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老板对女下属到底是什么想法?
我,彻底社死了。
就在刚刚,我发现我本想发给男朋友的骚话错发给了老板,看着石沉大海的信息。
我颤抖着想补救。
撤回?
超过两分钟了。
解释?
[宝贝,你前几天穿的衬衫夹好涩,我好喜欢,想你。]
涩你六舅。
怎么解释?
死了算了。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拉黑老板的时候,手机叮地弹出一个:?
接着又是一条。
[那是为了防止衬衣往上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这个年纪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我能理解,但你这样说有一点露骨,对你没好处。]
我看着弹出来的信息,又遥望了一下,深夜公司里唯一亮着的一间办公室。
想死的感觉比刚才更强烈了。
我打字解释:[老板,我、]
[难怪我每次和你说话的时候你的脸总是那么红。]
难怪你六舅,我敏感肌。
[我上星期让你搭车是看你加班太晚打车不方便,别的同事我也接过,怪我没和你说清楚。]
谢谢,已经够清楚了。
[也是为了要和我独处,这几天才加这么晚的吧。]
[你刚出社会,一时间会被我这种成熟理性的男人所吸引也正常,但是等你好好静下心来想就知道,我们也不一定合适,不要花太多时间在我身上了。]
[今天我没那么早下班,别等我了。]
唉,我……
我把输入框里意欲“狡辩”的苍白辞藻挨个删除,打出一句:[知道了,老板。]
就发送了。
然后下班。
怕老板以为我磨磨蹭蹭是在等他,我出了公司就打车跑了。
没想到在车上,微信又叮地一声收到信息,一打开,就看到老板在朋友圈转发了公众号的文章,配了一句:[不要迷恋你不该喜欢的人。]
艾特了我。
“草……”
我简直快绷不住了。
恨不得在车上阴暗狂叫扭曲地爬行。
师傅看我快变异了,油门猛踩,车子就在路边停了下来……
一条街上人比路灯还要少,又黑又安静。
要不是车前盖冒出滚滚浓烟,我真以为师傅停下来是为了抛尸。
我只好跟着下了车,师傅到前面修车,我就在旁边给周意打电话:[干嘛呢?宝贝。]
[健身呢。]周意的声音很苏,带着一点黏腻的喘息。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健身啦?]
[就前段时间。]
[哦,过两天你生日打算怎么过呀?我最近加……]
电话讲了一半,我看见一辆莫名眼熟的汽车从师傅跟前疾驰过去。
眼熟?
害,那不是我老板的车吗?
[班?]
在我迟钝的目光追随下,那辆油光锃亮的豪车在不远处刹住了车,缓缓地退到了师傅的旁边。
车窗打了下来,一把温润的男声,从车里传出:“上来,送你回家。”
你猜我上不上来?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姜总,我等师傅把车修好。”
师傅啪一下把车盖上,掏出手机:“问题有点大,我叫拖车的过来了。”
“…………”
我拿起手机问:[你能来接我回去吗?就梧桐路这。]
[你看着自己打个车吧,我在这边打车怪麻烦的,你还得等,太久了。]
哦。
看着师傅在联系拖车的,我硬着头皮向那辆车走过去,感恩地笑:“谢谢老板,老板发财,劳您大驾,我坐后备箱就行。”
“…………”姜耐很无语。
“坐车顶也行。”
挤在排气管也行。
“上来……副驾。”
“哦。”我灰溜溜地松开后备箱的门,走到前面去了,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没有脸正眼看他,用余光去看姜耐,今天的老板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宽阔的肩膀和精瘦的腰身,身材笔挺修长,脸一半隐在昏暗之中,清俊又潇洒。
关上车门后,车子就缓缓启动了,密闭的空间让气氛莫名地诡异起来。
我尴尬地捧着手机,刷了两下,没有新消息,又呆滞地看着前方,连呼吸也变得极其小心。
又发呆,又刷手机。
就无意中,看到了原本要发给周意的那句话。
我内心就有一股莫名的邪火上来了,姜耐身材也很高挑,宽肩窄腰的很好看,腿更是修长。
那么……
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用余光瞥向旁边的人,肌肉均匀的大长腿微微敞开,尺码合适又熨得极其平滑的西裤套着下半身。
我朝他的大腿根部悄悄地看去。
然后又被他紧实的腰身所吸引,看到得意忘形,直到和他的目光碰到一起。
我立刻扭过头去,整个人显得鬼鬼祟祟。
他开口:“别看了,我今天没穿衬衫夹。”
“呵呵……是吗?”
