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同时被不少于一个病娇喜欢上会怎么样?
我成人礼的那天夜里,青梅竹马的两个哥哥闯进了我的房间,一个从身后抱住我,一个俯身轻轻亲吻我的额头。
江离居高临下看着我,唇边渡出一个笑意:「窈窈,你是更喜欢大哥……」
江厌在我耳边嗓音喑哑:「还是更喜欢二哥呢?」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盈盈一笑,嗓音娇软:「可我……最喜欢的是三哥哥呀。」
两人脸色骤变。
是了,他们根本没有三弟。
1
我洗完澡,裹着浴巾回到房里时,灯已经被关了。
窗帘敞开,外头的月色照进来,沙发上影影绰绰坐了个人影。
月光侧进来一半,照着他修长手指,在沙发靠手上曲起一指,一下又一下轻轻敲着。
每一下,都如鼓点,敲在我的心头。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我却无比清楚,那个人是谁。
「啪嗒」一声响,房间内的顶灯突然亮起来,刺得我一时睁不开眼。
江离就这么坐在五步外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我,目光如毒蛇一般在我身上一寸寸攀爬。
我抬手将浴巾往上拉了拉,就听见江离一声嗤笑:「窈窈,你不乖啊。」
「你全身上下……」他目光梭巡,嗓音拖得长而旖旎,「哥哥我哪里没见过。」
他招猫逗狗一般朝我招了招手:「窈窈,过来。」
我紧张地吞咽了下。
脚下却如灌铅一般,无法动弹。
江离就这么盯着我,脸上的笑意减退:「窈窈,不听话的话,是要受惩罚的。」
2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我还是无法习惯这种对我来说显得羞耻的行径。
雪松清冷的香气充斥在我的周围。
房门被人用力撞开,我转头去看,是江厌,他靠着门框,歪着脑袋,好整以暇看着我和江离。
手机里的画面正停在我跪在江离膝前。
他们在我房里装了监控,我的一举一动都无所遁形。
江离并不在意,只单手扣住我的下巴,将我的头转回去,垂眸如同看一个掌中之物一般看着我。
他拇指在我红肿的唇上来回摩挲,我望着他,眼里腾起水雾,摇了摇头。
……
「行了,哥。」江厌终于按捺不住,走到我身后,将我提起来,揉进怀里。
「不会可以慢慢教,你别揠苗助长,吓坏窈窈。」
我贝齿咬唇,忍耐了会儿,才说:「哥,我想吹个头发。」
3
我被江离和江厌摁在镜子前,江厌小心翼翼挑起我的发一点一点帮我吹起。
我看着镜子里,江离则仿佛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般审视着我。
仿佛意识到我在看他,江离突然凑过来,单手捏住我的后颈,在我耳侧说:「窈窈,你看,你真美。」
头发被江厌一扯,我止不住轻嘶一声。
视线越来越模糊,镜子里的我仿佛被楔进去。
……
4
因为头天夜里发吹得晚,又被折腾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我感冒了。
头昏沉得厉害,只能在床上躺着。
江离来给我喂过药,他贴在我的额头,嗓音喑哑:「窈窈,你好烫。」
恍惚间,好像江厌也来过,他语气有点儿怨怼:「哥,我就说了,别太过分。」
「窈窈只有一个,要是被玩儿坏了怎么办?」
仿佛我是一个限定款的洋娃娃一般,虽然宝贵,却也只配被玩弄。
我要逃,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5
病了一场,江离和江厌对我下手也轻了不少。
我也可以在别墅内自由活动,我在花园的秋千上轻轻荡着,只觉得这样洒在身上的阳光,可真好啊。
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黑影,身上的温度瞬间消散,鼻尖只全是江厌身上熟悉的青柚味。
我回身去看,江厌身旁站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日光折射在他的镜片上,我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只觉得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并不美好。
我不自然地拽了下秋千绳子。
