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写一篇「男主把女主当替身,然后发现自己也是替身」的文?
(完结)和宴时离婚后,某次宴会再遇,他挽着白月光初恋,我牵着小狼狗新欢。
宴时看着酷似他的小狼狗,自恋道:“你果然忘不掉我。”
我好笑地问:“你不知道你和我的初恋长得很像?”
宴时的脸色登时阴云密布。
三年婚姻,宴时把我当成他的白月光初恋的替身。
直至现在他才知道,他同样是一个替身。
《如旧》粱西野vs姜晚
1
“我们离婚吧。”
说这句话时,我正坐在宴时的怀里。
我们之间的距离,负十八厘米。
月光从窗子悄悄溜进,今晚的他依旧很专注。
三年婚姻,这是我和他唯一合拍的事情。
床上我们坦诚相对肆意纵情,下了床,我们各过各的毫不相干。
“理由。”他一贯惜字如金。
我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走,无意,这是一具完美的肉体。
宽肩窄腰,身体线条流畅,没有刻意贲发的肌肉,却处处坚硬充满力量。
“腻了。”我多少有点口是心非。
虽然有些羞耻,我却不得不承认。
我不爱他,但我还是挺喜欢他的身体的。
宴时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许是男人在这件事上都比较在意,宴时也不能免俗。
我说腻了,他就暗暗较劲折腾我。
“还有完没完?”我有些招架不住。
“站好最后一天岗。”
“……”
完事后,我打趣他:“这样我们的结局也算很美好了。”
宴时没搭理我,径直去了洗手间。
我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雪景发呆。
和宴时的婚姻,是我父亲的一个阴谋。
三年前,为了傍上宴时这棵大树,在一次招待酒会后,我父亲把我当礼物送进宴时的房间。
我是不大愿意的。
可那时我的父亲已经把他的小情人接进家,对外称是保姆,暗地里却是他的小老婆。
我妈宁愿受辱,死活不肯离婚。
她哭着求我:“晚晚,你就听你爸爸的,争气点,不要让你爸爸觉得我们母女毫无用处。”
“我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不想临死了却没名没分,我不能和他离婚。”
我可怜她,再一次妥协了。
那晚,宴时喝多了,醉眼朦胧看我。
他的眼神里,有刹那的惊喜。
“过来。”
成年人的夜晚,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第二天醒来,他恢复了往常清冷矜贵的模样。
问我:“你要什么?”
我想起母亲的叮嘱,半开玩笑道:“娶我。”
其实我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不过是一夜的露水情缘,宴时有太多可以打发我的东西。
比如钱,再比如给我父亲一些合作资源。
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好。”
我愣了愣:“其实你不用对我负责的。”
“找个时间,我们把证领一下。”
“你认真的?”
“我不爱你,现在以后都不会。你考虑清楚再来找我。”
听他这么说,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接近他,也不是因为爱。
扯平了。
我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就这样,我们领了结婚证。
他对我提出的唯一要求:隐婚。
我欣然同意。
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结局。
所以并不在乎形式。
除了双方父母和少数亲友,我们的婚姻再无人知晓。
就像我和宴时的这三年,安静隐秘得悄无声息。
开始时没人欢喜,结束时,亦没人伤感。
2
第二天我留下离婚协议书,收拾东西离开。
经纪人皱漾带着小助理来接我。
见到我脚边伶仃的几个行李箱,小助理讶然:“晚姐,你就这点东西?”
在她看来,女明星就该拥有超一百平衣帽间,里面装满了闪闪发光的礼服水晶鞋限量款包包。
皱漾也在一旁吐槽:“你好歹也算是个女明星,这行头也忒寒酸了。”
“我嫌麻烦。”我钻进车内,顺手把暖气调到最高。
我怕冷,最讨厌冬天。
“再说了,我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小演员,穿得再漂亮也没用。”
皱漾翻了一个白眼:“那也是因为你不争气。”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继续数落我。
“你说你,跟了宴先生三年,但凡你主动点,要什么资源他没有?”
“偏偏你这么不上进,白白错过了一个金大腿。”
我认真听她说,顺便表示赞同。
皱漾更气了,“我指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爷惩罚我这辈子来给你当牛做马。”
我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虚心接受。
“其实火了未必是件好事,反正我也不缺钱。”
皱漾骂我:“你这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救了。”
“别生气了。”我好脾气地哄她:“走,我带你非三亚,来一场豪华度假。”
“你刚离婚就去嗨皮,这是值得庆祝的事?”
“那倒也不是。”
我就是想找个暖和的地方窝着,过完这个冬天。
这和离不离婚,没多大的关系。
皱漾问我:“你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我认真地想了想,笑道:“是有那么一点的。”
“哪一点?”
“身材棒,体力好,持久度强。”
皱漾拍了我一掌,羞耻道:“你这个不正经的女人。”
“可以走了。”小助理和司机把我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上车。
我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最后看了眼住了三年的婚房。
这座别墅在半山腰,每一年下雪时,屋前屋后都堆满厚厚的积雪。
宴时很喜欢这里的雪景。
喜欢到每一次和我做—爱都要开着窗帘。
我取笑他变态,要是被偷拍了,我们就会成为某个AV男女主角。
他反唇相讥:“那正好,反正你缺少一部代表作。”
车子在绕山公路上迂回,我有点犯困。
小助理八卦地问我:“晚姐,你怎么突然离婚了?”
我迷迷糊糊中回了一句:“程霜思喜欢下雪天,而我最讨厌冬天了。”
“啊?”小助理听不明白。
我闭着眼睛,没解释。
脑海里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思绪。
我和宴时领证后,第一次拜见他的父母。
他的母亲不太喜欢我,她带着鄙夷的目光审视了我一遍。
说了句:“除了这张脸相似,你比程霜思差远了。”
我也是这时才知道,宴时娶我的真正目的,是因为我像极了他的白月光。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眼里的惊喜,也是这个原因。
当然,他喜欢和我做—爱,不是因为我身娇体软,是因为看着我的脸,他会有兴致。
我是一个替身,程霜思的替身。
在很长时间,我是一个十分自觉的替身。
我完美地遵从“三从四德”。
从不提要求,从不打扰他,从不干涩他的生活。
至于四德,就是什么都不管就得。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不能完美扮演好替身的角色。
我不能像程霜思那样喜欢下雪天,也不能和宴时那样喜欢看着雪景做双人运动。
风险太大,我还要脸。
所以,我要离婚。
3
度假的第三天, 我突然上了热搜。
小助理拿着手机激动地和我分享:“晚姐,快看,你上热搜了耶。”
我正坐在泳池边的长椅上看书,听见她的话凑过去看了一眼。
标题让我有点上头。
【女星姜晚认爱!!!与猛男海上亲昵调情】
配图是昨日我穿着性感泳衣冲浪的照片,在我的身边,是一个同样穿得很性感的肌肉猛男,他扶着我的腰,动作亲密。
猛男是我的教练,昨天冲浪时我差点跌倒,他好心扶了我一把。
拍照的人角度抓得好,照片看过去,的确香艳得引人遐想。
“这记者是从港区请来的?”我转头问一旁的皱漾。
皱漾耸肩:“我哪知道。”
“别装了。”我无情拆穿她:“记者是找来跟拍的,热搜是花钱买来的。”
身为一个多年小透明糊咖,我深知自己几斤几两。
皱漾见装不下去,摊牌了。
“这是温总的安排,意思是让你刷刷存在感。”
我表示不相信:“他就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也不怪我不相信,我的老板温则言是业内出了名的抠搜。
作为他手底下的艺人,必须具备的一个技能——自力更生!
