟弟了!我们以后再也别见了!」
恍惚之间,他脚一滑,向后仰去。
他身后是楼梯登,结实的砖石。
我赶紧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服,我就算生气也不想让他受伤。
但差了两厘米,就差两厘米,我没抓住他的衣服,他转瞬滚落楼梯,硬生生跌到楼梯底部。
殷红的血液在他身后漫开,我的大脑瞬间空白,浑身抖如筛糠。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跑进来,却只见到站在原地打颤的我,和安静无声的刁溯青。
他们都认为是我推了刁溯青。
哪怕刁溯青醒后本人澄清,但谣言还是蔓延开来。
我成了「恶毒继兄」,成了众人讨伐的恶人。
我又被关了紧闭,哪怕我没有错。
不,我错了,我没拉住刁溯青,我有罪。
再之后的事情我忘了,那团记忆就像理不清的乱麻,糊在脑海一角,充满了扭曲的线条。
那是我不愿再触碰的回忆,充满了污蔑和冷眼,从陌生人的,到亲人朋友的,全数都在那段黑暗时光中定型。
许椒和刁溯青站在统一战线,林宇棠拉黑我的号码后高中去了外省。
在老孟口中,我成了一声叹息。
刁溯青在我不清醒的时光里,塑造了另一个「秦频」。
高中时我的标签已然定型,没人愿意接近我,也没人会相信我的话。
刁溯青长得愈发标志,性格也愈发讨喜,他成了学校里风云人物。
他头上的那道疤,成了我的污点。
8.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算不上一个坏人,」我看着身旁面色凝重的蔺偌,为了缓解气氛我对他温和一笑:「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呢。」
我们坐在长椅上,蔺偌看着我,脸上笑意荡然无存。
我的嘴角绷不住了,逐步转为平线。
「你为什么不去解释呢?揭露那个刁溯青的真实嘴脸?」
蔺偌蹙着眉,目光中的不解快要溢出。
他双手攥着拳,好像比我还要生气。
「没必要。」
我低下头,感觉眼前蒙上一层雾。
「之前在林宇棠面前,他差点被拆穿过,只是我昧着良心认下了。」
蔺偌凑到我身边,手指搭在我的手背上,咬着牙问道:「你该不会……」
「秦频。」
熟悉的声音盖下来,声音不大,却宛若洪钟,震得我内心发麻。
「你怎么出来了?」我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刁溯青。
刁溯青立马抬手捧住我的脸,严肃问道:「你怎么哭了?」
我眨了眨眼,感觉脸上有点痒,原来是有眼泪流到了脸颊上。
冰冰冷冷的,我不喜欢这种触感。
刁溯青抬手用高定西装的袖口擦拭我的眼泪,他眸子里满是心疼:「秦频,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好不好?」
大概是我看错了。
就算路灯能变得如月光般温柔,刁溯青都不能对我心疼。
「没事。」
我抬手拨开他的手,冲他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没事的,只是控制不住泪腺而已。」
蔺偌想开口说些什么,被刁溯青一眼瞪了过去:「别不是你欺负我哥,你最好离我哥远点。」
又开始了。
我的嘴角下落。
我一把推开刁溯青,把身侧的蔺偌拉起:「我们回去吧。」
「好。」蔺偌点点头,扶住我的胳膊。
我们向着左侧走去,刁溯青抬手拦在我们身前,蹙着眉道:「秦频,你要去哪?」
「爸爸妈妈还在宴会里,你要去哪?」
「那是你的爸爸妈妈!不是我的!」我忽然爆发,吓得他一怔。
「哥,你在说什么?」
我抬起头,目光冷飕飕地看着他:「滚开。」
刁溯青还站在原处。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哥,妈妈还在等你回去。」
妈妈?
哈哈哈哈哈哈……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浑身发颤。
刁溯青不解地看着我,我被他盯得没了兴致。
我走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侧低语:「乖乖回去,他们等的是你,不是我。」
「频频。」
我又站住脚。
是不是可以阻拦我的人太多了?我一个大活人想离开怎么都要束手束脚的?
我转过身,看着路灯下裹着薄外套的妈妈。
「您是来找……」
「我是来找你的,频频,跟妈妈回去。」
我犹豫了。
我拍了拍身侧蔺偌的手,在刁溯青怨毒的目光下,轻声道:「你先回去吧,谢谢你的礼物,周一学校见。」
「嗯,学校见。」蔺偌点点头,面上是温和笑容。
他转身离开,我则走到妈妈面前,轻笑道:「没想到,有生之年,您还能来接我。」
「频频,只要你想,妈妈随时都能来接你。」
她抬头望着我,目光殷切。
不知何时,我已经比她高出这么多了。
「好啊。」
骗子。
明明自从刁溯青摔落楼梯后,你就再也没来接过我。
9.