我就多余看这一眼。
要不现在就辞职了吧,反正这逼班也不是非上不可。
我呆在车里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头也不敢扭过去,只好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却通过车窗看见旁边姜耐的腿上多盖了一件西装外套。
嗯,你是懂防守的。
我就这么扭头看了一路的绿化带,直到我住的小区缓缓进入到视线,我眼里才重新有了光。
“老板我……”
姜耐青筋凸起的修长双手握着方向盘,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师傅配合你演戏的,要是我不停下来你一个人要走回来吗?我并不是每天都会走这条路的,下次别用这种方式等我了。”
我一脸呆滞地看着姜耐清冷的俊脸,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真该死啊,我是非要坐这趟车吗?
我走俩小时回家是会死吗?
但是我说:“知道了老板。”
然后就下车了。
贪坐这一趟车,我感觉自己吃了三斤黄莲不止。
我哭着跑回了租房。
怕被老板误会我耍什么接近他的手段,这几天我连班都不敢加了。
一直到刚才,领导喊我们去会议室开会,我才又看见姜耐,穿着黑西裤白衬衣,宽肩窄腰,没白练啊,屁股挺翘。
走进来,一米八五,清冷俊秀。
我的脸前几天丢光了,我一直低头没看他。
也没听到他念了什么经,一直到他说结束的那句话:“我和大家说的就这些,其他的你来传达吧,张经理。”
我才回过神。
张姐接到指令站了起来:“就是我想提醒一下大家伙,团建是定在这个星期六,公司安排好了车子统一接送,路途比较远,为了保证一天来回不耽误大家第二天休息,请所有人在星期六早上的六点准时到公司集合。
我不希望到时有人掉队,希望住的比较远的同事合理安排好时间。”
坐在我旁边的方妮侧过身子来,悄悄地吐槽:“那也太早了吧,有必要吗?”
我百无聊赖,顺口说了句:“是啊,星期六团建就算了,还要六点就到公司,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起码得五点、”
正当我俩叽咕着,张姐突然喊了一句:“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吗?方妮。”
整个空旷的会议室都响了,在一旁整理文件的姜耐都抬起了头。
方妮畏畏缩缩地站了起来。
张姐再次咄咄逼人:“你有什么话尽管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
方妮指了我一下:“没有啊,是萧迎说团建六点到公司不是人干的事。”
所有人立刻都看向了我,都朝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张姐用手指敲击桌面:“别人都到得了就你到不了?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临时通知,这都到不了你拿什么态度去完成你的工作?”
我看了她一眼,看她一副上线上岗的样子,大有在姜耐面前挣点面子的意思。
行行行,你六你六你最六,你拿激光追你舅。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对待工作,那工作也不用做了,团建不仅是一种公司文化,更是让我们亲密彼此的机会,你这种行为,跟分离我们团队有什么两样?”
她站在对面带头骂,我在下面自我反省。
能骂她吗?
可以骂她吗?
这逼班真的非上不可吗?
是。
好的,我一脸窝囊地说道:“对不起啊,经理,我不应该说话的。”
“你应该要和姜总说对不起,姜总几时有时间给我们开个会?你就给姜总看这样的状态?
再说团建六点到也不是光你一个人六点到,你在底下发什么牢骚?就因为你一个人影响我们这么多人。”
你他妈怎么跟个斑马似的头头是道?
算了,我虽然挣这点窝囊费,也是有脾气的,谁他妈爱挣谁挣。
我站了起来,郑重其事:“今天这逼、、、”
刚输出到一半,有一把温润的声音出来截胡:“那周六的团建就取消了吧。”
“啊?”张姐懵头了:“那……”
姜耐补充:“折现给每人发一张面额三千的购物卡。”
姜耐的话说得掷地有声,整个会议室也跟着鸦雀无声,持续了三秒。
“……班我就上到这,开始上A班。”我带头鼓掌:“姜总威武!姜总大气!姜总您好人……”一百零八胎?