在娱乐圈生存靠勇气,出头全靠运气。
要公司出钱买资源买通稿,没门。
我一直认为,温则言和他的公司能活到今天,上辈子估计积了不少德。
皱漾点头同意:“我也有点不相信,不过钱真是温总出的。”
“那他肯定是抽风了。”
“他昨天给我打电话和我长谈,说是公司准备力捧你,一定会不计成本把你打造起来。”
我再看了眼惨不忍睹的热搜标题,“他这是要把我往艳星的方向打造?”
“也不是啦,就是你实在没什么可以做文章,就只能这样了。”
说着,皱漾开始语重心长地劝我:“所以你要争气点,努力营业做出成绩。”
“我尽量。”
“你敷衍我……”
我放下手中的书,伸了一个懒腰。
“你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我有点馋酒店后巷哪家奶茶店的“椰蓉奶盖”,起身离开。
身后,小助理看到我放在长椅上的书,惊呼道:“《银瓶梅风流录》,晚姐你竟然看小黄—书!”
皱漾略暴:“不堪入目,我怎么带了这么一个倒霉玩意儿。”
——
我低头舔着奶盖慢悠悠从奶茶店出来,阳光正好。
突然,一阵巨大的力道撞过来,我手中的奶盖直接掉在地上。
还没等我心疼刚舔了一口的奶盖,就被人拽着手腕拖进巷子。
我心想,不会吧,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要劫色?
“姐姐,壁咚我!”耳畔响起少年清脆急切的声音。
我抬头看过去,少年个子很高,身板挺拔仪态极好,面容被黑口罩和墨镜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样子。
见我没动作,少年急不可耐地抓着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摆出一种我正在壁咚他的姿势。
说实话,我有些震惊。
“现在的年轻人玩得这么开?”求着人壁咚他。
为了配合我身高,少年稍稍弯着腿。
“姐姐,求求了,帮帮忙。”少年的唇凑到我的耳边。
他的语调有点软,我的耳根有点痒。
我闻见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帮什么?”
“有人在追我。”
巷子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少年的双手紧张地扶在我的腰上。
我扭头看去,一群女孩着急地跑过来,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狂热粉丝?”
少年点头:“嗯,我是偷跑出来的,要是引起骚动的话,我的经纪人得打死我。”
我寻思着这得多大的咖,才能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少年如惴惴不安的小白兔,可怜兮兮道:“姐姐,你别出声,不然我就惨了。”
我入行十年,秉着照顾后辈的原则,就由着他了。
他的粉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偶像正是巷子里壁咚在一起的男女中的男主角。
张望了一圈后,迅速朝着前面追了过去。
脚步声逐渐远了。
“行了,人走了。”
少年站直身体,探头看了眼巷子口,确定没人注意到他,松了一口气。
他乖巧道谢:“谢谢姐姐。”
我惦记着再买一份奶盖,摆摆手转身就走。
走出几米远,听见少年在叫我。
“姐姐。”
我回头问他:“还有事?”
少年的手指勾着墨镜往下推,露出一双飞扬的桃花眼。
眸底潋滟着坏笑。
“姐姐的腰,好细。”
4
回到酒店,我和皱漾说起少年,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骚的吗?”
皱漾白了我一眼:“你才几岁啊,说话老气横秋的。”
“27了。”
“时间过得真快。”皱漾掰着手指头计算,说:“我记得刚带你的时候,你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转眼都过去十二年了。”
“是挺快的。”我十五岁入行,一直都是皱漾带的。
“诶,越想越觉得你没出息。”皱漾一脸嫌弃
我笑着附和:“你说得没错,难为你还没放弃我。”
皱漾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逮着机会就要挤兑嫌弃她,但她对我比谁都要上心。
“你知道就好,别老和么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这次回去,给我支棱起来。”
“都听你的。”我舔着奶盖,甜腻绕在舌尖,满足地笑眯眼睛。
见我这么乖巧,皱漾暂时放过我,没再继续吐槽。
转而问道:“你给我说说,那个孩子长什么样?”
“我哪知道,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是他的粉丝厉害,都那样了还能认出他。”
“我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我惊奇地挑眉:“这都能猜出来?”
“粱西野,这两天他在这开演唱会。”
“哦,不认识。”我兴趣不大。
一旁的小助理插话:“晚姐,粱西野你都不知道?”
她掏出手机翻出粱西野的资料,“他现在可红了,我身边好多姐妹都是他的粉丝。”
“那你为什么不是?”
小助理表忠心:“我永远是晚姐你的真爱粉,长城不倒,我不倒。”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小嘴挺甜。”
“嘿嘿。”
皱漾悠悠说道:“粱西野算是内娱近两年少有的好苗子,长得好,专业技能拉满,现在的事业如日中天,他的未来超乎想象。”
难得皱漾这么卖力夸一个人,我拿过小助理的手机:“我看看。”
顺手点开他的照片。
放大的照片里,少年白衬黑长裤站在舞台上,身板修直嘴角含笑,灯光迷离,他伫立成画。
我盯着照片,长久发呆。
“发什么呆?”皱漾好奇地凑过来。
看到我正在看的照片,她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把手机拿回去。
“别看了,走,吃饭去。”
我把空了的杯子丢进垃圾桶,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想睡觉,晚饭就不吃了。”
“你是不是……”皱漾欲言又止。
我微笑看着她,等着继续说下去。
皱漾叹了口气,拉上小助理离开。
门关上的最后一秒,我听见她说:“人啊,就是不能太念旧。”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念旧吗?
我不想承认。
从未时常挂念,只是偶然间想起来罢了。
5
半夜,我被饿醒了。
抓起手机给小助理发消息:“想不想去喝酒?”
夜猫子小助理秒回:“晚姐,大半夜的去哪儿喝呀?”
“我白天都踩点了,楼下有家酒吧,环境不错。”
“皱漾姐不让你喝酒。”
“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道的。”
小助理:“……”
十分钟后,我和小助理出现在酒吧。
小助理拿出口罩,“晚姐,把口罩带上。”
“不用了,我这么糊,没人认识我。”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有点小兴奋。
这两年皱漾看得紧,我基本就没到过酒吧。
我点了店里过半的酒类,打算逐个尝一遍。
“晚姐,我也要喝。”
“小孩子喝什么酒,吃零食。”我把果盘推到她跟前。
小助理吐槽道:“你就是护食,见着酒两眼发光。”
我没反驳,搓了搓手挑了一杯开始喝。
中途我起身去洗手间,小助理见我走路摇摇晃晃,不放心地问:“晚姐,你喝醉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不服气,回头瞪她:“我酒量好着呢,怎么可能会醉!”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
我很满意,站在走廊里努力分清男女洗手间。
还没等我弄清楚,后背被一阵力道撞了一下,我站不稳,跌跌撞撞冲进男洗手间。
“啪嗒”一声,我的脸贴上墙壁,鼻子的疼痛感使我清醒了许多。
“唔。”我痛苦地捂着鼻子,想要回头去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撞的我。
嘴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嘘,别出声。”
我一个激灵,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少年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把我连推带抱进了一个隔间。
他的呼吸离我的脸颊很近:“有人在追我。”
我悟了,是粱西野!
