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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放心食用。】
大学里偶遇高中意外断交的学长。
初见时他漫不经心,「好久不见,路迦。」
我笑道:「又见面了,好巧。」
后来面对我毫无章法的舔咬,他轻笑一声。
「都说了你是小狗还不信,张嘴,」
1
「爱妃们,吃不吃西……瓜。」
一脚踢开宿舍门,发现三个室友正齐整整的趴在我桌上。
闻声回头,眼神顿时如狼似虎。
不等我反应过来,便殷勤的接过了西瓜。
三人齐叹:「久旱逢甘霖,爽啊。」
「这刚四月,你去哪儿买的?」杨夕含着一口瓜瓤,口齿不清地问。
「抢的。」
「脸来。」
「给的,人家给的。」
「哟,谁这么好心。」
「隔壁楼一姑娘。」
「哪儿认识的,给我们介绍几个。」
「好说,看到有难的上去帮就完了。」
眼看她们消灭了大半,我急了,「哎哎,给我来口。」
「好女孩。」李舒然竖起大拇指,连忙挖下最中间那块递我嘴边,「快,给你护下了最甜的。」
我一口衔下,「不是,你们刚刚看什么呢?」
「嗯嗯…」一直埋头苦干的周舟,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头来,指了指我手机。
我拿过手机,一脸疑惑。
看清内容时瞬间瞪大了双眼。
「你舌头还疼吗,对不起,都怪我力气太大了。」
「我买了药,听他们说效果很好,你住几栋啊,我给你送过去。」
三个人瞬间围了过来,笑的一脸淫荡。
「什么意思啊,舌头疼,这得—」周舟嘬了一下,「多用力啊。」
杨夕气急败坏地撸起袖子,「好你个路迦,背着我偷摸嘴都亲烂了。」
差点被她晃到吐出西瓜汁时,我突然想起什么。
于是反手指责杨夕同学。
「杨夕知道这事,她装。」
杨夕一脸茫然,活像瓜田里找不到瓜的猹。
「什么,我知道什么?」
我啧了一声,「早上撞我那个。」
「奥—他呀!」杨夕恍然大悟。
「今天我俩不早八嘛,那男的跑太快把这家伙给撞了。」杨夕回想起早上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嚯,满嘴的血,当时那惨状你俩是没看见。」
「所以伤是这么来的。」周舟将信将疑。
我点头,「可不是嘛。」
「这么说你得感谢我。」杨夕若有所思。
我咋舌,「凭嘛。」
「人家要带你去医务室,你不愿意。」
「周大师的早八,谁敢缺席?」
「人家给你留联系方式,你还犹豫。」
「小伤嘛,没必要。」
「死要面子,今儿要不是我在,你就是既花钱又受罪。」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2
半小时后。
我一步一寻地路过小猫屋时,突然被人叫住。
「路迦?」
我脚步一顿,回头。
晦暗不明的路灯下,当看到两个男生时,我承认我迷茫了。
右边的男生蹲在地上抱着小猫,眼神似乎在搜索什么。
再看左边那个男生,拎着药,正抬眼看我。
眉眼冷峭,鼻尖上的一点痣却平添了几许温润。
嗯,些许眼熟。
应该就是撞到我的那个男生了。
我假咳一声,清了清嗓。
「陈术同学?这是给我的药吧?」
他意味深长地盯了我几秒,才道:「路迦同学,又脸盲啊。」
耶,他怎么知道?
