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女主不作不婊不憨批,不玛丽苏的小说吗?

发布时间:
2024-09-01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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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我正要给助理升职加薪,她却提离职,理由是她怀了我老公的孩子。

我反手赏了她一巴掌,“作为老板,我准你辞职去车房自由;作为原配,我得教训你,知三当三是不对的。”

真蠢,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做女人,非要用子宫去走捷径?


1

我正准备给助理蒋媛升职做副店长,没想到她辞职了,理由是怀了我老公的孩子。

蒋媛和我摊牌时,一手撑腰,一手摸着小腹,头仰得格外高,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再也不是平时拿着小本子,微微含胸,等我指示的助理了。

也许把辞职报告摔在老板脸上这个画面,她已经幻想了千百次,以至于现场发挥时,嘴角激动的开始抽抽。

“郭晓晓,你根本不适合樊军。你心里只有工作,而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

我不但没有生气,还松了一口气。毕竟我从来没打算生孩子。我和樊军提议过,如果非要孩子,我也不耽误他,好聚好散,另寻良配。

可惜樊军不肯,天天磨着我,这下可好,他终于要当爹了,我也不用承担这份责任了。

只是,我有点可惜。

替蒋媛理可惜。

“你想好了?你知道我正在筹划开第三家分店,地址都选好了。本打算调你去做副店长,代理店长职能。”

她的嘴角微微一抽,露出嘲讽的笑容,仿佛我在讲笑话。

“郭晓晓,我早就想好了。我既然可以在家躺着,舒舒服服实现车房自由,为什么还要在外面累死累活,装孙子伺候人,挣那几个辛苦钱?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想做个女强人。”

我不由地点点头。这话听着也有几分道理。毕竟人与人的价值观不同,不必勉强。

一方面我恭喜她找到了人生捷径,利用女人子宫的优势短平快地完成了阶级跃迁,从一个举目无亲的北漂,即将摇身一变,实现车房自由,另一方面,我反手赏了她一巴掌。

“作为老板,我准了你辞职回家,相夫教子;作为原配,我得教训你,知三当三是不对的。”

我平时待人温和,深知职场女性不容易,我像待朋友般待员工,连严厉批评逗很少。她大概万万没有想到,和风细雨的我会打她。一双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还不忘护着她的肚子。

“放心,孩子是无辜的,我只打脸。我知道你要孩子,不要脸。”

拿起手机,给樊军打电话。

“喂,老婆~”

“以后我不是你老婆,恭喜你喜得贵子,咱们好聚好散,离婚吧。”

不等樊军再多说,我挂了电话,挥挥手,示意蒋媛可以滚了。

2

店里事情多,尤其筹划新店的这段时间,没有助理不行。

让猎头发布招聘启示,火速招助理。

猎头问我有什么要求?我说,性别男。

猎头是我多年的好朋友,调侃我,“郭总不是从来不搞性别歧视么?怎么点名要男助理了?”

我苦笑,我怕把对蒋媛的怒火迁怒于新助理而已。

猎头竟效率极高,下午就有一个男人来面试。

准确的说,是男孩。

男孩涂透明指甲油、打了粉底、画了眉毛,擦着唇釉,名叫孔武。嘴巴嘟嘟的,让人想起成熟的水蜜桃。在我的审美里,他八成是个GAY。

猎头说,医美店上下全是女员工,如果孔武真是GAY,我就不用再操心又来个男祸水,搅乱我的店。

孔武主动给我交了一份厚厚的医美行业报告,做的比付费的咨询公司还专业。

他说,“我觉得医美应该充分挖掘男性市场。”

还挺上进。

我和猎头说,就他吧。

“老板,男性市场需求暗流涌动。我们应该抓紧时机!”

他说的也有道理。

但我还是想专注女性市场,并不是女人的钱好赚,而是我想让更多女人自信起来,外在的美能给他们带来内在的自信。而自信的女人,是最美的。

我说,“其他工作先放一放。你现在最主要的工作,是帮我找个离婚律师。”

他的眼睛里立刻闪着机灵,仿佛在说,老板,你不用解释,我都懂,女强人离婚是正常的。

“我小侄女,Amanda是律师,美国耶鲁大学法学专业,刚回国,我马上让她来见你。”

我看着孔武,他的简历上写着今年25岁,刚研究生毕业;他的小侄女应该还是个孩子吧?难道是个天赋异禀的神童?

