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真正的「大女主」是什么样子的?
【已完结】我和长姐同一天嫁入仇人家,她是正妻,我是小妾。
她时时提点我:「我们是来复仇的,你可不能爱上少爷哦。」
我听她的话,每天喝避子汤,监视夫君,在公婆的饭菜中下毒,终于将他们毒死。
她却在葬礼上大义灭亲:
「夫君待我们这般好,你怎么忍心杀了他的父母?
「就算有多大的仇恨,这些日子的情爱还不足以抵消吗?
「你为何就不肯听我的话,忘记从前那些事呢?」
最后她亲手杀了我,将我的人头献在公婆的灵前。
「儿媳为你们报了仇,你们可以安息了;可惜,你们不能亲眼看着孙儿出世……」
那一刻我才知道,长姐从来没有喝避子汤。
她爱上了那个男人,害怕东窗事发,便牺牲我以求得他的原谅。
再次睁开眼,我又回到了出嫁那天。
这一世,我要连自己的仇一起报。
1.
「妹妹,我们此番嫁进顾家,是为了报爹娘的血海深仇。
「你年纪小,难免心志不坚,我要你在爹娘灵前起誓。
「此生你绝不会爱上顾家少爷,若违此誓,不得好死,就算死了也无颜再见爹娘。」
花轿即将到达江府时,岑心玥和前世一样,突然搬出了爹娘的牌位,要我发誓。
她只比我大两岁,可此时站在牌位旁边,神情肃然,眼神坚定,却俨然是一家之主的模样。
抚育我们长大的江氏夫妇不由得动容落泪,赞赏地看着她:
「岑兄和夫人若泉下有知,知道你一心为他们报仇,也该瞑目了。」
见我神情恍惚,迟迟没有行动,岑心玥勃然大怒:
「你忘了爹娘是怎么死的吗?难道你心里还有保留?你这样对得起爹娘和养育我们的江伯父江伯母吗?」
我没有忘。
我记得一清二楚。
我们岑家十年前是江南首富,却被竞争对手顾家栽赃陷害,诬陷我们通敌卖国,最后落得满门抄斩。
幸好我爹的故友江伯父买通狱卒,把我和姐姐救了出来,用两具病死的孩童尸体骗过了监斩官。
爹娘被斩首那天,狂风大作,我和姐姐就这么远远地看着,看着他们的头颅掉下来,被风吹着滚落刑台,血流了一路。
我以为那样惨烈的一幕,深刻的仇恨,姐姐和我一样,永远不可能变节。
可我错了。
血海深仇也敌不过那个男人对她的一颦一笑。
这辈子,我心里再无半分亲情,只有仇恨。
2.
我抬眸看着岑心玥,冷冷一笑:
「姐姐怕我爱上仇人,我又何尝不担心姐姐贪图顾家的富贵。
「既然都是爹娘的女儿,要起誓,咱们姐妹应该一起才对。
「如此,也算不辜负江伯父这么多年为我们筹谋出来的路子。」
岑心玥没想到我竟怀疑她复仇的决心,立刻火冒三丈。
「岑心宁,你什么意思?我像是那种人吗?
「我对爹娘的孝心天地可鉴,根本不需要靠发誓来证明。
「这辈子不杀了仇人,我决不罢休。」
我撇了撇嘴:「所以,你敢发誓吗?」
岑心玥一愣,眼眶倏地红成一片,仿佛立刻就要落泪。
江伯父见状,急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俩都是好孩子,怎么昨天还同仇敌忾,今天反倒跟自己人置气了?」
我看向江伯父:
「不是我有意跟姐姐为难,实则是姐姐说的对,我们此去顾府,从此便要睡在仇人儿子的身边,若是意志不坚,仇报不成,反倒会枉送性命。
「在爹娘灵前发誓,一来铭记自己的仇恨,二来是约束自身。
「最重要的,我们是一起出嫁,若是其中一个变节,岂非害了另外一个?」
江伯父一听,恍然大悟,当即反过来劝岑心玥发誓。
岑心玥只能压下不悦,对着爹娘的牌位跪下去。
她刚举起右手三根手指,我便抢先一步道:
「既然要发誓,就别发一些虚无缥缈的,往后自己也容易钻了空子。这誓言,须得越毒越好。」
岑心玥被戳中心事,脸色气得涨红,碍于养父母在场,她不愿意示弱,便朗声起誓:
「我岑心玥往后若是爱上仇人之子,忘记爹娘的血海深仇,就让我面容尽毁,手脚尽断,肠穿肚烂,犹如一滩烂泥饱受世人唾骂羞辱后,死无葬身之地。」
她一口气说完,恨恨地瞪向我:「这总行了吧?」
我心满意足:「姐姐复仇之心果然坚定。」
随后也跟着发了同样的誓言。
很快,迎亲的人便到了江府大门。
江伯父江伯母替我们盖上盖头,将我们送上了花轿。
3.