「学妹。」此时,真正的陈同学不满地举起猫猫右爪,「我才是陈术,他余宋啊。」
「余宋?」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竟然有点恍惚。
一时间没将这个名字和眼熟的长相对上。
而许久不见的余宋同学则微微挑眉:「不记得我了?」
「不是。」我默了几秒,干巴巴道:「可能太久没见了,毕竟你也变了。」
「那正式打个招呼吧。」他勾了下唇,嗓音漫不经心。
「好久不见,路迦。」
我一愣,转而笑道:「又见面了,好巧。」
他总是这样,不热情但让人无法抗拒。
「怎么来江大了?」他语焉不详地问道。
我迟疑了一下,斟字酌句地说:「江大的园林专业很好啊,就来了。」
听罢,他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随后递出手里的东西。
「你伤口怎么样?」
我摇头,隔着他向陈术道谢,「不疼了,谢谢你啊,还专门跑一趟。」
「哎呀没事学妹,应该的,怪我跑太快了。」陈术摆手,然后顿了一下,又问:「要不你俩多聊会?我就先回去了。」
没等余宋张嘴,我就立即拒绝了,「改天,改天有空再聊,你们快回去吧,别赶不上门禁。」
说完我心虚的看了眼时间,九点四十二,应该挺晚了吧。
余宋沉默半晌,晒出二维码。
「加下联系方式吧。」
「奥,好。」我慌乱地翻找手机。
不对,我慌什么,不就删了他微信。
为什么删他,他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余宋倒显得坦荡,他面色沉静道:「我随时有空。」
我强装镇定地挥手道别。
忍不住回头时,那人还在,他又笑着挥了挥手。
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
只是看起来更成熟了。
3
记忆里的余宋是穿着高中校服,一头短碎发,一直朝气蓬勃的少年。
认识他那年,是校运动会。
他高二,我高一。
他在跑道上接力比赛,我在日头下做志愿者。
结束后他正休息,我猝不及防的一头歪倒在他脚边。
醒来后朋友跟我说,这人可真牛。
刚跑完一千米,又抱着你狂奔到医务室。
当时我心想,这么牛的人,一定要看看他长什么样。
怪不得,明明这么久没见了,还是觉得熟悉。
第一次看清他是在第二次相遇。
学校照例假前大扫除,我跟朋友去扔垃圾,下楼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连忙道歉,我笑着说没事。
朋友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救你那个,高二的余宋。」
我恍然,跟他说以后一定会记住他。
他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有点脸盲,要靠特征对应人。」
他问我靠什么记他,我说你鼻尖有个痣。
千算万算没想到,那次见完就是暑假。
虽然加了联系方式,但整整两个月,没见过面,没说过话,我已然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开学第一天,收到他消息时,我羞愧的跟他保证,下次见面一定把痣和他名字对应上。
为了证明自己,我每天都卡时间跟他偶遇,「嗨余宋,好巧。」
后来他问我,每重新认识一个人就要费力记住,不觉得烦吗。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只小猫问他,「你能分辨出它们吗?」
他摇头,「花色相近,如果不经常喂,很难分辨。」
我告诉他,喜欢才会经常喂,时间久自然分清了,人也一样。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暗自感叹,怪不得说女生通常比男生感性,我的好朋友认证说的这么感人肺腑,他都没什么反应,肯定没懂我。
4
但或许是性格合得来的缘故,我们的关系竟越来越好。
经常一起上下学,结伴游玩。
高三那个寒假他开启了深入复习阶段,我也跟他一起提前体验了高三生活。
高三假期结束那天,我问他想考什么大学。
他说还在考虑,他问我,你呢。
我说大学没想好,但我对园林专业很感兴趣。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懒觉睡醒时看到了他的消息。
他说考江大吧,江大的园林专业很好。
他还说,路迦,一起努力江大见。
我想了下,有更高的目标才能为之奋斗。
然后回他,「我看行。」
我查了下江大的资料,发现江大邻市靠海。
于是兴奋地告诉他,以后可以一起去海边看日出。
他回,「我觉得先去天安门看完升旗,再去看海会更澎湃一点。」
我点头,「有道理,听你的。」
紧接着他就一头扎进了复习大潮中去了。
刚开始还经常跟我喊累,说好忙,连手机都没时间看了。
我心想,忙,高三都忙,忙点好。
可没多久,收到了他最后一条消息:暂时别联系了。
他同班那个女生也找到我,「余宋说他想跟我一起好好复习,你以后别打扰他了。」
我毫无防备,茫然道:「好,知道了。」
5
我没想到余宋还会来江大,我们还又遇见了。
加了联系方式后,他经常找我聊天,但第二次见他是在一个星期以后了。
四月正逢樱花盛开之际,学校的樱花路上到处是热烈的少年人。
去的时候,我看见余宋正帮一个女生拍照。
柔和细碎的阳光刚好透过错落的枝桠洒下来,落在女生乌黑的长发上,衬得一张脸清冷又透彻。
余宋熟练的抓拍她每个动作和恰到好处的神态。
拍完后女生连忙上前要看,余宋就故意躲开,要拍她丑照。
女生横眉竖眼,气得锤了他两拳。
余宋这才笑着求饶,立马举起相机示意没拍。
是当时那个女生么,这样看,他们挺般配的。
「路迦?」
刚想感叹一下,突然听到声音,我立即回过头来。
对面前的女生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我在看哪个地方光线更好。」
其实还多亏了余宋,是他教我用相机的。
高中的时候他就喜欢摄影,但一直没人愿意给他霍霍,只有我自告奋勇,要求是他也要教我。
那以后,我们成了对方的互勉模特。
而现在他帮女朋友拍,我给客妹拍。
挺好,都没浪费这个才艺。
拍完后,我让女生先看一下样片,我去收拾东西。
刚转身,余宋迎面而来,「拍完了?」
说罢他递过一杯奶茶,「你最喜欢的四季奶绿加珍珠。」
「谢谢。」我顿了一瞬,还是接过。「你们也拍完了?」
他点头,「有空吗?附近新开了家海底捞,一起吧。」
突然约我吃饭,什么意思?