在我的起哄下,同事们也从梦里醒了过来开始跟着鼓掌欢呼。
一向清冷的姜耐在众人的溜须拍马中逐渐迷失自我,露出了一抹含蓄的笑。
直到和起哄鼓掌的我视线碰到一起,我还在鼓着掌呲着牙傻乐,就看到了姜耐的脸像被我的目光烫了一样,极不自在地躲避到一边。
然后借着咳嗽收敛笑意,别扭地去扯领带,迅速地回归到清冷霸总的状态:“好了,那个,散会吧。”
拿着文件就出去了。
“哇喔——”
同事们欢呼着,张姐嘘了一声:“控制一下情绪哈,回工位继续工作。”
大家兴奋地交流着,旁边的方妮见我在笑,就来主动拉拢:“不好意思啊萧迎,我刚才不是故意说你的”
我瞥了一眼,看她一脸赔笑:“你还有逼脸笑,难怪我刚来的时候,她们都叫我不要跟你走太近。”
她的笑一下就凝固在脸上。
旁边的同事憋着笑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扭头就走,回我的工位摸鱼去了。
拿出手机,给周意发信息:[宝贝,我有钱了,周六带你去挥霍,给你买你最喜欢的、]
正打了一半的字,通知栏就弹出姜耐的信息:
[你在公司同事面前还是要控制一下你对我的情感,让大家知道了影响不好。]
啊?
我伸长脖子探过电脑屏幕去看那间办公室,看似平静如水,其实里面的人正波涛汹涌,和呆在里面的人一样。
[而且我不喜欢你那些想吸引我注意的小把戏。]
什么逼动静?
要不你还是把我叉掉吧。
我单知道打工人上班是会疯的,没想到老板也一样。
也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觉得我没控制住对他的情感。
难道是呼吸?
我激动地打字:[你有病?]
删掉。
[你需要帮助吗?]
删掉。
[1]
没一会,又是叮地一声。
[故作冷漠的把戏也不要。]
欺人太甚!她妈的欺人太甚!
要不还是把他删了吧,反正工作让别人传达也能做。
正当我准备痛下杀手,就看见一张卡从旁边飞到我的桌面上,转过头,就看见张姐一脸高傲地看着我:“算你走运,姜总今天心情好。”
“嘿嘿。”我拿着购物卡没脸没皮地笑着:“谢谢张姐。”
她有点舒心地撇了一嘴,自讨没趣地走开了。
旁边的同事转过头来:“喂萧迎,周六去逛街啊,里面有三千呢,全门店无门槛抵扣。”
她晃了晃手里的购物卡,鸡贼地笑着。
我遗憾地说:“周六我没力气逛街。”
“咋了?什么意思?”
“明天周五,我要去给我男朋友过生日。”
“哦——”她坏笑着,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以致于简单的一个字也暧昧至极。
挑着眉上下打量我一番,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眼睛拉丝。
那个笑让我感觉自己明明衣着得体,却又衣不蔽体。
坐在这,好端端就被她把着方向盘玩了一次。
我由衷道:“你真是个高手啊。”
她朝我挤眉弄眼的,两个人开心地摸鱼,然后被领导发现批了一顿后,忧心忡忡地摸鱼。
一直到了下班。
我迫不及待地给周意打了电话:[宝贝,明天你生日,请个假我请你吃大餐。]
周意那边环境很吵杂,听着很忙的样子:[啊?我请不到假啊,我不是跟你说我这几天在忙项目吗?
我带的这组人现在天天加班对这个活,我哪好意思自己请假过生日啊?]
我有一点不满:[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免费加了一星期的班才请到这一天假,你放我鸽子啊?]
[对不起啦宝贝,等我忙完手头这个项目就好了。]
他安抚了一句,我只好妥协:[明晚你怎么样都要把时间空出来。]
[知道啦,先挂了哈。]
虽说被周意放了鸽子,但是假也已经请了,不休白不休,于是我第二天下午就一个人坐地铁去了万象汇。
公司发的购物卡在这可以用,没有门店限制,也没有门槛,直接抵扣。
这工作还是挺好的,除了一星期要上五天班,一天要上八小时、不能打同事不能骂领导外,这工作还是挺好的。
就是老板……
老板???