仿佛看出了我的顾虑,“我只是辈分高,小侄女比我还年长3岁。”

在孔武的强烈建议下,Amanda很快来了。

这个律师,和我的想象不太一样。

没有笔挺的西装和细高跟鞋,她肩挎一个很大的帆布包,扎着很低的马尾。与那些来店里做医美的各路行业精英很不像,倒像是隔壁小学门口,每天排队接孩子的家长。

她有三分怯场,不敢抬头直视我,眼神在我的脸和地板之间来回切换,但仿佛又忍不住,不停打量我。

我也不想再花多余的精力去找律师,于是将就着给Amanda介绍了我的情况。

我和樊军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我创业开了医美店,樊军一路读到博士,然后留校当老师。毕业后第3年,我们结婚了。已婚5年了,就像千万普通夫妻一样,我们之间有柔情,像朋友,像亲人,却缺乏激情。婚后生活,平淡也很稳定。

3年前,我开了第二家医美店,招了助理蒋媛。我不知道蒋媛是什么时候和樊军搞到一起的。我也并不想去细究,越是想象他们之间的细节,越让我觉得恶心。

说到这里,我甚至干呕起来。

Amanda拍了桌子,义愤填膺的表示,“真是太过分了!必须让樊军净身出户!”

我也是这么想的。

樊军是过错方,离婚官司他铁定输。关键是财产怎么分割。

不幸的是,第二家医美店是用第一家医美店的盈利开的,第一家医美店是樊军家出的钱,算是给我们结婚的彩礼。

我猜想,蒋媛是和我请教创业过程时,发现医美店是婚前财产,所以打起了樊军的主意。

其实以蒋媛的能力,她若愿意以管理入股,我也是同意的。那再过几年,她也可以有自己的店。

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做个女人,却非得要用子宫去走捷径。

还是太年轻,太天真。

当个家庭主妇带孩子,可比当店长日夜操劳,幸苦得多,还没工资。

Amanda频频点头,觉得我说的兼职说到她心坎里了。

引经据典,列举了几个著名离婚案例,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让樊军输的裤衩都不剩。我立刻对这个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入流的律师心生好感。

她接着说,毕竟这是她人生的一个案子,一定要赢得漂亮。

人生第一个??我差点翻了白眼,用我的离婚案子练手么?Amanda看着年近30,眼角有细细的碎纹,过去几年难不成在家闲着么?

孔武立刻凑到我耳边说,“我小侄女之前在美国带孩子,最近回国,决定重返职场。”

我瞪着孔武,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不会把刚入职的他和刚接洽的Amanda一起炒了。

“谢谢你相信我,给我机会,让我重返职场。”Amanda眼神真挚,让我不好意思让她滚蛋。

不然我和那些有职场性别歧视的混蛋有什么区别。

3

Amanda走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男男女女出双入对。

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正在惆怅,樊军来了。

“我打你电话,你把我拖黑了。”他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可是要当爹了,应该开心才对。

“我和禽兽没什么好说的。”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有大脑,会思考,知道界限在哪儿,即使他再想要孩子,也应该先和我离婚,再去播种。不然和乱撒尿的狗,有什么区别。

“晓晓,你知道我爱的人是你。”

“我不需要你爱我。”

都劈腿了,孽种都有了,还好意思说爱我?我呸!

“我知道你不需要,”樊军满脸痛苦,仿佛被捅了刀子的是他,“你从没爱过我,你爱的人只有沈木。”

我不得不翻了白眼,我和沈木分手8年了,自从他出国后,我就没有再联系过他。虽然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沈木,但谁心里还没有一个难以释怀的初恋,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既然我决定结婚,就说明,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放弃了让人亦生亦死、生不如死的爱情。选择平淡的婚姻,搭伴儿过日子的婚姻。

樊军满脸痛苦,仿佛我不需要他的爱,刺痛了他敏感的自尊心。

“别愁眉苦脸,至少你要当爹了。家里密码锁我已经远程换密码了,你的东西我会帮你扔了。你还有什么话,留着和我的律师说吧。“

“晓晓,”他还想挣扎。

“你走吧。”我拿起手机,打给孔武,他的一身腱子肉刚好可以借来用一下,“来我办公室一下,帮我扔个垃圾。”

一米九的孔武把樊军连拖带拽扔出门外时,我觉得这么好的身材当个GAY,真可惜。

我正看着孔武的背影出神,他回过头说,“你前任赖在门口不走,要不要我出去揍他一顿?替你出气?”