给我介绍他女朋友?
我压下酸涩的心情,爽快地答应了。
别像当年一样说让人难堪的话,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然而,当火锅汤底都滚开了几圈的时候。
我左看右看,还是不见那个女生的身影。
只好问他,「你女朋友呢,怎么还不来。」
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仿佛我问了一句他无法理解的问题。
我只能解释,「你们刚刚不还在拍照,她不过来一起吃?」
他脸色一变,眼神慌张。
「我跟她只是朋友。」
我愕然,「不是你女朋友啊?」
「当然不是,我没有女朋友。」
「那你高中那个女同学呢?」
「哪个?我们班就我一个人来了江大。」
「奥,我可能认错了。」
6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考四级了。
想着周末没事,我起了个大早去图书馆。
正陆陆续续往里进人时,前面的男生接了个电话突然不动了,原地聊了起来。
半分钟后,我忍不住问他,「同学你走不走?」
他背过身瞥了一眼,没理我。
后面的同学也逐渐躁动,频频望过来。
我不耐地又问了一遍。
「同学你走不走,不走麻烦让我们过去。」
他转过身,眼神不善地盯着我,「你装什么。」
说罢,猝不及防地伸手推过来。
众人一片惊叫。
我毫无防备地向后倒去。
却没有想象中的狼狈摔倒在地,而是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没有素质,恼羞成怒,还动手打女生。」
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带着空气里渐渐苏醒的夏日气息,一同融进我的耳膜。
「你说是挂表白墙呢,还是报给你导员呢。」
我抬头看去,余宋趁机眨了下眼。
「关你屁事,装什么好人。」男生面色阴沉,脸上满是被戳破的不忿。
余宋嗤笑一声,语无波澜道:「不好意思,你推的是我朋友,还真就关我的事。」
「现在,要么道歉,要么找你辅导员,大家都看着呢,也都能作证,你自己选。」
众人立马帮腔。
半晌,男生狠狠剜了我们一眼,语气忿恨道:「对不起,我不该动手。」
我毫不在意看向他,「我们可以过去了吗,还是你先走?」
他侧身让出路来。
八点四十分,终于踏进了图书馆大门。
身后又响起那个声音,「这位小同学,你不觉得差点什么吗。」
我笑,「余宋同学,你很想听我说谢谢吗。」
「不想,还是给我个请你吃饭的机会好了。」他扬唇懒懒道。
我诧异地看向他,「我以为你会说让我请。」
余宋却不以为意:「都行,反正只是想跟你一起。」
「什么啊。」我心底一颤,面上却不显。
从那以后,余宋开始每天约我。
路迦,吃饭了么?一起啊。
路迦,出去散步吗?一起啊。
路迦,新电影看了吗?一起啊。
我问他怎么这么闲。
他委屈地说,「路迦,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我不懂,他到底想干嘛。
5
「tell me something that I don’t know …」
「靠。」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我一跳。
好险,还好忍住了,最后一笔手没抖。
让我看看哪个狗东西打的,他最好是有事。
嗯,又余宋。
「喂。」
「路迦,你干嘛呢,又不回我消息。」
「我画图呢,有事啊?」
他‘嘁’了一声,耍无赖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我也不惯他,「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余宋叹了口气,似是妥协,「密室逃脱,去不去。」
我咂舌,「谁?你?」
「怎样,不行啊?」
「哟,现在胆子变大了?」
「搞笑,谁怕过一样。」
「哦,是吗?」
那边沉默一瞬,直接缴械投降。
「还不是我室友非要去玩,我不去他们就说我胆小鬼,那我182的大高个能屈服吗。」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显出几分暗哑:「求你了迦迦,到时候请你吃饭。」
他以前也这样,有事求我的时候,总是先服软喊我「迦迦」,叫的人心里发痒。
