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触过精神分裂的人吗？

招生时见过一个。

小学招生一般是六月，我负责审核资料。有一个妈妈打扮很怪异。

六月的天已经很热了，但她穿着一件冲锋衣的外胆，头上热的全是汗。她不停用一个手绢擦汗，但就是不肯脱衣服。

别的家长来报名最多带一些户口本房产证的资料，只有她带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手上拎了一个超大的购物袋，里面装着各种零食、牛奶。腰上还系了一根布带子，挂着另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孩子的几件衣服。

她家孩子腿脚正常，但是坐轮椅推着来的。六月的天穿了一件薄款羽绒服，也是热的满头大汗，就是不脱衣服。

坐下来填资料的时候，我看见她的头发像是自己剪的，一块长一块短，有个别地方还剪多了露了头皮。

我让她把户口本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她找资料的时候自言自语，像是控制不住那样自己跟自己说话，还突然大声笑起来。

这时候我已经怀疑这人精神有问题了，但按照规定还是让她填了信息表，出乎意料她的字居然还挺漂亮的，然而她写一行字就抬头看我一下，直勾勾的，自言自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好像是“看着你我就不舒服”之类的。

后来我们让孩子去楼上教室面询，她非要跟着，我说明面询都是孩子单独去，她言语突然变得很激烈，说“我就要跟着，我上哪都不可能跟他分开的，我死了都要把他带着。”

我听的心里发毛，找了个借口出去叫了领导过来。领导挺客气的跟她寒暄，我才知道领导都晓得她的情况，只不过我是第一年参加招生所以不了解。

她居然是本科学历。

早年和她老公都是我们这大国企的员工，生了两儿子，后来她老公开始赌博，四处欠钱同事不还，也不来上班，被单位开除了，就在家酗酒，然后这女的就开始精神不正常了。

她家老大当时是在我们学校上的小学，上到五年级他爸不知道抽什么风死活不肯让孩子来上学，说外面社会有人害他，教室里病毒细菌也很多，孩子出门会生病。

班主任多次打电话、家访、上门都无果，社区去了也不开门，就这样整个六年级基本没来上什么课。

据说他们还在家里养鸡，不是在小区里散养晚上抓回来那种，是二十几个鸡笼子24小时放在家里，味道巨大，她家住5楼，熏得左邻右舍苦不堪言，投诉多次都没用，居委会上门他们不开门。

后来警察上他家强制撬门，强制把她家老大送去福利性质的机构，勉强初中毕业，据说现在去了一个工厂打工了。

去年她老公酒后猝死了，然后就剩下她和老二。

听教过她家老大的同事说，孩子还挺聪明的，六年级基本上没上过几天课，但是考试也考了80几分。

都是可怜人。

尤其是小儿子，感觉每天和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生活在一起，迟早也会变得不正常。