我摇了摇头,那倒也不必。

“可是他劈腿,我不揍他,浑身难受。”

我招手让孔武回来。

结婚前,我就和樊军说了,如果哪一天,你厌倦了,想要和别人轰轰烈烈地爱,那我们好聚好散。

婚前是樊军执着地追求我,他对于得不到的爱,有一种执念。

但人是会变的。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他了,那自然是好的;如果他不想继续了,那我们也可以退一步,再做朋友。

“老板,你其实,并不爱你前任。”孔武用一种复杂地,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我,“那为什么要嫁给他?!你是不是还爱着别人?”

该怎么解释呢?

并不是不爱樊军,只不过,对樊军的爱更像伙伴的爱,是那种可以牵着手一起走过平淡的岁月,一起面对漫长平凡的人生,对沈木的爱是少不经事时的偏执,是激情爱,是那种愿意为对方去生去死,非他不可,非君不嫁。

可惜可惜,我和沈木说了分手,和樊军说了离婚。

见我没有答话,孔武自作主张,“我陪你去喝两杯?”

我失笑,“我不喜欢压榨员工,你今天才上班,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不是说,以助理的身份陪你。”

“那是什么?“我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GAY蜜么?”

孔武显然没有把我当老板,因为他对着我翻了白眼。

于是我决定,让他知道顶撞老板的后果,是会在下班后被发作业。

“既然你这么有空,你可以详细说说,你为什么觉得,医美应该开拓男性市场。”

“因为我做过市场调研,不信?我带你去看。”

孔武开始脱衣服,我警惕地看着他。还好他只是脱了外套,搭在我的身上。从笔筒抽了一只圆珠笔,麻利地盘起我的头发,又从他的书包里取出一顶鸭舌帽,扣在我头上。

“化妆品在哪儿?”

我指了指办公桌的抽屉,孔武分分钟给我化了妆。

化妆的手法比我还娴熟!!!

男人妆。

他把我化成了男人!!!

让我换了平底鞋,带我去了GAY吧。我就知道这货是个GAY!!!

4

GAY吧光线昏暗,空气中充斥着各种暧昧的火花。

我从压低的帽檐看出去,孔武在我耳边说,“你看那个,眉毛是半永久的,那个打了水光针,还有那个,种了超自然睫毛!这都是你的客户,行走的人民币!”

不得不说,孔武说的相当有道理!

“孔孔,你来啦。”

我和孔武正说着话,一个纹着大粗膀子的男人走过来,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孔孔今天带朋友来啦?这是你头一次带朋友过来。”

孔武立刻警惕起来,把我的帽檐往下压了压,然后揽住我的肩膀,“TA是我的。”

男人的眼神转了又转,孔武快把我搂进他的怀里,摁在他的心口了。

等男人走了,我笑孔武,“你紧张什么,他是GAY,不会看上我的。”

“他是酒吧的老板,最喜欢阴柔美的小弱鸡。门口挂着他的规矩,直男和女人,禁止进入,我怕他发现出你是女的,揍死我们。”

“那你还带我来?!”

“对啊,带你来勘探市场前景。顺便消遣放松。”

孔武把我安置在角落安静的座位,又叫了两打鸡尾酒。

“你是觉得我应该借酒消愁,痛哭流涕,斥责那个负心汉,劈腿么?”

孔武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我,“如果你是蒋媛,你喜欢上一个已婚男人,你会做三么?”

“不会,当然不会!那样我会看不起我自己的,况且,一个劈腿的男人又有多值得被爱?说到底,小三和原配,都是受害者。”

孔武竟然冲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举着酒杯,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我。

“你还是个小弟弟呢,别整天想这些。”我伸手在孔武软蓬蓬的头发里撸了又撸,他也不恼。

连干了5杯,只觉得嗓子眼辣辣的,要辣出眼泪。

嗡嗡,手机响了,是一串号码,陌生,却又熟悉。

我以为我眼花了。

拿起手机瞅了半天,确实是那个号码,8年前出国的沈木。我们说好,老死不相往来,他怎么突然,诈尸了?!

孔武以为我喝懵了手抖,自作主张帮我摁了接听键。

“晓晓,我回国了。”

不是要在美国定居,永远不会来了么?还回来做什么?!度假么?

“听说,你离婚了。”

卧槽,消息够灵通的!难不成樊军这孙子转身告诉你?!想给我设个婚内出轨的套?!

“我一直忘不了你。”

噗,我的脑袋轰鸣起来。

“我想你。”

比方此时此刻,我满脑子跑的都是,我也想你。

孔武问,“你怎么哭了?”