迎亲队伍绵延十里,声势浩大,处处彰显着顾家的财气。
岑家被抄后,顾震声吞了我爹所有的生意份额,摇身一变成为江南首富,又背靠权贵,财势雄厚,无人敢惹。
江伯父苦心经营十年,才将生意做到了江南,与顾震声结识。
他知道顾震声迷信命理,儿子又是读书人,便将我们姐妹的生辰八字伪造成旺夫登科之命。
顾震声果然很快上门替儿子提亲。
我和岑心玥原本只要有一人嫁过去便可,为了公平起见,江伯父让我们抽签。
抽中的是岑心玥。她却极力游说我和她一起嫁过去。
「我们既然是姐妹,就该共同进退。今天若是顾家求娶的是妹妹,我也定要跟过去的,我绝不会让妹妹孤身一人涉险。」
听到岑心玥这么说,我心里感动都来不及,哪里还会犹豫,自然是答应了。
如今想想,岑心玥哪里是想跟我共同进退。
不过是见不得她自己身陷险境,而我却留在江家有人庇护罢了。
何况嫁过去顾家,摆明是以身为饵,以后就算复仇成功,也是没了清白之身,找不到什么好人家的。
自然要拖着我一起下水。
「姐姐,你说如果顾少爷当真是传说中那般芝兰玉树之人,你会不会后悔让我一起嫁过去?」
花轿行到途中休息时,我状若漫不经心地问了岑心玥一句。
她像被点燃的炮竹一样蹭地炸了起来。
「够了,岑心宁,你今天处处怀疑我试探我,到底想做什么?
「你当我嫁过去是为了当少奶奶,跟仇人的儿子琴瑟和鸣吗?
「我是以身饲狼!别说什么芝兰玉树的顾少爷,就是天仙下凡,我也不会看一眼!」
这番话当真是铿锵有力,意志坚定。
要不是经历过前世,我差点就信了。
4.
一个时辰后,当盖头被揭开的瞬间,岑心玥犹如雷击一般,神魂出窍,只剩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那张脸。
她没想到,阴狠毒辣的顾氏夫妇,竟会生出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儿子。
顾子渊周身的气质的确和顾震声不同,他从不涉足家里的生意,一心只读圣贤书,立志要考科举,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顾子渊见到她怔住,不禁笑了出来,满脸的温柔。
满堂宾客也跟着起哄,揶揄起新娘子来。
顾子渊立刻将岑心玥护到了身后,求宾客留情,然后便让丫鬟赶紧扶着少夫人回房。
离开的时候,岑心玥绊了一跤,整个身子都是软的,站都站不住。
当晚,顾子渊自然是宿在岑心玥的房里。
他原本就不想娶妾,只是父母之命难违,拜堂成亲后便没有再和我多说一句话。
但想到我和岑心玥是亲姐妹,还是命下人来知会了一声。
又拨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我,被我安排在院子外头做差事。
屋里我只留下了江家跟过来的竹影。
我将一包药材交给竹影,让她明天天不亮便熬上,我醒来便有用。
竹影是江伯母特意指派给我的,知根知底。
她看着手里的避子汤药材,不明所以:「这是要熬给大小姐服用的?可大小姐不是也带了避子汤吗?」
是啊,就是因为我和岑心玥各自都带了药材,再加上头两年她一直没有身孕,所以前世我才会以为她一直服着避子汤。
万事无绝对,谁知道这一世她会不会很快就有身孕呢?