「最近想吃烤肉了。」
「放心,饭后甜点也安排上。」
我眼前一亮,顿时喜上眉梢。
「成交。」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隔着手机的声线竟带了几分磁性。
「德性。」
某店。
我望向抱作一团的三个男生,和身后紧拽着我胳膊不放的余宋,暗自摇头。
一边找线索一边吐槽,「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竟使某校三名男大学生当场下跪。」
陈术同学默默纠正,「Excuse me,两名好吗?我是被他们扑倒的。」
「切,谁怕啦,我们就是冷。」
「就是,这叫抱团取暖,不像某位余同学抛弃组织。」
「笑死,我可没下跪求饶。」
三人争论不休,陈同学忍无可忍,「再装逼就把手给我撒开。」
「哎哎,陈哥错了错了。」
……
终于知道为什么连哄带骗的让我来了。
又菜又爱玩。
我摸了半天终于找到对应的画框,按下按钮。
一道意想不到的门‘砰’的一声开了。
进去不久后,耳边就传来余宋他们的喊叫。
整个房间里回荡着两个字,卧槽。
6
一阵嚎叫后,NPC很快退去,我们摸向通往下个房间的暗门。
余宋死死扣住我肩膀,紧抓着不放。
我实在行动不便,于是侧过脸喊他:「余宋。」
他凑近了应声,硬朗分明的侧颜下,眼睫微垂,让人看了不忍斥责。
我视线移向他紧箍着我肩膀的手,「你这样我不方便。」
他盯了我一瞬,指尖顺着后背向下滑,到腰际时停住了。
「那抓这儿好不好,再远我就害怕了。」
我无奈地妥协了。
进门的圆桌上放了一个装着仿真眼珠的玻璃坛,而桌角贴着一道谜题。
「眼珠,好逼真,好可怕。」某位胆小哥表示婉拒了。
可怜陈术像犯人一样被他俩挟持着,只能以翻白眼表达无语。
这场面实在诙谐,让人莫名其妙的想笑。
「你们三个玩密室的意义是什么,扮鸵鸟啊?」
「路迦,想想你的烤肉和甜点!」余宋无力地威胁。
我一边解密一边拽道,「有本事你饿死我呀。」
话音刚落,角落里忽然传出一个声响。
我感觉腰上一紧,余宋随即搂了上来。
广播机械的响起:请生日为9月21日的玩家进入镜子内,生日为11月15日的玩家对镜梳妆。
一片寂静后,耳边响起余宋难以置信的声音。
「他刚刚说谁进去?」
我拍掉他越搂越紧的爪子,按下对讲:「请问可以换人吗?」
「请遵守游戏规则。」对方无情的拒绝了这个请求。
余宋表情狰狞,挣扎一番,问道:「能不能两个人一起?」
对方顿了一下,小声嘀咕:「这种事情不要问那么清楚啦。」
闻言余宋放松下来,可还没开口,另两位胆小的朋友立马抱紧了陈术。
「陈哥不行啊,陈哥要陪我们的。」
「学妹可以,学妹去。」
「学妹,你好人做到底。」
我震惊的看向他们,「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余宋进来后镜内瞬间变得十分拥挤,我只能贴着墙壁。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背后的墙突然怼了一下,我下意识的扑向余宋。
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埋在他怀里。
我立马起身站直,慌乱中却不小心按到他胸口。
嚯,这手感。
妙。
我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装作不安的模样。
「后面的墙动了。」
实则趁机又摸了一把。
余宋立即呈防御姿态,半搂着我。
顷刻间两人的距离更近了,我都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气。
不行,太近了。
我嘘了一声,让他别动。
正巧这时候一丝光亮透了进来,「这位玩家请收好通关…唉—怎么两个?」
又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微掩,递出两张再关上。
此时镜子也缓缓上移。
「哎,开了开了,怎么样,这关是不是结束了?」
「有隐藏任务吗?」
听到关键问题,余宋得意的拿出符纸,笑而不语。
我则笑嘻嘻地补充,「天道好轮回,下关就是你们的单线任务喽。」
7
果不其然,最后一关是剩余三人的单线任务。
陈术本来决定一个人去完成,结果胆小的两位不愿意。
「不妥不妥,怎能让术弟独自一人,只身涉险,当哥哥的应当陪同。」