江厌似乎不满我这样直直地看着那人,侧身挡了挡:「窈窈,这是二哥给你找的家教。许沉,许教授。」
比之严苛的江离,江厌要更好说话一点,先前我就找江厌提过,想找一个家教。
那时候,我压抑着颤抖的嗓音,跟他说话:「二哥,我想找个家教。」
「哦?」他额前细碎刘海,遮住眼底神色。
我:「我还是想完成学业。」
江厌沉默了会儿,才说话:「是啊,我们窈窈一直这样优秀,小时候,考试的时候,从来都是满分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身子又止不住地颤抖。
我妈是养父的初恋,爸妈都死后,我在姑姑家住了一段时间,却不被她一家子善待,看出来姑父对我的垂涎,她直接打破了我的头,骂我和我妈一样是个婊子。
辗转几家,最终,我被养父接回家中来养。
来时第一天,江离就站在高高的旋转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而江厌,则抱过来很多零食要分给我。
我那时候年纪小,人又敏感,常年寄人篱下,早已学会了看人脸色。
我生怕再被赶出去,处处小心谨慎,事事乖巧听话,只想着能讨好养父和两个哥哥。
在学校,没日没夜拼命学习。
只盼着有一天,能靠着自己,在这个世间站立。
可现在……我连这个别墅都走不出去,更遑论完成学业。
那时候,我每次拿着满分的卷子来给养父的时候,他就会顺带打骂一顿不及格的江离。
可他被打的时候,脸上半点痛苦神色也无,只笑得可怖,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他确信,造成他一切不幸的人,是我。
所以,现在才要这样时时事事折磨我。
我没想到,江厌这样快就给我安排好了家教。
我望着许沉,弯唇笑了下:「许教授好。」
许沉舌尖舔了下唇,望着我笑,说:「窈窈好。」
「老师一定会……」
「好好教导你的。」
更新
6
虽然许沉看我的眼神并不清白,让我有一种极度的不适感,但与他接触的时候,我又产生了,自己好像和他曾经在哪里见过的错觉。
偌大书房内,许沉坐在桌前给我讲题,我听的兴致缺缺,并不上心。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停笔问我:「窈窈?」
「有心事?」
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个人并不值得我信任,可他现在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抿了抿唇,犹豫再三,才问他:「许老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许沉眼瞳微跳,眼神中有片刻不自然,须臾,他抬手扶了扶金丝眼镜,嘴角含着笑意,说:「兴许是在学校里偶尔碰到过。」
我微微垂眸,挣扎良久,还是将面前的本子推到他跟前。
许沉看了眼我写在本子上的数字,滞了瞬,才不动声色地将那页纸撕下带走。
7
当晚,我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重惩罚,江离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我,手中攥着的是被揉成一团的纸页,他将那团纸扔在我的面前,伸手钳制住我下巴:「江窈,你凭什么认为,许沉会把你从这里带走?」
「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活该喜欢你?」
他说这话时,眼里的恨意,恨不得将我吞噬。
「你果然,和你那个妈一样……」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可我知道是什么。
他手上的力道却更重了,我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他却仍旧不知疲倦的索取,仿佛想要把他因为我、因为妈妈而失去的,都从我的身体里夺回来。
江离走后,来的人是江厌。
他歪着脑袋看我,目光在我满是伤痕的身体上梭巡,仿佛在欣赏一件有瑕疵的艺术品:「窈窈,你怎么这么傻。」
「我和大哥这么疼你,怎么舍得让别的男人碰你?」
他的话犹如一根尖刺插进我的心口,我恍然大悟,是啊,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我呢?