还是要及早防范。
5.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岑心玥的院里等候。
顾子渊每天天不亮便要起身读书,但昨夜是新婚,自然要多体贴妻子一会儿,便晚了半个时辰。
他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院子里站了有一会儿了。
「见过夫君。」
他似是有些尴尬,愣了愣,还是朝我走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
「新妇嫁过来第一天,要向公婆请安敬茶,我等姐姐一起。」
「我都给忘了,你怎么不差人进去通报一声?」
「昨晚是洞房之夜,姐姐想必没有睡好,我想着公公婆婆应该也会体谅,便没有催促。」
顾子渊莞尔一笑:「我不是说爹娘,我是说你,等久了不累吗?」
说完,便让丫鬟去叫醒岑心玥,自己则去了书房。
待他走远后,我才从竹影手里接过药盅,径直走进了房间。
岑心玥正对镜梳妆,脸上的笑容盖也盖不住,满面春风。
服侍在她身边的却不是江家带过来的兰香,而是顾夫人指过来的春桃。
不知春桃说了什么,岑心玥突然羞得满脸通红,作势要打她的样子。
见我突然进来,岑心玥吓了一跳,立刻板起脸,让春桃先出去,然后才起身迎向我。
第一句话便是诉苦:「心宁,原来和仇人同寝共枕是这种滋味,我昨晚一夜都没有睡,满脑子都在想爹娘。」
我淡漠地看着她:「姐姐真是受苦了。」
岑心玥掏出帕子擦泪:「我受苦有什么要紧的,只是没想到这种感觉如此难受,早知道,我的确不应该让你嫁过来。」
「你若是后悔,趁着还未圆房,或许我可以求夫君放了你。」
「毕竟他原本也是不想纳妾的。」
上辈子听了这话,我还以为岑心玥当真备受煎熬,心里难过得不行。
想着姐姐的清白都没了,我怎么能独善其身,又怎么能让姐姐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于是便主动接近顾子渊,没过多久,顾子渊便顺理成章留在我房里过夜。
岑心玥得知后狠狠打了我一巴掌,骂我不知自爱,竟爬上顾子渊的床。
我却以为她心疼我没了清白,往后更是对她言听计从。
我早该看出来的,从头到尾,她都只怕我抢了顾子渊罢了。
「姐姐放心,我永不后悔,坚决不走。」
我凑近岑心玥,一字一顿地说,她瞬间脸色阴沉,却还不死心,摆出长姐的架子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年纪小,也帮不上我什么忙,留在这里,除了白白送掉身子,还有什么用处?」
我当然有用处。
而且还是大用处呢。
我不动声色地将那碗避子汤推到岑心玥面前。
「姐姐是自己喝了这碗药呢,还是妹妹我帮你灌进去?」
6.
岑心玥瞬间脸色剧变,眼睛朝我瞪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不慌不忙解释:「怕姐姐你觉得苦,不肯喝,想帮你一把。」
岑心玥哪里会信我的说辞,笃定我是不信任她,立刻哭哭啼啼起来,大喊委屈。
「昨晚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个晚上,天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
「我以为见到唯一的亲人,会得到些许安慰,结果你就是这么怀疑我的?
「枉我还心心念念要把你从这个人间地狱里救出去,我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了。」
她越说越气,抽抽噎噎的,好像连自己都信了这套说辞,万分委屈似的。
我却从头到尾面无表情,等她哭完了才开口:
「避子汤必须在行房后六个时辰内喝下,才能保证万无一失,这一点你很清楚吧?别浪费时间了。」
见我不为所动,岑心玥愤恨地把脸别开:「我早已经喝过了。」
我也不跟她争辩,张嘴喊兰香来对质。
岑心玥突然发了疯,把那碗药狠狠扫向地面,破口大骂:「你凭什么管我?我才是你姐姐,我做什么自有分寸,轮得到你来盯梢吗?」
「是我吩咐兰香不必熬这个药的,以免第一天就打草惊蛇,坏了我们后续的大计。
「再说了,怀孩子哪有这么容易,一次两次不喝有什么打紧的,何必这么较真?」
说完,她站起身来大喊春桃,然后快步走出门去给公婆请安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内心如堕冰窟,寒到了极致。
我早知道她会推诿,不肯喝药,却没想到,她宁愿打翻药碗,跟我翻脸,也要避过这碗药。
不过跟顾子渊同房了一个晚上,她的变化竟翻天覆地。
竹影走进来,看见满地的药碗碎片,皱了皱眉:「二小姐,要不要重新再熬一碗?」
我摇摇头:「不必了。」
她想怀顾子渊的孩子,那就让她怀。
反正就算怀上,这一世她也休想再生下来了。
7.