就算这场生日聚会意不在我,但还是没人到我面前耀武扬威。
到了点,我按时回家睡觉。
依旧是曾经那个杂物间,现在虽然没了杂物,但依旧是我的房间。
我一直都在被惩罚,哪怕只有我自己记得这个惩罚。
躺在床上,我昏昏欲睡。
没什么可计较的了,反正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将自己假释。
夜晚一夜无梦。
这是难得的幸运。
10.
第二天清晨,我第一个坐在餐桌上,对这第二个到位的刁溯青温和一笑。
他看我的目光里不乏震惊,更多的是不解。
我知道他很疑惑,但我没什么想说的,就只能蹦出一个并不亲切的「早」。
妈妈坐到饭桌上时,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懊悔。
我猜她肯定明白我的想法,毕竟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但刁溯青的父亲并不懂,他一上桌对我就视若无睹,时不时冷冷的几句嘲讽,得不到反驳和回应,很快就不说话了,生闷气似的把餐食往嘴里怼。
真好,跟我想象中的一样。
吃完早饭,我拒绝了要送我去学校的司机,自己骑着共享单车去往学校。
我的学校和刁溯青在城市的两个方向,分别坐落在城市两角。
这大概是我从小到大最正确的一个选择。
高考报名时,我选好学校,电脑扔在房间的桌子上,出去买东西。
说是买东西,其实就是在商场的超市里逛上几圈,再去奶茶店买一杯半糖的西瓜啵啵,直到把啵啵吸完,塑料杯扔到垃圾桶后走回家。
我给了他五个小时。
回到房间时,鼠标垫挪了位置。
我就知道。
我勾着唇角,在距离报名截止的最后三分钟,将报名表改了个底朝天。
刁溯青那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在我屋的门口,手里拿着Y大的录取通知书,倚着门框冲我微笑。
我拉开第二格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跟他手中颜色截然不同的录取通知书。
B大的录取通知书。
我回以他一个微笑,却只迎来他摔门时巨大的震动声。
刁溯青回到自己房间再度摔上门后,我的笑容缓缓消失,只是松了口气。
我终于,逃离了他。
11.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机票,握着手中的行李箱,走在白瓷路面上。
刁溯青今天有一个辩论赛,一早就不在家里。
在他书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后,我转身走出房门。
妈妈看见我要出门也只是说了句:「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妈妈可能已经猜到了我的决定,但她没有阻拦我,她终于愿意相信我,我真的好开心。
我鼓起勇气,折回身给了她一个久违的拥抱,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我最后给蔺偌发去一个告别信息后,把手机关了机。
天空的景色很美,连绵的云层,天蓝色的帷幕,令人心旷神怡。
我坐在座位上,久违地做了场美梦。
在梦里,我化作一缕海风,无论刮向何处,飞往何方,都无法被掌控。
我吹乱了刁溯青的发丝,让每一根头发的走向都不受他的控制。
我脱离了原本糟糕的一切,去到了崭新的地方,活出了属于秦频的人生。
下了飞机后,一打开手机就是满屏的未接来电,基本上都来自刁溯青。
按一下删除键就删掉所有消息,我把刁溯青的vx设置成免打扰,随后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来到学校门口。
我攥紧手机,看着消费记录一阵肉疼。
但阳光正好,来迎新的学长走到我面前,一头金色短发,说着流利的英语。
我简答回复几句,跟在他身后走进校园。
12.