许沉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所以,哪怕我忍辱负重,想要给他承诺,他也满不在乎。
他不是来拯救我的。
他是来试探我的。
为江离试探我内心最深处的渴望的。
我终究还只能是他们兄弟玩弄于掌心的玩物罢了。
8
事情在半个月后出现了转机,我大学舍友景婷来江家别墅找我。
江家和景家一直都有商业上的业务往来,因着这一层关系,江离没有拒绝景婷的到访。
景婷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窈窈,你怎么好好的就病得这么重了呢?都休学了。」
我怕她担心,只好道:「是老毛病了。」
景婷:「你这个样子,就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才行。」
她拿出一封请柬来,放在我的手上,说:「我姐姐的生日宴,记得要来。」
我:「景虞姐?」
景婷点头:「对呀。」
「她来过我们宿舍,你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
景虞是景婷的堂姐,我们学校是两人寝,景虞姐来的那次,我还在寝室睡觉。
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长发大波浪的漂亮姐姐站在我的床头,正低垂眉眼看着我。
我只觉得窘迫,坐起身来,抓了抓自己睡的乱七八糟的头发。
她见我的样子,倒是先开了口:「我叫景虞,景婷是我妹妹,我顺路来看她。」
我揉了揉惺忪睡眼,点了点头:「景婷去体育场了,可能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景虞只淡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好。我等她。」
她周身有清淡好闻的百合花香,整个人看起来香香软软的。
是很漂亮的姐姐。
我思绪抽回,犹豫道:「可我的病……我哥恐怕……」
景婷笑起来:「恐怕什么呀,你也知道,我姐和你大哥的关系。」
「我姐准备在生日宴上宣布要和你家联姻的消息,你大哥怎么会不让你来呢?」
是啊,这样重要的日子。
江离应该会让我去的吧。
景婷临行前还同我说笑:「可惜今天你二哥不在,不然,咱们两家亲上加亲……窈窈,你说怎么样?」
景婷的眼神太过清澈,我根本不敢开口,打碎她眼里的光。
9
晚上,江厌先回家。
我主动去找他:「二哥,今天,景婷来过了。」
他自然是知道的,都不过是他眼皮子底下的事儿罢了,我同景婷俩对话的标点符号,他估计都不会落下。
但他似乎很满意我的主动坦白,江厌饶有兴致地问我:「聊了什么?」
我贝齿咬了咬唇,才不情愿道:「她姐和大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江厌挑眉:「怎么?你不满意。」
我摇头:「不是。」
我故意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她好像很喜欢你。」
「还想和我们家亲上加亲。」
江厌蓦地笑了下,伸手将我揽过,叫我坐在他的腿上:「怎么?你是为这个不高兴?」
我偏头不去看他,半晌,才慢慢回过头来,主动地靠在他的肩头,凑在他的耳边,语气带着娇嗔的怨念:「对啊,二哥,我不高兴了。」
我咬住他的耳垂,齿尖轻磨:「我不高兴了,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江厌大笑,一把将我压在身下,用他自以为的方式,狠狠奖励了我一番。
折腾到后半夜,江离才回来。
我惯例又去了他的房间,他周身有淡淡的酒气,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想来是生意上的事情,叫他疲乏。
我给他端了醒酒汤,放下汤盅的时候,声响有些大。
江离蓦地抬眼看我:「怎么了?」
我不说话。
江离自顾自喝汤。
一碗汤喝完,他没了耐心:「说。」
我这才不情不愿开口:「你和景虞要订婚了?」
江离扣在桌上的手指微动,他微微抬眸看我:「是有这个计划。」
我眼角开始泛红,眼中一点点蓄泪,我用尽毕生的演技,装作一副倔强委屈隐忍的样子来。
眼泪「啪嗒」落下来,滴在桌上,一点点洇开,半晌,我才哽咽着说话:「那我祝你和景虞姐幸福。」
正要头也不回的走,却被江离扣住了手腕,用力一扯,狠狠撞进他的怀里,他低着头,与我耳鬓厮磨:「窈窈,吃醋了?」
我故作矜持:「才没有。」
「还装。」江离笑,似乎生意场的那些烦心事也随之散去,他轻柔地抚慰着我,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有的时候。
加害者会比受害者更加相信斯德哥尔摩效应。
10
我的反应似乎让江离江厌高兴,这一次,他俩难得意见统一,同意我和他们一起去参加景虞姐姐的生日宴。
也许是想让我见到景虞景婷,让我吃醋,增加他们彻底掌控我的满足感。
我穿着他们为我挑选好的纯白晚礼服,水晶高跟鞋,去到了景家。
下车后,江离还是低声嘱咐了我:「窈窈,要听话,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我身子条件反射般地战栗,然后乖乖点了点头,迎着刺目的阳光看向他们:「恩,我知道的。」
「我会乖乖听哥哥的话的。」
江离和江厌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场生日宴来往的都是商界名流,他们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被景婷带到休息室先休息。
我望着落地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这个人好陌生。
我不喜欢纯白色,也不喜欢高跟鞋。
可我必须喜欢。
门口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我回身去看,大门被人缓缓推开,景虞来了。
她一身贴身的黑色长裙,长发打着卷儿落在胸前,唇角是温婉的淡淡笑意,她叫我:「窈窈?」
我望向景虞,被她的美丽震慑住,好半晌,我才叫她:「大嫂?」
景虞脸色微沉了下,一边走近我,她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不快道:「不许叫大嫂。」
她微微弯下腰,视线与我平齐,唇瓣带着笑意,温柔道:「叫姐姐。
更新10.29
11
景虞离我实在太近了,我又闻到了她身上清淡的百合香气。
我沉吟片刻,才叫她:「姐、姐。」
景虞似乎很开心,脸上的笑容愈大,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轻点了点头:「真乖。」
我望着她,只觉得这样好的姐姐,难道后半生都要和江离那样的人一起度过了吗?