「李兄此言差矣,您体弱多病,这等小事还是让弟弟去吧。」
陈术呵呵一笑,转身离去,他们连忙追了过去。
而我若有所思地盯着道具棺材,空间算大了,但还是不足以平躺两人。
「这关估计需要点时间,所以上下的姿势行不通,公平点,侧躺吧。」
余宋深表赞同。
可是,怎么躺都好奇怪,忙活了半天的我们放弃了。
mad,面对面就面对面,谁先尴尬谁尴尬。
余宋仿佛并没有察觉,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会儿后。
他突然把手从我脖子下伸了过去,「手麻了,借我伸一下。」
嘿,说好一人一半,你占我空间。
既然这样,我干脆腿一伸,「腿麻了,借我伸一下。」
他僵硬了一下,没说话。
于是外面的鬼哭狼嚎衬得狭窄的空间更安静了。
脖颈下面的手臂总是似有若无地蹭着我皮肤,热热的,痒痒的。
我瑟缩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
「要你管。」
刚说完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我脆弱的后脖颈便落入了他手中。
「笑我还是笑他们?」
「有区别么?」我不甚在意地问道,「不都是又菜又爱玩。」
说罢戳了戳他,「撒开你爪子。」
「咦?」疑惑间,我又伸出一只手指试探地按了按。
余宋唰的一下抓住我乱动的手,声音沙哑:「你干吗?」
我顿了一下,实话实说,「就是想看看你这里为什么一碰就变硬。」
他幽幽地望着我,似笑非笑。
「你不知道?」
我啧了声,抽出手来,「我为什么会知道?」
「想知道么?」
「……还行吧。」
「求我。」
我气结,早该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笑死,也不是很想知道。还有,你练的很一般嘛,我们班有个男生比你还大,他人可比你好多了,人家肯定会说的。」
「路迦!」余宋咬牙切齿地喊道。
迎着对方直勾勾的眼神,我不自在的抿了下唇,「干嘛。」
他闷声道,「不许问他。」
下一秒已经抓起我的手摁到他胸口,「有的变硬是故意发力,为了展现肌肉线条,有的是…」
他顿了一下,将手掌覆在我手上,「因为紧张。」
好像在配合他似的,隔着衣服也感觉到手心下的跳动加了速。
我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回过神后,打了他一巴掌,「吓昏头了?醒醒。」
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然后趁着门口由远及近的混乱声,赶紧掀开盖子,跳了出来。
结束后,我连饭都没吃,可谓是落荒而逃。
8
回到宿舍后,我收到余宋的消息。
「路迦,我的喜欢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吗?」
虽然已经预料到,可亲眼看到的那刻,脑子里还是像炸了烟花一样绚烂。
但我保持了最后的理智。
「我们都冷静一下。」
他可怜巴巴道:「你别像渣男一样说话,我害怕。」
我安抚他,「没骗你,有些问题我需要捋清楚了再问你。」
他说好,我随时有空,你什么时候都可以问。
9
这一等,竟拖到了放假。
随着万恶期末考的结束,杨夕拉着我要出去放松下。
吃完饭后,又被人喊去唱歌。
幽暗的包厢内,满是被吊灯投下的斑斓光影,光线迷乱而璀璨,几首轻快舒缓的音乐后,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很快,便有人按耐不住提议玩个小游戏。
「停!停!停—」
「停了停了,是阳哥。」
「欸,是环境设计班那个李自阳么?」
我顺着众人视线看去,眼神一凛,怎么是他。
男生精致的眉眼在灯光下熠着流彩,他扬起唇边的梨涡,「好困扰呀,我该选什么呢,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一旁的眼镜男揶揄道:「我看阳哥是有真心话想说。」
李自阳斜睨他一眼,无声的说了句「滚。」
「那我可就问真心话了。」眼镜男故作神秘地拉长声线,「在场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李自阳摇晃酒杯的手顿了下,啜了口酒后,缓慢传来低沉又清晰的一声「有。」
包厢内顿时一片起哄声。