想说话,奈何嘴巴被他捂着,只能像一条沙丁鱼被他和墙壁夹在中间。
洗手间门口有说话声传来,我察觉到紧贴着我的少年有些紧张,一时心软,没动。
“人呢?”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是不是在洗手间里?”男人底气不足,“高总,你等等,我进去找找。”
很快,脚步声在隔间外停下,门被敲响。
“西野,你在里面吗?”男人试探地询问:“高总来了,你要是在里面赶紧出来。”
我听见少年低声说了两个字:“完了。”
“西野。”男人还在叫。
我拍了拍少年捂着我的手,示意他放开我。
粱西野打算放弃挣扎了,放开我后小声道歉:“对不起了。”
看在他这一声对不起的份上,我打算再救他一回。
我对着门外说道:“大哥,我不叫西野,别敲了。”
男人没料到里面是女人,他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很快,逐个检查完隔间的男人离开了,我听见他被女人训斥:“看个人都看不好,他要是惹出什么篓子,你就给我滚蛋。”
好凶,难怪粱西野这么怕她。
“姐姐?”少年的脸从我的肩后凑过来,微挑的尾音有些撩人。
他的距离太近,我转不过身,侧着脸白了他一眼。
“又偷偷跑出来玩了?”
这个顶流有点叛逆!
粱西野勾唇坏笑:“怎么每一次都被姐姐逮到?”
我的鼻子还疼着,没好气地说:“我是你的命中克星!”
“我想也是。”少年的语气多少有些暧昧。
我受不了,伸手推开他,“是你个头,你才是我的克星,我的鼻子差点被你撞歪。”
粱西野附身靠近我,好看的桃花眼盯着我看。
“没歪。”他裂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纯良:“至少证明,姐姐的鼻子是真的。”
他说话时,气息轻飘飘扑倒我的脸上,有点痒。
“废话,我全身上下都是真的。”酒精有点上头了,我有些扛不住,“你现在安全了,出去。”
“是吗?”粱西野非但不走,还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
“我怎么就有点不相信呢。”他的眼睛直勾勾的,肆意毫不遮掩。
换做是其他人,我指定是觉得猥琐的,可在他的身上却看不到让我讨厌的东西。
我问他:“那怎么样你才相信?”
“除非……”少年越靠越近,再一次把我按回墙上。
他的手撩着我的发丝撑在墙上,俯头和我平视,嘴角漾着痞笑。
“除非,我亲自验证一下。”
6
我这是被他调戏了?
看着眼前细皮嫩肉的少年,我弯了弯唇:“几岁了?”
“再过几天就二十了。”说着,他挺了挺身板,补充道:“不小了。”
我眯着眼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觑笑问:“哪儿不小?”
粱西野似听懂了,耳根子瞬间就红了一个度,低声骂我:“姐姐,你不正经。”
他好一阵害羞,我差点就以为他是个纯洁的孩子。
谁知道一歪头,唇凑在我的耳畔,坏坏地低语:“确实不小,姐姐要不要试试?”
我生理性一抖,现在的弟弟太会玩。
酒劲上来,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垂头点烟,问他:“知道我多少岁了吗?”
“爱情不分年龄。”
“爱情?”我乐了,背靠在墙壁上仰头看他,“你说我和你?”
粱西野很认真地点头:“一见钟情的人,要不是爱情,那是什么?”
这话到耳中,我莫名心头一热。
似乎很多年前,也有人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
年少时的我们,根本不明白培养感情这个定义,总觉得一见钟情就是爱情的起点。
看一眼就心动的人啊,常常肆意的霸占着我们整个青春。
我也曾有过那样的年少,只是现在想起来,只剩下一腔心酸。
“可惜了。”我朝着他的脸吐出一口薄烟,“姐姐我只相信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四个字,有太多隐晦的含义,粱西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耳垂红得滴血。
声音细若蚊语:“只要姐姐喜欢,我可以!”
“……”我侧过头,嗤笑道:“小小年纪别这么豪放,肾要省着点用。”
粱西野邪气地扯唇:“为了姐姐,我愿意破罐子破摔。”
我承认,弟弟很会撩。
看着他这张脸,我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痒。
不过,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把萌生出的那点暧昧火苗,无声掐死。
“走了。”我掐了烟,拿开他拦在身畔的手,推门离开。
人刚走出隔间,手就被他从后面拉住,“你喝了酒,我送你。”
我侧头垂眼看着我们交缠在一起的手,微微被晃了一下眼睛,好像确实有点醉了。
“我的助理在外面。”
我用了用力想抽回手,谁知道他反而往后拉扯,我醉意上头,背对着他靠进他怀里。
“姐姐,你站都站不稳了,还是我送你吧。”他夹着坏笑的声音就在耳边。
送我回酒店意味着什么?
成年人的夜晚,发生的故事都是带颜色的。
我趣味地笑了笑,推开他走了。
7
小助理拿着我的口罩帽子迎上来,闻见我身上的烟味,秀气的眉皱了起来:“你是不是偷偷抽烟了?”
我微微一笑打算蒙混过关。
“晚姐,皱漾姐说了,不许和酒不许抽烟,你都忘了吗?”小助理亦步亦趋跟着我,絮絮叨叨。
“记得记得。”我敷衍地回答,心想下次还敢。
电梯缓缓上行,到了我房间门口,小助理还在不屈不挠地教育我。
我扶着门把手驻足,刚想和她说晚安,余光扫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影,话一下子便哽住了。
长长的走廊亮着昏黄的暖调落地灯,粱西野步伐闲适走来,少年长手长脚,意气悄然飞扬。
我还没回过神,他已经走到跟前。
“追到这来了?”我有点惊诧。
粱西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拿出一张房卡,刷开对面的房门。
临进房间前一秒,他侧着身体看向我,眉梢一挑,坏得恰到好处,“姐姐,让我送你回来多好,反正顺路。”
“额……”我觉得我被耍了。
“有个问题。”粱西野抱着手臂,笑容揶揄:“刚才我要送你,你在想什么?”
挺好,我有被打脸的羞耻感了。
我懒得理他,转头和助理说了声晚安,却发现小助理看着粱西野,两眼发直。
呵,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白天还发誓永远只做我一个人的忠实粉,这会儿别的爱豆腿都软了。
察觉到我的目光,小助理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晚姐,我回去了,晚安。”
看着她红着脸跑了,我无声叹息,关门进去了。
洗完澡出来,我还是有点想不开。
我在这住了好几天,一个这么大牌的明星住在我对门这事,我竟然一点没察觉!