5

早晨醒来时,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青灰色的床单,藏蓝色的枕头。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文艺照,是孔武那张脸。坦白说,他不打粉底,不涂嘟嘟唇的样子,还挺诱人的。

我掀开被子看了看,完蛋,和我在家睡觉时,脱的一样彻底。

孔武穿个裤衩从浴室走出来,光着上半身,八块腹肌上挂着没来及擦干的水珠,看上去就是一副诱人犯罪的样子。

我轻敌了,这世上除了直男和GAY,还有一种男人,男女通吃。孔武莫不是,就是男女通吃?!

我觉得自己招人的水平真是一流,亲手招进来的第一个助理,把男老板睡了,招进来的第二个助理,把女老板给睡了。我都想给自己鼓掌。

我边在床上搜摸衣服边说,“你今天不用上班了,明天、后天都不用了。你被解雇了。”

孔武用一种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你是酒还没醒么?”

我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一层一层穿着内衣,针织衫,牛仔裤,他也看的津津有味。

“再看戳瞎你。”穿戴完毕,我朝外面走。

“你去哪儿?我送你?”

“去买避孕药。”

如果昨晚真的犯错了,那我可得赶紧及时纠正。

噗。

孔武竟然笑出了声。

我瞪他。

他还笑。

他掏出手机,给我播了一段小视频,背景是我刚才躺的床上。

视频里,我搂着他的脖子,拼命往他身上爬,不停地叫着沈木的名字。

孔武不停地把我从他身上扒拉下来,嘴里振振有词,“小姐姐,你喝多了,难免明天早晨起来会误会。我录个小视频自证清白。你想扑倒我,但我拒绝了。”

视频里,我钻进被窝,麻溜地脱衣服,然后把衣服从被窝里扔了出去,迅速睡着,还打起了鼾。

我不信,我千杯不醉,就那几杯几杯酒,我能醉成这样?!

“酒吧老板可能在酒里动了点手脚。你确实喝醉了,然后我们穿帮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嘴角有些肿,一开始我以为是被吻的,现在一琢磨,估计是被揍的。

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沈木是谁?是你喜欢的男人么?你还喜欢他么?”

我的手又撸进他的头发里,“你话太多了。”

“作为你的助理,我得了解你,我才能更好的服务你。你今天中午约了沈木吃饭,要不要我送你?”

嗯?我怎么不知道,我约了沈木?

掏出手机,发现我竟然加了沈木的微信,还给他发了刷屏的信息,还好信息都只有两个字,沈木,沈木,像这些年,深深埋在我心底的名字。他只给我回复了一条,“明天中午,藤前餐厅。我定了私人包间。”

什么叫私人包间呢,就是偌大的房间,铺满榻榻米,足够10个人团团坐,但却名为两人包间。

年少轻狂时,为寻求刺激,我和沈木常常去藤前。想到这里,我不禁老脸一红。沈木之所以定这里,目的也不言而喻。

“啧啧,老板,你老公的出轨不会是你一手策划的吧?知道自己的初恋情人回来了,所以逼老公出轨,重获婚恋自由?”孔武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目光像是在逼问。

我又在他的头上不停撸,“你知道话多的人,死得快么?”

孔武顺势一揽,把我拉近他的怀里,“昨晚你还说,喜欢我话多呢。”

我想推开他,他揽得却越紧了,他的唇贴着我的额头,似乎就要吻过来。

我竟然有点紧张,竟然心跳加速,仔细看,孔武的神态和沈木有三分相似,就是那种浪子的感觉。

可是突然他又停下了,“如果你的初恋,结婚了,你还会像昨晚一样,不管不顾扑向他么?”

我顿了顿,过去八年,我从未打探过沈木的消息。也不知沈木现在是单身,还是已婚?

我昨晚给他发了那么多刷屏的信息,他若是已婚的话,那我岂不是当三了?

孔武打断了我的思路,“走吧,我送你,去见你的初恋。”

6

我当然不会让孔武开车送我过去。

我和沈木8年未见,他在我心里,就是这辈子只会活在记忆里的白月光。

再见面,那我定不能在陌生男人家宿醉一晚,蓬头垢面就去匆忙赴约。

我得抓紧时间,回家洗漱。

在镜子前换了八套衣服后,我觉得这样不对。我打扮地花枝招展去见他,目的也太明显了吧。

于是换了一身休闲运动装,硬凹出一副我不在乎你的样子。

站在包间门口的时候,心跳如雷动。

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他是单身,并且愿意留在国内发展,那我不介意吃了自己当初的话,再去倒追他一下。

正在做心理建设,忽然门开了,沈木拿着手机走出来,差点撞在我身上。

“我正在开会。”

我的眼神一挑,他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挂了电话,他说,“晓晓你还是那么爱迟到,可是,我也还是那么愿意等。”