进门后接连一个月,顾子渊都只在岑心玥的房里过夜。
倒不是他刻意冷落我这个妾氏,而是岑心玥以我年纪小为由,求顾子渊缓两年再与我圆房。
顾子渊听了,也觉得这是应当的,便答应了。
岑心玥见我暂时威胁不到她,又开始扮演起好姐姐:
「纵使你对我再无礼,再不信任,你总是我妹妹。
「只要我在顾家一天,我便会护着你,不让你吃亏。
「待我们报仇成功那天,你依然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到时候,姐姐一定再为你找个好人家。」
可怎么报仇,接下来该做什么,她却说不出来。
只让我耐心等待:「这才刚进门没多久,急什么?待我们摸清了顾家的情况再说。」
岑心玥所谓的摸清顾家情况,便是每天去书房为顾子渊红袖添香,夜里替他炖补品补身。
她每天总是一大早去服侍婆婆秦氏洗漱,端茶倒水,连倒痰盂的活儿也抢过去做。
「身为儿媳,服侍婆婆难道不是应分的吗?」
若不是跟顾震声男女有别,她大概还会给公公倒夜壶。
她如此用心伺候顾家一家子,自然越来越得宠,就连下人也因为可以少干点活儿而对她感激不已。
反观之下,我这个小妾就跟死了一样,毫无存在感。
竹影面露隐忧:「大小姐怎么越来越像顾家的人了?」
上辈子竹影也跟我说过这句话,可那时我全心地相信着岑心玥,还以为她是想取信敌人后再趁机搜集顾震声的把柄,便没有理会。
后来有一天夜里,兰香不小心溺毙在顾府的池塘里。
岑心玥悲痛欲绝,我又让竹影过去伺候。
结果没过多久,竹影也离奇地死了。
岑心玥信誓旦旦地说,定然是竹影不谨慎,窥见了顾震声夫妇的什么把柄,才惨遭杀身之祸。
我信了她,从此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我对竹影吩咐:「你去跟兰香交代一声,让她切莫心急,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千万不要得罪我姐姐。」
好在岑心玥为了蒙蔽我,每次与顾子渊同房后,都会让兰香去熬避子汤,然后再将汤药倒进她窗台边的那盆花里。
我每次靠近都能闻见,却只装作不知。
我这个姐姐心狠手辣,只有暂时顺着她,才是上上之策。
竹影走后,我收拾了下心情,去找岑心玥。
今天难得顾子渊出门会书友,她乐得清闲,便让我去陪陪她。
我才刚坐下,连茶都还没顾得上喝,岑心玥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
「妹妹,这段时间我仔细观察过了,顾震声夫妇都挺好相处的,顾家上下也都是些良善之人。
「你说当年父亲通敌卖国的事,会不会不是被冤枉的?」
8.
大概也知道这番言论有多大逆不道,岑心玥说完,立即又改口,笑嘻嘻道:
「我跟你开玩笑的,逗逗你呢,你看你,脸色都变了。
「我怎么可能怀疑爹娘的清白呢。
「那不是成了不孝女吗?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她面无愧色地说,可我刚才分明看见她眼里闪过的希冀,她是发自内心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爹娘死的那年,我才五岁。
对很多人来说,五岁的记忆大概已经久远到模糊,甚至消失。
可我永远不会。
我记得爹娘被问斩那天,顾震声作为告发的功臣一同去刑场监斩。
爹娘的头颅落下来的时候,他像是多年夙愿得偿一样,爆发出了笑声,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地上,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刺痛我的耳膜。
秦氏则带了几个风水师,声称一场故交,为我们满门敛葬,尽最后一点心意。
实际是将我们全家葬在绝地,周围以符咒封印,要我们即便死了,魂魄也无法逃出去找他们算账。
江伯父说,从未见过如此歹毒之人,他原本还不敢肯定是顾家陷害,可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这么多年,我和岑心玥日日夜夜温习这些细节,让仇恨在心里稳稳扎根。
不成想,进顾家才一个月,她便已经将这十年的努力连根拔起。
好,真是好啊。
9.