粱西野藏得不要太好。
正想着,门铃就响了。
我从猫眼瞧了眼,粱西野穿着浴袍站在门口。
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粱西野低低觑笑的声音传了进来:“姐姐,要看就开门大大方方看。”
草率了。
这门我也不打算开了。
“姐姐,你带感冒药了吗?”粱西野的声音软绵绵的,“我发烧了,不太方便去买。”
我听他嗓子沙哑,确实有点感冒的迹象。
于是心一软,就开了门。
我自顾自往里走,从敞开在地上的行李箱里翻出来一个盒子。
小助理贴心得紧,这日常应急的药品她一直都替我备着。
我也懒得找哪一个是感冒药,转身直接把盒子递到粱西野的怀里,“拿走,自己找找看。”
粱西野刚洗完头,碎碎的刘海微湿地搭在额头上,狭长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着我:“姐姐,你真要这么狠心吗?”
我:“???”
虽然我觉得他这话太荒唐了,我又没有照顾他的义务,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去烧水,然后从药盒里找出感冒药,看着他吃下去才算完事。
“姐姐真好。”粱西野舔了舔唇,把水杯递给我。
见鬼的,我竟然觉得他舔唇的动作,十分之性感。
我把这归咎于,一定是离开宴时,我太空虚了,所以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迷乱错觉。
正想赶人,粱西野轻轻牵了牵我的手,“姐姐,今晚我可以在你这里打地铺吗?”
8
我垂头看他,少年漂亮的桃花眼里盛着碎碎的流光,点点不怀好意地潋滟。
很难让人不往邪处想。
我掰开他的手,把人往外推,“回去睡觉。”
“哦。”粱西野露出失望的表情,双手张开撑在两边门框上,俯下头看我,“那姐姐,你能来看我的演唱会吗?”
我看着他漆黑星眸里的期许,忽地一阵恍惚。
记忆中,也有个少年,曾热切地邀请我去看一场他的演唱会。
那时候,他已经闪闪发光,而我依旧不紧不慢,没有那么大发光发热的欲望,对娱乐圈的光影迷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唯一让我去追逐的,只有我的少年。
我多想去看他的演唱会,坐在观众席上,和那些热爱他的歌迷一般,为他铺陈一片应援色,为他呐喊为他热泪盈眶。
只是后来,那场演唱会迟迟没来。
他的陨落,轰轰烈烈。
又很快,消弭于声色犬马的欢乐场。
“抢不到票。”我敛去情绪,随口敷衍了一句就要关门。
粱西野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这有。”
他还真从睡袍兜里抽出来一把票据,献宝式的给我看,“一沓呢,你一个人去无聊的话,可以多请几个人。”
我懵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准备挺充分。”
“那当然。”粱西野得意地扬起眉梢,又暧昧地低喃,“姐姐的心又冷又硬,不认真点,怎么得到姐姐的心?”
他温热的气息擦着我的脸颊过去,酥酥痒痒。
我弯唇无声笑了笑,毫不犹豫把人关在门外。
第二天我把演唱会门票丢到小助理跟前,她惊喜得蹦了起来,“哇塞,晚姐,你好棒哦。”
她爱不释手看了又看,接着就捂在胸口。
我看她那痴样,不禁笑话她:“说好的做我一辈子的死忠粉呢?”
“晚姐,我发誓。”小姑娘藏不住一脸喜悦,还是十分诚恳地和我说:“你永远是第一位,至于粱西野嘛,我这不是爱屋及乌吗?”
她调皮地朝我挤眉弄眼,暧昧的气氛瞬间就出来了。
一旁的皱漾横了我一眼,“昨晚,过得还愉快吗?”
我看向小助理,她眼神躲闪,小声道:“没办法,我不说皱漾姐得让我卷铺盖走人。”
怕我生气,她可怜巴巴地补充道:“晚姐,我不是怕丢了工作,是舍不得你。”
“呵。”我被气笑,“我是不是要表示一下感动?”
“别打岔。”皱漾瞪着我,“快说。”
我靠向椅子,手肘撑在扶手上,低着头斜眼看皱漾,“你想知道什么?细节?还是结果?”
皱漾被我瞧得不好意思,一巴掌拍在我的胳臂上,“别给的整这一出死样,我可警告你,你要是真和粱西野这类顶流传出绯闻,他的粉丝能撕了你。”
她摊开手,“公司保不住你,再说,你也知道,温则言抠。”
哎,做温则言的艺人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知道他不可能舍得花钱替我打公关战的。
“嗯。”我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
皱漾冷笑:“底线这玩意,在彗星撞地球的荷尔蒙面前,不值一提。”
“信我。”我一脸诚恳,“不伤害任何一个小朋友。”
9
打脸这件事来得有点快,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早该知道,人在江湖上飘,千万不要乱立flag,否则迟早得挨刀。
粱西野连开三场演唱会,最后一场,我还是没能扛得住小助理的软磨硬泡,去了。
皱漾竟然也来凑热闹。
她的理由是:我得去看着你,你好歹也是明星,演唱会那么多人,被认出来怎么办?
我寻思着,难道她去了,认得我的人就认不出我了吗?
行,我也没拆穿她的心思,带着她和小姑娘去了。
出门前,她们把我裹了个严实,帽子墨镜口罩一个都不能少。
我没忍住吐槽:“就我这咖位,多余了吧?”
“最好小心一点。”皱漾看了看门票,“这是贵宾席,摄影机位会常光顾,别一不小心把你给投屏幕上了。”
“哦。”我无力反驳了。
我入行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演唱会去过不少,但莫名的,第一次有些心悸。
一开始,我不明缘由。
直到粱西野站上舞台。
拔起的高台上,灯火铺出星光浩瀚的海洋,少年身穿白色的制服站在流光里,肩上流苏轻垂,光影掠在肩头,他如同披上金色的羽翼。
四面来的炙热喊声逐渐在耳边虚无,少年眉梢飞扬唱起热歌,生机勃勃如同一枝迎着阳光蓬勃摇曳的青松。
目光所及,皆是美好。
我静静看着,忽觉眼睛有点酸,冰凉的液体从墨镜边缘滑出,没入口罩无了声响。
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白茫茫一片。
音乐声,观众的合唱声,恍惚都远去。
一张纸巾从旁边递过来,皱漾的目光落在舞台上,没看我。
我弯了弯唇,从她手中拿过纸巾 ,垂下头摘了墨镜,擦去那些不合时宜跑出来的眼泪。
明明已经过去了好些年,已经几乎没人提起他,我也过得挺好。
原来什么都没忘记,会在某一个瞬间被触动。
仍然会潸然泪下。
我没扛到散场,中途就离开了。
小助理意犹未尽,我没让她跟我走,皱漾倒是无所谓,和我一起溜了。
体育馆外夜色潋滟,鲜有人影,一盏盏路灯延绵数里而去,望不到尽头,安静落着橘色的光。
我站在马路牙上抽烟,皱漾看了我一眼,没有阻止。
一支烟抽烟,我一直都挺平静,皱漾想说什么,张了口又掐了话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困了,回去吧。”我掐了烟。
我把冷风开足,裹着棉被沉沉睡去。
半夜被敲门声吵醒,我是有起床气的,烦躁地去开门。
粱西野站在外头,一身潮酷的打扮,帽衫松松垮垮罩着头,细碎的刘海搭在眉上。
“你想干吗?”我的语气不是很好。
粱西野眨了眨纤长的眉睫,委屈兮兮,“姐姐,你怎么中途就走了?”