我调侃,“你若愿意等,当年也不会急匆匆出国。”

“当年我要带你走,是你不肯。”

刚见面,我和他就掐上了。

我和沈木的分手,并不算和平。我骂他背信弃义、抛弃挚爱,崇洋媚外非要出国留学,而且打算长期定居;他说要带我一起,给我出学费、生活费,毕业后嫁给他,他养我,我竟然拒绝。

他想不通这么优厚的条件,我为什么拒绝?!我拒绝就代表我不爱他。

其实,我拒绝是因为我觉得下半辈子靠一个男人来养,实在是很没安全感。虽然我很爱他,但若让我后半生的生活围绕他一个人,连吃穿用度都要凭借他的喜怒哀乐,我是没这个勇气的。

可在他的眼里,我的这些焦虑,是一个小女生的假清高。

而他在我眼里,也变成了蠢直男。

毕业那段时间,我们常常吵架,他吵不过我,就来吻我,直到我们分不清脸上的泪水,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没想到,你后来竟然嫁给樊军了。”

“我也没想到,你出国时,走得头也不回。”

沈木苦笑一下,“得知你们结婚的消息时,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心想,你心碎也没见你回国呀,只要你回国说不同意,我立刻就从婚礼和你私奔。

可惜可惜。

我端起水杯,假意喝水,换了话题,“你呢,结婚了么?”

我问得漫不经心,其实内心七上八下。坦白讲,我非常期待他说,还没有,或者,我也离婚了。不然若是非单身状态,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约我见面,浪费感情。

这时手机响了,我看见了来电头像,是一家四口的照片。

他已婚了!我心里有点凉凉

沈木摁了电话,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家里有急事吧?”我问。

“没什么大事。”他轻描淡写地说,手机执着地响。

“接吧,也许有事呢。”我故意拿起菜单,认真地看起来,示意他可以接电话。

耳朵不自觉地竖起来,隐约听见“peter发烧了。”以及沈木说,“开完会我就回去。”

沈木很快挂了电话,“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一直很想你。”他的手向前,轻轻握住我的手,“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我的信息?”

我像触电般,本能地收回了手。我开始懊恼,气愤,非常气愤。

本来我们相忘于江湖,做彼此心里的白月光,偶尔拿出来怀念一下,甚至遐想一下,如果当初没有分手,现在会不会更幸福,也不是多么过分的事。

可是他结婚了,有孩子。又来握我的手,这时什么意思呢?!

孔武的话,在我耳边像个炮竹,如果你的初恋,结婚了,你还会像昨晚一样,不管不顾扑向他么?

可真是讽刺。

我正了正身子,回答,“我不回你的信息,删了你的号码,是因为我结婚了。我有义务对樊军负责任。”

“可是现在,你离婚了。”

“是的,我即将自由,可你是别人的丈夫,别的小朋友的父亲了。”

沈木苦笑了一下,“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咄咄逼人。”

“你也像当年一样,总让我做坏人。”

当年所有人都觉得我作,沈木那么温柔体贴、有才多金,愿意出所有费用带我出国,我竟然要和他分手,难不成要他给我金山银山我才满意吗?

沈木明明知道,我只是想要一段平等的关系。

女人不是物品,为什么要依附于男人。

我悄悄给孔武发了信息,“给我打个电话,立刻,赶紧,马上。”

于是手机嗡嗡响起来,我接听,“店里有纠纷?要我马上回去?好,我这就来。”

挂了电话,和沈木说,“实在不好意思。”

“上大学时,每次导师找你谈话,你都要让我给你打电话。这么多年了,你连骗人的招数都没变。”

我无奈地笑了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直说了,我们还是别再见面了,你老婆知道了,会伤心的。”

“可是,我心里一直想着你。”

我没有再答话,拿起外套走出包间。

装作冷漠不在意,其实心里难过的要死。

我其实常常也会想起沈木,甚至会幻想,在平行时空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当他再站在我面前时,我不得不承认,我想拥抱他,我想亲吻他,我对他的喜欢那么没有出息的死灰复燃。

可是如果我那么做了,那我和被我抽了一巴掌的蒋媛,又有什么区别?

“嘀嘀”,喇叭声在耳边响起。

一辆骚绿色的奔驰停在眼前,车窗摇下来,露出孔武的脸。

“你在这里发什么愣呢?上车吧。”

“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我说,我刚好路过,你信么?”