刁溯青的消息每天都能达到99+。
每一次我都是自然地点进去一下,随后退出来。
没了红点,我放下手机,开始整理今天所学的知识点。
「你是,中国人?」
听到熟悉的语言,我瞬间抬起头,看向面前戴着半框眼镜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针织绒衫,面庞是独属于东方人的俊美。
「是的。」
他很自然地坐到我对面,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吴筱,来H大读研,是机器人专业的。」
我伸出手,与他相握:「你好,我叫秦频,软件工程。」
我们很自然地聊到家乡,发现我们的城市距离不算很远,是紧挨着的省份,大学时的校区距离也不远,莫名很能聊的来。
可能我们如果在国内相遇,只会擦肩而过。
但愿在他乡,我们很快成了熟路的好友。
吴筱告诉我,他出国并非自己的意愿,而是家里人强迫的。
因为他的表弟就在国内深造,得到了不少奖项,所以家里人就想着让他也来试试,还有个表弟互相照应。
吴筱双手搭在脑后,无奈笑道:「但是我表弟是我表弟,他有那脑子我可未必有,我雅思托福都是擦线过的。」
「那你表弟也学的机器人吗?」
吴筱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温和:「我表弟跟你一样,学的软件工程。」
我勾唇一笑:「那还真是蛮巧呢。」
吴筱抬手擦了擦鼻尖,别开眼道:「是挺巧的,但他性格跟你不合,他属于特别严肃那一类。」
「特别严肃?」
「像是你之前大学的老教授一样!」
闻言,我噗呲一笑。
「年轻又古板?那种人还真是少见呢。」
吴筱垂眸看着我,笑意满满:「所以说啊,认识我就好了,我跟你比较合得来。」
「嗯呐。」
13.
和吴筱如往常一样在校园里散步聊天时,我的目光扫到一位不速之客。
熟悉的身影站在高耸的树下,修长的身体和华丽的面容就算在这里仍异常夺目。
「刁溯青?」
我嘟囔着,不自觉地蹙起眉。
吴筱凑近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去别的地方吧。」我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反方向走。
吴筱没有反驳,顺着我的力度向前走。
「哥。」
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我拉着吴筱,脚下丝毫不敢停歇。
「哥,你要去哪?」
别叫我了,别叫我了,我求你了。
我急匆匆地往前走,却还是被攥住手腕,硬生生撞进男人的怀抱里。
刁溯青这几年又高了一些,现在身高跟我差了大半个头。
他攥着我的手腕,力度不轻不重,正好能将我箍住,我还挣脱不开。
身边的吴筱立马将我从刁溯青的怀中扯出,横插在我们中间,目光不善地看着刁溯青,冷冷道:「你谁啊?怎么大道上见个人就喊哥?」
吴筱比刁溯青还高上一点,但刁溯青明显没把他放在眼里,冷冰冰道:「他就是我哥。」
「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刁溯青像是被激怒了,顿时暴起:「那他也是我哥!」
很快,旁边聚集来了一群人。
有的还在拿着手机拍照。
我讨厌被人看热闹。
我缩着脖子,让自己的脸藏在阴影里。
刁溯青抬手按住我的头,用身体遮挡住闪光灯的光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停在我身后两米处,声音平静无波:「去别处聊吧。」
听到这声音,我顿时睁大双眼。
世界真小啊,真小。
14.
咖啡厅里,我和吴筱坐在一边,刁溯青和林宇棠坐在我们对面。
我垂眸不看他们,他们的气氛凝重,但谁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林宇棠轻咳了两声,问道:「需要我们先捋一捋关系吗?」
语罢,吴筱和刁溯青你一言我一语,算是把关系捋清楚了。
刁溯青和我的确是兄弟,就是没有血缘关系。
林宇棠和吴筱是表兄弟,林宇棠就是吴筱那个优秀表弟。
两对兄弟,面对着面,却是相顾无言。
又是林宇棠最先出声:「秦频,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抬起头,对他温和一笑:「挺好的。」
林宇棠依旧板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对啊,有我在他身边,他过得每天都挺开心的。」吴筱抱着胳膊,脸上神采奕奕。
「可我过得不好,」刁溯青看着我,眸光深沉:「哥,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我看着他,没出声。
吴筱冷笑一声,白了他一眼道:「拜托,这里压根没人在意你过得好不好。对吧?表弟。」
出乎意料的,林宇棠点了点头:「对。」
刁溯青看着他,表情并不意外。
我倒是有点意外,毕竟我以前认识的林宇棠,不喜欢和别人交恶,就算是这种程度的划分界限,也很少做。
「哥,我们之前的那些事,你都告诉他们了?」
刁溯青向我投来目光,那目光很平淡,没有怒意和质疑,甚至隐约跳动着兴奋的光点。
我不理解他的兴奋来源何处,诚实地摇了摇头。
这是我来到这里第一次见到林宇棠,平时我也没跟吴筱谈过以前的事。
既然决定放下了,就没必要过多回忆。
「你们的事是我说的,」林宇棠看着他,目光中难得多了几分刻薄:「毕竟那些事,我早就清楚了大框,不是吗?」
林宇棠说得比较谦虚,以他的聪明才智,他知道的不能只是大框,大概会是全貌。
他离开那座城市前,最后找我见面了一次。
那时候,我不够理智,也不够清醒。
林宇棠将他搜集来的监控证据拍在桌面上,言辞恳切地跟我说:「秦频,你明明没有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马为你澄清,我愿做你的担保。」
我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因为他有了光亮,但不足以撼动现状。
我对他摇了摇头,笑着跟他告别:「谢谢你,宇棠,我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林宇棠将一切证据留在桌上,转身夺门而出。
他没跟我说「再见」。
而我没法纠结这些,只是走到桌前,将那些照片全部撕碎,扔到垃圾桶里。
错都错了,就一错到底吧。
林宇棠离开那座城的那天夜里,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我独自一人蜷缩在杂物间的被褥里,瑟瑟发抖。
我害怕失去,害怕孤独。
我讨厌独自一人的雨夜,恐惧震耳欲聋的雷声。
最可怕的,是我不可否认地爱着罪魁祸首。
15.