被吵醒的烦躁消散,我缓了缓语气:“没睡好,犯困。”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服他,“说谎。”
他皱紧眉头,声音软得可怜:“你都不知道,我一直在看你,见你走了,没跟上节拍,跑调了。”
粱西野真的很高,我的个子在女生中算是拔尖,站他跟前,还得仰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走廊里光弱,他眼里水润的光被凸显得越发明亮。
我心头一热,有什么在暗处疯狂滋长。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倚在门框上,沉下眸子。
少年身上有未散去的香水味,他的脸骤然靠近,距离不过几厘米,暧昧炙热的气息不断往我的鼻间乱蹿。
他邪气地扯了扯唇:“想得到姐姐的心啊。”
10
绕在鼻息间的少年气息,酝酿成索命的毒,钻入心肺。
那些压制的,沉寂的情意,一瞬着了火。
我突然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拽,“姐姐的心在烧,你帮忙浇浇火。”
粱西野漆黑的瞳孔漾开,把我推入房间,抬脚勾上门。
掩去门外的世界,四处安静,我肆意去撩起他的衣摆,年轻的身体蓬勃充满生命力,结实流畅的肌理线条,寸寸蓄力待发。
我的手指从他的腹肌游离到胸口,来回轻转,指尖下,是滚烫的心跳。
生动的,炙热的。
“姐姐,喜欢吗?”他垂下头用唇撩拨我的耳垂,暗哑的声线里,几分坏笑。
我吊着眼尾曼笑,“亲我。”
少年一教就会,学习能力和他的年轻的生命力一般强大。
亲吻或许稍显笨拙,脱衣服时或许也有一些手抖,但那情真意切的劲儿,倒真真切切灼人。
我听着自己唇中不自觉溢出的低媚呻吟,只觉这长夜,荒唐也挠人。
少年在男女情事上,总有无限的精力,不知疲倦反反复复去磨着人。
从最初的生疏到渐入佳境,我难耐地出声,他便颇得意地问:“姐姐,喜欢吗?”
我咬住他的唇,不肯让他出声了。
时间在悄悄走,风停了。
粱西野趴在床上,安静地勾着我一缕头发丝把玩,我仰卧在床上,半颗脑袋垂在床沿,眯着眼睛一口一口吐出薄烟。
空气里情欲糜烂的气息同烟味,蔓延铺开,寂静开花。
他静静看我半响,眼底便多了几分痴迷,“姐姐,你好美。”
我扯唇轻嗤:“小朋友别被一些肤浅的美感迷了眼。”
年轻的男孩子喜欢比自己年长的女人,除却对方漂亮,无疑是被她身上阅历沉淀下来的那些质感所吸引。
包括不仅限于,温柔,知性,自如,还有性感。
这是和他同龄的小姑娘身上所不具备的,他为之着迷。
因为这种关系,通常带了些禁忌的美感。
但这些东西,等他再年长些,或许就不觉得新奇了。
他便又发现,年轻的小姑娘更加美好。
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的?
粱西野不服气,“我不小,姐姐明明就知道的。”
他蠢蠢欲动想要再度证明自己的那股劲,成功把我逗乐了。
“嗯,是不小。”我的目光颇有深意往他下半身扫过去,起身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怕他再折腾,我径直去了浴室。
洗了澡出来,粱西野还在,下巴抵着枕头眼神温软盯着我,像一只乖巧的小鹿。
我挑了挑眉:“怎么还不走?”
粱西野一听,垮下脸,“我为什么要走?”
这奶凶奶凶的语气,使我忍俊不禁,“你的房间在对面。”
他抱着枕头缩到被子里,真就耍赖不肯走了,“不,我要和你睡。”
我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有点后悔了。
这黏人的劲儿,谁受得了?
我叹了声,妥协了,“行,一人一边,不许靠近我。”
皱漾老吐槽我事儿,咖位不大,毛病倒是很多,睡觉不许旁边有人,醒了还有起床气,一个脾气上来,能给人一巴掌。
粱西野显然是不知死活的,前脚才满口答应画地为界不碰我,刚几分钟就忍不住了。
挪过来往我身上蹭,抱着就不肯放了。
我张口要骂人,他倒是懂先发制人,“姐姐,我就抱着,不会乱动。”
听他这软糯哀求的语气,还有窝在我肩上的蓬松脑袋,我一个没坚持住,心软了。
行吧,谁让我占了弟弟的便宜,含泪也得哄。
11
我有个不祥的预感。
粱西野这小朋友得赖上我。
那天早上醒来,他若无其事和我:“姐姐,我的经纪人答应演唱会结束后给我一个星期的假期,你带我一起玩儿吧。”
我还没意识到他这个“玩儿”是什么性质,然后就掉坑里了。
白天,我出去玩,他就全副武装,寸步不离跟着。
旁边有人在,他还能故作矜持,装一装高冷酷拽,没人了,就拉着你的手双眼湿润求亲亲抱抱。
这谁扛得住?
他正值对这个世界充满热爱的年纪,白天能拉着我一个个景区一条条街乱蹿,两条长腿跟装了马达一样,永远有用不完的活力。
我累得够呛,寻思着晚上能好好睡一觉。
晚上,呵……我真敢想!
晚上比白天更累。
几天下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幸好皱漾在粱西野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就回公司去了,不然,我的下场不堪设想。
小助理是什么都看在眼里,沉默了几天后,她终于怀着复杂且沉重的心情,提醒我。
“眠姐,我觉得这不太好。”
她蹲在泳池边,我从水底浮上来,狠狠抹去脸上发上的水,“你指的是哪一点?”
“你和粱西野谈恋爱这点,不妥。”
她掰着手指头对我晓之以理:“你看啊,他那么红,天天拉着你往人群里跑,虽然你们都做好了隐藏,但难保百密一疏。”
“要是真被认出来,或者被拍到,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她一脸苦恼,我愣了愣,“谁说我在跟他谈恋爱?”
“啊?”她傻眼了,“你们不是在谈恋爱?”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笑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单纯。”
罢了,我沉吟了一会儿,找了一个比较妥帖的词来形容我和粱西野的关系。
“吸引。”
小姑娘摇头:“不懂。”
“我身上正好有他喜欢的东西,他正好也能激发我的性趣。”
难得粱西野疯够了,今天没出现磨着我往外跑,我心情大好,话也就多了起来。
我笑了笑,说:“短暂的依赖关系。”
小姑娘瞪大眼睛,震惊过后,小声嘀咕:“眠姐,你玩玩而已,粱西野当真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我往池中央游过去,“他脚下是星光大道,未来是星辰大海,他该知道怎么选择。”
人嘛,都会有一时的迷乱,但权衡利弊后,他自然会悄无声息的,把这一段,归为露水情缘。
小姑娘不以为意,“眠姐,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清醒的。”
我抿了抿唇,潜入水底。
清醒吗?