杨夕也一脸八卦地凑过来,「没想到嘿,这样的帅哥还搞纯爱。」
错了错了,他不仅不纯爱,还脚踏多只船,最可恶的是两个女生当面戳破他都被他哄的团团转,竟然还跟他和好了。
不过要不是偶然撞到那个修罗场,我也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
毕竟大家眼里的他,长得帅性格又好,对女生更是温柔体贴,但做人做事从不逾矩。
我暗自叹气,此刻竟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谁啊阳哥,到底哪位美女入得了你的眼。」
「就是李自阳,给我们透个底儿呗。」
李自阳摆了摆手,「那是下一个问题了。」
「切,是不是怂了…」现场顿时唏嘘一片。
「嘘。」他竖起食指,「看看下一位幸运儿是谁吧。」
“嗖”地一声,瓶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再停下时,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我,眼神里仍然带着兴奋。
「呀,是路迦同学,请问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李自阳掀起眼皮,明晃晃地挑衅。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我没有证据。
只能咬紧了牙根笑道:「真心话…」
「奥,真心话啊。」
「着什么急呀,我是说真心话多没意思,我选大冒险。」
李自阳怔了一瞬,似是没想到我敢选大冒险。
真心话?鬼知道他会问什么,但这么多同学在,大冒险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似是很为难的想了半天,他抬起下巴点了点桌上的酒。
「喝完这瓶,或者跟男厕所第一个出来的人表白,你选一个。」
众人又是一陈欢呼,到处都是调侃声。
杨夕脸色一变,刚想站起来,我强装镇定地拍了拍她示意没事。
现在就是特别后悔,早知道那个女生不听劝还告我密就不劝她了。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道:「说了大冒险就大冒险。」
随后起身往门外走去。
呜呜呜,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我。
我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反正转眼就不认识了。
10
等了好一会,男厕所门才缓缓打开。
男生正低头,手揉搓着太阳穴。
我刚想开口,突然看到了他抬起的脸。
「……」
余宋也瞬间瞪大了眼睛望向我,「路迦。」
他又晃了晃头,像是确认什么。
「你怎么在这?」「你怎么在这?」
这种时候还挺有默契呢。
顿了几秒,余宋才道:「跟朋友来唱歌,喝了点酒。」
末了,又眯着眼扶起头,可怜巴巴地说:「头疼,想吐。」
这家伙装起来了。
我勾了下嘴角,没有戳破。「那还在这干嘛?不赶快回去休息。」
「他们都不回去,我一个人不行的,万一摔晕在哪,第二天曝尸街头,再严重点身首异处,回头想认尸你都认不出来……」
好好好,再胡说八道一会儿明年的今天就能在《今日说法》看到你了。
「行了行了,打住你的异想天开,我…正好要回去了,一起吧。」
「奥好,可是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在这。」
「干嘛,你能来我不能来么?」
「没有,我就问问,你跟谁来的?」
「你不渴么?」
「还行,就有点,男生女生?」
……
回到包厢后,我连忙道歉跟众人告别,谁知眼镜男突然大声嚷嚷,问我告白了吗。
李自阳也抬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像是在逼问。
「这么着急让人家告白,怎么了小四眼,你活不起了?」杨夕“唰“地站起身,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其他人虽然搞不清状况,也劝他们算了吧,别太过分。
「怎么回事?」
门口的余宋一听站不住了,推门就问。
我示意他别说话,拎了一瓶酒,「不扫大家兴哈,我认罚。」
杨夕想拦我,被我摁下了。
但我刚闷两口,余宋就一把夺了过去。