门店离这里并不远,我没有再去细想孔武是不是给我打完电话后,刻意来的这里。

“今天下午是不是约了Amanda,整理离婚素材?”我特意问。

“本来是的,但是Amanda的孩子突然发烧了,所以今天她请假了。”孔武边说边小心瞟我的脸色,还紧跟着解释,“不过你放心,她就算熬夜,也不会耽误诉讼进度。可以先把素材电子版发给她。”

“孩子发烧,就让她休息两天吧。”

孔武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你刚见完初恋,重拾爱情,所以大发慈悲么?”

我的目光瞟向窗外,“一个独自带孩子的女人,帮另一个不愿意生孩子的女人,打离婚官司,是我们的缘分。女人不必为难女人罢了。”

7

回公司的路上,天空开始下雪,扑簌簌,就像一袋又一袋面粉,破了口子,哗啦啦往下倒。

这天气,一时半刻都不好打车呢。

若不是孔武来接我,估计我要被困在腾前餐厅了呢。

外面下着雪,屋里暖着酒,说不定还有个温暖的怀抱。我若没有及时离开,此时此刻是不是已经犯错了呢?

若我一时欢愉,必定有另外一个女人伤透了心。明明是男人犯了错,可三个人中,却是男人,怎么都不会亏。

我把头别过去,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扑簌簌流下了。

我分明已经拒绝了沈木,可是我心里,却格外疼。心疼他来握我的手,是轻薄了我们当年的感情,是贬低了我和他的为人。心疼他若一直记着我,当初为何又要走。心疼我和他,注定了是该错过和怀念。放在心底,才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门店,发现樊军正坐在我的办公椅上。

他黑着脸,“昨晚,你去哪儿了?”

我被逗笑了。

难不成他以为他还有权利管我么?

“你是迫不及待去见沈木了么?郭晓晓,你根本没有爱过我,是不是?”问完这句话,他的眼眶红了,从椅子上走过来,就要抱我。

“你迫不及待把离婚的消息告诉沈木,难道不是巴望着我去见他,让我也出轨么?”

我越推他,他抱的越紧。

“我没有告诉他!我们结婚,我告诉他了,我们离婚,我怎么会和他说?”

若不是樊军告诉了沈木,沈木又怎会如此消息灵通,知道我要离婚呢。

“晓晓,我们还没有离婚,还没有。”

樊军哭了。从小声呜咽,到嚎啕大哭。仿佛是我对不起他。

“我错了,晓晓我错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可是,仅仅认错是没有用的,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他哭着问我,“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再也不回不去了?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生孩子?你是不是不爱我?你是不是忘不了沈木?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他?如果你嫁给他了,是不是就甘愿生孩子了?”

唉,我叹了口气。

樊军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为什么他一定要把我对他的爱与生孩子绑定在一起呢?为什么我不能用心灵去爱他,为什么非得用子宫去爱他呢?

不生孩子,是因为我觉得,女人可以选择在家里做贤妻良母,实现自我价值;也可以选择在职场拼杀,实现自我价值;也可以仅仅是愉悦自己,活得自由而潇洒。

我不会给樊军生孩子,也不会给沈木生孩子,一如当初,我不会庆幸沈木愿意养我,而欢欢喜喜用自己下半生的自由,去换一张长期饭票。

我承认,我有点自私。

可是如果为自己而活都叫自私,那这世上大概没有谁,是不自私的。

哭声引来了部分患者和小护士在门口溜达围观。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孔武主动维持秩序。

其实我有点同情樊军,在这段感情里,投入更多的是他,难舍难分的是他,劈腿的也是他。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在边缘规则游走,想要获得更多关注,想要试探底线,然后不小心,玩过火了。

我轻抚着樊军的后背,说,“我们从前是很好的朋友,也当了一段时间伴侣,这段时间我们做的都不够好,如今各退一步,再退回朋友的位置,也挺好的。”

他吸溜着鼻子,“可是我还喜欢你。”

“没关系,你会更喜欢你的小孩。”

我的内心突然变得平静,就像在安抚一个成年的朋友。

此时此刻,我更加清晰的明白,我对樊军,竟然真的只有,伙伴之爱,友谊之爱,并没有炙热的激情爱。许许多多夫妻都是这样,为什么我们偏偏分开了。

樊军终于止住了抽泣,趁他心情平复了一些,我说,“作为朋友,我恭喜你当爸爸了。作为即将和你离婚的妻子,我们开的三家店,一毛钱我都不会让给你。”

8

既然已经说开了,我打算约Amanda和樊军、蒋媛当面聊一聊。

因为Amanda还没有工作室,所以会谈约在一个共享办公的会议室。

见面那天限行,孔武来接我,堵车,我去晚了,我以为气氛会剑拔弩张,刀光剑影,毕竟双方律师和三都到场了。

进会议室之前,我以为我幻听了,我竟然听到欢笑声?