这其实也不是好处。
清醒地拿起放下,清醒地感知痛感。
清醒的人,一点也不可爱。
这天晚上,粱西野有点奇怪,平时阳光飞扬的人,没来由有点阴郁。
在床上也不吭声,就暗暗使劲折腾我,闷着气。
我猜他是遇上什么事了,半点都没想过这事能和我有关,所以我什么都没问。
不关心,也缺乏共情能力。
他或许是希望我问的,所以在我什么都不提之后,他也生气了。
第一次没在我这里过夜,穿上衣服后就站在床边幽幽盯着我。
漂亮的眉目抹上一片阴冷郁色,倒也有了一些吓人的气势。
我无辜地叹气:“说说,我怎么惹到你了?”
他不吭声,半响后,长腿一抬,十分烦躁地踹翻了脚蹬。
我不动声色看着他闹,没阻止的欲望。
出了气之后,他转身就走,“我明天回去了。”
我披上睡裙捞过烟盒,打火机亮起时候,我含着烟“嗯”了一声。
然后,传来门被甩上的“砰”响。
12
算算时间,粱西野整天和我鬼混,一个星期的假期,硬生生被他拖到了小半个月。
我想起他的经纪人严肃的样子,估计是他被骂得不轻。
毕竟作为一个风头正劲的当红流量明星,半个多月不出来营业,这显然是不太理智的选择。
被骂是肯定的,他的心情不好也能理解。
这事我没怎么放心上,日子依旧过得不紧不慢。
在皱漾不断的轰炸下,我恋恋不舍结束了休假,带着小助理麻溜地滚回家。
皱漾是铁了心要把我扶起来,她的确给力,我在外头浪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她硬生生给我拿到了一沓通告。
我看了看,里头竟然还有几个大品牌的代言。
“这是我配的吗?”我十分直觉地否认了,“不,我不配。”
皱漾毫不客气的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老娘说你配,你就配。”
“哦。”被打,我只能老实了。
小助理挺会安慰人,“晚姐,其实你的资历也不浅,以前也火过,就是这几年你很少出来营业了而已。”
“我怎么不记得我火过?”
“您贵人多忘事。”小助理吃吃笑了笑,诚恳地说:“只要你认真营业,很快就会再火起来的。”
我认为她对我的这种期望,十分之天真渺茫。
当了这么多年的咸鱼,与世无争是我的看家本领,火不火,我从来都很佛系。
我逐渐忙起来,当然,完全是被逼的。
皱漾拿着皮鞭子在我后面撵,我只能跑呀。
……
“晚姐,这是品牌方给的活动流程,你再看看。”
我从小助理手中接过流程单,一看就有点懵逼了。
和我一起走红毯的男搭档,是粱西野!
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都能碰上?
而且,以我的咖位,和他携手走红毯,不得被骂舔着脸没自知之明?
“换个人。”我转向皱漾。
皱漾轻蔑一笑,“这是品牌方早就安排好的,你脸大你去。”
我:“……”
临进场我都还有点心哽,纯纯是不想被骂。
虽说黑红也是红,但我也不想红啊。
我顶着寒风瑟瑟发抖,粱西野终于来了。
红毯长长铺向前方,他穿正装站在那,两条长腿极致优越,脸上酷酷的,一个眼神都没给我甩。
我挽着他的胳臂,倒也不尴尬,脸上没多余的表情,平平淡淡夸他:“很帅。”
“你就闭嘴吧,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目向前方,傲娇地扯了扯唇。
这着实拽了我一脸,得,乖猫儿还学会咬人了。
算是我看走了眼,这哪里是乖巧小猫儿,分明就是一小狼犬。
我不给自己找不痛快,索性就没再说话。
活动流程走完,酒会上我终于逮到机会偷溜到一个没人的房间阳台。
刚从包里把烟翻出来,黑暗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老子就知道你得到这儿来。”粱西野凉飕飕的声音飘过来。
我的手抖了抖,睁大眼睛去看声源处。
房间没开灯,又大,我进来时愣是没发现里头有人,直奔阳台解决烟瘾。
万万没想到,梁西野会在这里守株待兔。
13
我是相当无语了。
粱西野慢慢从黑暗中走出,双手插兜倚在桌旁,吊着桃花眼凉凉地睨着我,那风姿神态,直叫一个勾魂夺魄。
我承认,在美色这件事上,粱西野成功拿捏住我了。
“你这性子,的确不适合在娱乐圈混。”粱西野瞥了眼我手里的烟,讥诮。
被一个年下弟弟这么训,我不乐意了。
虽然我是一条咸鱼,也不妨碍我有自尊呀。
我底气十足回怼过去,“姐姐我出道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是吗?”粱西野薄唇浮现一丝哂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鬼样子,丢人不?”
我心里那点底气,瞬间就离我远去了。
也不知道是被气到了,还是无奈的,我好笑地问:“你是故意来找茬的是吧?”
我这人,在两性关系上,一向走的都是好聚好散的路子。
不纠缠不憎恨不留恋,他好我好大家好,实在吃不消散了还得情绪拉扯。
粱西野沉默,十几秒后,闷声问:“为什么不理我?”
我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我给你发消息,你一条都没回我。”粱西野紧紧盯着我,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愣了一下,想起来了。
的确有一阵子,我经常收到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的消息,通常就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譬如:
——我今天打游戏,有个女生的声音和你很像。
——我过几天要飞上海,你回来了吗?