「她不会喝,我替了。」
没咕咚几下他就灌了个精干,然后将酒瓶翻个底儿朝天晃了晃。
速度快到我想拦都没来得及。
这家伙,明明刚刚还说头疼。
李自阳脸色一沉,语气凉凉地问道:「谁同意你替了。」
啧,真是给他脸了。
「不然怎样。」我死死盯着他,语气极其平静,「不同意去报警啊。」
很快我又恢复了理智,勾唇笑了:「开玩笑啦,因为我酒品不好,到时候万一喝醉说你坏话怎么办。」
随后又故作平常地补了句,「我看李同学你好像也有点醉了,注意言行哦。」
李自阳愣了一下,但抬眸间便收起了眼底所有情绪:「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喝多了点。」
「没事。」
我微笑着跟众人道别。
11
远离了灯红酒绿的闹市中心,路上渐渐空无一人,只留下风吹树叶和蝉鸣的声音。
或许是晚风吹舒服了,余宋闹着要走回去。
可没走两步他停了下来,看向树池里正抬腿撒尿的小狗。
小狗察觉后默默换了个方向。
他又伸过头去,鄙夷道:「不知廉耻。」
小狗不解,小眼睛瞪着他,咆哮了两声。
余宋不管,仍然念念有词。
「你叫什么叫,不仅随地大小便,还大声喧哗,真没素质,那个标识牌看到了吗?江城是我家,文明靠大家。你不是大家吗?凭什么不遵守?」
我这才察觉到这人有点不对劲,拍了拍他脸。
「欸欸,干嘛这是,耍酒疯啊?」
他抬眸一脸兴奋,忽而又别过脸,忧伤道:「路迦,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听谁造谣的。」
余宋冷哼一声。
「他们刚刚问你告白了吗,我都听到了。」
「那是在玩游戏。」
「真的?那你没有喜欢的人?」
我点头,无比真诚。「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他撇嘴,晦暗不明的路灯下,我却清楚地看到他眼里满是委屈。
「有些问题我还没问清楚呢。」
「可是我一直在等你问。」
他忿恨地冲向我,临到齿下又收了劲儿,「都等到放假了,你也不来找我。」
我噌一下跳老远,不敢置信地捧着脸。
「你是狗吗?」
余宋闻言突然气愤地指控我,「你才狗,你就是个不遵守承诺、骗人的小狗。」
老天爷,怎么突然好大一口锅。
我惊悚地看向他,「说什么胡话呢,不就晚了点。」
他睫毛微颤,「胡话?那我们约好的一起考江大,一起去天安门看升旗,一起去海边等日出,这些都是胡话吗?」
说罢他飞快地擦拭了下,眼角微红,让人好不心疼。
可是,斯岛普。
人怎么能空口红舌颠倒黑白呢!
想到这,我挺直了腰杆。
「余宋,你真是水仙花不开花。」
「说人话。」
「装蒜。」
12
路灯昏黄的光线下,我看见余宋忽地敛了表情,眼神逐渐清明,声音也清冷了起来:「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垂眸,轻声问他:「约定记得,那你后来说过的话不记得吗?」
他歪了下头,疑惑又正经:「什么?」
「寒假过后,刚开学没多久,你突然跟我说暂时别联系了。」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啊对,那时候快一模了嘛,复习很紧张,但我老盯着手机想看你消息,结果被班主任发现了,他就警告我再不收心就找家长,然后我就发消息跟你说暂时别联系了,等一模结束了我再找你。」
总感觉哪里不对,我支起脑袋仔细回想,最终坚定地否认:「不对,没有最后一句。」
「啊?」他眼神茫然到像是我冤枉了他一样,「怎么可能,不会是我手机信号不好没发出去吧。」
说完他又觉得荒谬,「这不可能啊,我是看到那条信息发了出去,才去跟班主任交差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当时好像是有一条撤回的消息,只是我正在气头上没有在意。
「就算不论这个,那你高中还有个关系好的女同学,记得吗。」
「很多,你说哪个?」
好得很。
我咬紧了牙,「也是开学后没多久,突然跟你走得很近的黑色长头发女生。」
「奥,她呀,不熟…」余宋恍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等下,你之前也问过我高中的女同学。」
「对,也是她。」我故作平常地点点头,「她说你想跟她一起好好复习,让我以后别打扰你了。」