好不值得啊。
可我现在连自己都难保。
我犹豫片刻,还是问她:「景虞姐姐,你真的想和我大哥成为家人吗?」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触及到她的灵魂,她怔愣了下,须臾,目光不疑地看我:「当然。」
我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见我沉默,景虞先开口:「看你气色不大好,小婷说你病了。」
我点点头。
「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告诉我。」她笑着道,「姐姐……什么都会帮你的。」
我突然觉得有点困,临睡着前,还迷迷糊糊看见景虞俯身微笑看着我。
再醒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酸痛,景虞在我身侧坐着,她无比温柔,说:「刚刚你睡着了……你看你实在睡得香,就没有吵醒你。」
她突然站起身,推出一排衣服来,朝我咍首:「刚刚不留神弄坏了你的衣服,你选一套,换了?」
我低头,这才发现裙摆的丝线断开好大一截,这样子显然是没法去宴会了,只能换一套。
我看着眼前的衣裙,每一件都很绚丽夺目,景虞给我挑了件旗袍,递给我:「这件,好不好?你穿上,一定非常好看。」
我其实没什么心思挑选衣服,只是很信任景虞的眼光,便点了点头,接下了。
换衣服的时候,景虞丝毫没有要避让的意思,我有些羞赧,虽然我也经常在江离和江厌两兄弟跟前换衣服,却从来没有在其他外人面前换过。
即便是女人。
可景虞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只抬眸认认真真地看着我:「都是女孩子,窈窈是害羞了么?」
未等我回话,景虞就笑出声来,感叹:「真可爱啊。」
时间紧迫,我实在担心耽搁的时间久了,回去江离江厌两兄弟不知道又要怎样折磨我。
反正都是女孩子,我也没什么好遮羞的了,我快速地换完了旗袍,景虞还上来帮我扣好了领口的盘扣,可一般旗袍都是手工定制的,我穿在身上的这件却处处和我的身形十分贴合,仿佛就是照着我的尺寸定制的。
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来不及细想,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是景婷。
身后站着的是江厌,他视线隔着长长的距离看过来,如刀一般一寸寸在我身上刮过,他幽深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了会儿,喉头不自觉地拉扯了一下,唇边又渡出我那最熟悉又恐惧的笑容。
12
宴会开始。
江离和景虞站上台前,江离看向景虞的眼神深情款款,仿佛他们就是这世间最登对的一对恋人。
可我分明知道,他在演戏。
他看下台下时,目光只是在我身上轻轻掠过,我却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里无法控制的欲望。
我知道,我的苦日子,又来了。
宴会上,江离和景虞宣布了两家联姻的消息,为了更深度的合作,江家和景家各拿出一部分股份进行交换,在两家的董事会中都占有一个席位。
明明是一场公平交易,我却在江离的眼中看到掠夺和侵吞的敌意。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两家的联姻,而是整个景氏的产业。
而景虞,却是浑然不觉,只沉浸在江离营造出的虚假情深之中。
宴会散去,回到江宅,我便被江离摁在身下,耳边是熟悉的裂帛之声,他的气息从耳垂,到颈窝,再到我身体的每一寸。
「为什么不听话,窈窈,为什么不听话?」
他一声声地诘问,带着洞穿我身体的痛意,我额间是涔涔汗意,我压抑着身体无法控制地迎合,带着哭腔回应他:「我没有……我没有不听话。」
「为什么穿景虞的衣服?」江离咬牙切齿,「是哥哥给你的衣服,不喜欢么?」
「没有。」我拼命摇头,试图让他动作缓和下来,「我喜欢,我很喜欢。」
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开始恍惚,我说的哪一句话是真实,哪一句话又是虚妄的谎言。
违背心意的话,他不信,得到是羞辱的惩罚。
真心实意的话,他不听,得到的依然是无尽头的屈辱。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死不休。
可该死的,不能是我,而该是江离江厌两兄弟。
13
景虞和江离订婚后,景婷来得更勤了,她每次来,还会给我带些礼物。
「这些我姐从云南带回来的菌子,味道可鲜美了,窈窈,你和你哥哥一定要尝尝。」