没看清,再看一遍。
直到我看见姜耐迈步朝我走了过来,黑色的碎发衬着他立体的五官,脸白得发光,深邃痴情的眼睛,身材修长得像个模特,完美的头肩比。
直到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已经到了跟前。
躲也躲不掉,我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好巧啊,老板。”
姜耐沉沉地看了我一小会,又郑重道:“你真行啊,我来这里是临时决定,连我助理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自己和她说啊!我又不是你助理。
我憨笑着:“老板你误会了,这真是个巧合。”
“巧合?”姜耐一脸不信:“那你怎么来这的?”
“我坐四十五路公交再转地铁,又倒一次公交来的。”
“就为了制造这个偶遇?”
就一定得是为了你呗?
我一脸复杂地看着他;家人们谁懂啊,休假逛个街还遇到下头老板。
“我给你、”一滑铲。
他很高,以致于是垂着眼皮看着我的,见我没接着说下去,他叹了口气,一副妥协的样子:“知道了,陪我见完这个客户,我可以听一听你的告白。”
你知道个铲铲。
“我在休假呢、、、”
陪你见个头的客户啊?有完没完?
可能是客户过来了,一个女声在不远处响起:“姜耐,久等了吧。”
声音清朗,大波浪卷发正装气质姐姐,妆有点浓,不年轻,但很飒,职场女强人画风。
两人打起了招呼,姜耐收起刚才那副妥协的面孔,和女总裁的明艳热情相比,他的表情略显清冷疏离。
“吴总,幸会。”
“叫什么吴总啊,多见外?”她打趣着,直接往旁边休息区的沙发上一坐,笑嘻嘻地打量了我,坏笑着问:“女朋友啊?”
没等姜耐开口,我就激动地解释:“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
嘴快得姜耐一脸讶异地看着我。
女总裁表情耐人寻味地看看姜耐,又看看我,一脸好笑地问:“你急什么?”
我草,这么大个屎盆子扣你头上你不急啊?
察觉到气氛有点微妙,我只好尴尬地笑笑:“没有没有,该急的是我老板,他人傻……帅钱多,您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老板可太吃亏了。”
女总裁看向了姜耐,寻求答案。
后者回道:“是,目前还是下属。”
“带着穿休闲装的女下属见客户?”
我解释道:“我今天确实是失礼了,因为我今天休假,是过来给我男朋友买礼物的。”
“哦——”她的尾音拉得老长,让你觉得她好像信了,又好像没信,然后情绪直转,笑得一脸谄媚:“最近效益不好,再给我投两个项目救救急呗,求你了。”
他们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谈了起来,我站在旁边守着,脑袋放空发呆。
只看着姜耐优越的侧颜,以及清晰的下颌线,谈吐时的从容和自信,认真倾听时的表情,吞咽口水时滚动的喉结下是一丝不苟的衬衣,隐隐看见紧实的胸膛。
我突然想起,周意之前抱怨过偶尔需要见客户时没有能撑场面的西装。
就在这时,女总裁站了起来:“说好了哦,晚上请你吃个饭。”
然后她就走了。
姜耐看向了我,我问道:“老板,你平时的衣服都是上哪买的?”
他愣了一下,才回我:“自己打电话给门店送来的。”
这里好像有卖西服的奢侈品店。
我扭头就走,走了两层就看到卖西装的店铺就进去了。
亲切的销售姐姐热情地上来服务我:“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
我悄悄地翻了翻其中一套西装吊牌,愣是吸了口冷气:“这后边四个0哈?”
她郑重地点点头,悄悄地说:“那边的更离谱。”
我一脸沉痛。
她小声问我:“您有多少预算?”
