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农民的伙食怎么样?

发布时间:
2024-10-14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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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的伙食没找到资料,附一份清末旗人的生活状况。

旗人吃大饽饽

——金易 沈义羚《宫女谈往录》

早晨把一切都收拾完毕,已经是红日满窗了。初冬,小阳春的天气,北京叫做枣核天,早晚凉,午前午后的一段时间和煦煦的阳光使人感到舒服。孩子早被外婆接走了。外婆是个老护士,恐怕我的病传染给孩子,对我实行隔离戒严。老伴忙着教书走了。我是租赁着赫赫有名的所谓“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的几间闲房,院落空荡荡的,屋子里也静悄悄的,静极无聊,促成我和老宫女谈闲天的机会。

刚一坐下,她就兴冲冲地对我说:

“我给您谈的那些事呀,好有一比。好比旗下人吃大饽饽,渣都掉光了,净剩个核(音胡)啦!”

看她的神态,听她的语气,她今天很高兴。

大饽饽是满族人吃的一种粗点心,属于“大八件”(北京点心)之一,酥皮糖馅,一碰就掉渣。晚清的时候,旗下人的口粮关的银子越来越少了,可是旗人的习气越来越大,再加上有口嗜好(吸鸦片),物价又上涨,他们坐吃山空,常常是吃上顿没下顿。他们恶习太重,夸身份,摆阔气。关了银子,上半月大吃大喝,甚至下月的粮在上月就预支光了,所谓寅吃卯粮就是那时的话。吃大饽饽就是其中之一。买完大饽饽,店铺的小伙计用纸包好,但必须剩两块,站在店堂的台阶上,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要当场尝一尝,让过往的行人看一看。右手把买好的点心包举起来,和帽沿齐着,为的是给行人瞧。左手拇指在下,食指在上,斜着嘴来咬这块点心,生怕点心渣脏了自己。大饽饽本来就是酥皮,再经过这样一拿一咬,皮子纷纷落地,但吃的人绝不在乎。这叫阔大爷卖份儿,此举似乎透着清高阔气。店里小伙计是训练有素的,敏捷地倒来一碗温开水,吃的人接过来,在嘴里咕噜一阵子,把水碗背着手递给小伙计,眼皮不抬,暗示自己在家里底下人多,他是受伺候惯了的,手一背,自然有人接碗,瞧一眼都是多余的事。如果碗接迟了,手一松,叭的一声,碗碎了,反怪你伺候人不长眼睛。然后仰着脸走出门外,把嘴里的漱口水用力一喷,喷在台阶下,不管过往行人怎样地侧目。这才迈开八字的罗圈腿——夸耀这是长期骑马,双脚扣镫落下来的一种姿势;上身两个膀子悬挂着,两只手像螃蟹的大甲子一样向前微曲地伸着,迈出步去如同摔跤的武师在上阵前走场子一样,这叫作“扑虎营(满洲话也叫扑盔营)里巴图鲁”的架式。扑虎营是清朝的精锐营,专练摔跤,巴图鲁是清朝赐给最高勇士的封号。这里说的当然是变成一般勇士的名称。右手指上挂着点心包,左手心握着鼻烟壶,左手大拇指高高地翘起,表明用来捻鼻烟用的,鼻子底下两片黄互动,是嗅鼻烟留下的痕迹。在大街上一摇一摆地走着,这又是亮“份儿”。碰到熟识的人,说话的嗓音全都变了,不是由口腔里出声,而是由鼻腔里发出音了,这有个专门名词,叫“甩鼻腔儿”。旗下大爷就是这样的神气,在晚清的时候,在大街上三三两两地招摇过市,甩鼻腔的声音时刺耳朵。

等到下半月可就大不相同了,饭都几乎要断顿了,只能凑合着买点杂合面,用菜帮子熬点稀糊糊,喝起糊糊来,碗都要扣在鼻子上,恨不得把碗底全舔光了,穷得连耗子都要搬家。这就是旗下大爷的德性。

我很放肆地说句话:不了解这些,就不会真正明白清朝垮台的原因。想当初关东铁骑踏遍了整个中国,红樱子枪底下出政权,何等威风!到后来骄纵堕落,伏在短榻上,喷雾吐云,享受着“重帘不卷留香久,短笛无腔信口吹”的瘾士生活,真真是手无缚鸡之力。民国初年,大街上三三两两穿着旧报纸糊的衣裳,走路稀里哗啦响,一到冬天,“腊月的花子(叫街要饭的)赛如马”,冻得手脚不停地乱跑乱哆嗦,最终抱着街头小饭馆的热烟筒而死的,也多半是这些八旗的巴图鲁。到现在老北京还有骂人的一句话,说你“早晚抱烟筒”,就是那时留下的。清政府爱他们也十足以害他们,“晏安鸩毒,不可怀也”。容我在这里冒一点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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