——好忙啊,累死了。
——我有点想你了。
我不是个喜欢玩手机的人,也并不喜欢社交,许多人的电话我都没存的习惯,粱西野自然也没例外。
他也没表露出能让我认出来身份的信息,所以我在某天收到他说有点想我的消息后,把他当做一些无聊的追求者。
反手就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这事,是我不厚道,心虚得不行,胡乱扯理由:“垃圾信息太多,估计是被压下去了,没看到。”
“我还加你微信了。”粱西野步步紧逼,“你也没理我。”
我的眼角抖了抖,好脾气地表示:“加的人有点多,你肯定没备注。”
以粱西野这种酷拽的性子,多半是不屑备注,以为我会知道是谁。
谁知道,我还真不知道。
但就算我知道了,也不会加。
露水情缘最忌讳拉拉扯扯,断就得断得干干净净。
粱西野不肯放过我半点表情,盯了又盯,在验证真假。
我表现得很自然,他没看出来真假,有点相信了,“行,暂且信你了。”
弟弟就是好哄,我暗暗松了口气。
“现在加。”他拿出手机递过来,“我扫你。”
我:“……”
这事,我没拉得下脸再找借口,任由他摆布。
加了微信,他自顾自拿走我的手机,一通操作后,心满意足还给我:“可以了。”
我低头一看,直呼好家伙。
弟弟真会玩,亲自动手给自己改了一个备注:我无敌帅气强大持久亲爱的。
嗯,他顺便还把自己置顶了、
我黑了脸,手也在抖。
“怎么,不满意?”粱西野弯下腰凑近我,葡萄仁般乌黑的瞳孔嵌在眸底,低声警告:“你敢改备注,或者删除我,我明个就发微博。”
“该发些什么呢?”他坏坏地咧唇,露出一口大白牙,“嗯,对,就说你欺骗我的感情,还不肯负责,渣女。”
14
我的身子猛地哆嗦,感觉栽了。
虽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但也保不住弟弟会发飙。
算了。
我认命地收起手机,“出去吧,待会来人了。”
酒会那么多人在,粱西野倒也知道轻重,等我出去后,再慢悠悠跟上。
我往大厅走,猝不及防就和迎面走来的一对男女对上了视线。
这是我和宴时自打离婚后的第一次见面,男人依旧是成熟稳重的清贵范,身姿挺拔轻易就能勾住人的视线。
而他身边的女伴,香槟色高定珠光礼服,白得发光,美丽优雅。
我饶有兴趣地多看了她两眼,几乎不用问,就能猜到了。
这是程霜思。
她和我的眉眼,真的有几分相似。
不过她走的是大家闺秀的路线,妆容眉目就偏清纯了点,而我,走冷艳的路子,就多了几分锋芒和冷淡。
到底是不一样的啊。
我又想起宴时的母亲说的那句话:“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相似,也是冒牌货。”
嗐,真是字字珠玑。
我琢磨着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时候,粱西野就从身后过来了。
他先是侧头瞥了我一眼,又看向已经走到近前的宴时他们。
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用手肘捅了捅我的腰,“愣着做什么,挽着。”
我瞬间莞尔,“其实,也没那个必要。”
且不说我根本就不在意宴时和什么人在一起,就是在意,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表示出来。
没意思。
“有必要。”粱西野的手肘保持着微拱起来的姿势,霸道低声:“老子的女人可不受这个委屈。”
我一时怔忪。
要说和他那些欢爱不过水花镜月,我从未真的放在心上,此时此刻,却真真切切生出了一些涟漪。
弟弟什么都好,还有点让人挠心挠肺。
我鬼使神差的,真就挽上他的胳臂。
粱西野勾了勾唇角。
“宴总。”我微笑着和走过来的人打招呼。
“嗯。”宴时没什么表情,眸光轻飘飘从我的脸上划过,虚虚无无落到我身后。
程霜思对我很好奇,但也只是矜持地打量了我一下,温温柔柔地启唇:“阿时,你不介绍一下吗?”
我眼皮一跳,用最温柔的话说最让人尴尬的话,姑娘,真有你的。
程霜思和宴时的家人那么要好,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介绍什么的,纯纯没安什么好心。
是想给我难堪吧。
毕竟,只要宴时说出我是他前妻这种话,再加上我和程霜思长得这么像,不用多说什么,我就已经是一个笑话。
冒牌货能顶替正品几年,但只要正品回来了,冒牌货就一文不值。
宴时冷淡地丢出一句:“没必要。”
他不愿意提起,我却十分坦然,笑意盈盈地和程霜思自我介绍:“你好,我和宴总,有过一段三年的婚姻。”
停顿了一下,我笑道:“这么算,我应该,算他前妻。”
我没有半点的不自在和尴尬,程霜思略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尔后才礼貌地回:“你好,程霜思。”
“我知道。”我意味深长地看向宴时,“恭喜啊宴总,得遂所愿了。”
宴时的脸色微僵了僵,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尔后,兀自抬脚,越过我往前走。
程霜思连忙追了上去,拉着他的手撒娇:“阿时,你等等我。”
15
他们走远了,我转头看粱西野。
“都听到了?”我撒开他的手,笑弯眉目,“姐姐不仅二十七,还离婚只差有娃了。”
粱西野垂下眼眸横瞪我,低低道:“我都知道,甚至比这还要多。”
我茫然地问:“你知道什么?”
“就不告诉你。”粱西野傲娇的哼声。
我想了想,也没想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和宴时的事,也不知道他还知道一些什么。
没答案的事情我通常不愿意花费时间去多想,叹了声,算了。
粱西野忽然俯下头盯着我,恶劣地扯唇笑,“这么听起来,姐姐还挺自卑啊。”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
“自卑。”我好笑地问他:“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证明在你心里,我和你是不对等的。”
于我而言,这说法有些荒唐。
所有过往皆为序章,在男女关系上,我从未为此卑微纠结。
当然,站在粱西野的角度,他的条件的确优越,有这样的自信,没有错。
粱西野似乎没想到这一点,他变了脸色,“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逗你一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睡过也就过了。”我不听他的解释,缓缓笑开,“把彼此的现实条件拿出来考虑权衡,那是恋人才该做的事情。”
我抱着手臂身体前倾凑近他,笑意漾在眉梢,“怎么,你还真想和我谈恋爱啊?”
粱西野被我这样盯着,眼神微微躲闪。
不过嘴巴还是很硬的,愤愤地骂我:“渣女。”
我一看他这反应,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真要命。
这弟弟还真想缠上我。
我心中警铃大作,后悔,就是十分之后悔。
千不该万不该一时被他冲昏头脑,对他下了那个手。
“前头一口一个姐姐,这会儿就成渣女了?”我无奈地调笑,心里无端有些怅然。
粱西野抿了抿唇,阴郁出声:“那天,你和你的助理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突然提起这一茬,我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和小助理在泳池边说的那些话。
我后知后觉地问:“所以那天晚上,你是在气这个?”
“不然呢?”粱西野呲牙,阴森森地盯着我,“玩玩而已?”
好像我那天说的话,总结起来的确是这么一个意思。
我面不改色地反问:“不然呢?”
这还真不怪我,我以为他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在他的疯狂撩拨下,一个没忍住,就把人扑了。
粱西野气得抓狂,把精心做的发型都给抓得凌乱。
可这地儿,他也不能真就发飙,深吸气忍了又忍。
“姜晚。”他也不喊姐姐了,直接喊我的名字,又低又冷,“这个世界很大,你觉得,如果不是刻意,我们能一次又一次的偶遇?”
隔绝人声的走廊尽头,光线微弱,他的眼里烧着一簇簇火花。
我不愿意去深究他的话意,收了笑容看向一旁。
“既然你只想游戏人间,对方是谁不重要,那为什么不能是我?”粱西野弯着腰非要看我的眼睛,“你这么洒脱,应该也不用担心时间长了离不开我吧?”
他翘着眼尾,坏坏地笑:“姐姐,试试吧。”
16
我失笑:“试什么?”
“试着和我保持非正常恋爱关系,不要考虑现实、将来,反正你也不会对我心动,你需要索取快乐就够了。”
他冷静认真地说出这番话,是我没想到的。
一直觉得他就是个弟弟,心智成熟度太低,现在看来,肤浅的还是我。
粱西野挑衅地扬眉:“不敢?”
“那就是怕爱上我,毕竟,我这么优秀。”
我抬眸好整以暇瞧他,“激我?”
到底是还是年轻,再怎么有自己的思想,仍旧做不到讳莫如深,情绪,意图,都藏不住。
被我看穿心思,粱西野也不恼,“就是激你,你敢吗?”