我比出三个手指。
她灵机一动:“那您可以在这选一条领带。”
她把我带到领带区,对我说:“这些都是三个零的。”
好嘛,有一种“我想给你买套房,可惜钱不够,只好先买个套”的感觉。
我开心地选了起来,在一堆领带中,看见了一条银灰色的领带,有暗纹,看着挺亮眼。
我想象着领带束缚在周意脖子上的画面,银灰色,一定很衬他。
我又想到了姜耐,他算是正装达人了,就回头找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果然没有走,就站在我身后,我询问他的意见。
“老板,这条领带怎么样?”
姜耐一本正经地回答:“不错是不错,就是我没有灰色西装可以配。”
“灰色西装?”
我的脑子里突然开始联想起来:灰西装,宽肩窄腰,衬衫夹,背手跪姿,好涩。
放空了一会,回过神,发现导购姐姐正在看着我,随即两人默契一笑,属于老司机的脑电波交流。
看来我们都认可,灰西装和灰卫裤一样,都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不过?
我转过头去:“老板,你刚刚说啥?”
姜耐正正声色:“我没有灰色西装。”
“哦,没有就去买啊!”
和我说有什么用?
我无语了,回过头:“来,再跟我说说嫁妆、啊不,领带的事。”
导购姐姐把它拿出来,然后说:“其实吧,再选一个漂亮的领带夹,它的作用和衬衫夹有异曲同工之妙。”
“嘿嘿……”
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买!”
一结账,购物卡里的钱还够再喝杯奶茶,和姜耐打了招呼,没等他回答就开开心心地拎着袋子跑了。
不溜待会还得听他的疯话。
等到周意下班,我迫不及待地给他打电话,期间我主动订了离我们两个都比较近的饭店。
“宝贝,我把饭店位置发你。”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对不起啊,宝宝,我今晚没时间了。]
[不是让你别加班了?]
[不是加班,我今晚是特意空出来的,但是我公司的领导突然说要请吃饭,你知道,我现在能带组都是因为领导看好我,我不能驳他面子。]
[哦。]
[别生气呀宝宝,今天是我不对,过几天等我手头项目忙完,双休我一定过去陪你,请你吃大餐。]
[好吧,你们在哪吃饭?]
[就之前我说过要带你去吃那家,他们订好位置了,我会老实,保证不喝多的,好不好?]
[行吧。]
一个小时后,周意给我发了那个饭店招牌的图片,说明他没有说谎。
不过我也正好下车了,并且是在那个饭店门口下的车。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我还挺擅长给他惊喜的,便宜这个臭小子了。
进了饭店,考虑到订位置的应该不是他,我就自己找过去了。
饭店人不多,只有零星的服务员走动,我朝着其中一张桌子走近。
那有两颗人头,一颗是周意,另一颗背对着我,是一个女人的。
年轻的女人,穿着明艳裙子的女人。
我没走近时,周意正和她谈笑风生,笑得很开心,清爽英俊,直到他看见我迎面走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看见鬼了?”
他慌张地看我,又看他对面的女生:“萧迎,你怎么来了?”
我提了一下手里的袋子:“来给你惊喜。”
又看了旁边的女生一眼,喝!全妆,真隆重呢,口红206,她妈的真有品味,和我一样。
周意不同以往的噤声。
我主动活跃气氛:“你领导啊?好漂亮。”
那女生听我一说,嘴角扬起得意的笑。
“看着一点也不像四十多,顶多三十五。”
她的脸一下就黑了,转而轻蔑地打量我:“不好意思呀姐姐,是周意哥哥说他快晋升组长了,让我陪他过生日提前庆祝,所以才放你鸽子的,没想到姐姐还送上门来了。”
我笑了:“知道的是你做完项目升组长,不知道还以为是位列仙班了,你真是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她一脸从容地回怼:“姐姐的嘴好厉害呀,难怪周意哥哥和我说越来越不想和你说话了。”
我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朝着周意道:“原来她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长得丑还爱乱叫哥哥的实习生啊!”
但是,一周请办公室四次奶茶,本地人,有两套房的,也是她。
她的脸比刚才第一次黑的时候更黑了,我笑得比刚才更嚣张了。
不过周意比她更快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说句公道话。
“萧迎,我觉得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原来我还一直放不下这两年来的感情,我现在真觉得我们走到头了。”
我双眼含泪,颤抖地问:“真的到头了吗?”