推开门,发现蒋媛拉着Amanda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一脸骄傲地说,“你摸到了么?哎呦,我感觉到她在踢我呢。”

Amanda笑得一脸慈爱,“你这还不到3个月,婴儿就是米粒儿大,哪儿能踢你呢。”

“就能!就能!”蒋媛撒着娇,“你回国了也不告诉我,不然我肯定要请你做我的代理律师,别人我不放心的呀!”

我冷冷地看着我的律师Amanda,和蒋媛热络着,又瞟了一眼孔武,意思是,这是你侄女儿?亲侄女儿?我和你没仇吧?你不是樊军派过来打探敌情的吧?!

助理清了清嗓子,叫了声,“Amanda。”

周知后觉的Amanda才惊呼,她没有走错房间,也不是什么偶遇。和她一起玩到大的闺蜜,就是我口中的,破坏别人家庭、道德败坏的小三。

我突然来了兴趣,带着几分笑意,调侃地问Amanda,“现在你要换立场,还来得及。”

毕竟我是冒着风险,才请了她这样一个刚刚归国、没有任何案例经验的律师。反正她也不是名牌律师,我其实并不在乎,她临时倒戈,转向她的闺蜜,我只是好奇,她的立场。

她也有家庭呢,也是别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她会不会去支持,她的闺蜜,破坏别人的家庭呢?

只见Amanda把手缓缓从蒋媛的肚子上挪开了。脸上收了笑容,缓慢却坚定地走到了长条桌的另一边,站在我的旁边,与樊军、蒋媛成了对立面。

“那我们开始吧。”我宣布,“我的诉求很简单,樊军,过错方,净身出户。我们的存款,名下的三家店,全都给我。”

“我不同意!”蒋媛跳了起来,“店面是婚前财产!全都是樊军的!”

“你若不同意,那么就耗着,只要我一天不离婚,你的孩子,一天就没有法律上的父亲,孩子就上不了户口。以后去上学,你的孩子会被别的小朋友,别的父母瞧不起。另外,你该怎么和你的孩子解释,他的爸爸不能和他的妈妈结婚呢?反正,我是不会着急的。我既不着急生孩子,也不着急再婚。”

说完,我懒懒地靠着椅背上。

蒋媛推了推樊军的胳膊,撒娇道,“你说句话呀!”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樊军。他抬眼瞧着我,目光里似有千言万语,不甘、懊悔、埋怨。但他不会说的,他既不说他还爱着我,也不会为他的准未婚妻辩驳。

樊军自认为是正人君子。

大学时,樊军和沈木是舍友,樊军和我是同班同学。是樊军先喜欢我的,可是宿舍联谊时,沈木第一次见我,就说喜欢我,然后是猛烈的攻势。从此樊军都绝口不说喜欢我。即使他各方面诸多照顾,他也绝口不说。

博士毕业后,樊军是大学里的老师,教《思想道德修养》,他向来标榜自己德行合一,如今他已经背叛了我,若再为自己据理力争,那还不如杀了他。

蒋媛并不了解樊军。她可能抓住了他的身子,可并不理解他的心。

9

官司打得不是很顺利,中间颇多周折,还好Amanda一直尽心尽力。起初我还担心她会倒戈,但是判决下来,樊军净身出户,蒋媛也一毛没落着时,我对Amanda还是刮目相看的。

我问Amanda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说之前一直在美国带孩子,靠老公养,现在回国了,孩子大了,想重返职场。只是,并不如意,几乎没有公司愿意雇佣几乎没有工作经验的她。

我说,要不要给我们公司,做法务顾问?医美行业偶尔也会有法务纠纷。

Amanda是欣喜地,雀跃地,再三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

当搞清楚,我确实是认真聘请她,她反而不好意思。低着头问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一如第一次见面,目光躲闪,却又忍不住瞧向我。

我说,一起吃个饭吧,带上家属,人多热闹,庆祝你重返职场。

周末,我让孔武定了京郊的小院,我们先去采购,然后生火,准备烧烤。

没多久,Amanda一家四口来了。

“妈妈!这里有滑梯!”

“滑梯!”

最先跑过来的是Amanda的两个孩子,哥哥Peter拉着妹妹Judy冲向了小院里的木质滑梯,Amanda和他老公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孩子身后。

Amanda半抱怨半解释,“两个孩子出门就是难,我们来晚了是吧?”