她敢这么问我,无非是觉得当年我还年幼,记不得事。
那我就顺着她的意,看她想做什么。
我沉思了下,道:「其实当年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江伯父说,是顾家害了咱们家,那应该不会有错吧。」
「江伯父能知道什么?咱家出事的时候,他还远在边关,不过是凭着风水师的话,就断定顾家害了咱们家,也太轻率了。」
「可是顾震声巴结了九王爷。父亲说过,九王爷狼子野心,不是好人,顾震声替其卖命,不就足以证明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吗?」
「九王爷权势滔天,谁活得不耐烦跟他对着干?要我说,顾震声才是识时务者,要是爹当年巴结一下九王爷,说不定咱们就有靠山了,也就不会家破人亡了。」
「哈哈哈哈哈——」
我突然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岑心玥顿时有些心虚:「你笑什么?」
我笑江伯父含辛茹苦养我们十年,在她眼里倒成了颠倒是非的小人。
我笑爹不肯与权贵沆瀣一气欺压百姓,在她看来,却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反问她:「姐姐还记得当日在爹娘牌位前发了什么誓吗?」
岑心玥愣了下,似乎才想起来这桩,立刻辩解:
「这是两码子事,你不要混淆视听好不好?
「我猜测当年的事另有隐情,难道就代表我喜欢顾子渊吗?
「我只是怕报错了仇,让爹娘九泉之下再背上几条人命,那只怕在地狱里永生永世也赎不了罪了。」
话到此处,我已经全然明白。
在她心里,早已替爹娘定了罪。
他们就是通敌卖国,如今正在地狱里受罪。
而顾家是彻头彻尾的好人,不仅没有陷害过岑家,还被江伯父颠倒是非,蒙上不白之冤。
岑家和江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血液在我身体里沸腾,我要是还忍的住,那我就白白重生这一回了。
我揪住岑心玥的头发,将她拖到床边,把她的头狠狠按进盥洗的水盆里。
她瞬间呼吸不上来,拼命挣扎,可头刚抬起来,便又被我按了回去。
几个来回,她已经脸色煞白,眼珠子往上翻。
最后靠着求生意志,她用尽力气推倒水盆架子,才总算从我手上挣脱。
她一回身,我顺势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这一巴掌是替爹娘打的,不是你犯的错只值这么多,而是念在你是爹娘的女儿,我饶你一命。
「如果你再敢拿爹娘的清誉替仇人洗白,我会让你知道,誓言是怎么应验的。
「不用老天爷亲自来收你,我自会代劳。」
10.
我离开时,岑心玥用恨毒了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我知道,她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
原本我不撕破她的真面目,我们姐妹还可以假装为同一个目标奋斗。
可现在,她无法继续在我面前伪装下去,那就只能跟我为敌了。
几天后,我在厨房送过来的点心里用银针试出了毒。
竹影大惊失色:「不可能,点心是我盯着厨娘做的,怎么会有毒?」
我反问竹影:「面粉和糖呢,厨娘都能亲手做吗?」
竹影恍然大悟,不禁悲从中来:「大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却见怪不怪。
前世岑心玥杀了我后,修书一封给江伯父江伯母,说我突然病故,打算将此事就此揭过。
江伯父自然不肯,不顾一切找上门来要弄清楚我的死因。
却被岑心玥指使人半道截住,拖到暗处狠狠打了一顿,身受重伤。
岑心玥找到江伯母,威胁她如果不离开江南,就把她和江伯父都杀了。
江伯母不得已,只能带着江伯父回到边塞。
二老至死都含着一口怨气,恨自己没有早点看清楚她的为人。
岑心玥不是变成这样,而是本性如此。
只是没遇到顾子渊之前,她是一只井底之蛙,整个世界只有复仇,没有机会露出真面目罢了。
遇到顾子渊之后,那口井成了顾子渊,谁想将她从其中捞出来,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反咬其一口。
她对我下毒,固然是想直接除掉我。
若除不掉,就等于正式宣战,跟我从此划清界限了。
我简直求之不得。
我唯一的顾忌就是和她之间的血脉亲情。
一旦斩断,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11.