“嗯。”
我破口大骂:“你放屁,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
在周意错愕的表情中我扭头想走,却撞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姜耐,他一袭黑色正装,表情冷漠疏离,英气的眉微微皱着。
害,冤家路窄了这不是?
没等我打招呼,白天的女总裁也从旁边冒了出来:“走啊,姜老板。”
周意看到她,明显换上了一副狗腿子的表情:“吴总好,真巧啊,您也来这吃饭?”
连带着他的新女朋友,夫唱妇随。
女总裁看看我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引荐了:“打个招呼吧,这是姜总,你手上的项目就是他给投的。”
“是是是。”周意圆滑地从桌子后走出来,点头哈腰地伸出手:“姜总好,幸会了,我一定尽最大能力把项目做好。”
姜耐垂下眼睛看了他的手一眼,没有握,而是说道:“吴总,如果我投给你们公司的项目是交给这样人品不过关的人做的话,我很不放心。”
女总裁是个人精,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看了我一眼:“姜总说不好,咱就换。”
“别啊吴总。”周意慌了:“这活我都做一半了,姜总。”
姜耐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女总裁表态:“你自己主动把项目交给小张。”
周意心急如焚地哀求:“吴总,真不能把我换了,那个项目我都做一半了,我马上就做完了。”
女总裁一脸烦躁,根本不听:“还有,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明天你们两个选一个自己离职。”
这鸳鸯打的。
爽!
我生怕自己笑出声,赶紧逃离了现场。
出到饭店门口,我拿出手机准备叫车,姜耐冷不丁地出现在旁边,说:“我也准备回去,送你,顺路。”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老板活该你开豪车。”
几十块钱,不省白不省。
饭店的服务员把车子开了过来,上了车后,我看见那个女总裁匆忙地追了出来,但被姜耐先一步甩到后面了。
我提醒道:“老板,那个吴总。”
他不回答,掉了头就开上回家的路了。
我在路上气急败坏地开始删除一切有关周意的东西,拉黑电话拉黑微信。
姜耐瞥了我一眼,青筋暴起的双手用力捏住方向盘,油门也不自觉地加深,我注意到他的异样,小心地观察他。
直到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跟我表白?”
我无语道:“老板,你真的误会了。”
油门登时一松。
他沉默一秒:“好。”
又接着说:“我相信你,你说他不是你男朋友就不是。”
?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你误会了?
但是我实在懒得解释,因为他钉又钉不懂,鞋又鞋不废。
车里安静了一会,他主动找话:“要不要去喝两杯?”
我停下忙活的手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我回家去喝。”
“怎么?”
“家里的酒好喝还便宜。”
我哭了,我真贤惠啊,满脑子都是省钱的智慧。
“我请你。”
“算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看了他正在开车的侧颜,敌我不分地接着骂:“你长得好看的更不是东西。”
“我觉得你只说对了一部分。”
“哪一部分?”
“长得好看那部分。”
“……”
你很可以。
过了一会,他又问:“那请你去吃饭?”
“老板,你想安慰我?”
“嗯。”他很诚实。
我随口一说:“那你穿衬衫夹给我看。”
姜耐沉默了,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然后正好到家了,我看他想说什么,就先接了句:“开玩笑的,老板,我不是谁都可以的。”
“谢谢你送我回家。”
然后我就下车了,关门前突然想起把礼物袋给扔进车里:“送给你,老板,反正是用你发的购物卡买的,不喜欢就烧了。”
退也退不了,留着我得再倒霉三年。
回到租房我就打开冰箱找酒喝,可惜的是,因为没有吃晚饭,我感觉很快就醉了。
躺在那里跟死了差不多。
实在气不过,坐起来就给周意打了电话大骂:“妈的,你真下头啊,劈腿还收我一万五的苹果电脑,你他妈穷疯了?脸呢?我分了花呗六期,这他妈第一期都还没开始还,你真的恶心死我了。”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见我?”
