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铜臭回归后如果继续写同性感情是否会重走旧路?
很多写作者都有一个创作原点,或者叫创作母题。
亦舒的母题是都市知识女性寻找家明。
金庸是仕途不顺的知识分子抒发政治理想。
琼瑶是通过追求爱情来实现人心灵的自由与解放。
江南的母题是中二时代的英雄、史诗与梦想,是青年人的纠结忧郁。
一些杰出的写作者,其境界已经飞升到大作家甚至宗师,开宗立派,文道百年不衰,其中很多人也有自己的母题。比如托尔斯泰的作品就与他的宗教思想密不可分。
墨香铜臭的创作母题很有意思。她总是沉迷于书写“主角被所有人误解最后真相大白,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故事。
主角之一的巨婴发言“一个人付出了善意,但是没有获得好的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就从这儿来。那句石破天惊的“苍生不配”也是这么来的。
她被这类题材吸引、为这个母题写作不是偶然的,“我这么好却被害,还好有爱人无条件支持我”就是她的“爽点”,确实触动到了写作者内心幽微之处。
在这个母题的指导下,她不仅写出了三本内核一模一样的小说,更养出了一批魔怔的粉丝。比照着“恶毒愚蠢的乌合之众总是误解伤害主角”的故事思维,他们构筑了一套全方位立体防御机制:喜欢我的人都是我的信徒,讨厌我的都是恶人,别人说我不好是因为嫉妒我。
先不论这是不是良好的创作状态,就说这能算是健康的心理状态吗?
俗话说凝视深渊变深渊,她随着文艺商海的浪潮起落,被涌动的暗流玩弄于股掌之中,后来被营销反噬,何尝不算自证预言。
至于芸芸众生究竟是不是蒙昧到是非不分的乌合之众,她是不是真的众人皆醉我独醒……
墨香铜臭是抄袭界的犹太人,巧妙地钻空子,打擦边球恶心读者,但谁都抓不住她、告不倒她。“拿来主义”,改头换面,都可以被网络讼棍辩护为“借鉴”。
行文猛学金庸,故事结构参见男频网文(曾经有个说法叫“中原五白”,网文爽点写法基本就是这一批作者奠定的基础)。
诗词赋典故拽文,翻翻四书五经老庄佛经,再来点《围炉夜话》《夜航船》,或者直接抄缝合怪大成者——霹雳布袋戏、金光布袋戏。
再从日漫港剧布袋戏挖来一堆时髦元素拼凑堆砌成人设,让人物形象适合二创同人,易于商业运作。
解牛解到最后,只有创作母题真正属于她——或许还有小一半来自霹雳布袋戏素还真?
很多年轻朋友已经被奶头乐养得半废了。经典是不看的,日常读物是庸俗浅薄的,劣质游戏是必须氪金的,周边是一定要买的(现在行话这么说:“谷子是一定要吃的”)。同样是通俗文艺商品,二三十年前的老电影、老游戏、日漫老番,他们没有接触过。文艺作品不是一直前进的,审美有时会倒退。通俗文艺商品不分贵贱,但有先后,更有高下。“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取法乎中,仅得其下”,墨香铜臭的产出远远不如她借鉴的作品。只不过当年风流烟云散,无人找推手营销炒冷饭。
粉丝生不逢时,没有见识过以前粗糙混乱的网络环境,几乎没有信息检索能力,打不破精致而密不透风的个性化推荐机制,钻不出茧房。
因为软弱,无力睁眼看别的圈子,于是捧着鱼目当珍珠。
因为空虚,把自我价值攀附在外界物品上,把感情寄托在抽象的文艺作品与作者泥像中。
否定了墨香铜臭,就是否定了粉丝个人的价值,所以他们不容置疑,所以恼羞成怒。为了维护脆弱的自尊,别人说他们没见识还会更加强化圈内认同,更加把三本书当圣经,把墨香铜臭当精神教母。
糊弄这些人,实在太容易。但是再“借鉴”霹雳布袋戏,就算小孩也会看穿。墨香铜臭想要再写,必须少看霹雳多读书,写真正属于自己的文字。三板斧已经写尽了,她敢写第四本吗?有案底影响政审,不妨碍写作啊。
墨香铜臭的写作母题起源于“我是道德无瑕的”,因此才有“我受难”带来的强烈的崇圣卫道感召。墨香铜臭的粉丝不接受真实的墨香铜臭。他们很年轻,容易信神,更容易被毁神的成就感吸引。虽然她的粉丝热衷于向每一个人转告“墨香铜臭没有坐牢”,但也对作品“借鉴”非常敏感。多言数穷,一旦露馅,粉丝就会认为她在他们最无知的年纪愚弄了他们。只要墨香铜臭有了臭,他们就会“痛改前非”,悟已往之不谏,追来者的方式就是倒戈相向。
与其承受比爱更强烈的恨,与其被反攻倒算,还不如装模作样维持着眼前繁花似锦,让粉丝自欺欺人地复读“墨香铜臭没有进局子”,就这样永无止境地写着一部被人猜出套路而胎死腹中的小说。
她也算求仁得仁了。
初版:2024/1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