第一次见面时,我对刁溯青的印象很好。
乖巧、可爱,还会攥着我的衣角,甜腻腻地叫我「哥哥」,比我想象中的混小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一时疏忽,是会带来代价的。
他的成绩在学校里名列前茅,在餐桌上我经常能听到妈妈对他毫不吝啬地赞赏。
明明我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却老是忽视我,往刁溯青的碗中夹菜。
饭桌上的饭菜渐渐从我和刁溯青分别喜欢的菜,变成了刁溯青喜欢的菜。
我讨厌菠萝咕咾肉甜腻的味道,也不喜欢木耳、蒜末的出现。
但我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以前最爱我的妈妈,有了更爱的人。
刁溯青的父亲和妈妈的感情很好,妈妈对刁溯青是爱屋及乌。
那我呢?
我只有一个暴躁的、讨人厌的父亲,和一个不断将爱分给新家人的母亲。
可能总有一天,我将不再拥有家人。
我咬着筷子头,低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留到衬衫的脖颈处。
但没人看得见。
最后我下定决心讨厌刁溯青时,我却发现自己无法真正地讨厌他。
因为另一种感情,早已先一步填满胸腔。
16.
对仇敌,对弟弟,对罪魁祸首,无论是对哪一个产生不同寻常的感情,都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更何况,刁溯青三者皆占。
在他诬陷我盗取珠宝时,我下意识替他隐瞒。
在他污蔑我推他下楼时,我害怕他流了一地的血。
在他在我面前哭时,我想安慰他。在他露出马脚时,我在怕他受伤。
我像一只飞蛾,对着窜动的火苗点燃心跳。
离他越近,我越狂热。
我在用十六年的时光飞蛾扑火。
如今,我已烧成一摊灰烬。
留下的,只一个闪动的,被世界饶恕的灵魂。
我该放过自己了,放过这场注定无疾而终的爱,放下千疮百孔的过去,去寻求纯粹的未来。
在离别那天的桌面上,摆放着一张日记本撕下一角写就的纸条:
「刁溯青,我爱你,爱了你十六年。」
「但以后我不会再爱你了。」
「回见。」
17.
我想过我们会再见面,毕竟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妈妈」。
但我没想到我们的重逢会这么早。
早得我有点措不及防。
「是妈妈告诉你我在这的?」
我低着头,手指攥着裤腿。
刁溯青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找来的。」
「撒谎。」
林宇棠冷冰冰的两个字,轻松撕破了刁溯青的伪装。
刁溯青深吸口气,接道:「我找了你的学长蔺偌,是他把你的消息卖给我的。」
「刁溯青,我这个哥哥是不是很不称职?」
我拄着脸,眼含笑意地望着他。
就算这层笑意,浅薄如纸。
刁溯青想都没想,立马反驳道:「怎么会?」
我摇了摇头,接道:「我就是你的帮凶,我从小帮你隐瞒,任由你欺骗母亲,欺骗所有人。」
「我真的太不称职了,连「诚实」两个字都没教会你。」我垂下眼睫,接道:「也是,我也是个垃圾,要不然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刁溯青看着我,灼热的目光好像要把我穿透:「哥哥才不是垃圾!」
「哥,你对我最好了,不是吗?」
我抬眼看向他,弯了下眉:「但我是在害你,不是吗?」
「不要来见我了,刁溯青,我们别再见面了。」
18.