“见你妈,就你也配见我?你听我说,你往前走走,那条沿江路,你往下跳,去喂鱼。”
我记得后面骂了好久,因为喝断片了只记得前面那两句,保守估计应该是骂了一个户口本。
直到我再次清醒过来。
被闹钟叫醒,躺在客厅,太阳斜进来晒得我快干巴死了,看了一眼。
星期一了。
躺了两天了。
妈的真不想干了。
挣俩逼钱还得天天早起。
我气呼呼地爬起来,往窗户那看了一眼,真想从这跳下去啊,但感觉该死的另有其人。
洗了澡后骂骂咧咧地出门了,蹬了十五分钟共享单车去买早餐,一眨眼被人骑走了。
真缺德啊,撵又撵不上。
好不容易才到工位,屁股还没坐热,张姐就嗷一嗓子:“大家进会议室开会。”
真缺德啊,一大早就开会。
整天不是你开就是我开,开他娘的什么东西?
大家都坐下后,张姐就抱着一个纸箱进来了,好像姜耐也进来了,我不感兴趣,没仔细看。
就知道反正是活的。
张姐道:“姜总说有日子没给大家发福利了,下面我给大家随机地发个红包,大家按照红包内的金额上来兑现。”
“哇!”同事们欢呼雀跃。
张姐拿着一叠红包挨个发了一圈,有的人可能抽到了很多钱,当场就跳起来了。
我也打开了自己的红包,一倒,倒出来一张照片。
姜耐的照片,姜耐穿着西装的照片。
呵,大可不必。
看着大伙都上去领了钱,五百、八百、一千、两千、
我看着手里的照片,妈的这自恋狂。
气死了,我准备起身要走,这逼班我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张姐大声地说道:“领到姜总照片的是哪个幸运儿?上来领取神秘大奖。”
“我我我我。”我举手站了起来,马上就跑到他们的面前。
张姐严谨道:“照片看一下。”
“不用看,就我一个人没拿到钱,肯定是我,嘿嘿,什么神秘大奖呀?”
“照片看一下。”
“哦。”我只好摊开了手心,只有一堆碎片。
张姐一脸吃惊,看起来想骂我,但一时找不到词汇,底下的同事张大嘴巴一副吃瓜的样子,伸长了脖子。
姜耐看看我的手心,又看看我,说了句:“……不用撕这么碎也可以领。”
然后把箱子里剩下唯一的纸袋递给了我,厚厚的,比所有人都要厚很多。
我打开看了一眼,很厚一叠,都是红的。
数额惊人,我问:“全是真钞啊?”
姜耐说:“嗯。”
“不是练功钞吧?”
“真钞。”
我笑了:“老板,我下辈子还想跟着你干!”
姜耐点点头,明明面无表情,可是我却感觉他的脸莫名变红了,变扭地看看别的地方,才回头说了句:“好好干。”
然后就像财神爷一样,发完钱就走了。
旁边的同事都凑过来问:“这么厚,我草……快数数有多少钱。”
“……一万五。”
“我草!”他们的红眼病都集体犯了,又羡慕我,又心疼自己没那么好运气。
我笑了,一万五,正好还我那个倒霉花呗,嗯???花呗?
我把手机掏了出来,打开了通话记录,没有查到什么,又打开微信,看见最顶的信息显示:通话中断。
而通话对象是:姜耐。
6。
我点进去,通话五个多小时。
我到底说了什么?
没说出什么违背祖宗的话吧?
我坐在工位一边摸鱼一边想,脑袋想破了也没想出来。
直到一个电话打断了我的摸鱼,陌生号码,我想也没想就接了。
[我有点事情和你说,别挂。]
哟,这不是我前男友的声音吗?
[是你啊。]我冷嘲热讽:[你就这么和你爹说话?]
[你去求你的老板,让他答应继续把之前的项目交给我做。]
我笑了:[你是在求你爹办事?]
[之前的事就算我不对,萧迎,我没想劈腿,是她送上门来,我被她烦得没办法,不想伤她自尊心,才想着请顿饭打发一下她。]
[哟,哥哥管得真宽啊,怪不得吸粪车路过你家门口都得尝尝咸淡。]
[……我没开玩笑萧迎,你帮我求求你们姜总,他是帮你出头才撤我项目的,可以吗?]