还来劲了。
我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粱西野疑惑地撇了撇头,不过还是乖巧地把脸凑了过来。
“姐姐不想试,知道为什么吗?”我俯在他的耳边,含笑轻启唇畔,“一个男人不玩两遍,这是格局。”
粱西野的脸都黑了,“姜晚——”
我利落地往后撤,挥挥手,“走了。”
品牌方的酒会一向无聊,我勉强应酬完,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开溜。
回去的路上,小助理笑嘻嘻地打听:“眠姐,粱西野是不是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听我反问,小姑娘知道自己猜对了,小得意地扬眉,“我刚才刷微博,看见有人竟然在磕你和粱西野的cp。”
我的眉心跳了跳,有点心虚。
“就是你们今晚走红毯的照片在网上引发了一波讨论,底下好多人都在说,你们站一起的画面。”她捂着嘴笑,“有一种高冷明艳女明星和她的傲娇小狼狗的既视感。”
她乐得不行,我看着她问:“很好笑吗?”
小姑娘摸了摸鼻子,不敢笑了。
“我也觉得很好笑。”我是故装严肃逗她的。
“是吧?你们其实挺般配的。”小姑娘磕cp的热情高涨,“cp名字她们都替你们想好了,就叫“凉姜”。”
凉姜。
亏她们想得出来。
我无声笑了一下,“凉姜cp”,以前,还有“双姜cp”呢。
思绪到一点上,我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上了粱西野的贼船吗?”
“眠姐,为什么?”
“因为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我熟悉的影子。”
粱西野的人生,闪闪发光,这应该,也是那个人的人生啊。
只可惜,他没能撑过来。
我转头看向窗外,脑海中掠过粱西野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他看着我的时候,很容易就能让我联想到一句话:飞蛾扑火的执着,无畏且诚挚。
其实,他和我记忆里那个人,并不相似。
他们相似的,不过是灯光赋予他们的光芒,和站在舞台上逐梦的炽热。
性格天差地别。
车窗外霓虹闪烁,我被晃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逐渐茫白虚无。
姜匪石是我遇上过的人里,最温柔的一个。
刻在他骨子里的温柔,看人一眼,就能让轻易陷入旖旎的春风中。
我家有钱,但我的青春,却穷得贫瘠,这种穷,不是物质,是内心的缺失。
所以遇上姜匪石这样的一个人,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就陷入了他的温柔城。
用来形容美好初恋的那些词,在我和姜匪石的身上,都能一一对应上。
两个刚出道,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在无人瞩目的岁月里,我们悄悄地相爱,互相扶持,并肩往前走。
没有掌声,没有鲜花,但那些爱意,浓烈且无声。
17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们两个一直这么默默无名,应该是可以就这样走下去的。
结婚生子,相携至老。
只可惜啊,命运充满了惊喜,同样的,也索取酬劳。
姜匪石的爆红,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的波澜绵绵不绝。
他得到了鲜花和光芒,也收到了难以承受的攻击。
那些日子,他越来越红,也越来越焦虑不安,人前热舞高歌,人后沉郁焦躁,整宿整宿失眠。
我想他是病了,想帮他,又无能为力。
那会儿他是资本家的摇钱树,没人在意摇钱树的高不高兴,只会不断摇晃他,枝头掉落的,都是金钱。
娱乐圈,是一个用光鲜亮丽装点门面的冷酷名利场。
我和姜匪石,都是这名利场最底层的奴隶。
他二十二岁那年,许了我一个承诺。
“阿晚,等我过了生日,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我们去结婚。”
那时我笑他:“英年早婚,不觉得可惜吗?”
要知道他星途正好,在这个时候结婚,要是被外界知道,他的星途必定坎坷。
他温柔地笑:“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这人太好,好到极致,事事为别人着想,怕我因为他太红没了安全感,怕我受了委屈。
所以毅然决然的,想要一个人把风雨挡在我的人生门外。
我们憧憬未来,岂知未来遥遥。
他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我早早出门去买蛋糕。
那天早上,阳光金灿灿的,天气很好,我提着蛋糕快乐得脚尖飞扬。
转过街角时,一抬头看到对面商场的巨幕上播放着一条新闻:当红艺人姜匪石于今日凌晨于某酒店房间自杀身亡。
什么叫晴天霹雳?
那一天我真实听到了,天崩地裂。
过去很多年了,我从不愿意回头去想他走后那两年我是怎么走过来的,不敢想。
他温柔到极致,连死亡,都不吵不闹。
关于他,我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那一封寄给我的遗书。
在网络发达的年代,他依旧选择用最温柔的方式,用书信,把他的情意送到我的手中。
信上几行字:
展信悦,我的小公主。
我确信我很爱你,但我好像,失去了爱人的力气。
对不起。
我看着看着,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段感情,鲜少有人知晓,我一个人走过来,无人诉说,也不愿意说。
我想,我一向都是坚强勇敢的姑娘,既然他选择丢下我,那我也就忘了吧。
再也不曾和人提起他。
只是后来,人山海海,曾在我的生命里留下过些许痕迹的男人,都有他的影子。
这是潜意识的选择,我真的没有刻意,只是成了习惯。
后来爱过的人,都像他。
18
宴时找上我的时候,我正在和粱西野吵架。
为什么会吵架?
因为这天回家,我先是被楼道里热热闹闹的搬家人群给震撼了一下,真就是显赫人家,搬家声到晚上才停歇。
终于消停了,我松了一口气,爬上床准备睡个好觉。
卧室的阳台却传来一阵嘈杂声,是有人双脚落地的声音。
我登时吓了一个激灵,爬起来找手机要报警,黑暗中,被人团起来抱了一个紧。
“姐姐。”粱西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嘚瑟。
我足足懵了十几秒,才稍稍缓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特么搬到了我的隔壁!
粱西野抱着我磨磨蹭蹭了一会儿,下床开灯,提着衣摆就要脱衣服,“我刚收工,洗个澡。”
进了浴室,还扒拉着门探出头来,“姐姐,有浴袍吗?”
“……”我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砰。”很利索,门关上了。
不行了,我要喝口酒冷静冷静。
十分钟后,粱西野甩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到我的跟前,一双乌黑的眼睛似氤氲着雾气,撑着吧台瞧着我笑。
“姐姐,你好像有点慌。”
我冷着脸问:“你知道这是几楼吗?”
二十八楼啊,这厮竟然从隔壁阳台蹿到我家的阳台上,这不是纯纯不要命吗?
“那怎么办呢?”他翘起眼尾,“你又不把你家大门的密码告诉我,我就只能翻阳台进来了。”
我的眼角疯狂抽搐,意思就是,只要我不给他密码,他以后就会一直用翻阳台的方式进来?
“我明天就去找物业,投诉你。”
粱西野半点不怂,“你不怕别人知道咱两的秘密,那你就去咯,反正我不怕。”
“……”我举高手中的酒杯作势要砸人,“去你大爷的。”
粱西野往后躲,笑嘻嘻地调侃:“姐姐,你最近的脾气怎么这么大,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几乎不发脾气,不是因为我脾气好,是懒得发火。
这会儿,我气得想打人,“你给我出去。”
粱西野站在客厅明晃晃的水晶灯下,桃花眼邪气地漾开:“你舍得我走?”
“我他妈……”我气得到处找凶器打人。
奈何屋子里太干净,找了一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