不欢而散后,我径直回到自己的寝室。
我加上了林宇棠的好友,简单跟他们兄弟说了几句,随后把手机撂在书桌上。
我仰头看着头顶的台灯,重重地深呼吸口气。
再次拿起手机时,刁溯青的消息又到了99+。
我简单扫了一眼,满屏忏悔录。
「哥,我回去之后马上就把以前的事情澄清,你别不理我。」
「哥,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哥,我求求你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能不要我。」
「许椒姐,孟老师,还有爸爸妈妈那里,我都会一一澄清的,你相信我。」
「还有那个蔺偌,他就是个Gay,你别再跟他接触了,好不好?」
看到这句话,我不知怎的笑出了声。
我难得敲下字,发送过去:
「我也是个Gay啊,那你也别找我了,好不好?」
发完,我转头将刁溯青拉黑删除。
好讨厌,明明都快要忘记他了。
19.
接下来一周,我确实没再见过刁溯青。
难得地遵守约定。
就算发生了那样并不和谐的碰面,我和吴筱依旧如往常一样接触,只是有时候,会多出来一个林宇棠。
「表弟,你功课不忙吗?比赛不忙吗?」
林宇棠瞥了眼吴筱,淡淡道:「你把它们当做家常便饭,就没什么感觉了。」
吴筱噎住了,我也噎住了。
不愧是学霸,在哪都是传奇。
林宇棠没再提过当年的事,很自然地和我们一起吃饭、散步,恍惚间让我觉得我回到了初中时。
只是现在少了个刁溯青,多了个吴筱。
这样真的很好,有朋友在身边感觉真的很好。
在窗边,我看向身侧故人:「宇棠,以前我很不成熟,多谢你包容我。」
林宇棠侧头看向我,难得露出一点笑:「确实挺不成熟的。」
「但无论怎样,你开心最好。别再把自己困在过往里了,秦频。」
我点点头,看向晴朗天空:「好。」
20.
可没想到,没过几天,我就被刁溯青抵在了酒店墙壁旁。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让我猝不及防,没一会儿,呼吸就乱了步调。
昨天,我和林宇棠他们来到这里打算来一场短暂旅行。
如今就被不知怎的打听到消息的刁溯青按住手腕,不断索吻。
他的眼尾很红,明显的眼袋能看出他这段日子里的疲倦。
但我不明白,他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会在这里跟我接吻。
等他亲够了,挪开脸时,我已经腿脚发软,被他半搂在怀里。
刁溯青眸光似水,温柔得好像要将我融化:「秦频,我这段时间里把事情都打理好了,所有澄清的视频文件我全都发出去了,等你回家,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抬手推搡着他的肩膀,与他拉开距离:「那你怎么办?」
刁溯青眸光亮起,笑得合不拢嘴:「哥,秦频,你终于愿意关心我了。」
他笑得像个傻子。
我已经缓好了气,直起身,抬手狠狠地擦拭嘴角:「刁溯青,你又犯什么病了?」
「哥,哥,你别擦了好不好?会破皮的。」
「那你干嘛要亲我,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狠狠瞪着他,他却软下语气,做伏低小的模样,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哥,我爱你,我也爱你。」
「你……」
他一把攥紧我推他的手,目光真切:「哥,我那天才明白你的心意,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有病,是纯纯犯贱。」
「那天我才知道,哥,我是爱你,我喜欢你。」
「你也重新爱我好不好?」刁溯青低头亲了亲我的手指,眨着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
「我以后好好听话,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别离开我,好不好?」
21.
我没答应他,也没原谅他,只是在旅行结束后回了趟家。
妈妈看见我,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她做了一桌子我喜欢的饭菜,吃入口中,我却觉得酸涩。
酸涩是心底的,真正口中的味道是咸的,那是眼泪的味道。
就算刁溯青不停歇地擦拭我的眼泪,我还是品尝到了很多,咸咸的,涩涩的。
刁溯青的父亲也难得对我有了好脸色,为之前对我的惩罚道歉,顺便将我的房间从杂货间移回了最初的房间。
我任由他做这一切,就算我以后,并不会住在这里。
我想,这是当年的秦频,需要的道歉。
就算这一切,可能就是他为了让他儿子安心,为了家庭和睦的手段。
但没多久,妈妈还是跟他离了婚。
她说错的就是错的,怎样弥补也不是最初的模样。
我们面对爱,都付出了太多迁就。
她为了婚姻付出太多迁就,如今剩下的全是对我的亏欠。
她忍受不了曾经过往一切对我的折辱,忍受不了虚伪的苦苦维持的所谓爱情。
爱情本应纯粹,是私念让我们分崩离析,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