[我没开玩笑,你去死吧。]
我正准备挂掉电话,却听见他说了句:[那你别怪我了,我把你跟我发骚的聊天记录都整理出来了,下午我没拿回项目我就群发给你公司的同事,我看你还有没有脸再呆下去。]
[你真恶心啊,周意。]
[哈哈,怕了?]
[怕你妈,你别在外面说我和你谈过,我丢不起那个脸。]
[哈哈。]他笑了:[我干了两年才开始熬出头,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能让你呆不下去。]
[你等我。]我站了起来:[你爹我今天非把你打出屎、、、]
我一转身就看见姜耐冷不丁站在面前,俯视我,一脸的清冷疏离之态。
哦豁,早退被逮个正着。
我尴尬地看着他,正想着怎么胡编乱造,他只把文件夹递给我说了句:“这里面有几处错误,修改一下。”
“好嘞老板。”
我乖巧地坐回去。
你等着,等我改完这个文件一定把你打出屎。
然后我一直改到了下午,中间同事问我为什么突然工作热情这么高涨,我说我有一坨大便必须要把它从某个人的肚子里打出来。
赶时间呢。
没想到没等我改完文件,那边就等不及了,主动来电话。
我跑到了会议室才接通:[萧迎,问你最后一遍,你要不要帮我?另外额外和你说一声,我趁中午的功夫把你家里人,还有同学都加了一个遍。]
[蠢蛋,这种事情求你爹,我可以直接帮你拉个大群。]
[我拉群了哦宝宝,既然你这么坦率,那你进来看吧,我直接发,让你家里人你同学同事还有你们老板看看你平时都是怎么和我发浪的,让他们看看你的骚样。]
我说:[你要是不敢发你今晚必死。]
[哈哈。]
电话一挂,我正准备往外走,却从单向玻璃看到了姜耐正往这里走,我当时脑子一抽,就做贼心虚地藏到桌子底下去了。
然后我就后悔了。
我藏起来干嘛?
藏了又冒出来会不会很奇怪?
然后我就听见门开了,姜耐走了进来,温润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把你们公司那个叫周意的给开了,我再投两个项目。]
[他骚扰我公司的下属,影响她的正常工作,嗯……其他都好商量。]
天降正义?
正当我心里琢磨着什么,我的手机突然:[叮——]地一声。
我吓了一跳,匆忙想静音,一抬头,就看见姜耐弯着腰,低头看我。
黑色的碎发自然地垂着,清冷俊朗的面庞没有任何瑕疵,他离我很近,我才注意到他今天的穿着。
灰色的西装搭配着那条银灰色暗纹领带,油光锃亮的领带夹,洁白的衬衣下是紧俏的腰身,因为弯腰而显露出的修长双腿,大腿根部若隐若现衬衫夹的形状……
我俩对视着,我看见他隆起的喉结因为吞咽口水而滚动,修长的脖子被板正的衬衣锁住。
禁欲之下,又莫名显出隐忍的狂野性张力。
好涩。
他看着我,注意到我盯着他的大腿根部很久,脸微微泛红,主动打破了沉默:“你、在这干嘛?”
我尴尬地笑笑:“老板,我是不是打扰到您开屏……额不,打电话了啊?”
“你都听见了?”
我点点头。
他沉默了一会,问我:“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哈?”
“愿不愿意?”
我的评价是,区区一根……
谈吧,先谈一星期试试感觉。
嘿嘿,衬衫夹,嘿嘿……
看我面上没回应,他主动退后几步,始终弯着腰:“要不你先出来?”
我一脸感激地爬了出来,还没和我的衬衫夹说话呢,衬衫夹的手机就叮叮叮叮地响了好几声。
他打开手机,是一个名为[母狗萧迎发骚言论大赏]的群,周意他很有种,他在里面连发数张截图。
姜耐打开其中一张看了起来,眉毛当即皱起。
然后又看看我,我哈哈一笑:“草率了,是不是?老板。”
“是他吧?我帮你送他进去。”姜耐就在我面前拨通了一个电话:“张律师,你即刻来我办公室。”
挂了电话,他红着脸微微脱下外套,说:“我还穿了腰带。”
他好努力,他真的,我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