余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嘴巴张了又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他眉头微微蹙起,脸上满是不解。
「先不说根本没有这回事,我跟她也不熟啊,怎么可能跟她说这些,当初跟她走的近是因为开学后她特别焦虑,老师再三叮嘱我跟她多沟通,开导她。」
「我从来没喜欢过别人,我发誓。」他一脸严肃地竖起三根手指,「那时候怕你喜欢上别人,还特地跟你约定一起考江大,而且我说了高考后会告诉你。」
接着他又委屈巴巴地控诉,「但是你连一模都没等完就把我拉黑了,还躲着我。」
「我,我那是…」我梗着脖子,嘴硬道:「那你让我怎么办,先是看到你说的别联系了,然后她又找我说那样的话,我当然以为是你说的,就信以为真了,我又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怎么可能还缠着你。」
两年前的委屈与心酸都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不听话的眼眶里噙满了雾气。
「不怪你,当然不会怪你,怪我没有当面跟你说清,是我的错。」
余宋一脸惊慌地擦去我脸颊上滴落的泪,轻轻把我搂紧怀里安抚。
「对不起路迦,都是我不好。」
12
我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十二岁那年念了一个冬天的雪,我在十六岁生日前等到了,虽然晚了点,但没关系。
所以余宋,你跟那场雪一样,依然令我欢喜。
收了辛酸泪后,我吸了吸鼻子:「我们好像该回去了。」
余宋不动,低头蹭了蹭我颈侧。
「再抱会,给我点真实感。」
我想起脑子里的画面,偷偷笑道:「是有点不真实,好像那种狗血小说的剧情。」
「路迦。」余宋突然喊我,张嘴的瞬间,呼出的热气弥漫在我整个颈窝。
我挣扎着往外躲,抬手推了一下他额头。
「痒。」
余宋顺着力道猛然拉开距离,弯下腰看向我眼睛。
「可是小说里的男主早就坦白心意了。」
他像是蛊惑一般,缓缓靠近我:「女主呢?」
我承认,他拿这张脸刺激到我了。
于是我捧住他的脸,假装叹气。
「只坦白心意,都没个追求过程吗?」
「那也太没诚意了。」说话间,一边摸向他后颈,一边捏了捏他耳垂,「你说是不是。」
「路迦!」他一抖,略带羞恼地抓住我的手。
家人们谁懂,他脸红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好亲。
让人忍不住想试一下。
上过头的朋友们都知道的,这时候理智是控制不了发疯的大脑的。
尤其是单了快二十年的如饥似渴女大,是谁也拦不住的。
「预告,我要提前行使接吻权了。」
说罢,下一瞬我便踮脚吻了过去。
余宋震惊地看向我,「这样不……唔。」
唔,凉凉的,软软的。
可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本能的碰触之后,我只能干着急的一点点舔咬。
许是扯疼了他,伴随着一声轻笑,余宋后仰了一下。「路迦,都说了你是小狗还不信,张嘴。」
温热的掌心刚扣在脑后,他便开始了更深入的探索,唇齿纠缠间,舌尖轻巧地滑入,一瞬间口腔中满是他的清冽,和染了丝甜意的淡淡酒味。
情动时,他突然抽离开,耳旁萦绕着缱绻的低语。
「捂住耳朵还有更刺激的,要试试吗?」
我没说话,又凑上去亲了下。
他眼神一暗,低头吻上来的一瞬间,我蓦地睁大了眼睛。
外界的一切都没了声音,只剩下唇齿缠绵的水渍声,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和他灼人的喘息声。
好刺激,好变态,好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渐渐地,我脑袋也开始发懵。
呼吸急促间,我伸手推了推他。
「余宋…慢点,我喘不过气了。」
两唇分开后,我费力的抓住他衣襟,险些站不住。
他拇指摩挲过我嘴角,又轻啄一口,眼中炽热渐起。
「路迦,还没完呢。」
话音刚落,没等我出声,他已经重新俯了上来,细细碎碎的吻再次将我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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