从这天起,我和岑心玥维持着人前客气,人后互不往来的关系。
对于下毒的事,也彼此心照不宣。
过往岑心玥还会让兰香熬避子汤蒙蔽我,如今干脆也不装了。
她告诉兰香,她已经调查清楚,当年的事顾家是清白的。
让兰香自己选择,是继续跟着她,还是去跟我走一条不归路。
兰香丝毫没有犹豫,当晚便搬到了我这里。
她在江家尽心伺候岑心玥十年,却在进顾家第一天,就被岑心玥支到了院子里做杂活。
除了平日里送避子汤的时候,其他时间,她连岑心玥的面也见不上。
她早看出岑心玥变了节,只是不肯相信,总还盼着那是故意掩人耳目。
如今听到岑心玥推翻所有事情,还对我下毒,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兰香看向我,眼神犀利:「二小姐,我们不能留她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杀了岑心玥简单。
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将她扒层皮再处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12.
没过多久,城外法华寺有香客捐钱办了一场法会。
听闻是家中有考生,所以以此祈福。
秦氏得知,自然不甘人后,也想去大办一场。
毕竟顾家是江南首富,比捐香火,谁能捐的过。
我立刻主动请缨,想要负责这件事。
岑心玥当着秦氏的面教训我:「平时伺候婆婆不见你勤快,如今要去捐钱,你倒是上赶着了,不会是想中饱私囊吧。」
自从岑心玥下毒后,我加强了防范,她几次想再害我,都没有成功。
如今她所有的希望只能放在顾震声和秦氏身上。
只要讨得他们开心,让他们对我心生不满,我迟早会被赶出顾家大门。
我垂眸,没有辩驳岑心玥的话。
秦氏见状,以为我心虚,自然更不会给我机会。
她拉着岑心玥的手:「还是交给你,我才放心。」
岑心玥将事情办得很妥帖,亲自去法华寺联系了住持,商定了法会的用度以及香油的数目。
一切细节落到文书之上,由住持签字,绝无谋私的可能。
秦氏对她满意得不得了。
到了举办法会那天,秦氏只带了岑心玥一同前去。
马车刚走,我让竹影和兰香拿出准备好的给神佛的供品,也跟着出了门。
她们要去的是法华寺,我要去的,却是名不见经传的另一个寺庙。
13.
我在寺庙里待了一天,念完所有经文,傍晚才回到顾家。
一进门便见里头乱成了一锅粥。
顾震声手里捏着一封信,脸色铁青,不知跟顾子渊商量什么。
见我进门,他陡然发怒:「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思在外面闲逛?」
我急忙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
顾子渊脸色惨白:「我娘还有你姐姐,出事了。」
秦氏和岑心玥在法华寺祈福完,循例江贡品布施给流浪的乞丐。
可今日的乞丐数目却不知为何比平时多了许多,一下子便把她们俩团团围住。
顾府的小厮和护院虽然就在不远之处,但谁都没想到那群乞丐中藏着别有用心的绑匪。
等到他们发现不对劲,驱散那群乞丐,秦氏和岑心玥已经不见了。
顾震声手中的信便是那群绑匪送来的勒索信。
他们扬言,若是顾家敢报官,便等着收尸。
顾子渊说完,才问我:「你今日去哪里了?」
我红着眼眶道:「婆婆和姐姐不肯带我去法华寺,我便想着自己找个庙为你祈福,早知道我应该厚着脸皮跟过去的。」
顾子渊驳道:「你说什么傻话?你要是跟着一起,如今就是三个人出事了。」
他如释重负一般:「幸好你没去。」
说话间,顾震声那边已经定下主意。
「不能交赎金。」
「也不能报官。」
14.
当晚,顾家父子大吵了一架。
绑匪勒索十万两白银,顾震声虽然拿的出来,但他怎么可能舍得?
一个人老珠黄的妻子,一个刚过门不久的儿媳妇。
两个女人,就想要走他半生辛劳所得,做梦。
他也不想报官,谁知道秦氏和岑心玥在绑匪窝里遭遇了什么。
报官,岂不是让全城的人看他顾震声的笑话。
「这事全怪江玥行事招摇,搞得如此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顾家有钱似的。你娘也一样,我看她就是活该。」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和阿玥也是为了我,为了我们顾家。」
「那就更不能交赎金了,这分明是有人想掏空我们顾家,玩这种伎俩,我才是祖师爷,他们还嫩着呢。」
「那难道就不管娘和阿玥的性命了吗?」
「不管又如何,天底下女人多的是,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大不了你把江宁抬为正妻,也算是她们姐妹一场的情分。」
顾子渊看着父亲,大失所望。
他原以为自己的父母是恩爱夫妻,以为父亲这么多年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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