“并没有,我们也刚到。”

我抬眼看向Amanda的老公。

沈木楞了,看向Amanda,“你不是说,今天和闺蜜聚会么?我以为你说的蒋媛。”

“蒋媛破坏别人家庭,已经不是我闺蜜了。”Amanda边放东西,边说,“我介绍一下,这是郭晓晓,我的老板兼新闺蜜;这是沈木,我老公。”

我笑意盈盈地向沈木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沈木机械地点了点头。

“沈先生,我们之前见过面么?”我故意问。

他的鼻翼微微扩张,每当他内心挣扎,不得不做出两难选择时,他的鼻翼就会不自觉地扩张。

“没,没有见过。”

Amanda拉着我,去滑梯旁陪孩子们玩耍,留男人们生火烧烤。我看着沈木时不时飘过来的余光和Amanda打趣,“你老公看着满眼熟的。”

声音不大,但足够沈木听到。

孔武问,“他老公像谁?”

“像原来的一个好朋友。”

“后来呢?”Amanda问。

“后来他死了。意外事故。”

Amanda若有所思,目光飘向沈木,沈木的鼻翼,不由自主微微扩张。

早在沈木决定出国的那个夏天,他就在我心里死去了。我还喜欢着沈木,喜欢的是大学里和我牵手,陪我自习,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沈木。

“来来来,吃烤串了。”孔武招呼着Amanda和沈木吃烤串,我也拿了一串,孔武张着嘴巴要我喂他,还理直气壮,他的手正忙着为大家烤串,所以没时间自己吃。

我也就迁就着,喂他吃。他得寸进尺,要我帮他擦嘴,喂他喝饮料,我也由着他,沈木时不时目光看向这里,最终看不下去,别过头。

聚会一直闹到晚上,Amanda说孩子认生,不在外面过夜了,于是让沈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沈木边收拾边边问我和孔武,“你们怎么走?一起么?”

我挽着孔武的胳膊说,“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孔武有点受宠若惊,我使劲掐他的胳膊,他才配合着,搂了我的肩膀。

沈木看得愣了,最终别过头,走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鼻子酸了。演了一整天的戏,到底是给谁看呢。

待沈木走远了,我推开了孔武。

“搂的好好的,怎么松开了?”

我说,“你和Amanda苦心积虑接近我,不就是担心,我和沈木旧情复燃么?这下你放心了,沈木以为,我刚离婚,就和你在一起了。”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和沈木在见面时,Amanda给他打了电话。我看到一家四口的头像,有点像Amanda但不确认;樊军并没有告诉沈木我离婚了,那只有一种可能,沈木从律师这里看到了我的离婚材料。”

孔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Amanda和他一起长大,所有亲戚里两个人最聊得来。Amanda头脑好,有天分,但可惜,家里条件一般,一路读书,全靠助学贷款和奖学金。后来她遇到了沈木,嫁给沈木。

说是沈木养她,可是她独自带两个孩子,打扫家里家外,一日三餐,做的事24小时家政,却没有工资。

我点点头,所以说,蒋媛放弃做店长,要靠孩子谋上位,还说不好是聪明,还是跳了火坑呢。

Amanda一直都知道沈木心里有一个白月光。从前沈木没打算回国,Amanda也没在意。可是这两年国外局势不稳定,沈木决定举家回国,Amanda焦虑失眠,想让孔武想办法。

所以孔武一直关注着我,第一时间来应聘助理,还凹了GAY的人设,就是为了打入敌军后方。

孔武和我说对不起,没想到我是个这么正直的人。

我开了罐啤酒,坐在石凳上,吨吨吨喝起来。我调侃,我也并不是那么正直,如果诉讼过程中,Amanda随时倒戈,对我釜底抽薪,去帮助蒋媛,那我也有可能分分钟投入沈木的怀抱。

说到底,女人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敌人。

孔武开了一罐啤酒,席地坐在我旁边,碰了碰我的酒,说,“终于不用为小侄女再操碎了心。”

我又忍不住撸他头发,“你有这闲工夫,多为自己操心吧。”

他突然拽着我,从凳子上,坐到他的腿上,“我觉得你长得好看,人品正,经我这段时间的观察,除了爱撸我头发,没有别的坏毛病。我觉得你还不错,你觉得我呢?”

扑哧,我笑出来了。

“我觉得你,想得美。”

孔武不再反驳,因为他吻了上来。边吻边说,“在我家过夜那天,你要扑倒我,我拒绝了。但后来我后悔了,所以那天晚上,我已经吻遍你全身了。”

若不是孔武抱着我,擒着我双手,我得打爆他的头。(完)

标题:《白月光他回来了》

作者:三分钟小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