「窈窈,这是我姐特意让厨师做的药膳,你不是病了吗?能补身体的。」
……
可我知道,景婷每次来,不光光是为了给我送东西,陪我聊天解闷,她是想来看江厌的。
不了解他的人,确实会被他玩世不恭的外表所骗,觉得他乖戾又偏爱,江厌对生意上的事情没有江离那么热衷,在家的时间也比江离多。
是以,景婷每次来,都能跟他打上照面。
景婷眼巴巴地追着他聊天,他靠着墙壁吊儿郎当地站着,敷衍地应和,目光却越过景婷,直直落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他不过是为了配合江离侵吞景家的产业,才会对着景婷虚与委蛇,偶尔给她尝些甜头。
许沉还是会来给我上课,不过我早已没了最初的敬重,只有冷淡地轻蔑。
我在他的课堂上肆无忌惮,可他总是沉沉看我一眼,然后继续讲课。
直到,我在他给我讲题的时候,用手机播放出江离和景虞在订婚宴上的片段。
这是我托景婷剪辑好传给我的。
他们两个在众人的祝福中,彼此深深凝视对方,眼神中是对彼此深浓的爱意。
许沉惯常沉着冷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裂纹,搁在桌上的手慢慢攥紧成拳。
我笑了。
有的时候,回敬给你带来苦难的人以痛苦,多少是有些快意的。
14
我病得更厉害了。
经常不记事,视物也越来越模糊,有时候,我会突然在江离江厌情浓时莫名其妙傻笑起来。
一开始,他们不以为意,只当我是装的,直到一次,他们言语挑逗时,突然胜负欲上来,问我到底是喜欢大哥还是二哥。
我傻兮兮地笑起来,说:「我当然是最喜欢三哥哥啦。」
他俩才惊觉不对劲。
他们根本没有三弟。
我说,才不是呢,你们俩都不在的时候,有三哥哥一直陪着我呀。
找了不少医生来给我看病,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我越来越嗜睡,常常分不清白天黑夜,唯一能让我醒来的,就是他们两兄弟近乎变态的折磨。
可再后来,任由他们如何折腾,我也只会陷在沉沉的睡梦里,连最后的清醒也被夺去。
终于意识到再这样拖下去,我的身体会支撑不住,江离才去找景虞,从景氏旗下的医院里,请了一位精神方面的专家泰斗。
专家说我确实因为受了太多刺激,出现了精神方面的疾病,需要专业的药物和仪器才能进行治疗。
他们一开始是不同意的,直到专家说,我的病情再这样拖延下去,我的身体机能会逐步衰退,活不过一年。
他俩才勉强同意,送我去医院进行专项的治疗。
是啊,对于他们来说,我醒着或是昏迷,都不影响。
唯有死亡,才能彻底断开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
我不能死。
至少在他们还没有厌倦我的时候。
我必须是个活着的人。
15
我住进了精神病医院。
但江离江厌两兄弟并不因此放过我,两个人总是频繁地来医院。
因为这是景家的医院,两个人还不至于旁若无人,为所欲为。
我也因为这个「病」,终于有了片刻喘息。
景虞偶尔来看我,来时会给我带些百合花或是新鲜玩意儿,每每看着我把药吃完,至于她什么时候离开,我却基本上都不知道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没人了。
景婷来的比较勤,我知道,她是为了见江厌。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景婷对江厌,有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好像见不到他,就会浑身难受。
又一次,景婷来时,我正从混沌中醒过来。
迷蒙间,我听见景婷在和江厌说话:「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我微微睁眼,看见江厌靠着沙发,一脸的恹恹:「你不是很清楚吗?」
「江厌,你听着,从小到大,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景婷笑起来,「小时候,我喜欢一个洋娃娃,可是那是姐姐的。」
「你知道,后来那个洋娃娃,怎么样了吗?」
江厌眯起眼。
景婷说:「我生病了,姐姐把那个洋娃娃送给我了。」
「但我是故意病的。」她笑得妖冶,「我故意吃了能让我过敏的花生粉。」
江厌略厌弃道:「你真变态。」
景婷无所谓道:「彼此彼此吧。」
她站起身,背对着江厌,给他倒了一杯饮料。
外间的光照进来,阴恻恻的。
我亲眼,看见,景婷在给江厌端去的橙汁里面,下了我之前在吃的,麻痹精神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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